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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雁衣衫下摆亦被剑削去。风入松十七剑,回剑一引,亦将旁边三条钢栅削断,欺身迫出。独孤雁—窜半丈,头也未回,反手已一刀飞斩回去,正斩向从钢栅缺口追出的风入松。可惜他的刀虽快,风入松的剑更快,剑往面前一抹,便已将来刀震开去!独孤雁收刀,身形再展动,突破出小楼,落在一座假山上。风入松人剑如闪电划破长空,紧迫不舍。
独孤雁假山上刀势再展开,凌空十八斩!风入松人剑半空中连成了一道直线,剑尖嗡嗡的不停震动,震出了漫天剑芒,独孤雁十八刀竟然不能够将他的来势截下来。独孤雁看在眼内,心头骇然,他早就已知道风入松武功高强,但高到这个地步,实在他意料之外。他的第十九刀尚未斩出,风入松已踏足假山,一剑当胸刺到。那刹那之间,独孤雁最少已想到三种方法,四种招式避挡这一剑,可是他一种方法一种招式也没有用,竟然就以胸膛迎向刺来的利剑。
“夺”的利剑穿心,独孤雁一声惨呼,风入松几乎同时也发出了一声惨呼来!独孤雁的弯刀已同时反削入他左肋下的要害。
独孤雁可以闪避封挡,而竟然不作任何闪避封挡,这实在在风入松意料之外,他方自一怔,刀已经削入。风入松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痛苦!鲜血怒激,染红了他一身锦衣,他怒瞪着独孤雁道:“你疯了!”
独孤雁大笑,道:“我既然打不过你,总得想个办法来与你同归于尽。”他本就是一个杀手之中的杀手,要与一个人同归于尽,当然无论时间分寸各方面都会拿捏得恰到好处!风入松武功虽然高强,深处禁宫,江湖经验到底比不上独孤雁,最要命的却是他心高气傲,根本就瞧不起独孤雁。他当然也想不到,武功是一回事,杀人又是一回事,独孤雁武功虽则不如他,在杀人方面,却远比他高明。现在他总算知道,可惜却已经太迟。
鲜血在奔流,他的生命也开始消逝。独孤雁当然没有风入松支持得那么久.笑语声一落。他人亦倒。风入松却就在这个时候往上拔起来,随着他身形的拔起,手中剑从独孤雁的心胸拔出。剑出,血亦出,如箭般射出独孤雁的胸膛,他身形再一矮,从假山上滚落。刀亦从风入松左肋下脱出,风入松凌空一拔丈八,右手猛一挥。剑脱手飞回,剑光闪电般划过长空,飞入小楼中,飞向变化大法师。
这一剑的威力同样惊人!
变化大法师双掌才将沈胜衣那支剑夹住,风入松那支剑已飞至。他眼旁瞥风剑到,却已经无从闪避。若是松手,沈胜衣那支剑必穿胸而过,虽然沈胜衣无意杀他,在这种情形之下,亦无法控制那支剑去势的。那只是电光火石的刹那,变化大法师心念甫转,已感觉到那一剑的寒气。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惨笑,也就在这刹那,他感觉一阵钻心的痛苦!一阵前所未有的痛苦!风入松那支剑从他的左肋穿入,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双掌不由自主一松,沈胜衣那支剑势如破竹,直入胸膛:
沈胜衣立即收剑,三寸剑尖仍然刺入变化大法师胸膛之内。三寸未足致命,致命的是风入松那一剑!沈胜衣脱口呼道:“大法师!”
变化大法师无言倒下,倒在血泊中。沈胜衣叹了一口气,身形倒掠,穿过钢栅的缺口,飞掠向小楼之外,一面大呼:“风老前辈。”
“在这里!”风入松居然还能够应声,他半跪在那座假山的后面,一手扶着假山,面如金纸。沈胜衣落在风入松的身旁,一把扶住风入松的右臂,道:“老前辈……”
风入松接口问道:“我那飞剑一击怎样了?”沈胜衣道:“飞入了变化大法师的心脏!”风入松一笑,道:“很好。”……笑意未逝,语声已断,眼帘垂下,头也侧过一旁。
沈胜衣又叹了一口气。白玉楼这时候又凌空掠下,一面急问道:“怎样了。”沈胜衣摇头,双手将风入松的尸体抱了起来。白玉楼叹息一声,道:“真可惜!”
