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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静琳转过头来,惊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手中握着天下大半兵马,怎么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一败涂地,是梦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喃喃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徐集也踉跄着后退几步,忽地心中念头一转,看向殿中几人脸色,再看看纳南玉书,张嘴狂笑:“哈哈哈,我居然还是败在你手上,谋划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败在你手上。怪只怪,太求胜心切,竟然没有仔细思量,钻进了你们的圈套。”
惨淡的笑声,无力的响起。徐集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就要向皇后扔去,一直紧紧注意着她动作的如风,临空跃出,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向门口滚去。
事发突然,连暗影也没有反应过来,只等到如风脸色铁青,撞在门槛上时,寂行天才冲过去将她一把抱起。
徐集口吐鲜血,笑道:“先中噬魂引,再中我附以灵魂之力的噬魂盅,贱人,我要你宝贝女儿,魂飞魄散,黄泉路上,与我作伴。”
水上明月
寂行天浑身僵硬,颤着手,想要去抚摸如风的脸,却又怕惊动了什么,手顿在半空中,如他的心,空洞而惶然,“风?”他叫得极轻极轻。
如风脸色一片苍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睁开眼睛,呲牙咧嘴:“行天,你不知道早带你拉住我,那个死徐集,居然则会么重,撞死我了。”
“风!”寂行天拥紧了如风,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重重落下,那英俊的脸上,却绽放着大大的笑容。她没事,老天保佑,她没事啊,还好好的在他怀中!
徐集的眼睛睁得老大,惊恐的看着如风:“你没有中蛊,不可能,怎么可能?”
如风推开寂行天,朝他安抚的笑笑,走到徐集面前,突然极亲密的贴近了他,低声道:“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中蛊么?”飞快的,将右手贴在他心脏处,一阵撕心的疼痛,徐集翻滚在地,哀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来,如风竟将那蛊生生嵌入了他的身体?徐集习蛊多年,从未见过有人竟然活捉子蛊,再值入母蛊反噬的。
徐集翻滚着,哀号声渐渐弱下去,皇后伸手拉住如风,别开了眼睛:“风儿,饶了他吧,他毕竟曾是我师兄啊!他只是,爱得太深而已。”
如风站着不动,半响,走上前点住了徐集的穴道,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却因无法呼号出声,愈加生不如死。如风扳正他的脸,俯下身去,在他耳边道:“我的灵魂,应咒而来,区区噬魂蛊,怎么可能驱逐得了,所以徐集,不管是情场还是战场,你通通是失败者。”
非常满意的退后一步,如风冷冷的看着。
“风儿,杀了他吧。”察觉到皇后的不忍,女皇终于看不下去,轻声道。与其这样生生受凌迟之苦,不如一刀给他痛快。
如风站着没动,女皇对着伽衣使使眼色。伽衣提刀向前,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公主挡在了前面。
隐藏于心底深处的疼痛,一点一点被勾起,逐渐蔓延至全身,如风蹲下身去,看着徐集的双眼,声音里有些颤抖:“是不是很痛,生不如死的疼痛?我也曾经经历过呢,被我最爱的人丢弃,让最爱我的人日夜受折磨,不可以恨他,因为不舍得,那我要恨谁呢?要恨谁才可以弥补我的不甘,要恨谁才可以弥补我的内疚。是不是,只要杀了你,从此就可以一笔勾消,得到解脱?”
眼泪滴落的一瞬间,如风的手按在了徐集的脖子上。
殿中一片寂静,空气中有衣衫飘动的声音,纳南晴钰从背后抱住了如风,他说:“你来爱我吧;这样,你就不会再受伤。”其实他不明白小公主是说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让他的心,也跟着纠结而疼痛,他不想看见她的眼泪,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替她流。如果她爱的人,是他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他都绝不会背弃了她。他的心太小太小,小得来不及再装其他,什么家国天下,在他的世界里,都不如她的幸福来得重要,所以如果她爱的,是他就好了!
“真是不喜欢。”完颜珞琦靠在侧殿门口,斜眼看着如风:“好好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伤风悲秋的样子?”
径直走过来,跨过徐集的尸体,一把扯起如风,嫌恶的撇嘴:“背弃了你的,就永远丢掉,伤了你的,就给我杀了补回来,自个儿在这喊伤喊痛的算什么。还有,你不是说如果换种时机相见,我们会成为朋友么,现在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出去玩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如风扑哧的一声笑起来,满腔愤恨不甘顿时消了大半。对啊,即使是天生的心疾,她依然乐观而坚强的,她是怎么容许自己变成了这今这般模样。
可以脆弱,可以遗憾,却永远不可以消沉。
于是她说:“完颜姐姐,我答应过的,我带你出去玩。”
再转过身,搂住了在她背后的小屁孩,如风的眼睛里闪过细碎的波光,闪耀如星辰:“好吧,我来爱你。”对上小屁孩惊喜的目光,在他彤红的额头印下一吻:“晴钰,我怀疑这世界上有人抗拒得了你!”
松开纳南晴钰,扑到皇后怀里,搂着他脖子:“父后,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要相信,如风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现在我出去玩的话,你跟母皇也不会怪我吧?”
