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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但看她那样子,的的确确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办。”
“她朝哪个方向去听的你知道吗?”
老医生还是摇了摇头。
“怪呢,分明说中午你要请客,为啥招呼也不打?”姚江河叨咕道。
夏兄也觉得不可理解。
但既然她那么着急,两个作师兄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咋办?”夏兄问道。
“找吧,还能咋办!”
事实上是没办法找的,诺大一个通州城,哪里去找!
他们在校园转了几圈,又到街上转了几圈,就回来了。
中午饭夏兄虽然还是履行了诺言,请了客,但缺了一个人,吃得很没滋味儿。
吃过饭,他们便到棕桐林闲坐。坐的位置,正是姚江河曾经坐过的偏角落。二
人仿佛同时想起了曾出现过的一场带有戏剧性的尴尬场面,坐下来就放声大笑起来
。
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将眼光四下里搜寻,企图发现明月的影子。
夏兄本想把他昨晚要说的话对姚江河讲,但想到这里人多,环境也不恰当,就
把想说的话收回去了。
尽管如此,这两个同学两年的学友,还没作过如此亲近地交谈,因此,各人的
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情感。过去,他们的谈话是简短的,而且夏兄总是处于被动的
地位,现在,他们平等了,像兄弟俩一样。人们之间的关系,唯平等才谈得上感情
。
昨天到今天,姚江河还没有睡过一分钟,疲倦时时向他袭来,他至多打上几个
呵欠,又把那疲倦驱赶了。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两点。
“我们再去看一下明月。”夏兄说。
姚江河没回答,却先起了身。
寝室里依然没有。两人便走到街上,无目的地找,心里比上午着急得多了。
到邮局门口,姚江河顺便取了钱,又沿着中心地带红旗路一段继续找。
还是夏兄更有把握些,对姚江河说:“我们到镜花滩看看,她喜欢到那里去,
说不定有意外发现。”
“不是说她要办急事吗?镜花滩上能办什么急事?”姚江河反驳道。
夏兄一想也有道理,便不坚持,继续一个商场一个店子地看。
凡是人群集散之所,他们都不放过。自然找不到明月的影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正在生病,不是因为她曾经昏迷过,两个人是不会这么费心劳
神的!明月毕竟是太任性了!
走到通州商场的门外,姚江河情不自禁地向里面望去。里面热闹非凡,购物者
熙来攘往,生意与其他地方比较起来,简直有数倍的兴拢姚江河又看一眼上到二楼
的窄窄的楼梯,就跟着夏兄离开了。在楼上的那个房间里,不知又在进行着怎样的
战争!谭A弦和李新,不知又分别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说不定,别的商场的经理,
还在妒嫉着李新的红火。那些在通州商场喜笑颜开的购物音,还在夸耀着李新的能
干。但是,又有几人知道他藏在衣服里的故事呢?
又有几人能揣摩他那焦心如焚的痛苦呢?这正如自己,许多人在欣羡着我成了
熊笔教授的研究生,可又有几人能将我解剖开来,看到我牌子底下藏着的“斜呢?
这么一路想来,姚江河就觉得:人生世间,那些自以为高贵者不必为“高贵”
而骄人,自以为卑微者也不必为“卑微”而忧伤,在“痛苦”面前,人人平等!
因此,他开始注意从他身边过去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神情是大不一样的,有的
高傲,有的谦卑,有的快乐无比,有的愁绪满怀。而有的面色平和,双日静如止水
。从穿着上看,有的华贵逼人,有的时髦追人,有的平淡无奇,有的衣衫滥褛……
但是,不管哪一个人,心里都装着一本难念的经啊!
这么想着,二人便到了“巴山魂”的雕塑前。于是,姚江河将他的思考在心里
总结道:不管是谁,只有给这个社会贡献了什么,人们才会永远记住他!
已经到下午三点半钟了。
“回去吧.她那么大个人,想必不会出事。”姚江河无可奈何地说。
由于没能陪师妹看病,今天说请客她又不在,夏兄心里欠欠的,但又必须回去
听闻教授上课,便同意了姚江河的意见。
他们从通川桥走回来。
他俩的步子较明月快些,虽然路程比明月远,却同时在假山两边的夹竹桃林荫
道上相遇了。
三人相视,久久无言。
明月看他俩汗流夹背的样子,又看了看他们的表情,知道他们是去找自己的.
很不好意思。
为缓解气氛,夏兄问道:”‘事情办了吗?”
“办了。”
“什么事那样急,招呼也不打?”姚江河还是有些生气。
“没来得及。”明月抱愧地说。
“这样也好!”夏兄说,“你帮我节约了不少钱!我本来是要大大地请你们一
顿,你一缺席,我与江河就随便了。你猜我们吃的啥?一人一碗龙须面!哈哈……”
夏兄那神情,开起玩笑来特别可爱。三人都笑了。
“但你得补!”明月对夏兄说。
“你不请假缺席,晚上该你请客。”夏兄憨憨地笑着说。
他以前讲话,是结结巴巴的,畏首畏尾的,现在完全改变了,不但异常流畅,
还很幽默。
“中午是我请的啊,不信你问江河。”
“我还没吃呢!”
