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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的人物——太原王慕容恪早自去岁腊月就身体有恙,因而闭门谢客,对于朝堂之事甚少干涉,于此,没有强势人物的领导,偌大的朝堂竟成了市井般一片混乱。对于秦伐晋之事,大臣们各执己见,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给出实质性的意见。
慕容冲高坐于朝堂之上,看着底下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攻讦争吵,全然不顾朝堂礼仪,不将他放在眼中,放在膝头的手攥得青筋暴起,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怖。“都给孤闭嘴!”他终于忍无可忍暴喝一声,蓝色的眸子杀气四溢,扫视着群臣。
殿下群臣无一料到慕容竟会暴喝,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了。长期以来,他们便在太傅慕容评与太宰慕容恪的威压之下生存,朝堂之上,自然而然分成两派,倒向太傅的一党与始终坚持在太宰身边的一党,太傅慕容评因支持太后可足浑氏,近年来依附着颇重,朝堂内外有一大半事他可做主,只是军事上始终插不去手,原因便是太宰慕容恪,慕容恪十五岁时起就统领军队,南征北战,军功卓著,其在军队的地位无人可撼动,更是有他在一日,秦、晋便不敢侵略大燕。
只是慕容恪向来不太愿插手朝堂之事,去岁更是因身体原因越发倦怠政事,慕容评原十分忌惮慕容恪,但由于近几年来慕容恪的主动放手,还有可足浑氏的支持,其在朝堂上是越发嚣张猖狂,每奏事不经慕容冲而禀可足浑。
朝堂之上依附于慕容评的官员们亦是有样学样,全然不将慕容冲这整日只知打猎游玩一到朝堂上便昏昏欲睡的黄毛小儿放在眼里,恭敬之意甚少。即便此时,太后薨逝,慕容亲政,而太傅称病不朝,这群依附于慕容评的官员们也没有多大的觉悟,依旧我行我素,毫无一丝危机感,亦有人叫嚣着要彻查太后病故的缘由,因太后病故缘由一事是由太宰慕容恪探查的,慕容评一党便想抓住此次机会攻讦慕容恪,只是由始至终没有拿到切实证据,也因此只能在朝堂上叫嚣几声罢了。
殊不知,大殿之上,每每有人提起太后之事,慕容恪便深深地注视着那人,眼底的杀意与愤怒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色一般积聚起浓浓的暗沉,只是都被他压在眼底,只留下幽深的双眸,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他这一刻按捺着一切情绪,当然不是怕了这群慕容评的爪牙,而是在等待时机,在等待能将慕容评一党一朝覆灭的时机,等到那时那些积聚的怒火与恨意定当千百倍地爆发。
“如今,太后病故,太傅与太宰一同因病修养,你们竟是一点也不把孤放在眼里,狺狺狂吠,成何体统!”慕容拂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怒视着群臣,“成日只知道争辩吵闹,却不做实事,孤要你们这样的臣子又有何用,若是再如此,便叫人叉了出去,孤不养废物。”
听着慕容这样赤~裸裸近似侮辱的言语,群臣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心底亦有不服之意,但此刻都立马肃然而立做恭敬状,而后纳头拜下,口称“臣等不敢”。
慕容冷哼一声,心知此刻慕容评还没有倒台,这群人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便强压下了怒气,点名道:“阳鹜,你来说说你的看法。”阳鹜是尚书令,年届七旬,侍奉过两代君王,秉性正直,又洁身自好,从不结党营私,只兢兢业业完成分内之事,与太傅慕容评太宰慕容恪均无交往,算是难得的纯臣,当然其人也最是会明哲保身,甘做朝堂之上的隐形人,而今天,慕容偏将他拎了出来,便是想要看看他的态度。
阳鹜肃着一张老脸,缓步上前,沉吟了一下而后才道:“陛下,恕老臣年老愚昧,老臣认为,军事上的事,太宰大人最是熟悉,陛下不妨去问问太宰大人的意思。”
慕容闻言,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按捺下心头的一丝不悦,微微颔首道:“孤王也是这么想的。”
朝堂之上,群臣神色各异,慕容评一党闻言,面现不愉,却也不敢再开口阻挠,只心底暗自恼怒,慕容恪一党却是低头思索着慕容的话,考证着到底王上心底是不是如他所说的这样想的。
晚间,慕容的身影来到了太原王慕容恪的府邸。
慕容恪斜倚在软榻之上,面色暗沉蜡黄,不时以袖掩口咳嗽几声,看上去确一副久病床榻的模样。
“皇叔,身体可好些了?”慕容冲不动声色地打量过慕容恪后问道。
“劳陛下关心,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仗着自己年轻不知保养,没想到如今上了年纪,一场风寒就扯出来许多陈年旧疾,这一躺就是数月,倒是劳陛下挂心了。”慕容恪低头又咳了几声,状似不在意地道。
“皇叔要好好保养,大燕还需要皇叔,孤也需要皇叔,盼望着皇叔能早日康复。”慕容面上现出一副担心忧虑的神色,对着慕容恪恳切地道。
慕容恪闻言却是撩了撩眼皮,面上不动声色,“如今陛下也已经大了,能明辨是非了,本王倒以为终于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了,正想着什么时候上表一封,恳辞而去,一来可以挪出位子给更多的青年才俊,二来也是时候好好养养身上的这些个病了……”
“皇叔怎么能这样说,”慕容一听慕容恪这样说,面上立即现出焦急之色,出言打断道,“如今氐秦犯晋,晋连失四郡,眼看着即将亡国覆种,我大燕若没有皇叔在,还不知会遭遇怎样的下场。”
虽明知慕容是在捧自己,但他的这话听在耳中,还是让慕容恪感到十分舒心,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和缓不少,他这一生,最为自豪的便是军功,自十五岁起便南征北战,攻高句丽,灭后赵,平叛野王,战于广固,无有败绩,大燕能有如今的局面他功不可没。如此,脸上便不免带出一丝傲色,“陛下不必担心,氐秦如今倾国之力攻打晋国,对于我们大燕还不敢动手。”
“皇叔,如今氐秦虽不敢对我大燕动手,但难保其灭亡晋后向我大燕举兵,到时秦已灭晋,必夺大势,我大燕……”慕容按捺下心头对慕容恪傲色的不满,开口解释道,却不想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陛下久居庙堂对于军国大事还不甚熟悉,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慕容恪一眼捕捉到慕容眼底的恼色,心下不以为然,“如今氐秦攻晋,晋不可守,陛下是否认为,我们便应该与晋联合,遏制氐秦,以免将来养虎为患?”
