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阵,方始缓缓地道:“那你就先救那姓梅的姑娘吧!”
话音甫落,又是一阵锁链声响,洞门口先出来了那白衣女郎,后面紧跟着是一位白
发美妇。
从那美妇的面相上看,但见她高髻如雪,修眉凤目,宛如那长春公主薛玲,只是气
质上,另有一种成熟而华贵的美。
她手拄一根鸠杖,每行一步,必先以鸠杖点地,身形方始前移。
云霄横地上,看得十分仔细,不禁触目心惊。
原来那白发美妇已断去了一腿,所仅有的一只脚上,还拖着一条铁锁链;极其沉重,
所以影响了她行动的灵便。
那铁锁链似乎并不很长,使她只能到洞口,再前行一步,都难得移动。
她就站在洞门口,凝目望地上的云霄,好大一阵,才缓缓地道:“孩子,你是癫仙
老头的徒弟吗?”
云霄此际被那寒毒逼得只有出气的份儿,如吸上一口气,就觉着痛苦难禁,哪还能
说话,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
白发美妇忍不住潸然泪下,似有着无限感慨,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怜的孩子……”
此时那白衣女郎也取出了金针,连刺梅姑娘左臂“天府”。
“白侠”三穴之中,道:“姐姐快将阴寒之气,逼入手中太阴肺经之中,再好好静
坐一个时辰,就会完全好了。”
她说着话,目光扫向了那白发美妇,一见她目光晶盈,忙道:“娘!你哭了!”
白发美妇默然无话,抬手抹去泪痕,仍然凝目望着地上的云霄出神。
白衣女郎瞪大着一双星目,呆呆地看着白发美妇,脸上神色转动,好大一阵工夫,
才脱口道:“娘!你认识这个人吗?”
白发美妇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但却和他师父有点渊源。”
白衣女郎长睫几眨诧异地道:“那你为什么哭呢?”
白发美妇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想起了你爹,当年他就是这样死在此处的,想
不到十六年之后,又有人尸横洞前。”
白衣女郎皓齿暗咬,道:“那让我把他们丢下峰去好啦!你看不到人,就不会哭了,
好吗?”
白发美妇倏地修眉一挑,叱道:“你怎这样的狠毒?负了我多年苦心,气质仍未改
变,使人痛心……”白衣女郎闻言,神色倏变,往那白发美妇怀中一偎,撒着娇道:
“娘!我只是说着玩的嘛,谁真的要把他丢下峰去了,您别生气好吗?”
白发美妇冷冷地道:“要我不生气可以,你得答应我替他疗伤。”
白衣女郎无言凝目,注视了云霄一阵,忽然仰首望着天上飘飞的白云,呆呆地发起
愣来,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发美妇轻叹了一声,道:“琴儿!不是为娘的难为你,须
知能帮你报得父仇,救娘脱得侄梏,只有此子……唉!看来我的一番心思成空了……”
她说到最后,轻叹之下,眼泪就又滚了下来。
白衣女郎陡地一转身,抓住了白发美妇的双臂,哀衷地喊了一声道:“娘——”白
发美妇“氨”了一声,目光移在白衣女郎的脸上,见她那一张吹弹得破的嫩脸,忽然间
红晕似霞,眉目间,似有些哀怨,鼻尖上冒着汗水,神情特异已极。
她不觉心中一凛,忙道:“琴儿!你……你怎么啦!?”
白衣女郎苦笑了一下道:“我是想到师父的遗训。”
白发美妇道:“她说些什么?”
白衣女郎道:“她说自古以来,痴心女子负心汉,男人最不可靠。如果我心里喜欢
那个男人时,就赶快把他杀掉,免得遗恨终生……”白发美妇闻言,禁不住心头一震,
轻声一叹道:“那是你师父偏激的想法,其实人家莫玄极何尝对她负情,就我所知,姓
莫的已三度登门求恕,无奈她一再不谅,怪得谁来!?”
白衣女郎圆睁着一双秀目,诧异地道:“但是师父遗训,我能不遵吗?”
白发美妇道:“为娘的话,你打算不听……”白衣女郎幽幽一声长叹,喃喃地道:
“师言不可违,母命亦难抗,这叫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她自语着,忽然从身上拔出一柄匕首,翻腕就向前胸扎下……在她们母女说话之际,
梅影已然气机运转一周,伤势已然大好,睁眼聆听,已发现白衣女郎的神色,有些不对,
一见她拔出匕首来,先就惊叫了一声!
白衣女郎翻腕方待扎下,乍闻惊叫之声,心中一震,手中慢了慢……那白发美妇已
然发觉,冲口喝道:“琴儿!你不要为娘了么?
还不快把匕首放下!”
白衣女郎被一声喝叱,松手丢了匕首,陡地哭道:“娘啊!琴儿作难死了——”白
发美妇柔声道:“痴儿!你这这样想不通吗?母、师之言,也不就是全对,总要在义与
不义上选择,阿谀曲从也不是人所当为,懂吗?”
白衣女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怔了一阵,忽然道:“娘,我想替他疗伤,但是
我……我心里有些害怕!”
白发美妇有些奇道:“救人乃大善之事,有什么好怕的呢?”
白衣女郎道:“他妄用内功抗拒那阴寒之毒,气已消耗将尽,已成了不治之症,如
要救他,必得用‘妙得道术’把本身真气,传入他体内脉穴,逼出寒毒,那……那,
我……娘——”须知那“妙得道术”,乃我们古经所载,在“素女经”所记,有这么一
段:素女曰:“有采女者,妙得道术”。
白发美妇哪能不懂得,声言凝目看着地上的云霄,一时委决不下。
梅影陡地站起身来,扑到那白衣女郎跟前,朝地上一跪,忍不住星目中热泪,夺眶
而出,哀衷地道:“这位姐姐,你就发慈悲吧!救活了他,要我梅影粉身碎骨都愿意。”
白发美妇扫了地上的云霄一眼,缓缓地道:“琴儿!除了那‘妙得道术’之外,就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衣女郎思索了一阵,缓缓地道:“那就只有靠金针过穴之法,不过那太危险,手
续也太麻烦。”
白发美妇道:“不管那些了,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如不行,再说好了……”白衣
女郎转向梅影道:“这位梅姐姐能帮忙吗?”
