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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梅其实长得不赖,脸型姣好,体型稍胖一点,但还没有胖到崩溃的地步,穿著睡衣在院子里晾衣裳,视觉效果
不多,根本没有吴茂盛说得那么差。由于失业,也可能不太注重穿著,大多时候看起来有点邋遢。30来岁的女人,漂亮
与丑陋就是一线间,完全不是怎么穿怎么好看的年代了。
我对吴月梅没有吴茂盛那样的恶感,打招呼比较多,但她知道我是吴茂盛的同党后,对我有点戒备,好象她欠吴茂
盛的钱我也有份。但有一次,房东在向她要房租和水电费时,她想拖欠,在僵持的时候,我替她说了情。房东老太太跟
我关系不错,因为我是住在这里的唯一看上去像有点文化的人,她对我尊敬有加。而我不时会把看过的《北京晚报》转
给她看,跟她聊聊市井新闻,骂骂社会上的坏蛋,我们有点共同语言,也有几分信任。我跟房东说要是吴月梅月底交不
出来就算我的。每间房子只有三百块,我也乐得当个慈善家。吴月梅这才对我印象好起来,相信我虽然跟吴茂盛一块儿
混,但不是一丘之貉。
我问吴月梅到底有没有欠吴茂盛的钱,吴月梅沉着脸,蹩了一分钟才蹩出一句话,说,他吃我豆腐呀!然后补充一
句说,像这样的男人,早该跳楼了!听了吴月梅的话,我心里舒服多了,因为有关150 元的事一直像疙瘩留在我心里,
现在这个疙瘩终于消了。
吴月梅说她现在供职的是钟点服务公司。我说,做钟点工很辛苦的。其实我心里想,与其做钟点工,不如打扮漂亮
点去做鶏,因为前者绝对比后者累,而且赚钱少。当然,如果长得实在不行或者已经年老色衰,那做钟点工情有可原,
问题是吴月梅长得不错,打扮一下价位应该不错。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有的同志肯定认为这种思想太龌龊,对社会有
不良影响。确实如此,如果大家的思路都跟我一样,那么社会上肯定大部分人都在做鶏做鸭而没有人劳动了。问题是,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每个人有每人的想法,我的想法对别人是不起作用的。我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如果有人以
有伤风化对社会有负面影响来否定我的文字,那他就太高估我的影响力了。我之所以扯到这里,是因为我受到这样莫须
有的压制太多了,我需要倾诉。
吴月梅反驳道,其实没你想象得那么累,有时候只是陪人聊天而已。我大吃一惊,发现我对社会的了解太陈俗了,
慌忙问道,真的吗,真的聊聊天有人就愿意付钱吗?吴月梅说,你不相信呀,你要肯出钱,我介绍一个跟你聊!我慌忙
摇头道,不用,真的不用,要聊天我找房东就得了。吴月梅嘲笑道,那怎么一样,我们聊天是培训出来的,不是老太太
的唠嗑。我说,那肯定是聊色情吧。吴月梅说,讨厌。边往我腰上打一拳,我一闪,她便打到我肋骨上,幷叫道,你怎
么都是骨头呀!我顺手摸了一把她的腰,说,谁像你一样都是肉。吴月梅叫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和吴月梅关系的好转让吴茂盛颇为不快,他讽刺我什么女人都泡,完全不讲质量。这句话是我以前用来讽刺他的,
现在他说得理直气壮,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呀。实际上,我也没见吴茂盛泡到什么女人,还跟以前一样,只是现在多
了一种排泄手法,就是懂得看毛片了。欣赏毛片时,还指手画脚,品评这个女人胸是假的,那个女人毛孔粗糙。我把疑
惑告诉吴茂盛,吴茂盛冷笑道,改天我带你看看我搞过的女人!