明月撒起娇来。她以前在夏兄面前,甚至姚江河面前,是从来不撒娇的。她那
一副顿脚噘嘴的样子,可爱极了。
“呵,原来是这样。”夏兄说着,便到旁边的店子里去给她买了蛋糕来,椰榆
道:“你只有吃干蛋糕的福份了,本来想请你吃牛肉拉面.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知道明月依然带有草原上的习性,喜欢吃牛肉拉面,故意逗她嘴馋。
明月接过蛋糕,故意说:“你们不知道.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蛋糕了!”说着
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三人走到他们上课的小教室里,见闻教授已等在那里了。
“同学们,我特地来告诉你们一声,今天下午的课不上了,改在晚上七点钟到
楼底阶梯教室听我和黄教授的讲座。我得回去准备一下。另外,今晚上听讲座的人
很多,除了本校的老师和学生,还有省上的领导和部分外国专家,希望你们准时到
达。”
闻教授很激动,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三个研究生从来没有看到自己一向沉稳
的导师这么激动过。交待完毕,闻教授就离开了。
三个研究生没有急于离开,在教室里坐了下来。他们都被导师的激动情绪感染
了。
“看来,闻教授与黄教授的和好是真心的。”夏兄说。
“一般人的和好,可能只表示某种关系的协调,但他们两人和好,先秦文学的
研究就有更为广阔的前景了。”姚江河说。
明月听他这样讲,像抓住了辫子似地大声说:“又开始贩卖你的理论了!”
姚江河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关于伟人和平凡人的理论。他正了正声色,严肃地说
道:“我已经修正我那理论了。”
这让明月吃惊,不相信地说:“苦于年形成的观点,不是想修正就能修正的。”
姚江河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骄艳的阳光丝毫不减威风,把肥大的梧桐
树叶晒得蔫蔫的。
“信不信由你,我是真正修正了。坦白地说,我那理论是为所谓的伟人的劣行
找借口,并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幻比成伟人。事实上,每一个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谁都不比谁高贵,谁都不比谁卑微。
我刚才的话,并不能成为我没有修正的证据,闻教授与黄教授的和好,的的确
确可以产生效应。”
明月和夏兄都看出姚江河心绪不宁。
这时候,明月自然而然地想起被自己偷窃的那幅裸体画来。心里本来一直是疙
疙瘩瘩的,见姚江河这副忧愁坦诚的模样,也便打心眼里原谅了他许多。
夏兄对他们的谈话一直是懵懵懂懂的,只是从双方的话语中听出一星半点的意
味儿来。他并不深问,为把气氛弄得昂扬些,以便与这美好的日子相陪衬,他问明
月道:“你今天到底去办了什么事?好象显得特别高兴的样子?”
“高兴?”
姚江河也说:“是的,你比哪一天都显得漂亮,显得兴奋。”
明月沉默了一阵,喃喃道:“是的……我应该高兴。”并不把话说下去。
姚江河等不及,催促道:“如果是可以公开的秘密,就说出来吧,就权当我跟
夏兄苦苦找你的报偿!”
明月沉吟了一下,肃穆地说:
“我去为一个人送行了。”
姚江河立即兴奋起来,问道:
“为谁送行?是不是你秘密地谈恋爱了?”
说过这句,立即意识到此话不妥,拿眼去看夏兄。
夏兄坦然得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正笑咪咪地等着明月的回答。
明月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
三人立即沉浸在对艺术家的惋叹之中。
夏兄不明白的是,有名的摄影家那么多,为何明月对尚千里独自钟情?但是,
这些问题也是不便深问的,因为他并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那幅题名《历史》的摄
影作品。
明月说:“做了那件事,我特别轻松。不知为什么,我宁愿他把生命交给大河,
也不愿想象他那孤独的踪影。”
姚江河默然以对,咀嚼着明月的话,觉得大有深意。
这样谈了一会儿,明月想起自己还有输一瓶液的任务。便对二位说:“我还有
点事要去做,晚上见。看你们二位,是吃了晚饭再去听讲座呢,还是听了讲座再去
吃饭?”
姚江河和夏兄都认为听了讲座再吃饭,这样从容得多。
明月匆匆离别。
明月去后,夏兄终想解除胸中的疑团,问姚江河道:“尚千里……,,没等他
把话说完,姚江河便知道他问什么,打断夏兄的话说:“尚千里有一幅摄影作品,
名叫《历史》画面的主体,是明月躬身拉纤的情景。这幅作品感动了许多人。”
“明月拉纤?”
“是的。”
姚江河又把前前后后的经过给夏兄讲了一遍。
与明月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恋情,意然不知道明月的这一壮举,夏兄大感惭愧
。
他们从教室出来,就看见有关闻教授和黄教授将联袂举办讲座的大红海报已四
处张贴了。
第十四章(代尾声)
明月输液回来,首先回到寝室,取出那幅裸体画来,认真地审视一遍之后,闭
着眼睛把它撕毁了。
这段时间,明月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她与两个师兄之间,有了一种比以往
任何时候都更为正常更为牢固的学友情谊。两个师兄和她一样,目标更明朗了.理
想更灿烂了,信仰更执著了。
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因此,明月不想留着那幅画,在心理上蒙上阴影,影响与学友之间健康的友谊。
将画撕碎之后,明月又从包里摸出剩下的火柴,将碎片烧成了灰烬。然后,她
一身轻松地去找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