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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起地上仅存的一把剑,源千夜收刀入鞘,动作干练,不带任何修饰的面容看起来沉着冷静,克制着自己体内的冲动:“他只能交给我一个人对付。”
天真还要追上去,泰明拦住,橘友雅自然也知道隐情,看她远去的背影低喃:“天真赖久还有永泉,能够回去的先回去,要是没有人上报给元老院的话,我们只会全军覆没。”
“的确,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出乎我们的意料,现在得有人回去班师才行……赖久、天真,我们先走吧。”
如果留下来会给他们束手束脚的话,还不如早点撤退,就像刚刚分明有这么多人保护,神子却依旧落入他手,这就是无能为力的后果,只能带来不断的麻烦。
少年像是放弃抵抗,深吸一口气释怀:“那就交给你们了。”
回头追上走了不远的源千夜,橘友雅还是觉得意外:“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吗?”
“没问题,神子的气场还未远去。”
说起来,倒像是刻意等待他们的到来一样。源千夜凝眉望向远方,衣摆荡漾起微妙的弧度,鲜血已然凝固,将碧桃花印染成鲜艳的红色。
等到目的地,那里正是枫叶璀璨,七零八落的飘洒在墨兰衣袍上,男人的身侧是昏迷倒地的神子,“来了吗。”
已经经过休息的身体逐渐恢复神力,源千夜的双瞳顿时迸射出热烈的色彩,瞬间抽刀竖地,以震颤的声色下令:“赋予万物以意念,为我而用——锁!”
“赋予万物以神力,为我而战——灭!”
不能给他任何还手的机会,因为时隔五十年,根本不懂他的道行多深,但是自己却停留在了一个高原,无法向前,源千夜紧握刀柄,龙渊剑承受的神力四散开来,大树蜿蜒伸张,有如抽丝剥茧一样脱离大地的束缚,将目标人物捆缚。就在他还未采取任何措施的时候,泰明已经旋身三步逼近,如疾风擦身,神子提携而起,很快就闪回原地。
这个男人,要的不是神子的性命,甚至说他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感兴趣,从他那双恬淡如水的眼眸里就能看出,他一直等待的,只是源千夜而已。
“泰明你带神子离开,橘少将也是。”
就在犹豫的瞬间,一直冷淡的男人眼里突然抹上一点微妙的光彩,对此首先发觉的源千夜几乎是全身寒毛竖起,立即持剑阻拦,将三个人挡在身后,那一点伤痕映照着眼眸里的跳跃,戾气逐渐弥散开,充斥着紧张的空气,“快点!”
因为过度绷紧的动作,带动了龙渊剑发出战栗嘶鸣,泰明抱着神子,三步一后退,随即逃离消失。
“快走!”
就要挣脱结界的源时雨全然冷淡的表情注视着这里,不说话,不喘气,每当他动弹一下,源千夜只能持剑扣指,再度封印:“锁!”
从没见过这样强大的气流,即便是处在被困境地的源时雨,只是微微的皱眉,强到逆天的戾气让周围所有的草木都开始颤抖,微小的颗粒腾空旋转,席卷到看不见的地方。
“还不快走!”几乎是用尽全力,像是斥责一样要求橘友雅立马滚远,可是男人却握紧拳头,因为他十分明白,如果自己走了,可能就这样失去眼前的人,永远的成为过往。
除非一起走,不然他不会选择一个人先行离开,就算是看着她死,也比她死在自己未知的地方要好。
像是了解到他心情的源千夜,微微侧转回头,声音减弱:“……退后一百步……等我。”
高度紧张的局势让他无法远离,就算是隔着百米,也要退着离开,一眼不能间断的望着她。他现在终于明白,没有力量的自己,在她的生命里这么爱莫能助,这么苍白无力。
只有力量才能让她觉得安慰,只有力量才能干涉她的生命。
就像现在,这个强大到无法言喻的男人站在面前,像是死神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源千夜送死,却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千夜。”
“……我知道,我还欠你一个愿望。”
所以不会轻易的死去,更不会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正是因为——
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杀死眼前这个人!
这是一直以来支撑着活下去的执念,这是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改变的宿命和夙愿!
“吾之龙渊——解印!”
宿命的这一天,终于到来。眼中的火焰,从来没有这样耀眼,像是要把视野里的东西全都烧光一样。
第42章 哥哥不曾教过的事——源千夜VS源时雨(2)
平量视线的龙渊剑突破千百年来的封印,刀身的龙纹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竖过执起,双手把握,剑锋一旋,切割气流,嘶嘶作响。
反射的人影消失,源时雨完美的面容被刀身分成两断,右眼果决冷静,犹如水流潺潺而过,左眼映照伤痕的红艳,仿佛冰火交融,无限冷艳。
“千夜。”这一声如同五十年前百听不厌的呼唤,可是后来就变成挥之不去的噩梦。
眼前的源千夜却不再是五十年前的少女,她长高变瘦,眼里不再迷茫,连同话语都是这样坚定,不可动摇。
有着相似面容的彼此,对峙的神情也是出奇一致,沉着镇定,冷酷到底。
“《坤元中宫卷》第四重——”
已经冲刺袭来的源千夜两侧看过,因为对于往后的卷轴之术并不了解的她,很难猜测第四重的突袭究竟怎么棘手。正因为所不了解的高深力量,她才这样忌惮,觉得自己不会是源时雨的对手。
“在看哪里?”男人有如鬼魅的身影从天而降到跟前的时候,龙渊剑凭着本能砍过,但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独臂挡下,神力的对抗嘶嘶冒着颤力,龙渊剑仿佛遭遇对等的势力,根本无法深入到他的肌理,甚至连一点衣襟都没有划破。
力量的悬殊让源千夜瞪大了眼睛,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实力会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没想到神之利器对他而言也如同雕虫小技。
麒麟,不仅赋予人之身长生不死,更是能够灌输神力在身体里,但凡血液流过的地方,就能刀枪不入,即便上古神器,也伤他不了分毫。
源时雨周围的气场,像是能够看见一样,因为太过强大,从身体里慢慢渗出来,控制着四面八方。
这样把麒麟之身和人类之躯结合得天衣无缝的人,只有他能做到。所以即便不是麒麟的状态,也是有着匹敌麒麟的神力。
为什么……
为什么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只能这样看着在手的龙渊剑像是破铜烂铁一样被他徒手击远,哐啷落地,这一声沉闷的响音,像是洪大的钟声,让人从梦中惊醒。
不可能的……不要告诉我连龙渊剑都杀不了他!不要告诉我这就是我们之间永远跨越不了的距离!
