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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书淡然说道:“既然杜先生要留在大周为客,想来也不会让你这般容易便将皇四子给杀了。”
“皇四子何需用杀?”莫安之接口说道:“别忘了,杜沛然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他冷哼一声,又道,“更何况,不论四皇子醒或不醒,我都有无数手段让卫新元背上谋刺皇子的罪名。”
林静书叹气说道:“你如此逼迫于她,却是为何?”
莫安之的声音此时已平静如一潭死水:“林大人,你现在既然身在大周的国土上,那便最好弄清楚,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能碰。”
林静书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我答应过杜先生,便会尊重她的意思。”然后轻笑一声,说道:“如若这次果真能将卫丞相一举拿下……倒不失为一件美事。呵呵,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帐外卫若子却只觉四肢发冷,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帐外怔怔发呆,差点没来得及避开离开时的莫安之。不知过了多久,她跌坐在原地,心头一片混乱,一时倒不知道该怎样思考才好。
林静书见她久不进帐,寻了出来。围着帐蓬转了一圈,才看到卫若子跌坐在帐后的草地上怔愣出神。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走过去一撩衣摆,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已是入夜时分,虫蚁们藏在草被之下叫得很是欢畅,声音吱吱唧唧,短短长长,时抑时扬,让人恨不得能点上一把火,将这悉索细碎的声音彻底点燃,然后归于寂灭。四下里黑麻麻一片,头顶黯淡的星光和帐里透出的微弱烛火,反将四周的黑暗映照的更加深远辽阔。暗涩深蓝的天空沉沉地压在头顶,裹挟着无边的阴影将卫若子重重地包裹了起来。
卫若子想说:卫府上下满门?跟姐姐有个毛线关系啊?姐跟卫新元很熟么?跟卫若兰很熟么?跟卫若水很熟么?很熟么??
卫若子想说:姐姐要没有穿过来,卫府上下满门怕早八百年前就被你算计上了断头台了吧?话再说回来,便是姐姐回去了,你能不把他们往断头台上继续送了么?能么?
卫若子想说:你TM这究竟是根据哪一条哪一款推测鉴定,认为姐姐会把卫府一家子的死活绑在自已身上的?你TM究竟哪只眼有看到姐姐伟大圣母玛丽苏到了这般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田地?真TM是学习雷锋好榜样,榜样死了挂墙上么?
卫若子想说:小胖子很无辜么?姐姐比他更无辜好不好?他若没本事争不了皇位,迟早总要被他那几个哥哥弄死,这只是个早或晚的问题而已。而姐姐我呢?丫的被老天爷算计还不够悲催的,还得巴巴地穿过来送给你算计着玩儿!姐究竟招谁惹谁了?
你凭什么认为拿卫家人的命可以威胁我?
你凭什么认为拿小胖子的命可以威胁我?
姐凭什么要自投罗网?
凭什么?
……
林静书在她肩上拍了拍,道:“夜了,进去罢。”卫若子抬头看他,眼神还带着些混沌,神情依然保持着怔愣。林静书冲她微笑说道:“你那桌上的图纸似乎还未画完。既然一时想不明白,不若先放放,暂时别去想它。”
卫若子叹了口气站起身:对哦,画图去,想那么多干嘛?不是还有三天时间么?
卫若子做了一夜报表。睡不着,索性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儿摘干净,一门心思扑在报表上,用力想着怎样把个古代的帐本换算成符合二十一世纪浏览习惯的帐目分析图表。好容易撑到天将透亮,门外拨营的声响渐次大了起来。卫若子才丢下笔,昏沉着头爬上林静书随行开进的马车,不管不顾地一头睡倒,彻底昏沉了过去。
再睁开眼,便看到杜沛然与她同在一架马车里,正坐在车厢的另一头,静等着她睡醒。
马车外蹄声隆隆,车窗外的光亮撒了进来,微有些刺眼。卫若子皱眉揉眼,很是懊恼:看来昨晚虽然刻意熬了个通宵夜,白日里还是没能睡个安生觉,仅就时间而言,便远远不够。这才睡了多久?这大队人马估计还没开进上京城门吧?
杜沛然脸上虽然挂着轻和浅笑,眼睛里却是一片认真:“你若不回丞相府,谁也勉强不了你。送你离开大周,虽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没有你想的那般难办。”
卫若子忍不住又想皱眉。她别过脸,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树影憧憧,如飞掠过。再远处,天光明媚,白云如丝,田陌交错,垄上细碎的小野花儿冲着骄阳笑得很是谄媚。
杜沛然在车厢那头柔声说道:“小兔兔,你只管放心。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
卫若子依然看着车外,车声辘辘,间或夹杂着一两声被马鞭抽飞高扬的马嘶。离京都城越来越近了。
杜沛然终于叹气说道:“小兔兔,对不住。”
这真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关卿底事啊?卫若子愕然回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丫可真好笑。她自个儿上蹿下跳没跳好,一脚踏坑里,跟他这儿有什么关系呢?犯得着他杜沛然巴巴搁这儿堵咒发誓表忠心?
