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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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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
    执铁,挥戈
    对残月,吟长阕
    仗剑策马,笑点山河
    群山烽火起,朝向云中歌
    任凭刀钝刃乏,御剑铁血踏破
    拼将十万头颅血,誓要乾坤正颜色
    
    点头赞叹了一声,然后,浅笑提笔,在下面续了起来:

    爱
    伤魂,蚀魄
    抛不下,舍不得
    生不欲离,死不肯别
    携君跨沧海,只登巫山缺

    伤透五脏六腑,难却一生执着
    梦里梦外复两裁,此情绵绵何时歇
    
    写完搁笔,方是一惊,自己怎会写出如此露骨的诗句,可是想要擦掉也是不可能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帐帘一挑,贺鲁走了进来。
    两个男人目光对接时,都是一愣,之后,眼中都生出熊熊火焰,顿时激起火花四射,噼啪作响,旁边的哥舒代见此情景,好似怕烧到白己一般,识趣地退后一步。
    “真是想不到,又成了阶下囚。”贺鲁语含轻蔑,冷哼一声。
    “呵呵——阶下囚,总比身下囚要好很多。”李天祁冷冷一笑。有意所指。
    “哈哈——身下囚,总比囚不得要好很多。”贺鲁也是一声夯笑。
    李天祁脸上升起一层妒意,“想不到,原来他喜欢你这样的,妖里妖气,不似个男人,若是当个小倌儿,肯定会是头牌。”
    “小倌,就不必当了,他的需求很大,就他一个我都应付不来。”贺鲁扬眉看向李天祁。

    心里的醋意越来越大,烧灼着一颗心,“他人呢?我要见他!”
    “我们的可汗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贺鲁冷脸道:“他正在我帐里歇着呢。昨晚他与我一起,折腾了一夜,累到了。”
    李天祁失控地上前抓住贺鲁的领口,“是男人,解开我的药力,我们真正地打一架。”
    贺鲁冷声嗤笑,“又是这般不自量力,你难道还想象上次一样被打到?”
    “你们在干什么?”冷冷的一声传来,一个飘逸的身影走了进来。风流不羁,倜傥卓然,烛光摇曳下她的身姿优雅而魅惑,带着一种超越了性别的极致邪姜。
    卫子君见到两人似两只公鸡一般斗在一起,隐隐升起一层薄恕,“李大祁,这里不是你的皇宫,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最好不要给我惹麻烦。”
    李天祁恕极反笑,“我能给你惹什么麻烦?一个没有功力的人能给你惹什么麻烦?”
    “难说,谁知这里还有多少你的耳目?也许我下一刻便被算计了也说不定。”卫子君挑起眉,直直看向他带着恕意的脸。
    “你对我倒是很特别啊。”李天祁话带嘲讽,“我可是没有对你用过药。”
    “那是因为你没有,有了你一样会用。”卫子君横了他一眼,“不要再挑三拣四,我已经很仁慈,用药起码你可以走动,点穴对我来说更痛苦。”
    李天祁彻底无语,“我困了,需要就寝。”
    “这里不是你的皇宫,难不成还要找个人为你更衣不成?收起你的奢侈习惯,做个本分俘虏。”卫子君冷着一张脸道。
    李天邪又是气得一乐,“好吧,困了,我想睡觉。不过你若肯为我更衣,我并不反对。”
    贺鲁闻言看向卫子君,“你不会叫他睡在你这里吧。”
    “让他与你睡一起吧。”卫子君看向贺鲁。
    “让我与他一起睡,晚上谁来服侍你?”李天祁嘲讽道。
    “是哦。”卫子君勾唇浅笑,“那你就和张石绑在一起吧。”
    “卫子君——”李天祁气得不轻,“我可是把你放在我的帐中,你竟然……如此对我。”
    “我对你已经够好了。”卫子君缓步度向书案,“就在一个时辰前,我记得我说过,你若落到我手里,我可是会好好折磨你,你可当我说的话不作数?”
    俯低头,眼角扫到那张宣纸,发觉上面多了几行字,仔细读过,稍愣了一愣,“李兄……可是爱慕与我?”
    李天祁的脸登时红成一块喜布,“你切莫羞辱我,我堂堂男子又怎会行这等不耻之事。”
 
