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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永远-姊妹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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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随时随地的找机会亲热:洗澡时在浴室里,听海浪时在阳台,无人的沙滩上,甚至游览市区时在停车场的车里。 
就好像他们以後再也无法触摸彼此一样贪婪地渴求对方。 
萧重轻不再有任何矜持。 
宇文的嘴唇凑过来他就迎上去,手臂抱过来就搂过去。他也会主动,脱衣服、爱抚甚至Kou交,前戏结束的时候迎接男人的插入。 
他一点也不觉得在男人身下张开双腿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什麽地点、什麽姿势也好,被做到哭,叫床、对宇文说“再快一点”也好,他都不在乎。 
那之後的很久,他一个人对著空荡荡的房间想起当时的情景,也会问自己:“到底怎麽了?” 
是因为之前的三十年被压抑得太久?平凡懦弱的中年男人表象之下,其实是个饥渴得近乎淫荡的灵魂?还是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会认识谁,所以干脆地抛弃了原本的外壳,不再受任何束缚,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欲望体? 

第三十章 

“重轻……腿,张开一点……” 
宇文扶著萧重轻的腰,让他慢慢地吞进自己的性器。 
“嗯……” 
坐在男人腿上,背靠著对方的胸口,萧重轻放低了身体,直到那粗大的物体整个没入自己的体内,轻轻地呼了口气。 
宇文没有动,搂过萧重轻的身体,转过他的下巴吻他的嘴。一只手向下伸进瘦削男人的腿间,慢慢抚弄。男人很听话,乖乖地把腿张开,开始移动臀部。 
很快就找到了令两人都沈迷其中的节奏。 
萧重轻仰起头,能看见窗外的月亮。 
不知道是不是海边的月亮都显得特别美好,就连在月色下Zuo爱也变成一件非常美妙的事。即使此刻的他,正把自己全身,连同隐秘的部位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月光之下。他听见自己口中渐渐高昂的、充满快意的叫喊,心中朦朦胧胧地升起一种被淹没、被吞噬的渴望。 
希望身後的男人不要停下来,一直一直向他索取,哪怕因此而丢掉了性命也无所谓。 
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他心中的想法,宇文今天晚上格外的卖力,用尽了技巧让萧重轻一次次高潮,直到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洗过澡,脸颊陷在白色的羽绒枕头里,萧重轻闭著眼睛微微喘息。 
宇文在身後一下一下抚著他微湿的头发。 
“很累了吧?” 
“嗯……” 
“睡吧……明天就回去了……” 
“嗯……” 
宇文的胳膊环过萧重轻的身体,握住他的一只手。萧重轻睁开眼睛看了宇文的手指好一会儿,渐渐睡去了。 
醒来,一切都将恢复原状。 
第二天,两人回国了。 
“回去先睡一觉吧,把时差调整过来。”宇文把萧重轻送回家,目送著他上楼。 
“好,你也是。” 
萧重轻拎了行李,慢慢往楼上走。 
“重轻……”宇文突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嗯?” 
“……没事,”男人回身打开出租车的门,“再见。” 
萧重轻微微一笑,“再见。” 
从那以後,直到新年过去,春季过去,他们终是没有再见过面。 
时值初夏,天气已经有了渐渐炎热的趋势。虽然偶尔早晚都还要穿件外套,大多数时候其实单衣都要选短袖了。 
“老板,一份牛肉拉面。” 
萧重轻赶在晚饭时间之前来到楼下的面馆。这里生意好,一到餐时就没位置,连外卖都得等好久。 
花十几分锺解决了晚餐,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进来,他赶紧让出地方,去了趟超市才回家。 
把碾都碾不出来的牙膏皮扔了,刷牙杯里已经用到翻了毛的牙刷换掉,把新的用开水烫一烫再放回去。 
顺便把旁边杯子里的那支也消消毒。 
以前宇文住在这里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支牙刷。 
还有架子上那条白色的毛巾;洗脸台上用到一半的刮胡泡──这是宇文留在这里的全部。萧重轻都好好收著,定期清理,就好像那个男人一直都在这里似的。 
放好牙膏牙刷,萧重轻开热水洗澡。 
莲蓬头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样了。 
宇文个子高,嫌花洒的位置太低不舒服,虽然住了没几天,还是擅自把放莲蓬头的位置给改了。 
明知道他不会再回来,这个位置对自己而言又有点高,萧重轻也还是没有改回来。 
水汽渐渐模糊了浴室里的镜子,萧重轻随手抹了一抹。 
宇文总是抱怨这个卫生间太小,设计又不合理,说“窄得像个棺材!”。不止卫生间,那条走廊还被他形容成“又黑又长的老鼠洞”。 
他总是抱怨多多,动不动就发脾气,眉头老是不耐烦地皱著,连笑的时候也总那麽不屑一顾、轻描淡写。 
其实宇文很细心,又会照顾人。 
记得受伤那一阵,宇文每次都准时接他去换药;订好三餐;洗澡时的防水膜一次性准备了很多;怕他绊倒把电话线都用墙角钉沿著墙边固定好。 
这样一想,宇文竟然变成一个优点很多的好男人了。 
其实他温柔的时候是很好很好的──虽然只有那麽少少的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更像个暴君。 
他会在每次Zuo爱之後给他清理身体,抱著他的腰说“不会痛,一会儿就好。”可时下一瞬间就忘记自己在干什麽,一点准备都不给他就从後面进入了。 
不停耸动的腰和被撞击的臀部,加上头顶洒下来的水,总是在浴室里发出很大的回响。 
有时宇文会把他的腰掐得很疼。 
他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总是固定著他腰的两边狠狠地用力。 
不多那时候自己根本没精力去顾及疼不疼…… 
“嗯……!” 
