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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所不忍,摸着少女的头发,将她纳入怀里:“神子知道吗?千夜的家族只有她一个人了,所以才在元老院孤立无援,任人宰割……”这样的说法也许不对,但也是唯一能给出的解释,“所以现在我们有着成为她同伴,保护她的义务。”
说的没错,正是因为现在的她是一个人,没有了强大的西之暗作为靠山,她只有努力挨过一切……但是更重要的一点,她现在所受的痛苦,全部是由那一个人亲手造成的。
因为他的叛逃,连累了全部的暗部成员,导致现在麒麟一族仅存的血脉,生活在黑暗中已经成为习惯。
午后的阳光异常热烈,红衣少女行走在大街上,走过热闹的集市,走过萧条的乡间,直到一处断桥,回头才发现西天边有浓云密布过来,羊肠小道间的农人都在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桥的另一头是带着斗笠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典雅的和服,手持宝剑,似乎在等待少女的到来。
“胧月。”
“是你,神乐。”
仔细看去女人的身形很好,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十分沉重沙哑,“神无月殿下归属新西之暗,以后你我要里应外合,监视好七曜和鬼族。”
“那殿下呢?”
“殿下去了西之暗故地,要取回遗留的宝物,我等暂时听从新西之暗首领神武大人的命令就好。”
“宝物吗?不是《坤元中宫卷》吗?”
“不,那是‘诸神’。”
在天空飘起第一滴雨的时候,和美的阴阳师也走到了这座城池的边缘。
因为浓云席卷而来,所以刚过午后的天空即刻变色,黑压压的云雾从四面包围过来,仿佛风云际会,雷电也是跟着一声一声,很快四下就只剩下两个身影。
站在这一片风起云涌中央的是依旧从容的安倍泰明,而隔着一块田地的身着相同的阴阳袍的少年,风吹过他的斗笠,一头乱发遮挡的面颊根本判断不了来人。
“鬼族吗?”
唯一露出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已经被思想和冲动扭曲的声音更是诡异:“安倍泰明,我很早就想这样正面和你较量了。”
美丽的阴阳师眯起视线,似乎在衡量对眼前人的熟知度。在东之光圣殿给的档案里,并没有说明鬼族有阴阳师的存在,除非是——
那个师父时常提到的,当年背弃平安京的一族——南之炎。
那是和自己的师父差不多强大的存在,南之炎的首领抢走了阴阳师至高的秘术《直符灵动卷》,所以今日之争的意义为何?只有一个原因了。
“原来是联手了,鬼族和南之炎。”
“没错,所以今天就是你——天之月曜的死期了。”
算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但是他战斗过程中所爆发的潜力并没有能够置安倍泰明于死地,反倒自己无法把握住的情绪,把他毕生所学抛之脑后,一心只想用绝招解决这场战事。
少年像是秉承着无法忍受的愤怒与憎恨,带着诅咒的阴阳术接二连三的攻过来,但是均被沉着冷静的对手一一破解。
因为出自同门,所以就连自相残杀也变得这样戏剧化。
像是陷入循环一样,打得不可开交。
为什么在自己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就要疯狂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冷静,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面对是熟悉不过的同门,他还是可以当做普通对手一样应对。
是否在他的生命里没有特殊这个词语?是否他这样的冷静与强大是自己无法超越的?
不,不会的,师父会不喜欢自己,完全是因为师父的偏爱,因为眼前的人是跟曾经的师母有着血缘的存在,所以自己的地位才会变得微乎其微。
阴阳寮的继承人可以不计较,就连外人不知情的评价也可以听而不闻,但是唯独师父给予的温柔和照顾,偏偏只给了安倍泰明!
他也在努力,他也在进步,他甚至为了得到力量不惜加入鬼族,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事到如今,依旧不是安倍泰明的对手。
倒下的少年,斗笠滚落到一边,虽然对手的攻击不至于让他爬不起来,但是大雨倾盆落下,而自己也了解到和对手之间差距的少年,此刻什么也不想,唯有深深的喘息。
“泰继。”就算真相摆在了这个男人面前,他也不曾惊讶,面上的表情平和,连疑问句都这么陈述化,“原因是什么?”
少年想要仰天长笑,可是替代的却是不屈不服的泪水,“我不明白……你是师父的徒弟,我也是;你是月曜,我也是……”
站在一侧的男人表情有一点惊愕,“……”
“我更是得到了清和大人的教导,我以为这样就一定能够向师父证明,我比你更强,更值得他付出时间与关怀……可是为什么……差距还是这么大!”
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瓢泼的大雨,就是自己的哀嚎,“告诉我,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师父认同你的理由是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你没有人类的意念和心吗!”
“在我还害怕怨灵的时候,你已经能够面无表情的封印;等我能够一个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已经跟随师父进入了东之光圣殿……等我成为了地之月曜,我原以为在这点上,我是特别的,我是上苍所认定的……可是你却又成为和我对立的存在,天之月曜。”
“为什么我拥有的你都有,而我永远企及不到的!你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安倍泰明!”
他说的是事实,却又远不及事实的真相,就算作为安倍泰明也无法给他一个回复:“那是因为……”
是宿命吗?还是说师父的偏见,或者他太过固执的品质?