    卫子君唇角轻翘,“如此最好,只是我的诗作气吞山河,李兄的诗倒真是销魂蚀骨呢。”
    李天祁的脸开始涨紫,直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他是故意羞辱他。
    看着他的窘态,卫子君一阵畅笑,“哈哈哈——御驾亲征被擒,真是丢死人了,李天祁,你可还有脸面做这一国之主?不如让位与我算了。”
    “如果你愿意,又有何不可?”李天祁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这样的羞辱他是不介意的,总比方才的尴尬要强上许多。
    卫子君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贺鲁,你们带他去歇息吧。看紧他。”
    待几人走后,卫子君拾起那张宣纸,看了半晌,然后轻叹一声,将那宣纸揉成一团。
    夏季,是寂寞的,然而也是多彩的,茉莉如雪,紫薇带蓝,不知名的野花开满大军营帐的周围。
    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卫子君才起身,便听到外面一阵混乱叫喊。
    急急走出睡帐,捉住一个附离便问:“发生何事?”
    “可汗,好像大昱的皇帝和那个张石跑了。”
    什幺!!!卫子君一阵头大,跑了?怎么会跑?
    疾步向贺鲁帐中走去,在中途遇见了一脸冰寒的贺鲁。
    “贺鲁,他真的跑了?”劈头就问。
    “嗯!”贺鲁沉着脸点了点头。
    “怎么跑的?”他都那样了,还能跑?
    “点了我的穴道,取了我的药。”贺鲁面无表情。
    “他都没有了功力,怎么点到你的穴道?”卫子君伸长了脖子,直直看向贺鲁。
    “他说用一半功力也能打倒我,我就还给他一般的功力,结果他点了我的穴道。”依旧面无表情。
    卫子君闻言,差点疯掉,“你你你……’唇抖了半天,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气得一转身走了。
    望着帐中她焦虑的身影,贺鲁万分懊悔,轻轻走到她的身后,“你觉得我无能吗?”
    卫子君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贺鲁一阵黯然,一步步走出去,“我知道我很无能,可是我还想打败他,因为你我想打败他。”
    “贺鲁,你回来。”卫子君抬起玉白的面颊,一丝绚目的清华荡漾开来,面上带了一丝孩子气的纯真,“我没有觉得你无能,从来没有。我只是担心战事再起。”
    贺鲁停住脚步,转身走了回来,“我要为你打败他……”伸出双臂,从身后揽住了她,将头埋入她的颈项。
    “贺鲁——”卫子君一声惊呼,“快放开——”伸手去扳他围在胸前的手,却被贺鲁一反手握住脉门。
    卫子君恕道,“你大胆!”
    话落,脖颈遭到了一记啃咬。卫子君抽了口气,他他他太大胆了。正要发火之际,头部被禁锢,贺鲁居然覆在她的颈项上,异常卖力地舔咬啃噬起来。
    一阵阵酥痒传来,卫子君气得瞪眼,“贺鲁,你你竟敢触犯君颜,你你要被砍头。”
    贺鲁喘着气道:“这是还给你的,上次你将我的脖子咬红了。”
    “怎……怎幺会,我怎么会咬你的脖子……”卫子君颈部被侵犯,说话都不连贯起来。
 