除了这三个字,亦已无话可说。沈胜衣抱着风入松的尸体,向小楼掠回。白玉楼即时道:“我们去找慕容孤芳。”
沈胜衣道:“她也许已走远。”白玉楼道:“伤了脚,谅她也走不了多远。”一顿握拳道:“我生平最恨就是这种临危不顾屑下,独自去逃命的人。”沈胜衣道:“也许她是另有目的。”
白玉楼道:“何以见得?”沈胜衣道:“看来她不像是那样的人。”
白玉楼冷笑。沈胜衣接道:“若是我没有推测错误,相信我们快就会找到她,而且说不定,会令我们很意外。”
沈胜衣的推测并没有错误。慕容孤芳虽然并没有留在墙洞之后,却有一条血路留在那边的地上。他们跟着那条血路,很快又看见了慕容孤芳。还看见十多样天下无双的奇珍异宝。
血路将他们引到慕容孤芳那个藏宝密室。密室的石门并没有关上,血路伸入室内。沈胜衣他们跟进室内,就看见慕容孤芳盘膝坐在一副玻璃棺材前面。
白玉楼目光一落,苦笑道:“沈老弟,果然不出你所料。”沈胜衣脚步停下,道:“像她这种人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失败的,大势已去,她又怎会忍辱偷生?”
慕容孤芳目光正落在沈胜衣的脸上,道:“明白我的人,相信就只有你一个了。”沈胜衣剑入鞘,叹息道:“成败不足以论英雄,对于姑娘的成就,沈某人衷心佩服。”慕容孤芳道:“能够有你这种对手,我虽死何憾?”
沈胜衣只有叹息。慕容孤芳目光一转,忽然笑道:“白大人,你可知已输了给我?”
白玉楼苦笑道:“我赌红梅盗是一个男人,红梅盗却是姑娘,当然输了。”慕容孤芳道:“可惜我虽然赢了你在京中那幢庄院,却连一天也没有机会住下。”白玉楼道:“实在可惜得很。”慕容孤芳回顾沈胜衣,道:“我以十九样天下无双的珍宝,赌你与红梅盗的输赢,当然就是我输了。”
沈胜衣无言。慕容孤芳笑接道:“可惜你虽赢了我,那十九样珍宝你却也无福消受。”她目光转落在那些珍宝之上,道:“就正如那双碧玉瓜,你当然得送回皇宫。”
两侧的紫檀木架上,放着十八样无双的珍宝。拳大的明珠,高逾六尺的血玉凤凰,刻着三百三十五个美丽仙人,环楼玉宇,精巧之极的碧玉瓜……”
白玉楼目光从那些珍宝之上扫过,道:“这里只有十八样珍宝。”慕容孤芳道:“还有一样就放在我身后这副玻璃棺材内。”
玻璃棺材内只有一个人,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人。白玉楼目光一落,一怔道:“一个人?”
“而且是死人!”慕容孤芳道:“已死了多年。”
白玉楼追问道:“是谁?”
“潘安。”慕容孤芳道:“可不是那个潘安,他可以说是一个天下无双的男人,我原是准备找一个天下无双的女人与他配对成双。”白玉楼脱口道:“冰儿?”慕容孤芳笑顾白冰,道:“现在当然不能够了。”
白冰听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慕容孤芳笑接道:“看来还是由我伴着他算了。”沈胜衣忍不住问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丈夫!”
沈胜衣怔住。慕容孤芳道:“这一样珍宝,沈公子当然不忍心不留下来伴着我?”沈胜衣不假思索道:“当然。”
慕容孤芳笑道:“多谢。”沈胜衣摇头未语,慕容孤芳话已接上,道:“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说多谢,却也是最后的一次了。”
沈胜衣终于道:“却之不恭。”
慕容孤芳转向白玉楼,道:“我最后还想知道一件事情。”白玉楼替她说出来,“无双谱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容孤芳重复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白玉楼道:“就是记载如何制造我给你那个盒子之内所盛的那种东西的方法。”
“那种东西又叫做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到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一个贴切的名字。”
慕容孤芳叹息道:“我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譬如:你哪儿得来的无双谱等等,但现在,我再多说什么,你们只怕就会怀疑我贪生畏死的了。”她又再一声叹息,头一仰,枕在那副玻璃棺材上,一缕黑血即时从她的嘴角淌下!
白玉楼脱口道:“毒药!”
慕容孤芳眼帘垂下,眼角流下了两行泪。艾飞雨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不作声。步烟飞、白冰这两个女孩子的眼睛看来竟然已湿了。
沈胜衣仰首不语,心头忽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疲倦。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