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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月在电话里问他出了什么事，刘招华说等他回到武夷山再说。
当天下午李小月就向农业银行和建设银行分别预约取钱，晚上去了他舅舅周
进财、周源财家借他们的身份证开户。
第二天李小月又叫上她的姐姐李晓梅，坐上由她姐夫开的车到农业银行和建
设银行总共取了300 多万元……建阳这两家银行都没钱可以取了，李小月就把周
进财、周源财的身份证交给李晓梅，由李小梅到了建阳兴业银行开了户并把300
万的钱存入到周进财和周源财的名下……由于建阳银行没有钱可以取了，李小月
又和夷山市农业银行联系，当武夷山农业银行告之可以取120 万，她就又和她姐
夫从建阳赶到武夷山，取出了120 万，这钱她没有再存入银行，而是就留在武夷
山的别墅里……
刘招华给李小月打完电话后就包了一部出租车直接到厦门，在厦门又乘出租
车到武夷山的别墅……
那幢别墅是1999年春节过后不久购买的，平时就是李小月和女儿住，刘招华
一共也没有住过几次……
李小月说，她跟刘招华结婚以后，年节刘招华都回来。每隔一两个月差不多
也回来一次，而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恐怕也不超过两个月……
两个人真正到一起还是从1999年逃亡生涯开始……
她记得刘招华是在11月5 日凌晨回到武夷山别墅的。李小月问刘招华究竟出
了什么事，刘招华只告诉李小月是由于税务方面出了事，让她别多问。
白天，刘招华又跟她一起在农行里取了100 万……
6 日的晚上，李华押着银川开过来的一部大货、一部小货、一部工具车到了
武夷山。刘招华又押着装有包装毒品的几千个纸箱的货车到了建阳，将一部分东
西藏匿到李小月姐夫亲戚家里……
打发走银川的车和人后，刘招华又回到武夷山，并让李小月将女儿寄放到她
妈家……
李小月一说起女儿就泪水涟涟的。那一年女儿还不到一岁，幼小的婴儿是多
么的需要妈妈又是多么的孤独无助啊。可是，刘招华不让她带着一起走……
李小月从此跟女儿这一别就再也没能见过女儿的面……
我那天在看守所见李小月的时候，正赶上他的老家南平公安局的警方来提审
她，她可怜巴巴地问他们她的女儿可好？
警察说，没有妈妈陪的小孩怎么会好？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女儿两岁的时候
整天盼着能见到妈妈，整天就趴到窗台上去望妈妈是不是回来了，有一天，小孩
子不慎就从二楼窗台上摔下去了……
我看见李小月紧揪着自己的前胸襟腾地就站了起来，急急地问，我女儿怎么
样了？摔坏了吧？
警察说，当时腿摔坏了，幸好后来没有留下残疾……
李小月的泪哗地一下子就涌出来……
我问李小月，女儿今年都七岁了，从来没有想过回去看看她？
李小月哭得更凶了，她说，我想，每天都想，可是，我不敢回啊……
李小月在跟刘招华逃跑的最初的确是不知道刘招华所犯是何事。她把女儿寄
放到妈妈家后，便于11月的8 日晚跟着刘招华以及李华开着从银川押回来的五十
铃小货车，直接到上海。在上海他们只呆了三天时间，三天当中，刘招华用农行
的金穗卡在上海各家农行又取了大约300 万，取足了钱之后，他们三个人和在上
海等候他们的刘招华的表弟周杰（即丁智文）、周芳（丁永芳）夫妻俩一共五个
人一起乘大巴到了青岛……
蛰伏青岛的日子
按照刘招华所说，他之所以选择青岛是因为那里以前没有他的踪迹，警方不
会把重点放在青岛……
他们五个人在青岛四川路水产码头附近租了一套民房，共是三室一厅，李华
住一间，刘招华和李小月与周杰周芳两对夫妇各住一间，五个人就这样在青岛安
顿下来。
然后，他们承包了十个福利彩票点，开始经营彩票。按刘招华说，他们经营
的彩票实际上都是亏本的，但也因购买彩票中过一回头奖，大概刨去各种税什么
的，剩到手的还有四十万……
这期间，刘招华经常前往某大学请教生物系的老师，学习有关天然产物的知
识……
有一天，刘招华跟李华用家乡话说话的时候，李小月隐隐地听到了〃 冰毒〃
的字样，想到这样的一场逃跑，莫非就是跟冰毒有关？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可是，
她觉得刘招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冰毒有关呢？她努力使自己不往这方面
怀疑刘招华。而且，她思念女儿，常常夜里做噩梦，噩梦里女儿总是出现在各种
各样的令她揪心揪肺的凶险中……而醒来以后，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刘招华，
又陷进新的忧疑和不安中，她努力安慰自己，他不会的，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怎么会去做那种事呢？
而她了解他吗？在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她一无所知。
如果他真的做了呢？
她能怎么样？
她不能没有丈夫，她的女儿也不能没有爸爸……
女人，或许最终都会陷进跟李小月同样的思维的俗套里，她们往往是宁愿把
命搭进去，宁愿糊涂着跟着一块赴死，也舍不得哪怕是在情感里去做一次大义灭
〃 亲〃 的事体……
除非让她们知道她们的感情受到了欺骗……而真若有这一层，真正到让她们
知道，一切都已不可更改无可救药，就像人生的最后……
幸好，李小月不是一个思想复杂的女人，她想不懂的事情她就不继续痛苦地
