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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吧。”荣成臻凉淡淡回答,撩开马车的帘子,却是一张带了银色面具的脸。
“凉凉,你装神弄鬼吓唬谁呢?”竺卿宛伸手摸了摸那面具,质地很好,虽是金属,却轻薄如烟,光泽透亮。
“这张脸暂时不适合出现。”荣成臻凉瞟了一眼。
车夫得了应允便下马去停车,荣成臻凉和竺卿宛先一步进了客栈。
客栈里人很多,却异常肃静。分成两边坐着,左右边相互对视着,蔓延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这杀意,自然只有荣成臻凉感觉的到。小二勤快地招呼着客人,好奇娃娃竺卿宛思索着这两边难道是在玩“我们约会吧”?
悠黄的灯光跳跃着,墙上是黑色烛火的影子,秋蝉鸣叫,给叫荒郊野外蒙上一层静谧。
荣成臻凉招来小二,“一间上房,饭菜送到屋里。”
小二看着这对男女,男的带着面具却不失高贵淡雅,女孩长得普通唯独那眸子直入人心。
“好咧,天字二号房,两位里边请。”
“一间?”竺卿宛疑惑道。
“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将三人团团围住,原本对峙着的两边将注意力集中在刚进来的这对人身上,思量着这是哪边的人。
竺卿宛因这奇怪的气氛毛骨悚然,拉上荣成臻凉直冲房间。
“好压抑!”竺卿宛等着小二将饭送上来,立即关上门,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安。荣成臻凉却神态自若,彷佛事不关己。“你觉不觉得下面好奇怪?”竺卿宛看着悠悠地吃着饭的荣成臻凉。
“江湖帮会相争,有什么好奇怪的?”荣成臻凉云淡风轻的回答。
竺卿宛看着与往日无所不同的荣成臻凉,那奇怪的感觉越发浓重,“喂,那你为什么只要一间上房,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荣成臻凉抬了抬眼皮,“省钱。”
“……”
灯光下的荣成臻凉,睡意阑珊的坐在椅子上,未语含笑三分,悠然自得,竺卿宛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吃饱喝足还是先睡一觉,免得精神恍惚疑神疑鬼。
竺卿宛从床上丢了一条被子下来,“你睡地上!”
荣成臻凉抬了抬眼皮,又听得竺卿宛怏怏地说着:“难道你想学小龙女躺在绳子上睡觉?”
荣成臻凉拾起地上的被子,放到床上,对上竺卿宛的目光。
竺卿宛觉得自己一定没有出息的脸红了,一把抓起被子蒙到脸上,赤裸裸的勾引啊,竺卿宛钻在被子里,一只温暖的爪子伸了进来。
“喂,别动手动脚。”余音未落,眼前一黑,不对,被子里本来就是黑的,睡意猛然间对着竺卿宛来了一个措手不及,身子软软地躺下,思绪以进入梦中。
“晚上不太安宁,好好睡着。”荣成臻凉对着被他点了睡穴的竺卿宛,轻轻地将被子拢了拢,风大,莫着凉。
天子二号房对着大堂的窗户微微要开,架在柱子上,细细的缝中,一张银色的面具鬼魅般闪现,黝黑的眸子对着大堂。
两边的头头一个是个细长尖下巴三角眼的孙老三,一个是个矮体胖的大胡子。过了许久,两边都以亮出兵器,那店老板和小二一看这阵势都吓得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大胡子,今个我们天圣帮的兄弟就是来跟你讲个明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道理,你三虎门的人杀了我们二当家的,就该拿命来还!”孙老三对着大胡子尖声尖气地讲着,语调却是像在唱戏,那三虎门的人听了一阵哄堂大笑,气的孙老二毛发倒竖。
“孙老三,你就这个戏子出身的,还想跟咱三虎堂的兄弟讲人命?不是他齐老二对我门主的女人动手动脚,谁愿意脏了自己的刀去砍他那颗脑袋?”大胡子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是老徐的女人?那女人自己都不承认!没主的花,谁采不一样?今个讲理讲不清,就休怪我刀下无情!”