梅影慌不迭道:“那是当然,小妹万死不辞。”
白衣女郎道:“那就好!你给他讲,待我下针时,他得紧闭双目,不许启看。”
梅影道:“那是为了什么?”
白衣女郎道:“这个你不要管,他只要看我,我就一针扎死他!”
梅影吟了一下道:“好!他如睁眼看你,就扎死他吧,我不会怨你的。”
白衣女郎道:“那你就快脱去了他的上衣,扶他站起来。给他讲,不准他睁眼看我
哟!”
梅影点首答应,走到云霄身边,悄声道:“霄哥哥!你都听到了吧!忍着点,不要
害怕。”
她像呵护小孩样的悄声说着,一边扶起来云霄,替他脱去上衣。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隐隐作疼,感到金针连刺的十几处穴道。
他油然而生出一股好奇的念头,真想睁开眼来瞧瞧,但他心中也真怕对方会针下绝
情,强自忍着。
这时的白衣女郎,已是挽起了衣袖,露出两只藕也似的玉臂,凝目注视着云霄身上
大穴,神态慎重已极。
转眼间,她连刺了云霄十二大穴,方始喘了一口气。
云霄觉着金针术已毕,心忖:“这总该睁开眼了吧!”
就在他思之未竟,双目微启之际,突觉“神庭穴”上一麻,登时昏了过去。
他这一晕去,神志尽失,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待他慢慢醒来之际,先是觉着自己卧在一个软榻上,周身奇痛难忍,似有人正在自
己身上抚按揉搓。
对方手热如火,但在所抚之处,感到甚是舒服,仿佛那股阴寒毒气,被他一揉便自
化开来。
他心中一直都想睁开眼来看看,瞧是什么人在替自己推拿,但当觉出来自己此际浑
身光赤的、一丝未挂时,羞惭之心,使他没有勇气睁开眼来。
耳听一位女子的声音,低声道:“梅姐姐,快来帮忙,他那侵入内腑的寒,已被我
化开,莫要被他醒来看见,我又停手不得,才羞死人呢!”
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好妹妹,这忙要我怎样帮法呢?”
又是那女子道:“你朝他黑甜穴上按一下,使他入睡,等治好之后再说吧!”
云霄一听,那先前说话的,也就是替自己推拿之人,是白衣女郎,另外一人,不用
问就是梅影了。
心忖:“没想到对方先前那样的冰冷,如今竟不避嫌疑,亲手为自己治伤,玉手按
摩周身,似此美人情重,救命恩深,如何消受补报……”他这时,从心底深处,忽起了
一种企望,下意识地担心会真被点了睡穴。
那样一来,就不能领略到美人的深情蜜意了,同时,也更怕对方会查出来自己已醒,
羞恼成怒,就更糟了。
于是,越发地不敢睁眼了,立把鼻息暗中调匀,再运用内家龟息之法,屏息静气,
仍装昏睡,一面倾耳潜心,察听她们说些什么。
随听梅影笑道:“我听伯母说,琴妹平日自命为女中丈夫,何必避什么嫌疑呢?在
他快醒之时,再给他添上些小苦头。”
白衣女郎道:“我不是避什么嫌疑,只肯救他,又怕什么呢?
不过,你看他这个样儿,醒后发觉,如何见人呢?”
梅影道:“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怕他此际都早已醒了哩,常言道,最难消受美
人恩,如果硬要点了他的睡穴,那心中之苦,恐比受了这样重伤还难受呢。”
云霄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不好,自己装睡被这丫头看破了,虽然自己心中对人
家敬爱感激,并无邪念,于理总是不合,再被看破,何以自容……”他方打算要睁眼,
向人家道谢,就在这时,神志突地又一迷糊,人又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醒来时,觉着又换了地方,而且感到如陷身蒸笼之中,奇热
难当,不知停身何处。
睁开双目看去,不禁为之一怔……
见自己处身在一条黝黑的山洞中,身上汗渍斑斑,忽地一阵热风吹过,裹卷而来一
团白烟,扑鼻一股强烈的硫磺气味,直入内腑,那才真叫难受,既不敢叹气,又无法吐
出。
他心中一急之下,却急出来一身大汗。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打坐运功,抗拒这股热气了。
好在他内功精湛,一运气,丹田中冲上一股热流,催动他全身血脉,加速运行,片
刻间,已有了清凉之感,那股热风,难再侵犯他了。
就在他静下神来没有好久,忽然遥遥传来了梅影的声音道:“霄哥哥!你运气试试
看,体内是否还有余毒?”
云霄道:“我已运气试过了,自觉体内寒毒已消,只不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另一女子接言道:“这地方名叫三阳洞,乃是一个将熄的火山口,因你所受寒毒甚
重,如不彻底根治,还有再发的可能,那样就难救了,所以把你移来此处,受此酷热炙
体之苦,方始能具功效。”
云宵听出来那口音,正是白衣女郎所发,忙道:“姑娘救命之恩,云宵杀身难报,
但我现在已全好了,可否出去了呢?”
白衣女郎似吃吃笑了两声,道:“我看你这个人蛮潇洒大方的,几时也染上了这股
酸气啦,既是这样,你就出洞来吧!”
云霄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