一阵恍惚之後,萧重轻茫然地望著沾在手上的粘稠液体。 
他在干什麽……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想著一个男人高潮。 
把手上的液体冲掉,萧重轻在水流下拼命地搓著双手,直到把手背都搓红了也不停下。 
“嘶……!好疼……” 
终於破了皮,见水一阵钻心的刺痛。 
萧重轻慢慢蹲下,抱著膝盖,把脸埋进手臂里。 
“宇文……!” 
於是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中,渐渐夹杂著断续压抑的哭声。 
也许洗澡洗太久,有点著凉。萧重轻觉得自己有点低烧,吞了片感冒药再回到床上躺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床的另一边,一直还留著另一个人的位置。 
他甚至有种感觉:好像除了自己之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一会儿就会有翻身时老旧床板的吱嘎声响起来,然後男人的手臂会把自己的身体抱住。 
宇文的影像渐渐充斥了黑暗的空间和他的脑海。 
原来所谓的想念就是这麽一回事。 
就连对自己的儿子,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到让人忍不住流泪的想念。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肿著,这下明天没办法见人了──萧重轻用被子蒙住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醒来,脑筋还是昏沈沈,下午就开始喉咙痛、流鼻水。他没有去医院的打算,自己找了消炎药和昨天一样的感冒片吃了。 
然後拿出稿纸来,写这个月的稿子。 
他一直没有找工作。 
每个月只靠写些零散的文章赚点稿费。除了一直在交稿的A杂志之外,若帆还介绍了其他几家杂志和报纸给他,加一起每个月大概有不到两千块的收入。 
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可是对於萧重轻而言足够了。 
时间充足,他开始不停地写东西。 
跟宇文在一起的日子,萧重轻这个人,经历之前三十年的人生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件、情感,一点一滴,巨细无遗,满满当当地充塞著他的身体。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激烈的感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心力去爱一个人。这种情感的浓烈,让他倍受煎熬,同时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感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写点什麽来纪念这段以後都不会再有的,另一个男人给他的全部记忆。 
过了有一星期之久,萧重轻的感冒依然不见好转。去诊所打了一针退烧,结果因为心疼钱,打了一支就舍不得再打了,回家後继续硬抗。 
每天在咳嗽和发烧中度过,反反复复,折磨得萧重轻愈发憔悴。 
在这种连意识都逐渐模糊的状态下,萧重轻收到了一封信。 
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张照片,其他什麽都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都没写。 
萧重轻盯著那张照片,什麽都忘了似的,整整看了一个下午。 
照片里的男人,因为风的关系微微眯起了眼睛,眺望著远方的海。当时正是傍晚,夕阳映照在海面上,同样也模糊了那张不出众的侧脸的轮廓。 
背景很眼熟。 
那是萧重轻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地方,他和宇文以恋人的身份毫无隔膜地相处了近半个月的地方──澳大利亚黄金海岸。 
照片里的人,名叫萧重轻。 
当时的自己,在干什麽?宇文在哪里? 
他细细地回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鞋子。 
第一次去海边散步,却因为自己穿不惯人字形的沙滩拖鞋,不消一会儿就把脚趾缝磨破了。宇文跑到很远的地方才买到了一字形的给他换上。 
照片里的自己,正在等待宇文回来。 
而拍照的人,除了宇文,还会有谁呢? 
宇文说过,“我不拍人像”。 
曾经好奇地问过他理由,男人歪著头,吐出一口烟来,微皱著眉头说:“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我个性不行吧?” 
“我觉得要是拍人像,如果不对被拍照的对象有一定感情的话,是拍不出好照片的。喜欢也好、厌恶也好,总之一定得有感情在驱使。我可不擅长在陌生人身上放那麽多情绪,所以干脆不要拍。” 
所以,你只拍过方奂言。 
那这一次呢? 
你是对我有感情吗? 
我可以这样认为吗?认为你是喜欢我的?我能这样想吗? 
萧重轻把那张照片捧在手里,拿起话筒,按下一个串号码。 
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 
刚“嘟”了那麽几声就被心慌的自己挂掉了,之後自我欺骗般地想著“也许他看见来电会回话的”而持续著阿Q一般的等待。 
然而宇文终究是没有打来过,等到他鼓起勇气再打的时候,那串号码已经停止使用了。 
可是这张普通的照片却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希望和勇气。 
他想要明明白白问清楚:宇文对萧重轻,到底有没有情? 
电话那边没有传来“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停机”的女声,而是等待接通的拨号音。这个声音即让他觉得喜悦,又让他觉得不安。 
不是特别长,可也不是特别短的等待之後,久违了的男中音再次在萧重轻耳边响起。 
“喂……?” 
萧重轻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哽在喉咙里,怎麽也无法发出声音。 
不知道彼端的男人是否知晓他现在的心情,仿佛在等待一般沈默著。 
“宇文……”好不容易憋出这个名字来,萧重轻拿电话的手一直在抖。“我是……我是萧重轻。” 
“嗯……” 
轻描淡写的“嗯”,是该说平静呢,还是冷淡呢? 
这一声一点也不热络的回应,让萧重轻反而逐渐冷静下来,进而心中升起一种坚决。 
“我收到照片了。” 
“哦。” 
“……谢谢你。” 
“不客气。” 
“你在哪里……?” 
“外地。” 
“哦……” 
“……” 
“宇文……”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 
“我……”萧重轻慢慢地吸了口气,放松了身体,“……最近一直在想关於你的事。” 
“哦,什麽事?” 
“很多很多事……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开始,直到我们两人去度假,这中间所有的事……我通通都在想……” 
“想出什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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