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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喝了这么多呀？我扶着林回卧室躺下。
等着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等我端着水杯回来，林已经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林的脸，似乎品出了生活的无奈。我和林的生活越来越平淡了，平淡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我们还可以维持多久，也许有一天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厌倦了，离开了，剩下另一个人带着悲伤开始孤单的生活。
客厅里可以清楚地听到钟表的声音，就像时间流逝的声音。因为害怕，我开了电视却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看见林在厨房里忙碌着。
起来了？快洗手来吃饭吧。林叫我。
我走过去：你的头不疼吗？
没事了。早上起来吃了药好多了。
下次少喝点吧，昨天你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了吧？我从卫生间出来问林。
没办法，客户太能喝了。他不走我也不能说走呀，只好陪着。昨天真的是多了，你怎么在客厅睡了呢？
满屋子都是酒味，我怎么睡呀？
呵呵，对不起了，下不为例。
这句话你说了多少遍了？
你知道我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去上班了。多吃点。
林匆忙离开。
我们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大概也只有这个时间我们才能说几句话。林回来通常会很晚了，上床不到五分钟就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超负荷的工作让他极度疲惫。
突然很想找一个人说说话。电话簿翻了个遍，也只能打给亮了。这个时间也只有他有工夫听我唠叨。
亮还算给面子，我一叫他就来了。
有酒没？亮进来就问。
在冰箱里呢，你自己去拿吧。我闷闷不乐地盘腿坐在沙发上。
给。 亮开了听啤酒递给我，我接过来，却不喝。
怎么了？像被霜打了似的。谁招惹你了？亮坐在我对面。
没什么，就是一个人在家特没意思，想找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就想到你了。
呦，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地位升了呀？这个时候你一般都不会想到我呀。
现在想到了不可以吗？
呵呵，可以可以。来干杯，为了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没白等。
我被他逗乐了：死去，胡扯什么呢？
本来就是嘛。我离婚了就是为了你呢。
哎，这我可担待不起呀。要是你老婆听见了还不找我家来呀？
是前妻。
对对，前妻。当初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咱俩还没怎么着呢，你要这么一说，她还不和我拼命呀？
哈哈，你怕她呀？
是，我有时候是挺怵你前妻的。不用别的，她一屁股压下来我小命就呜呼了。
嘿嘿，这样多好。刚才我进来就像面对个死尸似的的。吓死我了。
你想死吗？我拿眼瞟他。
呵呵。
对了，最近没和同一起吃饭呀？我问亮。
前几天吃了一次。怎么了？你们没联系吗？
人家现在都是有对象的人了哪有时间搭理我呀？
不带这样的啊。我怎么听着这话发酸呢。亮取笑我。
我把怀里的抱枕扔过去，亮躲闪着接住。
生气了？亮小心地看着我。
我故意不理他，把头转向一边。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
呵呵。好了，哪那么容易生气。
我就说嘛。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就这么不打算和同联系了吧？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一会咱们叫他来吃饭吧？
叫他还是他们呀？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我不去了。
那咱不叫他。咱俩去吃，行了吧？
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行了，快点换衣服，走。
我和亮出门。
吃饭的时候亮接电话。他看我，我故意不看他。我知道电话是同打来的。
小童，同说一会过来。亮挂了电话说。
我吃饱了，你等他吧，我先走了。
不要这样，小童。亮拉住我的胳膊。
我只好坐下。
同是一个人来的。
你们两个怎么跑一起去了呢？同坐下。
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语气不好。
就是呀，我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呢。关系那可是咣咣的。哈哈。亮来打圆场。
怎么了？谁惹你了吗？说话都带火药的。同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没有啊，我一向都是这样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呵呵。好像这是冲我来的呀。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好了，谁也没得罪我。你更没有。快叫东西吃饭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呀？
那我还带着谁呀？同不明白。
装傻呢吧？我斜眼看他。亮抿嘴不说话。这个时候他总是保持沉默。
你说西呀。她还没下班呢。一会就会给我打电话了。
同的话像抛了个炸弹。我不理他，闷头吃我的蛋糕。和同的较量中我就没赢过。以前是他让着我，现在关系不同了，他也就不用再让着我了。我们终于平等了，可是我又觉得自己跑到了他的下面，总是抬不起头来。
正说着同的电话就响了。
挂了电话同问我们吃过饭之后要去哪里？我没说话。亮也没说话。
怎么了啊？
你有节目你就先走好了，用不着问我们的。我晃着手里的勺子搅着咖啡。
西不来了，我叫她回家了。
呦，还真听话呀。
小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同终于不耐烦了。
算了同，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就让着她吧。亮劝他。
心情不好也不能见谁咬谁呀！
你说谁呢？我摔下手里的勺子怒视着同。
说你又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情绪就不能控制一下吗？总是让别人迁就着你，谁欠你的呀！同从没对我发过这样的脾气。
我有些蒙了。但那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我顺手就把面前的咖啡扬到了他的脸上，当然我一发脾气手就抖，只是扬到了他的身上。
