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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都无人接话,她扭回头,却发现博果尔竟不知何时就立在了她身侧,目光近乎沉醉的一直盯着她。蓦地,他伸出双手将她楼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笑了笑,“傻瓜,骗你的,我怎么舍得你死,只是借机告诉你,母妃她……总之,你今后事事留心且好,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不能再把你保护的好好的。不过皇上大约更周到才是,倒是我脑子都迷糊不清了……”
温热的泪水渐渐浸湿轻薄的袍子,有的滑落在她颈间,董鄂乌兰呆怔的听他在耳畔细细讲述,一时真不知作何反应,那酒水里究竟有毒还是没毒?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如此折腾就算她一向淡定也是有些反应不及。博果尔此时把她搂得更紧,她脖肩湿意越发厚重,他继续笃声道,“今日便是我博果尔见你最后一面,从此千山万水,我们就此缘断,休书我会拟好交给……皇上,你自是不用担忧。”
董鄂乌兰起身离开他的怀抱,不知为何,她的心像是飘在半空,有种忑不稳的感觉。从进入王府,博果尔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被他如此闹腾几番,她竟有些忆不起重点了。
闭眼细细捋了一遍,耳旁博果尔淡淡道,“你且离开罢,我不想看着你的身影消失在我视线,便不送。”
董鄂乌兰抬眼,他已经背过了身,仿佛一瞬间,他们真的好像就可以斩断所有的一切关联,从此山水再不重合。
这应该就是她想要的最好的结果,董鄂乌兰抬脚往前踏了几步,却猛地顿住,她终于想起来了,其实下毒还是未下毒都不重要好么?艰难的吞噎口水,董鄂乌兰盯着他的背影,稍有紧张道,“你……千千万万不要死,世人口中谩骂不耻的是我,又与你何干?你会再遇到一个深爱你你又深爱的女子,到那时,你或许会觉得相比之下,原来我是那般的不堪呐!真希望会有那么一日……”
博果尔始终未转身,他的背影那么坚定。董鄂乌兰对历史上博果尔的死亡很有芥蒂,她真的很怕一切过后,仍然还是变成那样的结局。
她立了半晌,博果尔始终未回话,董鄂乌兰默默杵着不动,仿佛得到他的肯定后她的心才能稍稍安定。
“嗯。”终于,前方传来一声嘶哑的回应。
恍惚中,董鄂乌兰好像看见他的背影细微晃荡了一下,待她定睛再瞧,便再也寻不出仔细了。董鄂乌兰扯唇微笑,终于再度重拾脚步……
来顺和书雁都在府外候着她,书雁率先瞧见她出了府,立马迎上去搀住她,倒是来顺眯了眯眼皮儿,磨磨蹭蹭的挪到她身边,嗡声道,“敢问夫人可是能回去了?”
董鄂乌兰许久不曾碰酒水,头居然有几丝晕意,点了点头,她不想与来顺拌嘴,便任书雁扶着上了马车,启程。
马车轱辘声阵阵儿响,越往繁华的地儿走,外头喧哗愈盛,书雁为她轻轻揉着太阳穴,她倒也舒服了许多。
歪歪的靠着,董鄂乌兰情不自禁的开始想起方才的所有事情来,她是真松了口气儿,只要博果尔想开,一切都变得简单了,她不用再担忧因她原因而无辜断送一条性命,这样只要努力让顺治对她说出那三字,她就可以顺顺利利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再也不要回来……
眯着双眼,浅浅困意袭来,董鄂乌兰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但睡眠极浅,不知多久后,轿外突的响起一道吆喝声,她受了惊,忽的一下就睁开了眸子。
大口深呼吸数次,董鄂乌兰捂着胸,蹙眉抿唇。想了片刻,她一把拂开帷幔,冲外边的来顺急切道,“按原路立刻回襄亲王王府,快些。”
来顺骑在一匹棕色马儿背上,他本就瞧董鄂乌兰不大顺眼,再就是万岁爷摆明了就是要纳她为妃的模样儿,他来顺可以不顾及这个女人之前的事情,可眼下怎么还能掉头回去找人家襄亲王?这还真是不把咱万岁爷不放在眼里啊,思及此,来顺怪腔怪调“呵呵”笑了一声,轻声道,“奴才想,指不定万岁爷都在院子守着您回来了,依奴才看,咱还是加紧赶回去呗。”
董鄂乌兰扯着帷幔越想越是难以心安。当时博果尔与她说其中一杯酒水有毒时神色并不似作假,但后来却又道都是骗她,可是,现在孰真孰假她都已经分辨不清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遭遇这种事情难免难堪,更遑论古时风气不比现代,博果尔是真的想得开还是欺骗她而已?
如此一想,董鄂乌兰哪还能在等,只得十万火急道,“你且快点回王府,再不回去襄亲王若已不测怎么办?”