没完没了地想下去了，反正刘招华对她挺好的，她也真的爱刘招华，因为刘招华
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也是全部……
2000年10月，刘招华和李华先期离开青岛去了桂林。
李小月记得刘招华跟她说，青岛是北方，不好生活，桂林是南方，事业也容
易发展……
而刘招华跟主审他的阿光说，2000年广西桂林撤地建市，当时有很多好政策，
加上国家鼓励西部大开发，所以他就决定挥师前往桂林……
刘招华说过好几次〃 挥师〃 这个词，细细琢磨，刘招华这个人其实挺虚荣的，
他一直努力把各种各样正面的词语措给自己用……
客观上来说，久在北方的这一个城市待着，也容易暴露自己，另外，更重要
的一层其实是江荣华已在桂林打好前站并站稳了脚跟……
刘招华到桂林后购买了漓江花园185 号别墅。
李小月和周杰、周芳三个人于11月份全部从青岛移到桂林……
桂林，最后一场梦
2001年初，刘招华在桂林市工商局注册了桂林市森森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然
后他以该公司的名义在桂林龙胜县免费承包了3 万亩的荒地，用于培植红豆杉育
苗……
到了2002年，他又与桂林市国旅合作注册了一家桂林森森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并以该公司的名义承包了临桂县风凰林场2。4 万亩土地，承包金600 万。他用这
块土地培植青钱柳育苗……
到桂林后，李小月再次怀孕，并于2002年10月14日又生育了一个男孩。那之
后，李小月便一心一意在家带小孩……
后来，刘招华又以森森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的名义花了40万元在凤凰林场附近
购买了一个岩洞，说是准备用于研究洋葱素……
李小月看到刘招华在桂林把精力都花在培植红豆杉，青钱柳及研究洋葱素上
了，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份踏实……
生活能够就这样继续下去该有多好！
而其实她完全地不了解刘招华的所思所想，于刘招华来讲，他怎么可能就此
安心地生活下去？没有什么比制冰更暴利，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他的日
后重操旧业所做的种种铺垫……制冰在他的眼里便是生命中的一项伟大的〃 事业
〃 了，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业比他这项事业更为冒险和充满刺激，为此，他的
命不早就搁置在这里边了吗？做一吨是搁置，做十吨是搁置，做一百吨不也是同
一条命的搁置吗？做到顶头，不过是一条命。
刘招华说自1999年11月之后就再没有沾过毒品的主要原因是，陈炳锡他们的
案件还未完全审结，他自己一直在密切关注……
而李小月哪里能懂得刘招华的心机？
我揣度刘招华或许看上的正是李小月头脑的一份简单和情感的好掌控吧！我
也怀疑刘招华对李小月是否有真爱……
在我看来，就被刘招华交叉在自己生命同一时空里的三个女人而言，李小月
或许是命运最为悲惨的一个……
我曾经问刘招华对生命中的这三个老婆怀有怎样一份感情。刘招华听后发出
一声深笑，我从那一声深笑里其实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但我还是想听从他
口里说出的话。
他说，我对我生命中的这三个老婆，大老婆是我最喜欢的；二老婆是我最疼
的；三老婆是我最爱的……
这些话听起来实在动听，然而，却全无一点真情。
其实刘招华对化学合成的研究和制〃 冰〃 的爱远超过生命中的三个女人，女
人可以不带在身边，但是，化学的书籍却是不可以不带的，即使是在最后的逃亡
时光里，与他枕畔相伴的仍是《精细化学品及中间体手册》（上、下卷）……
而女人，不过是刘招华生命里的一场又一场的利用……
比较起来，或许他对吴兰还是心怀过真爱的，因为吴兰毕竟是他尚在纯情年
华里的一份初恋，假若他不遇到台湾人，假如他后来没有走上制冰的路，或许他
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吴兰幸福过吗？我不怀疑她曾经幸福过。然而，1996年以后，刘招华所给予
她的便是一场又一场的〃 人去楼空〃 ……先是赛岐苏洋镇，而后是上海，她先后
担任过两幢别墅里的女主人……
做为苏洋镇那幢别墅里的女主人，吴兰是不知也是无辜的……
而上海呢？作为大老婆的吴兰，在被弃置了两年多以后的1998年底，再次被
刘招华想起来，刘招华通过其姐刘春华让吴兰在宁夏与他汇合，而后刘招华在上
海买了别墅和厂房，安排吴兰在上海带儿子，并化名〃 关磊玲〃 、〃 胡果严〃 、
〃 胡小月〃 ……
如果不是7。28案发，上海便是继宁夏之后，刘招华制〃 冰〃 的第二个战场了
……
那么对〃 上海的吴兰〃 的一场安排便不仅仅是刘招华的心知肚明……
吴兰在上海的楼屋里期待过刘招华吗？
上海，不知该算是吴兰的一场什么样的期待？
倘若仅仅是〃 人去楼空〃 也就罢了。如果说第一次冰毒的事发刘招华毁了她
弟弟吴晓东一生的前程：因涉冰，吴晓东后来被判刑……而这一次，〃7。28〃案发
时，吴兰受刘招华指使，将上海住处的有关涉案资料销毁、并潜往江苏无锡……
那时候，刘招华和吴兰的儿子一直寄宿在无锡的一所私立学校上学。这所私
立学校是一所〃 贵族〃 学校，位于市郊大浮乡，周围是农田。他们的儿子在该校
一年级读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