孙老三的人齐刷刷亮出各自的武器,大胡子的人也不甘示弱,破旧的客栈,一场冷兵器的群架。
孙老三与大胡子各自站在人群中,相互对视着。
“噌”孙老三的枪上下摆动,直指大胡子,枪法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大胡子接过自己的刀,明晃晃一照,伸手就往孙老三的枪头一刀。
“哐”,两人各自倒退三步。
兵器者,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二人非江湖绝顶高手,如此对决反而更看重招式。
孙老三的枪头对着大胡子,大胡子的刀半空亮起,二人紧盯着对方慢慢移动脚步。
“呀——”孙老二显得更沉不住气,枪势如猛虎下山,直逼的大胡子推倒门口,大胡子紧盯着那枪,寻找着破绽,枪过十招,有攻无守,攻势猛烈,守势薄弱,“哧”,孙老二腿上划过一刀,血液浸湿裤脚。
大胡子身上也以血迹淋淋,不知那血是敌人的还是兄弟的或是自己的。
孙老三的人看着自己的头头受了伤,顿时阵脚大乱,连连败退。
客栈被破坏的狼藉,地上满是断了的桌椅和热的四肢。
“全砍了,一个不剩!”大胡子冲着弟兄的大喊。
受了鼓动的三虎门弟兄其气势高涨,也不管是谁,凡是活口一律手起刀落。尸骨残骸,血染寂夜。客栈内是哭喊是求饶是祷告是死亡降临的恐惧。
楼上摇起的窗户正要轻轻地落下,面具后的人叹了口气回头,却对上一张惨白抽搐的脸。
“你没睡着!”惊讶诧异,荣成臻凉不知何时自己连点个睡穴都会失手。
其实他没失手,只是竺卿宛睡着睡着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拖到海里,她无法挣扎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灌着海水,转瞬便是修罗场,那面目狰狞的鬼差一把将她推到血池,血池里翻滚着血污,刺鼻的气体冲击着嗅觉,池中受刑的鬼魂在池中扑腾,溅起的池水沾到皮肤变得溃烂。她清晰地闻到这血腥之气,恐惧掠过睡意,她惊醒,看见窗边的荣成臻凉。
略微安下心,轻轻走到他身边,看见的却是楼下如修罗场一般的疯狂杀掠,面对敌人,她不算个心软的人,但是看到那无辜的店老板店小二,那求生的欲望因着她几次的死忙经历变得感同身受,她颤抖着,她害怕。
窗户被一只苍白的手撑起,荣成臻凉握住手。
“不要——”楼下的被暗黑的杀戮刺激到疯狂的人听到二楼的尖叫,齐齐抬头。
竺卿宛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人拿着沾染污血的刀砍向那个车夫,惊恐地喊出声来,刀落,透露次溜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竺卿宛看到那恐惧的眼神直直对着自己。
“楼上有人,快上!”大胡子冲着兄弟们摆手。
楼梯的踩踏声沉重的响起。
荣成臻凉抱起发抖的竺卿宛,从对面的传呼一跃而下,一剑劈开绑着马的绳索,扬长而去。
“放我下来!”竺卿宛一路狂吼着。
“你冷静点!”
“放我下来!”竺卿宛忍不住心里的刺痛泪流雨下。
“啪”,荣成臻凉将竺卿宛仍在地上。
那个白天还傻傻笑着的车夫,那个说着“俺爹俺娘俺媳妇俺娃还有一头老母猪”的老实人,那个学着“那娃”一本正经说着笑话的中年男子,一颗头颅滚在地上。
“为什么不救他们?”竺卿宛身嘶力竭地向荣成臻凉吼着。
荣成臻凉不是不想救他们,只是,他既然计划自己已经死掉,就不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一个小小的差别会使计划全盘崩溃。他面对的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亲哥哥,对他了如指掌的荣成臻清,那个心思缜密手段很辣的男人。看着发狂的竺卿宛,他无法解释。
“为什么不救他们!”竺卿宛歇斯底里,泪水打湿衣襟。
“小猪。”荣成臻凉俯身对着趴在地上的竺卿宛,无奈的唤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竺卿宛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她的力气从未这么大过,荣成臻凉一个踉跄差点被她拉到地上。
“竺卿宛!”
荣成臻凉几近咆哮地一声,让竺卿宛停止癫狂,从认识,她未看到过荣成臻凉的愤怒与发泄,他是个睿智沉稳的男人,心思如千年冷湖,波澜不惊。
“你听着,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凭什么要保护别人,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个只能自己等死的女人你连同情都不配!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杀戮,一场连记号都不会被划下的屠杀,你见过三百七十二口满门诛杀吗?你见过老弱妇孺被无情地活埋吗?你感受到看着生灵涂炭束手无策的悲哀吗?你能有所作为么?”
“能!”竺卿宛用尽全身力气的呼啸随风飘荡在夜空。
“鸦洒前辈毕生修为传付于你,你能不负所托完成他的遗愿吗?”
“能!”
“世事沧桑世态炎凉,你能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吗?”
“能!”
“那么,”荣成臻凉叹息,“好好学习鸦洒的武功,强者才有话语权,强者才能改变现状,才能替死者报仇替亲人好好活着。
”
月光下,女子坚毅悠长的目光,穿越苍山云峦,掠过深海雨涌。
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坚忍不拔之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谢谢你。”
露染黎明,东方泛白,两人站在苍翠山脚,马儿在啃着青草。
竺卿宛神智清明,静静地回想着荣成臻凉昨晚的话,她明白,他说的是现实,是唯一的出路。
“谢什么。”荣成臻凉苦笑,“我不出手,有难言之隐。”
“嗯,我知道。”竺卿宛斜着头看着银色的面具,那铿锵之声回荡着,这不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幽冥山庄二少爷能够这么深刻的感悟。那三百七十二口是谁家,他又有怎样的不忍回首的过往?
“不问我是谁?”荣成臻凉似乎看出竺卿宛的心思。
“你是凉凉啊。”竺卿宛俏皮地回答,“凉凉,教我如何融汇贯穿鸦洒的武功吧,还有,送我回家。”
“你不是说你家在很远的地方,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我,还有一个家。”竺卿宛笑笑,她都不知道,洪家大府何时成了自己的家,但那是唯一收容自己的地方,那里有失去了女儿的爹娘。
荣成臻凉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也许相遇就是缘分,不知这段缘分何日终结,但,这个女孩,坚强的让人疼惜,亦绝决的令人怜爱。
接下来,荣成臻凉发现自己漏加了一句话,这个女孩,还愚蠢的使人抓狂,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家在哪个城,只能弱弱地告诉他,她的快餐厅很有名。
那确实是个名扬大翼国的饭馆,“肯德饭,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