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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贤妃不解,捡起地上的奏折,打开看了一下,扫视完全部的内容,她心里一惊,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皇上,这个是想要求娶蕊儿的。”
殷擎天点点头:“这个是左相木田浒为他的二儿子求娶公主的,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虽然位居贵妃之位,但是没有娘家的依衬,待朕以后有个万一,你们娘两恐怕会没有退路,如果安平可以嫁给木相的二儿子,你也不必担心往后的事情了。”
郑贤妃眸眶中蓄满了泪水,不同于刚才的,这次是感动的,天知道她虽然是后宫地位最高的,但是有些事情她都做主不了,得看你其他嫔妃的脸色,原因无他,她得顾忌这些女人身后的家世,她自小是个孤女,有幸得皇上垂青,坐到了如今的高位,但是她没有皇子傍身,未来不论谁登上帝位,她都会是秋后的蚱蜢,只有一条死路。
“谢皇上!”她将头抵在地板上,认了命,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皇上为她谋了一条出路,她也得学会让步,不能让这个男人心生厌恶。
漆黑的夜晚,一个黑影闪过,跪在两个男人面前,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这安平要是真嫁到你府里,恐怕你二弟的日子不好过了!”一身着金黄色云纹蟒袍,脚踏金丝绣云纹虎皮黑靴的男子,从阴暗中走了出来,他的嘴角勾起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木萧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月光下,他白衣胜雪,如玉的脸庞在皎洁的月光下更加衬得飘飘若仙。
“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做的决定,病急乱投医,后果自负!”木萧做无辜状,甩了甩扇子,明明是翩翩公子,可是那眼里却闪着冰冷。
一旁的殷寂痕啧了啧嘴,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你这些年越发的出重,得到了族中长老的认可,他心里也是着急了,这次趁着宋芝兰闹出的丑事,退了和宋家三房的亲事,原来是将注意打到了贤妃这里,贤妃缺的是显赫的娘家,他缺的是权利和地位,安平闹出这种事是意料之外的,更给他增加了这次亲事顺利的资本,只是他不知道安平的为人,将这么一个女人迎娶回去,恐怕会折腾掉他的半条命……”
他的语气带着惋惜,眼里却闪过一股幸灾乐祸,“为了那个女人,你倒是等不及了,他始终是你的弟弟,你倒是真下得了手将他往火坑里推!”
木萧眼里闪过不悦,“这也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挑起贤妃和宋家的内斗,你坐收渔翁之利。”
殷寂痕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点点头:“我帮了厉璟琛这一次,看他拿什么来回报我?”
“寂痕,不要动慕昭!”木萧眉头皱了下,提醒道。
殷寂痕眼里柔和的笑意渐渐散去,拍了拍木萧的肩膀:“放心!她是一张好牌,只要厉璟琛给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是巴不得她活得好好的。”
木萧眉头皱的更深,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眉眼,他心里一窒,便闭了口。
夜色沉沉,隐匿了所有的黑暗,一阵风过后,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安阳侯府,在三姨娘的照管下,一切都有条有理,如常进行。
云锦园里,慕昭又是几日没出去,她一边脸上的青肿早已经消散,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另外一边脸结了疤,她对着镜子轻轻摸着那凹凸不平,如蜈蚣般的疤痕,心里一阵叹气。
清新的早上,雨浓推门进来,带着清晨的露珠和花香,她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面放在慕昭面前。
慕昭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面条,眸光闪过一抹疑惑,抬首问道:“今日早膳吃面?”看着碗里飘着几点葱花的光面条,她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雨浓看着自己主子迷惑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将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小姐,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十六的生辰,你怎么能将这个忘记了?”
话音一落,柳绿和雪莺一起提着一篮红鸡蛋走了进来:“小姐,生辰快乐!”
迎着早晨的朝阳,三人脸上都含着最诚挚的笑容,那晶亮的眸子泛着最温暖的光芒。
慕昭心里一震,一股异样的甜味从心底泛开,她垂首看着那寡淡的面条,嗅着满鼻子的面香味,心里止不住的暖,这是她自娘亲去了,第一个被记起的生辰。
她轻轻吸着鼻子,抑制住眼角的灼热感,感激道:“谢谢你们……”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她们陪着她。
“小姐,趁热快吃!”雪莺高兴催促,伸手给她剥了一个红鸡蛋放在她碗里,“吃完长寿面,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什么疾病都没有,永远只有幸福和快乐!”
雨浓道:“祝小姐一年比一年漂亮,永远开心快乐!”
柳绿道:“祝小姐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能得一生一世的幸福如意!”
慕昭拿起筷子,捏起一长条面放进嘴里,心里鼓涨鼓涨的,脸上的伤疤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本是温馨的时刻里,慕昭一碗面见了底,当她揉着凸起的肚子轻轻叹气之时,柳绿不满撅起嘴:“今日是小姐生辰,侯爷都没有任何表示和准备,听说前一个月三小姐生辰,侯爷特地安排了帝都最有名的绝世戏班来唱戏,这明显的是……”
慕昭摸着肚子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嘴角的笑容也不那么自然了,雨浓见此,急忙去扯柳绿的手臂,示意她别再说话!
