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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那明兄不知从何处来了勇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我一定会替她报仇的!”
“那什么报仇,凭你那三脚猫的花拳绣腿和风月无边的诗画?凭你那愚不可及的大脑和你对她的爱?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明兄有些傻了,傅薄云说得没错,他凭什么去报仇,蓦然间想起那天他在玉无瑕坟前遇上的人,“凭,”他狰狞地笑了一下,“想杀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说得真好,钝口拙腮的明公子突然能言善辩了,看来你是遇上了什么高人吧?”傅薄雷拿过烧了三分之一的乌曼卢,正要将它捏碎,被竺卿宛一把夺过。
“这可是好东西,你问你的,这么好用的东西毁了可惜。”竺卿宛投以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傅薄雷一时没反应,片刻之后回过神,他现在还没傻到跟公子亦的女人干架。
“那人是谁?”傅薄雷对着明兄,那匕首依然架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在空气中散出一股腥味。
明兄不答,竺卿宛觉得他颇有狼牙山五壮士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秋瑾英勇就义的姿态,文人墨客什么的,硬骨头不少,软骨头遍地。
傅薄雷淡淡道:“我可以立刻让你死掉,也有无数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你是要留着命替你的真爱报仇,还是要去黄泉路上寻她,可要想好了。死了这么久,她可不会在黄泉路上等你。”傅薄雷的手加大了些劲头,那刀刃在脖子上勒出更深的伤口。
“告诉你,我也照样会死。”明兄此刻有些发抖,冷汗从额头顺势滑到刀口,“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竺卿宛“噗嗤”笑了出来,人啊,被欺骗了才能认出敌友,这明兄一面对着傅薄云阿谀奉承,一面替着傅薄雷陷害傅薄雷,耍人者人恒耍之,天道有时候就是这么公平。
“你好像忘了重点,”傅薄雷将刀刃又划深了一点,明兄耐不住疼痛,叫了声出来,“现在是你在我手上。你以为就凭你,能进得了傅家大门?”
明兄忽然醒悟,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地便潜了进来,指着傅薄雷,震惊道:“你……你……你!”
“哦,忘了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的,所以叫人给你让了道,没想到你挺出息,居然用了乌曼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傅薄雷说得漫不经心,明兄的眼眸越陷越深,他怎么就忘了,傅薄雷是只老狐狸。
“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明兄大约是看清楚了现状,跪在地上不断发抖求饶,“大公子饶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
竺卿宛差点眼珠子掉在地上,转变得也太快了些。
“我还以为你会强硬到底呢,你刚才的气势呢?”傅薄雷稍稍收了匕首,坐在榻边,“我估摸着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么,你总该知道他长什么样吧?”
明兄努力地回想了一番,道:“那天我在玉无瑕坟前,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过来,说他可以助我心中所想,他知道你,知道玉无瑕,他什么都知道,他给了我这迷香,说你一定抵抗不了这药力。”
“说重点!”傅薄雷有些不耐烦,他可不在乎明兄是这么遇上那个人的。
明兄连连称是,“我就见了他一眼,之后都是别人在跟我联系,我只知道那人长得白净清秀,身高八尺,体型偏瘦,眼角飞扬,看起来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对了,他右耳下有一颗痣!”
“咻”!傅薄雷还未细想,竺卿宛突然从椅子上窜起,“是他!”
“谁?”傅薄雷自是不知的,看着竺卿宛如此大的反应,不禁好奇。
难道那人是想除掉对荣成臻凉有帮助的人?他确认了荣成臻凉的身份?他在试探还是开始了行动?荣成臻凉可是已有防备?
竺卿宛一张劈晕了明兄,这才开口道:“明日我就要离开,帮我转达四个字给他。”
傅薄雷迷糊地点头应允。
“山庄,临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天蒙蒙亮,竺卿宛便整了她并不多的行李,都说女人麻烦,出门旅游都像是搬家,得拉好几车,偏偏她觉得自己是个纯爷们,出门就带银两和随身武器,有钱天涯海角都不怕饿着,大不了衣服穿一件扔一件,赚钱就是用来花销的,定期存款是最没商业头脑的。当年大学时有股票投资课,那老师是个老头,大家都叫他股票哥,股票哥有句至理名言,竺卿宛记得清楚,“你有钱了怎么办?我告诉你!不要存银行!不要买彩票!不要投基金!不要炒期货!不要赌博!要干嘛?买股票!”于是这句话成了一学期课程中记忆最深刻的,那是因为股票哥每堂课都会说一遍。只不过这古代没有上市公司,不能炒股,否则,竺大老板估计会狠命地投资。
曳儿一睁眼便看见一身劲装正将匕首插入踝靴的竺卿宛,那匕首是傅薄云的,那日在白枫阁的地道她便看中了,硬是没还,傅薄云也无可奈何,只得送她。
“宛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曳儿拉过被子,披上纯白的兔毛大衣,头发还零乱地散在肩上,露了个脑袋看着她,“是要去外面玩吗?我也去!”
竺卿宛有些不舍,摸摸她的脑袋,“姐姐要走了,曳儿在家一定要听话,有空姐姐就来看你。”
曳儿一惊,拉掉大衣便开始整理自己,换来了丫鬟替她洗漱,“姐姐等我一会,我要跟着姐姐去,在家闷得慌,跟着姐姐才有趣呢!”