皇后的眼里,泛起盈盈泪光,脸上的笑容,是心疼,也是欣慰。一只大手把如风从皇后怀里拖出来,直接丢到完颜珞琦面前,且静苑像扔了垃圾一般轻松的拍拍手:“完颜,把这家伙赶快带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如风笑着向寂行天招招手:“行天,一起走了。”顺手拉起身边的小屁孩,喜滋滋的向门口走去。她知道这里将要发生的,不管是且静琳的结局,还是即将要揭开来的内幕,都是她此刻避之唯恐不及的,所以,她的选择是眼不见为净。反正,她有一群手可通天的家人,自会把这些事理得妥妥贴贴的。
寂行天凤眼一斜,似笑非笑,“要去哪里?”
如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完颜珞琦已经怪叫:“我们出去玩,带男人干什么,不许带。”
纳南晴钰立刻神情紧张,将如风往身后一拖,神情狐疑的盯着完颜珞琦:“你要带她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带我们?”
完颜珞琦直接把如风的手从纳南晴钰手中抢出来,跑得飞快:“去赏美人,你要去做什么?”
等纳南晴钰反应过来,人早就跑得没影了,气得他直跺脚:“小公主你敢去那里,有你好看!”气鼓鼓的走回到寂行天身边。
寂行天理了理自己身上衣衫,低着头状似无意的看了看纳南玉书,再凑到小屁孩耳边轻声说:“晴钰,你不想知道么,关于你哥哥解除婚约的内幕。”
像被人说中心事一般,纳南晴钰身体微颤,仓皇的看了看纳南玉书,优雅如白玉石,散发着平静温润的光泽,名动天下的哥哥啊,是不是仍然是他的公主心中,唯一不变的守候?
如风倒是没时间想着那宫殿的一切,因为她正被完颜珞琦拖着,美其名曰尽地主之谊,满街乱逛。天可怜见,她也是新来的好不好?明显的不识路,那完颜珞琦倒好像比她还熟,拉着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购物狂,女尊世界也一样,如风坐在茶馆里的时候,捏着腿苦着脸想。
“果然很累么?”完颜珞琦皱着眉疑惑的问。
如风点头如捣蒜。
“哼,就是娇生惯养惹的祸。”这是完颜珞琦反思三秒后给出的评语。
如风丧气的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指责:“完颜珞琦你真没同情心。”
完颜珞琦鄙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情心?那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偷偷弯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主人真实的喜悦。
“哎!”完颜珞琦突然伸肘碰了碰她,一脸神秘的指着楼下大街;“你看那个,长得不错吧?”
如风兴趣缺缺的扫了一眼,嗯,走路太做作,好吧,估且认为在这社会是正常的,如风拼命催眠:“还不错,还不错。”身上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完颜珞琦也是瞟了几眼之后,就不再往外看了,倒是好奇的看着趴在桌上的如风问:“你喜欢的类型倒也挺广的哈?先前我知道你心仪纳南玉书,又跟个纳南晴钰不清不楚,好不容易 挑了个秦简,估摸着少有人问津少些麻烦,谁想又变成你私订下的情人。”
如风愣住,看向完颜珞琦想直接问又不敢问,一边委婉措词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她脸色的八卦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喘着气说:“完颜珞琦,你…;你不要端着这么个威严的女尊脸,做出那么个…八卦的小女人样,好不好?哎哟,笑死我了。”.
完颜珞琦一头雾水的愣在那里,完全不理解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就见如风一个人在那一边抚着肚子哀哀直叫,一边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这实在是个明媚的好天气,就一碗清茶,如风坐在茶馆里,和完颜珞琦说说笑笑,就连空气里,都带着阳光的芬芳。
晚上,如风请完颜珞琦去吃路边摊,在某人嘲笑她小气不舍得请客花钱的时候,如风振振有词:“坐在路边吃饭,空气又好,还可以免费赏月赏景赏美人,天为屋顶,地作席,哪里不好了?”
完颜珞琦啧啧作舌:“小公主,天底下小气得像你这般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也算少见了。”
或许是想开了一些事,了结了一些事,两人都显得很轻松,在完颜珞琦被辣得涕泪齐飞,眼与脸共辣椒一色的时候,如风终于大方的结帐,走人。
漫步于河岸,完颜珞琦走得极慢极慢,这夜晚太美好,她不舍得就此结束。
“小公主,你会抚琴么?”
如风眯着眼睛,感受这夜晚的宁静和悠闲,淡淡一笑:“会一点点,但是不太精通。”她是老实话,除了勉为其难的用演绎钢琴的手法,在且静庭两天的速食调教后为小屁孩演奏过外,她还真没有在人前表现过呢。
完颜珞琦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笑得爽朗:“那还真是遗憾啊,早就昕闻如风一曲,感动京城无数男子,却终究没有耳福亲自聆听。”尾音消失于风里,宛若叹息。
如风呵呵一笑,拉拉完颜珞琦衣袖,神秘的眨眨眼:“光弹琴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表演个更有意思的。”
完颜珞琦微笑着看她,眼里,有隐忍的期待,如风转转眼,突然双手放到耳边,曲膝一跳,嘴里哼着:“两只老鼠,跑得快,跑得快……。”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的表演。
完颜珞琦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半响,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或许连如风也没有想到,这一夜,清冷的风,平静的水;出乎意料之外又奇怪的让人愉悦的歌,还有那个俏皮的女子,交织成一副绝美的图画,铭刻于完颜珞琦灵魂深处,再无人可以轻易碰触。这位后世传颂为冷静理智的草原之王,在以后的无数岁月里,每当想起,嘴角总是带着最纯净的微笑。
今日之后
如风回来得很晚,所以看到寝宫里坐着皇上的时候,很是大大的吓了一跳。
母女俩静坐于月光之下,夜色里,有茶水弥漫的芬芳。
可是,终究是躲不过的,虽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