柳绿静了下来,看了慕昭一眼,自然能看出她小姐的不高兴,想到今日是小姐的生辰,她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她低下头带着歉意道:“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慕昭摇摇头,语气有一抹不以为意:“你说的没错,她是一个庶女,都能如此铺张浪费,我既然为嫡女,也不能输给她。”
“雪莺,你待会去账房支银子,上次慕良菱生辰花费了多少,你给我支出双倍,以本小姐过生辰之名,去北城角,给那里的贫民布粥施药,让他们一起为本小姐庆祝生辰!”
雪莺眸光闪了闪,连忙点头答应。
这一日能有三个人记得她的生辰,也算是满足了,慕昭托着下巴,静静看着漆黑的窗外。
清凉的风拂过她的脸,今日操劳了一日,她让那三个丫头提前去休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睡意,说不清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门口咯吱一声,她没有回头:“今日你们也累了,别管我了,我过会再睡。”
没有回声,她诧异的转过头,一道黑影立在她面前。
顺着那结实的胸膛,她往上往前,入眼的是厉璟琛那张俊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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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都只能是我
程灵素辩了方向,策马一路狂奔,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听到耳边的风声中带来隐隐马声嘶鸣、大旗展风、以及呐喊冲杀之声,迎面而来的风沙尘土也逐渐厚重起来。她勒住了马,抹了把沾到脸上的沙尘,四下看了看。只见西北方向有一个小小的土山,高出平地许多,当下掉转马头,一口气冲上山去。
此时正值黄昏,远方天地相接之处还残留着一道极细的霞光,红似血,艳如火。程灵素在山丘顶上极目远眺,但见无数点燃的火堆火把,星星点点,声势浩大,犹如天上的繁星,竟照亮了整个草原。
她虽比普通人多活了一世,但那一世也只是个未过十八的少女,纵然生死一遭,也未曾见过两军对垒之况。此时一下子见了这许多兵马,任她再淡然,也不由低声惊呼。
再往凝目看去,只见万军合围之处,似也有一座像她现在所处之处的一座小山,山上人头攒动,一面巨大的白毛大纛迎风烈烈飞舞,展动间的破空之声,好像能穿透那万军的鼓噪呼喊之声,在整个草原上空回响。
铁木真的旗号!
只是那处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任凭程灵素运足了目力,也看不清那山上的人的面貌。只能伊稀从几个来回闪动的熟悉的身影上伊稀辨认出那似乎是江南六怪和郭靖,间或有刀兵的寒光一掠而过,应该是在与人交手。
铁木真只当是桑昆要与他商谈儿女的亲事,出门时只带了数百人,两军对阵之下,人数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就算是他身边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千军万马之中要护得他周全,又谈何容易?更何况,江南六怪既非武功登峰造极的绝顶高手,又心存明哲保身之念,一旦桑昆和札木合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怕是绝难抵挡。
程灵素看了一会儿,不由暗暗心焦,转过头向铁木真营地的方向望了又望——一座小山,天色明亮时还能仗着视野宽广易守难攻,而天一黑……拖雷的援兵要是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最后一抹霞光之下,忽然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离那处最近的桑昆的队伍阵脚登时松动。
看到了队伍前头拖雷的大旗,程灵素心头一松,这才发现自己握着缰绳马鞭的掌心里全是汗水。
她平素虽然性子极淡,可偏偏却是最重情义。虽说是只是纯粹不想失了铁木真这大漠上的屏障,也明知道铁木真将她嫁给都史的用意,可这十年间却也分明的感受到铁木真给予她这个女儿的宠爱。尽管这宠爱中会有几分对于她亲事的愧疚,可若真要说起来,程灵素对于这个自己叫了十年“爹爹”的人,他的安危,她又怎能做到真的毫不挂心?
见到桑昆的骑兵渐渐乱了起来,程灵素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再细看,掉转马头,往另一边下山,径自向回营的方向而去。
经此一役,反倒给了铁木真向王罕发兵的借口。他非但以少胜多,攻破了王罕、札木合的联军,若非完颜洪烈手下带着数名武林好手奋力突围,怕是连这位大金国内最威名赫赫的六王爷也要交代在了大漠上全能侍卫最新章节。
当拖雷把这消息告诉她的时候,程灵素忽然想起了悠然醉倒花香中的欧阳克,不禁莞尔。
以他的武功,“醍醐香”的药力持续不了太久,在这场战役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他若是知道自己了放走拖雷会引来这么大的祸端,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拖雷见她高兴,自己也眉飞色舞:“还有更高兴的事呢,你不但不用再嫁给都史那个坏小子,我还带了份礼物给你。”说着,一指方才他的亲兵扛过来放在程灵素帐前的大木箱。
程灵素见他像猎到了什么稀奇的猎物来献宝一般,不由失笑:“我要缺了什么,直接去找你和爹爹要就是了,还用得着什么礼……”而就在拖雷将木箱打开时,她最后那个“礼物”的“物”字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木箱子里,不是什么稀奇的猎物,却是个大活人。还是个程灵素认识的人。
“都史?”
昔日养尊处优,耀武扬威的王罕之孙,此时蜷缩在木箱中,满身的黄沙尘土,已经看不出身上原来穿得什么衣服,脸上鲜血交错。见木箱突然打开,这个一贯嚣张的小霸王竟然全身簌簌颤抖起来,拼命地往木箱角落挤,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带着哭音。
“是啊,都史。”拖雷一脸得意,“我前日跟着爹爹扫平桑昆旧部时再乱军里见到这坏小子,本想一刀杀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