她哪里知晓竺卿宛要去做什么,孩子玩心重,竺卿宛想着前方未知的路途,又怎会带上曳儿一同去冒险,她半蹲在曳儿面前,拍拍她的小脸,“姐姐不是去玩的,等我办完事,就来接你到处游玩,好嘛?”
“那你什么时候办完事?”
“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下辈子!”
曳儿沉默了,竺卿宛将她当做孩子,可她也十六岁了,世事翻覆她看不懂却也看得见,那话不是敷衍,她听得出其中的无奈,也知道自己跟着去兴许帮不了忙反而会害了她。眼眸有些湿润,只微微点头,“曳儿在这里等姐姐,姐姐一定要遵守诺言哦!”
她点头,带了几分力道,是承诺。
气氛有些沉重,这数九寒天,瀚海栏杆愁云惨淡,北风号怒,她在相幼阁门口驻足,此刻荣成臻凉大约还在浮生园布置他的局势,兆京风云突变风雨满城,穿梭了大半国家而今踏上京城之路。羽绒小背心起了很好的保暖作用,风吹得脸上刺骨的冷,手心却还是温暖的。
“宛姐。”傅薄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面前,裹了一件火红的狐毛麾衣,染了这一片雪白,似千里银川上的一朵曼珠沙华,红得妖冶,让人不觉眼前一亮,“你要去兆京?”
傅薄云秀外慧中,七窍玲珑,早已猜到了什么,连行装都像是一副出远门的样子。竺卿宛不禁感叹,这是怎么了?傅家二兄妹是盯着她不放了吗?
“你是——要准备——跟我一起去?”竺卿宛一顿一顿地讲完一句话,感觉自己是被呛到了。
傅薄云笑得深幽,“难道宛姐以为我是来千里送君的?”
“不行!”她拒绝地干脆,“你早就被人盯上了,朝廷一定欲除你而后快,你现在跟着我去兆京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望向南边,兆京位于火炎焱燚以南,眼神飘地悠远,“兆京人多眼杂,各方势力不均,他哪里腾得出力气来关注我这个小角色?何况位于重地,方知各种渠道消息,兆京,会很安全。”
竺卿宛一顿,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一时想不起来,脑海隐隐有些疼,像是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走吧!”傅薄云托着竺卿宛,他向来都用托的,因为竺卿宛平时聪明得很,可犯起傻发起呆来也迷糊的很,“我们走水路!”
“你是孕妇吗?”竺卿宛冷不丁从嘴里冒出一句,将傅薄云吓了一跳。
“孕妇?”
“是啊,”竺卿宛瞥了一眼,明知是因为傅薄云晕马,地面的交通工具颠簸的厉害,水路虽然繁杂了一些,可自水面而去平稳,对他没障碍,“听闻孕妇受不了颠簸所以出行必走水路,所以云弟你有了?”
傅薄云愣住了,回过神便咬牙切齿追着竺卿宛意图暴打一顿,可她已然跳到几丈以外,正哼着小曲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恨当初穿越之时中怎么不带一套修指甲的工具来。
“不闹了,跟你说正事,”竺卿宛沉下脸色,一本正经,“不是我不同意走水路,但是你想过没,一来如今大寒天,河面霜冻结冰,一路换乘,费时费力,二来水面容易受伏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轻而易举。”
傅薄云想到过这些,若不是晕马厉害又不想耽搁行程,他也不会极力要求走水路,“天华城通向南部的河流多流经城中央,霜冻的现象并不多,偶有结冰,陆路也是方便的,至于走水路,虽然水面动手不留痕迹,可若要跟随又岂是容易,千米之外便能发觉,伏击困难。河流顺地势而下,船只顺风顺流,亦可节省不少时间。你觉得呢?”
火炎焱燚的地形竺卿宛并不研究的怎么清楚,要知道地理是她的弱项,至于傅薄云说的这些她倒也是相信的,容易发现跟踪便能提早做准备,两人都是高手,偷袭并不容易,她本不想呆着傅薄云,可他不是曳儿,一路跟着她轻而易举,傅薄云说得也有道理,兆京是王朝的盲区,非要死,在哪里都一样。
“沿着天华河一路下去我做了安排,船只已停在天华河岸上,沿岸的停留和河面的冻结情况也探清楚了,就等完结发话。”傅薄云胸有成竹,竺卿宛勾起眼角瞟了他一眼,他早已安排好了?
“从天华河出发,到兆京城外,大约多少时日?”
“不出意外半个月。”
“出了意外呢?”
傅薄云古怪的看了竺卿宛一眼,道:“无期限。”
两人走到天华河边,岸边停着一艘颇为豪华的二层船只,船舵上装着一只旋轮,显赫地露出一只舵柄来,那只舵柄却是用象牙精工镂刻出来的,没装嵌板的、开旷的舷墙四周都装饰得富丽堂皇,竺卿宛浅笑,贵族的生活都是这么高贵惬意享受的?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炫富。这么精致的船只,不知行驶速度是多少。
她不语,二人走上船,船夫将船驶离岸边,船只突然像变身似的飞空掠海地破浪航行,那碧波被刺破一条浪花栈道,船后激起汹涌波涛,万顷波光向后退去,竺卿宛站在甲板上,看花了眼。
“看不出来,这船威力无穷啊!”
傅薄云得意地远眺,岸边枯黄的芦苇杆被风撕裂,水有些凝重,船动力十足,“精致的外表强大的实力,这才叫追求。所谓大智若愚,也不过是一种刻意的隐藏,何必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