来顺脸色一僵,立马收了原先几分郎当样儿,当即下了旨令往回赶。
这时的速度比此前要快许多,马车齿轮碾压地面的声响不绝于耳,董鄂乌兰听着更是心急火燎,她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事情不会还是发展成这个样子对不对?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曲终(三)
董鄂乌兰去而复返,门卫虽奇却不敢言,她急匆匆行至清澜亭,站在短拱桥上大松一口气,那抹背影斜靠在亭侧红柱旁,虽看着清瘦,却……还是活生生的……
咬着下唇,董鄂乌兰旋身,事已至此,她没有与他再次见面的必要了。
再度启程时,来顺彻底没搭理她,估摸着以为自己个儿是给被耍了,但他还晓得身份尊卑,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几句过个干瘾。
回到了东街的小宅子,才在书雁陪同下踏进内院,董鄂乌兰就瞧见顺治站在青葱桃树下,身着一袭简单的靛蓝色袍子,他似闻见声响,扭过头,单眉微挑,随即又转了回去背身对她。
地上谢了的桃花瓣早就碾落成泥,树上窜出了小小的青涩小桃子,董鄂乌兰挥手对身后书雁摆了摆,示意她退下,然后往前行去。
走得近了,她立在他背后,触手碰了碰垂下枝丫上的一颗小桃儿,小果子毛茸茸的,有些扎手。
顺治等了半晌,见身后人沉默不语,心下恼怒,沉了片刻干脆旋身睨了她一眼。
董鄂乌兰索性收回了手,给他行了礼,淡淡道,“襄亲王说会把休书给万岁爷。”
她看到他身子一僵,久久没有回复。
莫名的气氛在二人身畔静静流淌,董鄂乌兰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很不喜欢如今的情况,三个人都像陷进了深深泥沼一般,怎么都脱不了身。可是明明谁都没有错不是?博果尔喜欢的是真正的董鄂乌兰,不是她。顺治倘若不是明白真正的董鄂乌兰已经不在,又怎会愿意把她留在身边?
所以,最后所有的过错都出在她身上是不是?只有她不在了所有的问题才能够解决吧?
董鄂乌兰仰起头,顺治双眸迷蒙,不知究竟看向何处,又或者在想些什么。她在心底长叹一声,上前两步拥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真相只有他知道,所以他背负了博果尔对他的怨恨,也承受了世人的谩骂和不解。
值得么?
她很想问这个问题,可每每将要开口却怎么都问不出来,那个答案她想听的,可是觉着听了自己是不是又会动摇?经过娜木钟那一世的洗礼,她好像越来越狠心了。
他的手缓缓触上她的背,轻柔的拍了拍,似在安慰她,“没事,一切已经过去了。”
眼眶里一阵酸涩,董鄂乌兰往他胸膛里蹭了蹭,怎么可能过去了?一切根本就还没有开始不是么?
顺治许是瞧着她心情起伏太大,拉着她去街上遛弯儿散心。
说实在的,穿越到这里她还真是一次都未好好的在繁华街上晃悠过,二人都是寻常百姓装扮,只不过面料上自是比过往路人好上数倍,守卫亦着寻常装束分散在他们身侧保护。
若是往常,董鄂乌兰必定是看什么都新奇,可眼下她只觉街上吵吵闹闹,着实扰人清净,她兴致缺缺,想回去宅着,却见顺治脸上紧绷的神情松动不少,再一思及他这段时日积累的压力太重,便强打起精神从街头一直走至街尾。
商摊自是玲琅满目,各种吆喝声起起伏伏,也就和二十一世纪差不离,董鄂乌兰晓得自己这是魂穿,又不是身穿,古董是一件可都带不回去的,也懒得去挑拣那些物什。随后二人牵手并肩入了家酒楼,在间包房里点了些招牌菜,菜式一一摆上桌,董鄂乌兰刚准备开动,结果就传来“笃笃笃”的叩门声。
顺治道了声“进来”,门应声而开,却是一脸惊慌的来顺,他急急走至顺治身旁,几乎都忘了行礼这茬儿,他脸色苍白,动作都有些不利索的凑到顺治耳畔嘟哝了几句。
声音太小,董鄂乌兰完全听不清,她夹了块水煮鱼片搁在嘴里,肉质鲜嫩滑而不腻,很是美味。可来顺的神情太过紧张,她瞬息失了胃口,疑惑的盯着对面二人。
她放下竹筷,发现顺治拂听完来顺的一番细语后,整个人都仿若被雷击中一般,他的脸上血色全无,瞳孔紧缩,像是极度的不可置信。董鄂乌兰亦随之吓得不行,她瞧见顺治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他似乎强忍着心底情绪,徐徐把手心捏着的竹筷轻轻摆在桌面上,尔后抬头看了她一眼。
董鄂乌兰心底一滞,她不知道那是怎么一种眼神,像藏了万般情绪,又像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出……出什么事了么?”她深吸一口气,谨慎的轻声试探一句。
听到她声音,对面的来顺突兀的打了个哆嗦,匆匆瞧了她一眼又赶紧深深埋下头去。
呼吸越发急促,董鄂乌兰被两人反应惊得心脏越跳越快,她站起身,正欲张嘴继续追问,却见顺治猛地起身立了起来,眸色幽深的睨着她,镇静道,“你莫担忧,不过是朝廷上的一些事儿,来顺你送她先回去,朕回宫处理政务。”
说着就上前揽住她的身子往包厢外走,来顺在身后应了声“嗻”。
董鄂乌兰半信半疑,她听见来顺的那声嗻都带着颤抖的尾音,想必是发生了件极其重大的事情,顺势挽住顺治的臂膀,她侧头盯着他紧蹙的眉头,忧心追问,“是很严峻的政务么?若真是如此,万岁爷便带着来顺儿一起回宫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让他送你,朕比较安心。”顺治不留商量余地的脱口而出,两人下了楼梯,走出酒楼,顺治替她掩了掩元宝领子,转头看了来顺一眼,复回头与她交待道,“事情紧急,朕可能这几日都出不了宫,来顺就暂时住在你那宅子里,等事情处理完了朕就接你入宫。”
他神色凝重,这番话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她说,可此时听来竟有种万分庄重的感觉,董鄂乌兰缓缓点了下头,他道,“你们先走,朕马上就回宫,便不送你了。”
来顺应“嗻”,上前行至她身畔,做了个请的手势。
董鄂乌兰觉得顺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按照他的说辞来看,又不存在任何漏洞不是么?朝政有时难免会发生大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