都不是,又都是。
“因为我和你,并不是站在同一条生命线上的。”
虽然是有着类似生活的同门,但是生来不同的起点,就让彼此的心态不会一致。那是因为,他们一个是人类,而另一个,连人类所该有的意念和表情也不曾学会。
田野间的路上,沟渠中的泥坝已经随着刚才的对战销毁,水流横冲直撞,爬在泥泞里的少年就要起身,身后突然出现一抹身影:
“正如亚克拉姆大人所料,你果然不是安倍泰明的对手。”
来人高大的身影对比少年的狼狈,“那么,不足以杀死安倍泰明的你,也就没有必要为我们鬼族效命了!”
扬起的利剑像是一瞬刺破身体,等到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漫天的雨和满地的泥已经埋没他被人推倒的大半个身体,回头看不清冲上来的身影,唯有鲜血喷薄而出,点缀了飘摇的大雨。
“……泰……明?”
男人松手掉长剑,站在一边,看少年不可思议的眼神:“为……为什么?”
男人冷笑:“不是说不懂得人类的意念吗?现在可是露出了不错的表情呢。”男人的语言像是诱惑一样,“来吧,泰继,他就交给你了。现在的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犹豫的少年几乎连站稳也难做到,看他迟疑不决的表现,男人皱眉警告:“想好了,或者他死,或者你们都得死。”
因为重伤而无法站起的阴阳师捂住腰间不断溢出的血液,痛苦的表情注视着自己曾经情同手足的师弟,那双眼睛里不再是无谓的空洞,而变得幽深而隽永。
长剑瞬间抽出,鲜血再度染上昏暗的天空,男人将它扔给犹豫不决的少年:“杀了他,证明给安倍晴明看,你才是胜者。”
少年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眼神里是不敢相信。
是惊喜过头还是恐慌过度,已经无法判断,他持剑的双手一直在战栗,仿佛拿捏的不稳,马上就会掉地一样,面对已经处于弱势的安倍泰明,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剑来,男人阴鸷的冷笑。
就在下一瞬间,那长剑猛地绕开安倍泰明,隔空朝男人刺去,眼疾手快的对方几乎是同时用手刃挡住,长剑哐啷落地。
与此同时,男人的手一下擒住少年的脖颈,带着强劲的力道将他吊起,“背叛?你应该明白后果。”
少年的表情痛苦,呼吸急促,根本无法回答男人。
而此刻一直蓄势待发的阴阳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印,九字真言一旦念出,带着天罡地煞之气的阴阳术猛地突破相持的两个人,男人被一击撩开,少年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落入阴阳师之手,强有力的臂弯半抱少年,一手持着阴阳符,面向已经慢慢爬起的对手。
这就是安倍泰明,任何时候都不会为周围的紧急所干扰,就算处于劣势,也能立马扳过局面。
十年前,当他刚刚成为一名合格的阴阳师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被自己的对手所救。
那时候的人,是暗部首领,叫做源千夜。
现在的感情已经分辨不清,如果一次的纵容不够他改过自新,那么两次三次呢?甚至说差点赔上同门的性命呢?
但是,他终究做错了很多事,为了自以为的假想敌,一直在为难天之七曜,不仅是阴阳寮,更有这个平安京,也是回不去了。
所以当下的少年,只能撑着最后的力气,离开自己的同门,慢慢朝着死亡走去,“到此为止,安倍泰明,我承认你是我永远无法超越的对手。”
不再上前阻拦,阴阳师也只是保持沉默。他话里的意思明显不过,永远代表的是他将不再挑战他,也就是说,他选择回去鬼族,接受背叛的惩处。
亚克拉姆不需要无用的下人,更别说现在的心还向着平安京的人,所以男人挥刀瞬间,少年闭上眼睛,仿佛解脱一样,而身为同门无法救赎的阴阳师,慢慢走远,直到走出那一片灰暗。
再抬首,已经雨过夕阳红。
第23章 平姬归来——橘友雅的抉择(1)
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
明朗的天空,依旧艳丽的夕阳。
已经这个时间点,王宫里四处张灯结彩,就连外廷的吏部,也在张罗着晚上的夏祭。空气中偶尔有悠扬的笛声传来,断断续续,听不清对方吹的是什么曲子。
断桥边似乎没有太多的人,偶尔路过的侍女也是行色匆忙,因为夜宴,大家都在积极地筹备,唯独一人,安静的站在河边,看着河的彼端,金色洒满世界。
这个最为璀璨夺目的时刻,却无法停留太久,因为夜幕的降临,现在所溢出来的光芒与温暖,将被悉数吞噬,成为明日的期待。
“兰陵王……吗?”因为太过宏伟的乐声,想要通过简单构造的笛子来表现的话,实在有些难度,但正因为演奏者的高超技术,隔着遥远的距离,时隐时现的也给人分辨清楚,他吹奏的是鼎鼎有名的《兰陵王·入阵曲》。
或者还是该说是这个男人的乐感太好,所以在一大群聆听者中,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识别出来。
干脆就说他无事可做吧,才这么有心情倾听的。
而这首曲子所赞颂的对象,现在正从他眼前走过。
这个河边她走过无数次,停留无数次,也是无数次遇到那个若无其事像在发呆的男人,但是本该面无表情路过的源千夜,却开始为了这个熟悉的影子偶尔选择停留一秒。
也只是一秒,虽然她并没有急事,但还是选择离开。
“千夜,”男人转身的时候,正好和源千夜擦肩,“走得好无情呢,这么美的风景也不值得你驻足吗?”
银色发线就要划远的时候又是停下来,在风中荡漾。
挽留如果成功的话,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