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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怎么样了?迭云与刘云德不会出事吧?二哥会不会又以为她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这样的忧心自从落下来便一直未停止过,她是真的担心他们了。
夜晚的山谷,微风轻拂,带着凉凉爽意,他们寻了一处干爽洁净的洞穴休憩。这处洞穴显然曾有人居住,有处打磨平整的石床不说,令他们惊讶的是,尚有蜡烛与火石,以及石床一脚整齐摆放的基本发黄的古旧册子,居然都是罕见的医书。
想必定是奇人曾居住于此了,这万丈高崖,能来去自如,却不知是何等奇人。
贺鲁抱了厚厚的枯草铺在卫子君身下,他为了让那草不至于划到她幼嫩的肌肤,便坐在那里将大抱的枯草,一点点揉嫩。卫子君见状,心底感动,“贺鲁,不必揉了,我们都穿着衣服,刺不到的。”
“会刺到伱的手臂,刺到伱的脸和脖子。”他执着的揉着,卫子君心底一叹,勾住了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揽紧了他。她终是舍不得弃他伤他。
便是那一瞬,脑中闪过一个身影,那是李天祈的身影,那样孤单寂寥的身影,那样深深渴望的饱含痛与爱恋的眼神。。。。。。她的心底一阵刺痛。
为何感觉那么痛呢?那份痛不是源自她,而是源自他的心底,她感觉到了他心底的痛。而那份痛,是缘于她。
似乎,她带給他太多的痛苦,会否没有她的世界,没有她的牵绊,他会宁静安然的活着?
两个男人她都疼,只是,一个永远站在了另一个前面。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贺鲁将外袍铺在了卫子君身下。他们脸对脸地躺着,他一遍遍抚摸她的脸,似是永远也抚不够。
第四卷 情归何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亲
卫子君看着他,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贺鲁,我这脸都给你摸脏了,好难受啊。”
贺鲁轻轻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风,你说,伱先死还是我先死?”
卫子君嗤的一笑,“什么你死我死,自然都是不死。”看他不甚赞同的目光,她又道:“那便是一起死,一起死好吧。”
“不,我要先死,被你别想喜在去哦前面,让我孤零零在这世上。”他抵住她的额,“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不能。我一定要死在伱的前面,死在伱的怀中,那是最幸福的事了。”
“伱这个坏人,我也不愿看着亲人死在面前啊。”卫子君拧起好看的长眉,白了贺鲁一眼。她那里知道,那次以为他死去,她有多难过。“我不管,我就是要比你先死。那你说,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贺鲁执着地再次问道。
”好,你先死,好了吧。“卫子君无奈应道。
”恩。“贺;鲁轻笑,轻轻啄了下为子君的鼻尖,紧紧地抱住了她温软的身体。
卫子君将头窝在贺鲁的肩颈,来抵挡夜晚微寒地风,一阵困意袭来,她缓缓合上眼帘。很久没有这样困倦了,一路以来的奔逃终于以她的落崖结束了,她不在了,秒州必回带走二哥,迭云他们呢,会逃脱吗?二哥呢,他会为她难过的吧?真是担心他们,她要养足精神,快点爬上去才行。
第四卷 情归何处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遇险
陡峭的崖壁,生满乱树,群山之巅飞过几只兀鹭,这种鸟类中原国家是没有的,便是在吐蕃也是极其少见。
卫子君抬头望了望,挑选了树木较多的朝阳一侧,抱起贺鲁,几个踩踏便跃上了崖壁突出的壁石。
由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抱着个大男人,几个跳跃后,她微微气喘,便倚靠在突出壁石上小憩一下。
早晨的阳光射在两人身上,带着融融暖意,卫子君靠住壁石微合双目,阳光下的她,晶莹剔透得好似一块美玉,一阵微风拂过,掀起她的睫毛轻轻抖动。
贺鲁着迷地望着她,手指触上她的睫毛,“风,你真美。”卫子君眼睫颤动,没有出声。
贺鲁的指尖划过他的眉毛,“风,你爱他是吗?”
卫子君睫毛轻启,煽动两下,又合上,似是对这个问题已经免疫。“又问这些。问完了自己又难受。”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就是想听你亲口承认。”
卫子君沉默了半响,道:“是。”虽然怕他难过,但是她不想欺骗他。
“那我呢?爱吗?那日你说过爱我。”
卫子君又微微启开睫毛,“我想是另一种爱,更像亲人,是舍不得伤害,你知道我把亲人是放在首位的。”随即她又蹙眉,嘟囔了一句,“其实感情的事,我也不是特别懂。”说到这里她有些沮丧。毕竟以前没有爱过,但似乎感情的事太痛苦了,不太好玩,二哥见了她便要流泪,让她的心也跟着痛。
“风,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想就算你选了他我也会守着你,他比我年纪大啊,现在身体又不好,我比他活得久,我守着你,一定可以守你一辈子。”
“贺鲁————”轻合德眸子终于张开,她望了他一会,然后垂低眼帘,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摩,“那对你不公平,再说,他是帝王,他有很多妻子,我谁都不选,那样就可以守你们一辈子。”
贺鲁望着她,沉默了半响,终于道:“他为你废了整个后宫,封你为后,他没说吗?”