失魂的源千夜睁大的瞳孔里,闪耀火光逐渐消散,连同她的力量一样,被震慑得无法嚣张,但是对上那双孤傲的眼神之后,那点火光像是死灰复燃一样,颤抖的手正在变形,血液逆流的声音仿佛能够听到,一点一点吞噬她作为人类的思想。
要杀了源时雨,在所不惜。
所以这点力量是不够的,还要更多的……未知的神力。
男人一把甩开她,坠地的双手插入泥土,尖锐的指甲抓得地面石土翻飞:“源……时雨。”
“等到你没有武器也敢面对我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走到了我的跟前。现在的你,就像是丧家之犬,让人可怜厌恶。”
面对这样十足的侮辱和轻蔑,一再忍耐的血液奔腾起来,像是遵循着身体深处的冲动一样,源千夜徒手一爪,锋利泛光,就要逼近眼前之时,身后的万千枝条却立马锁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有如利剑一样锐不可当的爪牙,撕破纷乱的枝条,破碎的树叶漫天飞舞。她就像发狂的野兽,想要叫嚣着打架,嘶吼:“源时雨——源时雨!”
男人微微蹙眉,带着难以理解的深思熟虑,单手抬起,扣指:“锁。”
灌输神力的枝条仿佛千年锁链,将她困得严严实实,就算她挣扎痛咬,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躯也要挣脱束缚,但是她越反抗,神力就捆绑得越紧,直到让她身体失去任何动弹,无法进行正常的呼吸。
脑海里一遍遍过着五十年前的回忆,每想起一声族人的嘶喊,每看到一道族人的血光,就算再过痛苦,她也要万死不辞,为西之暗复仇。
钢铁般坚固的藤蔓勒紧她的手脚,腰腹,和服尽破,血迹斑斑,裸露的肌肤上呈现着各色瘀痕,深深浅浅,层层加叠。
一旦某一处松懈,她就立马如饿虎扑食一样攻过来,但千钧一发间,又被绑回原位。
这样痛恨,这样痛不欲生。
“源时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愚蠢的妹妹,无能的妹妹。
像是放弃抵抗一样,死命挣扎的源千夜突然松懈了自己的力气,轻启薄唇:“《坤元中宫卷》第三重……”
“归命上古之神!以我后裔为名——”
就要降服于这种被动状态,而召唤始祖神力的源千夜已经走投无路,疯长的獠牙和眼里充斥的血红,是她无法控制这股力量的征兆,“火麒麟——”
可是藤蔓瞬间撤下,男人放手及时,源千夜却已经凭空冲刺过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仰头抬手,龙渊剑即刻飞入她手中,决胜关键只在眨眼之间,那红色像要突破眼帘,焚烧空气一样热烈,诡异而得逞的冷笑,龙渊剑竖着刺下,刺破墨兰色衣袍,强劲的气流冲天爆破:“去死吧——”
电石火花间,源时雨把持住那一柄神剑,无论她如何加力,龙渊剑再也深入不了半分,仿佛固定不动一样,得意的表情终于冷却扭曲,拼命的使力都无济于事。
鲜血沿着龙渊剑滴落,洒在深蓝的衣袍上,男人的表情丝毫不变,如同一泓清泉的眼神映衬着源千夜耀眼的深红,熠熠生辉。
一霎那的失神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男人转腕扳过龙渊,剑柄即刻脱离她手,一抬脚一推手之间,没来及抵抗的源千夜已经反过来被压迫在身下,一手按住她的肩胛,一手秉持龙渊,架在她的颈项,化险为夷只是分秒,扭转乾坤也不过眨眼之间。
剑锋离白皙的脖颈只有一寸,只要她伸头一点,便见血封喉,一命呜呼。压迫的死亡之感,逼得她喘气紧张,仰头不敢有任何差池。
“害怕吗?”
几乎不敢对视源时雨的眼神,因为就怕那坚毅的目光一发狠,她就瞬间葬送,源千夜低垂着目光,辗转良久,才敢正视过来,张口干涩。
男人俯身过来,拉近彼此的距离,言语之中带着常有的温柔平和:“真是……卑微的力量。”
“第一重,第二重,都是我曾经交给你的,甚至连我不准许的第三重和第九重你也偷学了……千夜,作为哥哥的我,教了你很多事吧?”
濒临死亡的边缘,源千夜再也没有过多的脑子思考他话里的含义,男人却松开她肩膀的束缚,伸手到她的脸颊,几乎是同时,少女转头闭眼,害怕的颤抖起来。
——害怕吗?
——因为哥哥不是敌人,所以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害怕。
但是现在的她,却怕得连话都不敢说,大气也不敢喘,只能等待命运的降临。
男人温柔的指尖抚摸着她的轮廓,暧昧的低头诉说:“但是有一件事,却忘了教你。”眷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