周末的晚上吴茂盛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带我出门。穿过一条游荡着稀稀拉拉的站街小姐的马路,进了一个小区后吴
茂盛带我往一个地下室走,这段路程让我心率加快。不是害怕,是刺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层均匀的灰尘,一走过,
一阵灰尘的气钻进鼻孔,像医院的苏打水气味一样,很容易引起条件反射,让人想起阴谋、幽会等一些阴暗的勾当。其
实地下室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差,相反,走进东头的一间屋子,还是相当宽敞明亮,一男一女在里边抽烟。天窗有个排气
扇,风车般死命儿运转,但烟雾仍阴魂不散。我觉得有呛,甚至有点窒息,但他们谈笑风生,像鱼儿习惯水一样习惯生
活在烟雾之中。甚至我还感到,这里烟的味道幷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长年累月的,而这屋子看上去还干净,但也能感
觉到有种长期的脏,像一颗牙上的垢。而那一男一女呢,他们也像看上去干净实际上有着长年累月积垢的牙齿。
吴茂盛介绍了两位后,那个胖子说,开始吧!但吴茂盛指着我道,他不会,他来玩的。在我和吴茂盛一起去走廊尽
头的公厕时,吴茂盛说道,那个女的,你看见了吗?今晚要和我搞!我问,操,你们来这儿是搞淫乱?吴茂盛摇了摇头,
把烟放在嘴上腾出手来扶住老二,边拉边告诉我,他们是赌友,这个房间是那个女人的,她要抽头,她几乎跟每个赌友
都睡过,也算是一种友情的交流。我心里挺郁闷的,说,交流个屁,烂货而已。
再进房间的时间我仔细看了看女的,稍丰满,五官挺大方的,比较耐看,眉宇间确实有淫荡的味道。如果到风月场
所,可以当个上档次的妓女。这一判断让我有点失落,吴茂盛确实进步了,搞上这么有味道的女人了。与之相比,我的
生活不但没有进步,而且是退步,因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到这里,我对来这里有点迷茫,他们赌博,我干吗呢?
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男的,他们四人凑一会儿玩一种叫扎金花的牌,我一点都看不懂。在故作欣赏的看了两圈之后,
我已没有耐心呆下去了,提出告辞的要求。比较瘦的汉子疑惑而警觉地看了我一眼,吴茂盛对他解释道,没事,他他他
是我好哥们。他边看牌边解释,说话又结巴了。
我心情郁闷地离开地下室,在马路上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去哪里。一个老而丑的小姐在我身边游荡,幷用几个
眼光做了暗示,我没有理她。幷不是因为她老而丑(说到找小姐,我可能更喜欢找老一点的),而是因为我的警惕。刚
到这里的时候,吴茂盛已经跟我讲了他的遭遇,结论就是千万别在这里找小姐。
吴茂盛说,把小姐带回去,绝对不行,不是小姐不行,是老太太不让。老太太有一颗正直而警惕的心,警告过每个
房客不准干这些勾当,要是发现了别怪翻脸不认人。老太太不仅是居委会一积极分子,和派出所的民警也有良好的合作
关系。此外,老太太对小姐这个职业毫无同情心,决不允许有小姐踏进四合院。这个决定导致了吴茂盛一次倒霉的经历。
刚搬过来那阵子,吴茂盛在附近邂逅一个小姐,据吴茂盛说是又漂亮又便宜,不打一炮简直说不过去。不能带回来,吴
茂盛只好问小姐有没地方,小姐说她的宿舍也不行,好几个姐妹一块儿住,要是谁丢把客人带回来,没法处,所以约法
三章,谁也不能把客人带回来。这个尴尬的局面也使吴茂盛立下雄心,一定要在北京买房子,能够自由自在地带鶏回家。
后来小姐出了个主意,说附近有个小旅馆,开个房间才三十块。这个价位对民工级嫖客来说在承受范围之内。吴茂