卫子君倏地抬眸,清澈的眸光里面满是震惊,废弃后宫!?”“我只听说……封后……虚名而已”
“封后昭告了天下,并且大赦天下,废弃后宫只有朝臣知道。”贺鲁定定望着她,看着她的反应。
卫子君也定定望着他,而后垂下眼帘,遮盖了满眼的情绪,半晌,她道:“我们不能歇太久了。”她轻轻起身。
贺鲁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现在公平了。”因为公平了,他才想让她选择。现在,那个人是孤家寡人,他是孑然一身。
卫子君望着他的执着的眸,良久方道:“也许你们没有认识我,会活的更快乐。”
贺鲁靠上崖壁,握着卫子君的手,他这人生性怪癖,生性厌恶别人,不能忍受别人的气味,没有她,他也一样会孤独一生,有了她,他才觉得生活有了意义,有了牵挂,他怎么可以叫他不去认识她。“认识你才更快乐,能看着你,守着你,我就幸福。”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也知道她不忍伤害他。
卫子君望着贺鲁,抱住了他,“我的幸福是守住你们每一个。守你们一辈子。”她绽开了一脸灿然的笑,“我是不是很贪心,呵呵……我是一个贪图亲情,贪图温暖的人,你叫我怎么忍心伤害我的亲人。我就是不忍心……”
她是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肯去伤害别人,贺鲁对她这一点有些微恼。“那些日子,自从以为你离去那刻起,我想,如果你在,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在就好,只要看着你就好,还有什么比能看见你更幸福的吗?甚至我想,只要你活着就好,哪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但可以换回你健康的活着……起码,你活着,活着就好。”他想明白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让她幸福吗?他抬手撩起她额前的发丝,“别亏欠自己太多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别再苦自己。”
她是为这天下而生的,生该改变这天下的。不是为某一个人而生的。
“贺鲁——”卫子君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她垂下眼睫看着他,“我不觉得苦,为了我爱的人,我守护的百姓,我都不觉得苦。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我都高兴。”
也许,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们,就为着这一生可以遇到他们这些能够温暖她的亲人。这一生,有他们相知,她满足了,她不再贪心去拥有某一个。她对着贺鲁弯了弯唇,“我们得走了,去苏毗。如果三哥他们逃脱,会在那里等我们。”
“苏毗?”贺鲁脸上露出不情愿,“不能直接去象雄吗?”
卫子君勾起唇角,凑近贺鲁的耳朵戏谑道:“贺鲁可是怕那女王垂涎你的美色?夜晚摸上你的床?”
贺鲁哼了声,与卫子君拉开距离。
卫子君轻声笑起来。
高高的断崖,让卫子君足足歇了三次,她不由暗叹自己大病初愈体力不济。当两人终于爬上崖顶之际,却并没有当初预想的兴奋,眼前的情形让两人皆是心底一凉。
陡峭的崖边站了数十黑衣人,各个手执长弓,弓开如满月,数十只利箭齐齐瞄向二人。松赞干布目光森冷,一双狭长的眸直直盯着卫子君,他的旁边站着早已投靠了吐蕃的阿史那步真。
见此情景,卫子君知难以逃脱。便是此时重新跃下断崖,也必是在落崖之前万箭穿心。
卫子君不动声色俯身,脑中却在飞速地旋转,她泰然自若地掸去衣衫下摆的灰尘,缓缓直起身,方装作才看到几人般讶异道:“呀!想不到赞普在此亲自迎候,卫风实在受宠若惊,赞普找卫风可是有事吗?。”
“卫风,死到临头你仍是不怕吗?”松赞干布直直盯着卫子君,那目光充满着复杂难辨的痛苦之色。
“死?”卫子君眨了眨眼睫毛,“卫风方才侥幸逃生,何以再死?”
“卫风,你可知我一生最为悔恨是何事?”松赞干布向前迈了一步。
“想必是认识卫风吧!”她极有自知之明地道。
松赞干布一声长叹,“悔不该在西突厥可汗是你之时发兵西突厥,悔不该竭尽全力将你救治,悔不该信你,不舍不忍杀了你,悔我吐蕃竟是生生毁在你之手,我对你的恨……真是无法尽述……”松赞干布越说越激动,“你不但毁了我的吐蕃……你还杀了我唯一的儿子!”
“求生是人之本能,我想赞普面对一个对你痛下杀手之人,也是会反击的。并且,卫风不欲杀人,但是赞普之子,卫风并没有后悔杀了他,因为杀父之仇,不得不报。”
“卫风,我真是不忍心杀你,你真是古今独一无二的,像你这样既有才,有谋,有勇,并且有如此风华之人,古今事没有第二人了。那就让你从今日起,永载史册吧,我会将你陪葬给我的儿子,让他死而安心。”他缓缓后退。
早已做足防范的卫子君,心知他此时就要放箭,她急速揽过贺鲁,倏地腾空跃起。似支银箭直直破空而上,越过众人的头顶向后跃去。
情知这些人是南宫阙留下的武林高手,各个功夫不在她之下,她一人难敌众手,唯有先逃出这里。
跟随她的跃起,所有的弓箭急转向后,射向半空飘落的身体。
卫子君长袖一卷,卷落无数箭矢,又一波羽箭向她射来,她脚尖点上飞来的箭矢,借力而上,有腾空向后跃出了几丈,几个跳跃便跃出了弓箭射程。
“风,放下我,你自己快逃。”贺鲁欲从他的怀抱挣扎下来。
卫子君没有理会他,继续施展轻功向前跃去。
只是奇怪,那些人并没有追来,在卫子君察觉不妙之际,前方有出现了几十个黑衣人,禄东赞面色沉静地率众拦住了她的去路。
情知形式不妙,卫子君半空一个横旋,铺展身姿,将贺鲁用力向侧边抛去,“贺鲁,你快走——”
“想走,谈何容易?”后面追来的阿史那步真一声大笑,“贺鲁,今日我要报当日一箭之仇。”他挽起长弓向身后追来的人叫道:“给我射——”
数十支羽箭向贺鲁破空射去,卫子君见此情景心中焦急,贺鲁身有内伤,未及复原,如何抵挡得了这么多箭矢。她纵身而起,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