算我白认识了你！我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亮追出来。我的眼泪横飞。
亮追了几条街才把我追上。
小童，别这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我不想谈，也没什么好谈的。
小童，听话，跟我走。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呀。
我被亮塞到了出租车里。
我们去亮的家。
亮给我怀里塞了一盒纸抽：你还有这东西呢？
是她以前买的。也没怎么用过，一直都放在那儿。这回可派了用场了，够不？不够我再去买。
呵呵。我噗嗤笑了出来。亮过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一会哭一会笑的。我这准备了一筐安慰的话没等说呢你这就笑上了，得，我又白准备了。
少贫了。我擦了擦眼泪。
小童，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同和西在一起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码，你们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
我知道你的想法。看见同找了别人，你心里不舒服，是吧？我理解。一个爱了你那么多年的男人现在不爱你了，爱上了别人，你当然会受不了。这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今天的脾气也确实是大了点。
我有吗？
还没有。从同去了你的嘴就像机关枪似的，对着他一顿扫射，这谁能受得了呀。
他找别的女人我也没说什么呀，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领她到我面前呀。像示威似的，我能舒服吗？
是，同做的有点欠考虑。可是他也是想让你安心呀。你想想，如果同一直不找，你又不跟他，你心里是不是愧疚？他这样也是想你不再对他愧疚呀。他开始新生活了，对你们都是好事呀。
我需要时间。
你们都需要时间。同只是说带了女性朋友来吃饭你就受不了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当初带着你对象出双入对时同的感受呢？他肯定比你还要痛苦呢。可是他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对你的好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呢。所以，你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呀。不要总是针对他。
那我现在怎么办呀？
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没长大似的。是不是还没长立事牙呀？我看看。
哎呀，讨厌。说正经的呢。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泼他的时候我看挺勇敢的呀。
还笑我！
哈哈。
笑吧笑吧。我瞪他。
放心吧，同过几天就没事了。他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
但愿吧。我都没脸再见他了。
不至于吧。你们的关系那么铁，一杯咖啡就泼没了？那这咖啡可值钱了。
他现在只不定在小情人面前怎么得到安慰呢。我想起来就生气。
呵呵，还想呢。人家都是别人的了，你就放了他吧。想想我吧。
想你个大头鬼！走了。
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找不到家。
那也不行，我是绅士，有风度。
死样吧，还绅士呢。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带你这样的啊，人身攻击呀？看我不告诉你家老头的。
你敢！
呵呵，我不敢不敢，走吧。
从那天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亮和同。也因为手里的一部作品要的急我在家里工作了很多天都没出去。不想别人打扰，电话一直都关机。
林今天难得在家休息。看样子他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已经在书房门口转了好久。我眼睛一直盯着电脑，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也算是对他的惩罚吧。他那么多天都不理我，现在我可以有理由不理他，让他也感受一下孤单的滋味。
喝点水吧。
吃点什么吗？
我给你削了苹果。
休息一下吧。
……
终于忍受不了林的“打扰”，我手上继续打着字，嘴里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恩？没什么事情啊。就是看你太累了，想让你休息一下。林说。
我不累，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了，我头都晕了。
哦。
林出去，再没来过。
小童，我们出去吃饭吧。林站在书房门口。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让林忍受了一天的寂寞，想想也够了，就转过头去：好吧，收拾一下就走。
我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腿一直在发抖，想扶着什么东西，却没有力气，倒在了地上。
林闻声过来，看见地上的我吓坏了。
小童，你没事吧？怎么了？我们去医院！林抱起我就要出门。
我的精神恢复了，想想刚才的事情竟像是一场梦。
林，我已经没事了，就是看电脑太久了才会这样的，放我回卧室躺一下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
没事。要有事前几次就该有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哦。
那你之前怎么都没告诉我呢？
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再说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我很健康的。快把我放下来吧。
林抱我回卧室躺下。
小童，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呢。我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关你的事。
这工作咱不做了，在家我养着你。
说什么呢？我可不想成为黄脸婆，到时候万一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了。
我不会的，小童，相信我。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少发誓了。看来我们今天不能出去吃了，在家里随便吃一口吧。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