杜沛然赧然说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这孩子看来是对自个儿的办事能力自我怀疑起来啦。也是,好歹顶着个神仙师父的牌头,办事这么不靠谱,是得好好反省一下了。不然以后还怎么摆神棍造型混饭吃呢?卫若子懒得理他,冷着脸又将头转回窗外。
杜沛然枯坐半晌,见卫若子始终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起身,做下车离去状:“别想太多不相干的。我既然插了手,你便放心罢,一切自然有我处理。”
卫若子心中冷笑:得,你要靠得住,那当真是母猪也要上树了。
第六十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2…11…7 19:34:12 字数:2275
杜沛然正欲翻身跃出车外。卫若子“诶”了一声,忽然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前来。
杜沛然展颜笑着走过去,却见卫若子用手指在旁边几上划拉了三个字:“我回去。”
“什么?”杜沛然一惊,一时不敢确定。
卫若子一本正经,认真严肃地在几上又开始重新一笔一划地写:“我回去。”
杜沛然脸色才变过来没多久,立马又垮了。只见他敛了笑意,正色问道:“你不再想想?”
卫若子从谏如流地歪头做思考状,但只一会,又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杜沛然,依旧肯定点头。
杜沛然歪着头叹气:“小兔兔呀,你这可是明摆着信我不过呀。”
卫若子保持脸上的认真神色,看着杜沛然,依旧点头,表示认同。
杜沛然无语片刻,似乎仍不甘心,又再问道:“真不再想想啦?不是还有两天么?”
卫若子看着杜沛然,面无表情,摇头。
杜沛然无奈,道:“两日后我再来找你。你……再想想。”默了一会,他眼中掠过一抹深色,严肃说道:“若到时你依然坚持,我会将你送回莫安之身边。”
卫若子觉得想得太多太TM容易头痛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还想个屁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只是奈何,卫若子想得简单粗暴,并不代表别人会认同这种简单粗暴。所以总会有那么些人觉得她在做决定的时候,十分地有必要应该更加慎重一点。
杜沛然刚离去没多久,林静书就紧跟着上了马车。
“夫人当真不愿仔细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林静书面上虽然也带着笑,但眼中的情绪简直可以用凝重来形容。
其时卫若子正趴在书案上,又在继续努力冲着那本破帐本发飙。
林静书认真说道:“我知道你为何要离开丞相府。所以,我知道卫丞相的死活,其实与你并没有多大关系。”
卫若子停下手中正画着图表的毛笔,讶然抬头。她又被惊着了。丫的这帮子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精?敢情这整个时空的人,都是给情报部门打工的么?是不是随便遇一路人,也能把她扯到一边给她历数她的祖宗十八代?随便将她一拐,也能指着一小土包子朝她得意洋洋说道:呶,我连连你家祖坟在这里都知道,够门儿清的吧?
可是,问题是,她丫根本就不是这时空的人好不啦?
林静书继续说道:“你既然已被莫大人识破,留在相府还有甚么意义?若是担心你身后之人追究与你,倒无需顾虑。只要到了南国,我总护得了你周全。”
卫若子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丫的,自己这是被人当成粽子了吗?她指着自己的嘴,无声地问:“为何?”
“为何?你是问我为何如此相劝?还是问我为何无故相帮?”林静书看着她笑:“杜先生的面子我是得卖他三分,不过你所想的也没错,他的面子倒确实还没大到让我为了你,同莫安之翻脸的地步。”
“为何保你,是因为这个。”林静书指了指桌面上被卫若子摊了一桌子的图表,顺手从这一堆乱纸堆中将那本账簿拎了出来,翻了翻里面被卫若子做了细微记号的几处地方,轻声笑道:“原本以为你是另有所图。但不管你所图为何,也不管你是谁的人,只凭你能从这本账簿里找出这几处异处来,单就凭这个本事,若是只做个替身探子,倒着实可惜了些。”
林静书拍了拍账簿,又道:“这是位老帐房做的账目。不说这位老人家于此行浸淫毕生心血的本事。便说他若仅仅只做个虚帐,当世之人,怕也难有人能挑出错处来。”
“我虽然看不懂你这些。”他点了点桌面,然后又指了指翻开的账簿,接着说道,“但你能指出这些,便够了。”
卫若子坐着没动。之前之所以找这事干,一则心绪太乱,得找点无聊事儿转移一下注意力。这法子本就一向是她逃避问题装乌龟的秘密法宝。这也是搁在这既贫穷又落后还无趣的原始封建社会,只是想要麻痹麻痹脑子,都只能找这般费脑子的事来折腾。若要是搁她上辈子,唐小平同志一般不把祖玛龙珠连连看之类玩个昏天黑地天人合一,是绝不会罢手的。
而另一个方面嘛,既然眼前这人有可能是自己的新晋老板备选,自己总得找点机会卖弄些技能,好让这位未来“老板”觉着自己这个贴上门来的“麻烦”能够用着不亏,界时谈工资的时候,她好歹也能稍稍占些主动不是。
算盘虽然拨弄得不错,但架不住事情变化得实在太快。自己这还没开始折腾呢,就被莫安之那阎王转眼又给折腾回去了。她这时候要在这个有“猿”却实在没有“粪”的老板面前,再来卖弄这些半桶水的跨时空记账核算,倒显得无聊可笑了。这些显摆到现在还能有个毛线用,最多不过是代替龙珠小游戏,暂时给她玩着纯打发时间罢了。
林静书却正色说道:“我南国以商为本,尤为器重商才。夫人不用算珠算筹,区区一夜时间,便能查出周老先生经三月之久所拟帐目之中的疏漏,只此一技之才,便值得我林某人奉为上宾。”
这前景听着着实诱人,这老板也越看越是亲切。但是……有毛线用啊?有毛线用啊?但是——你们能先搞清楚这事儿的重点不?能不?你们倒是谁来给我保证一个,莫安之那丫的威胁,其实就是幼儿园老师们手中的棍子,其实是专门用来吓唬小朋友的?
不能吧?不敢吧?她就知道,不管是杜沛然也好,林静书也罢,不管他们怎么劝说保证利诱,却偏偏就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