    “你喝醉那次,我还给你看了那块杠斑。”贺鲁又是一顿啃咬。
    “啊?是我吗?”卫子君茫然。
    “不是你是谁?”贺鲁更大力地咬了一口。
    “那我……我道歉,可是……别……别咬了,你叫我怎幺见人啊。”
    “上次你也叫我几日见不得人。我用手足足捂了一整日。”
    “啊?”
    夏,越来越烈了,大昱军不知为何,十几日了,都没有出战的迹象,似在等候什幺,又似在酝酿什幺,让人的心有丝隐隐的不安。
    大昱军的行为,令到西突厥众将领议论纷纷。
    坐于主帐中的卫子君,静静听着众将的议论,淡笑不语,如玉的肌肤泛着透明的光泽,墨发高束,头顶玉冠,一袭薄绸白衫,风流倜傥,颈部一条超宽大的白狐皮毛围领几乎将嘴巴都埋了起来,显得异常的高贵典雅。
    一旁的巴哈迩在拼命摇着一把扇子,累得气喘吁吁,几欲晕厥的样子。
    众臣看着卫子君鼻尖渗出的细汗,同情心顿起,纷纷劝道:“可汗,既然热,就把那围领摘了吧。”
    “呵呵——不热,不热。”卫子君优雅笑道。
    只有贺鲁一言不发,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见到肩部在拼命的抖动,抖得那把椅子吱吱呀呀的发出响声,卫子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弯出一记和善的微笑着看向众臣,可是众臣根本看不到她的嘴。
    “可汗,您是因为扇扇子才不觉得热,臣等不戴围领,就不用扇扇子,也不会觉得热。’
    “啊,是啊。”卫子君侧头,才发觉巴哈迩几欲晕倒的模样,“巴哈迩,快下去歇着吧。”
    巴哈迩晃了两晃,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望着离了扇子的卫子君渐渐绯红的脸,众臣又忍不住了,“可汗,这装束,可是今年的流行?”
    “……咳……咳……’卫子君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众臣都觉得昱军在作何打算?”
    还未等众臣回答,门外已有附离高声叫道,“可汗——探报到了。”
    “拿进来。”
    卫子君急速展开羽书,快速看过。
    面上骤然一冷,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九章 亲情

    两军又开始在旷野列阵对峙,黑森森的铁甲闪着寒芒,将那刺目的艳阳也映得暗淡无光。
    一身金甲的李天祁,立于一匹黑亮的骏马之上,袍角飞舞,锦带飞旋,肃着一张俊颜,一对深邃难测的黑眸紧紧盯向对面阵列前的卫子君。
    卫子君面色平静,唇边微微弯起一丝弧度,一身白色骑服将她包裹得英姿飒爽,大红披风带着一股飞扬不羁的霸气,无论任何情况,任何时候,她都是这样的光芒四射。静静凝视着对面的动静,一动不动,身体却凝聚着万千风华。
    稍顷,李天祁驱马向前,身后两个士兵挟着一个男子即刻跟上,一直走至离西突厥大军阵列三十步时,方停下来。
    卫子君直视着李天祁,他可是够大胆的,敢单枪匹马地来到敌阵,也不怕敌人不守规矩将他乱箭射死。
    半晌,才移开目光望向那被挟的男子。
    这一望,卫子君立时惊呆在了当场。血液狂涌,心脏狂跳,瞪着眼,张着唇,就那么的呆在那里。良久,眼眶热了,泪水象山泉一样狂涌出来。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颀长,面目冷峻,花发肃颜,却在见到卫子君那一瞬,泪水狂涌不止。
    这个男人,只看一眼,她便知道是谁了,她真的想不到,任是天地翻覆她都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与自己的生父长得一模一样,那眉眼唇鼻没有一处不同。这就是她的父亲啊,她的亲生父亲。
    那就是她的父亲啊。
    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想起了……无数的往事……
    年少轻狂时,她曾怎样伤过他。
    无论怎样的叛逆伤害,他那份无私奉献的爱都不曾少了分毫。
    她的叛逆,她的不逊,她的伤害,他都用那宽阔的胸膛一并收纳,从不曾变地默默关爱。
    他为她做着一件件她想要的事,她却嫌他做得不好而扭身便走,留下他落寞的身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心纠痛着,泪扑簌簌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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