慕容闻言,削尖的下颌点了点。
“陛下能这么想是好的,但陛下却只是想到一点,而没有考虑全面,如今秦晋燕三国,陛下可知是何等局面?”慕容恪没有等慕容冲开口,又自顾自讲了下去,如今的秦晋燕三国可不比当年的魏蜀吴三国,我们大燕与氐秦皆非汉人,且如今的晋可不是当年的吴国,虽国力大不如前,却还扎根在北方,没有偏安于三吴一地。氐秦进攻晋国,从近地来说,非是坏事。”说到这儿,慕容恪停下了话语,留着时间让慕容自己去想。
慕容沉思了一会儿,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了计较,抬头,目光铮亮地望着慕容恪,“皇叔是说我们非但不能与晋结盟,反而是要助氐秦一臂之力么?”
慕容恪微微颔首,道:“晋软弱必不可挡,却也不会陷于举国倾覆的境地,只要如同吴国一般退居三吴之地,晋便可获得苟延残喘之机,而氐秦短时间内必是不能再南下的,若是一意南下,恐怕其没有这个能力,况且我们大燕也不会由得他这般随意南下。”
说到这儿,慕容冲不得不对着慕容恪赞一声姜还是老的辣,慕容恪能有如今这般成就绝不是虚名而来的,他业已明白了对方心中的计较,慕容恪是打算趁着氐秦攻打晋的时候分一杯羹,而底线就是晋退守江东,等到那时,氐秦若还想南下,便可联合晋来牵制氐秦,如此一来,大燕能攫取的利益便相当可观,“那么皇叔认为,我们什么时候出手才好?”
慕容恪眯了眯眼,“我们暂且等一等,氐秦和大晋的使者想必不久就会到达郜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码得我要死,突然感慨,我的可是言情小文啊,为毛要往起点历史小说上靠啊!!可恶可恶!!氮素,偏偏不交代一下的话,下面的不好写,所以说,真的是好忧桑啊!为了搞清楚前燕皇帝的自称是什么,尼玛查了好多资料,吐血三升!
ps:我当初定性这文的时候是定的架空,虽然到底说的是什么时代你们大约也知道了,不过希望不要太考据,慕容恪和慕容冲的着段对氐秦进攻晋的分析也是自编的,唉……反正,就这样吧,不要太计较真正的历史,这一章我知道也无聊了点,这种东西你们大约也不是很有兴趣看,不过真是没办法,因为之后的事情发展就是按着这个形势走的,所以必须交代,请谅解!!
pps:51章我放群里去,为保险起见,看不到的童鞋自己去弄!
☆、出使大燕(一)
出使大燕(一)
大晋的朝堂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效;互相争执、推诿、妥协是一贯以来奉行的规则;然而这一次,大秦的步步紧逼却不容得他们再打这样无意义的口水战;出使大燕的人选很快就定了下来——陆府叔侄陆安道与陆子琛竟同为此次出使人选——授陆安道光禄大夫加太子保傅为此次出使正使,授陆子琛虎贲中郎将为此次出使副使;另有一人韩馥为谒者仆射,同为此次副使,着三人于五月初六持节出使。
陆府内,看着摆放在案头的圣旨,陆子琛的脸色显得十分的难看,陆安道的心中亦有不愉,只是多年浸~淫官场;他早就练成了不动声色,只眉间轻皱,面色严肃,却不让人看出其心中所想。
“二叔……”
陆子琛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陆安道制止了,他挥了挥手道:“不必多说了,陛下的心意不是我等能够猜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整理好东西,出使大燕。”
“是,二叔。”陆子琛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腹中,其实对于皇帝的心思,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宣诸于口。此次出使,陆府唯二的成年男子竟都被选为出使使者,其用意不过两点,一则是想将一直独善其身的陆府拉入朝堂的混局,二则则是为了保障此次出使的人员能忠贞不渝,极尽可能完成此次出使任务。陆府如今只有他们叔侄二人能担当家事,且家中除了他们二人再无男丁,而一同出使,则是变相地绝了陆府的后路,若他们叔侄二人此次出使不利,那么陆府就会获罪,即便陆府能被赦免,他们叔侄二人却是逃不过一个死字,陆府后嗣便就此断绝。而投靠大燕更是不可能,且不说陆府这一群剩下的女眷将面临何等境地,就是那另一个副使韩馥,作为皇帝的亲信与耳目又岂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怕是到时他们只要露出一丝投靠的念头就会被解职处理。
而这还只是皇帝的心思,朝中推他们叔侄出使的可还大有人在,对于这些人,他们的目的可就简单而暴露得多了。此次出使,秦与晋正处交战之中,使者若是要去往大燕,必须经过战乱交织的地点,箭矢无眼,一个不好,使节团很可能成为战争中的牺牲者,或者被秦所劫持,再者,秦定是不愿晋之使者与大燕达成协议的,若是得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