盛后来带我看过那家小旅馆,在居民楼里面,其实是几套居民楼改装的。吴茂盛和小姐在里头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有
两个大汉破门而入,一看就知道是北京的大老爷们,而且是很糙的那种。吴茂盛连内裤来不及套上就被他们摁住,其中
有一个用很文雅的口气说道,这位同志,你这种行为国家政策不提倡,跟我们去派出所谈谈。另一个说道,你就等着你
扛半年沙子吧。吴茂盛半天没反应过来,穿上裤子以后才明白,这两人自称是旅馆的老板,不允许客人进行嫖娼活动。
扛半年沙子意思是嫖客被抓后,一般都被国家送去劳动教养,主要活是扛沙子。吴茂盛意识到敲诈了,只好拉下脸皮哀
求。两个汉子终于露出面目,开价五千,吴茂盛的恐惧转为愤怒。计算机汉子认为五千有五千的道理,因为吴茂盛要是
被送到派出所,扛沙半年,光误工费就不止损失五千,更别提其它方面的损失。
吴茂盛的脑袋是老江湖的脑袋,不会在经济上轻易妥协。在一场恐吓以及乃至动手动脚的讨价拉锯战中,吴茂盛最
终以耐心经受住考验,以一千元成交。按照行情,这是个比较便宜的价位,据吴茂盛了解,被敲诈的嫖友们一般要两三
千,更严重的还要加点腰酸背疼的代价。这是吴茂盛了解团结湖贫民区一带的第一步。吴茂盛告诫说,这一带的鶏,一
个也不能动,都是团伙。
我只好回到屋里,特别烦闷,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吴茂盛说他今晚不回来,有可能在地下室跟那个女人过夜,让我
更加孤独了。这夜晚秋的凉意,像一把刀子往你敏感的神经扎下去,把少年甚至童年的孤独的经验挖出来,一刹那,你
就软了。人是一只更善于怀旧的动物,人也是一只更善于倾诉的动物。因此,在其它类别动物里,好象没有什么写小说
诗歌等煽情习惯。
我正在院子里看北京晚报,老太太抱怨这个月电费多了四十来块,不知道是谁多出来的。我建议这四十块大家平摊
就得了,但老太太说平摊不太公平,一定要查出来最近谁多用的。我想大概跟我没事干每天看碟有关系,便没有多说什
么。我要是一承认,老太太又会教育我一通,特别是如果知道我看毛片,可能还会上报。这时我听到吴月梅的哭声,在
房间里哭,先很小声,后来就控制不住大哭了。老太太也听见了,说这闺女肯定受了什么委屈。说着过去推门,我拿着
晚报跟在她屁股后面,像一只好奇的狗。老太太进去后,我没敢进去,大概在老太太面前我有授受不亲的修养。但老太
太进去片刻便急匆匆出来,她想起还在烧开水,让我进去劝劝。
吴月梅哽咽一阵后才悲愤地告诉我,她被人强奸了!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她的胯部,又缩回来,真的不知道怎么安
慰她。朋友们,怎么去安慰一个被强奸的女人呢,去抚平她内心的伤口还是胯下的伤口都十分不妥。吴月梅所做的家政
服务有点色情的味道,有的根本就不是干家务,去聊天,客人肯定都带点色情的目的,说点下流的话是家常便饭,动手
动脚也不奇怪,这些你都能应付得了,才能干下去。对吴月梅来说,这些都不在话下。但是这次栽了,被人药倒迷奸,
因为是在公园里干的,醒来谁也找不着,只好自己哭。你不哄她还哭得节制一点,你一劝,哭得更疯狂了,好象你强奸
了她一样。那一阵阵深深的抽搐,好象要把命根子哭出来,要把体内肮脏的东西随着眼泪哭出来。如果眼泪能变成钞票,
这一顿强奸也值得,但眼泪永远是眼泪,代价永远是代价,命运也一直是命运。只有那一阵阵来自道德的屈辱,可以消
化,可以被勇敢地忽略。
三天后吴月梅才恢复了笑容,我相信,上了这一课,她的神经要坚强了。但她不敢去干以家政服务为名的陪聊活动
了,每天拼命洗澡,恨不得把内脏都洗干净。四合院里有一间公共的浴室,大家轮着洗,但我想洗的时候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