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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先道:“如果有埋伏你可……”你那点功夫不够逃命的。
冷先也顾不得韦帅望刚合眼:“教主,教主!”
帅望睁开眼:“嗯?”迷糊着呢。
冷先道:“后面有人跟着。”
帅望道:“功夫这么低,不是他们,不用理。”
冷迪道:“我去看看。”
帅望摇摇头:“不值为这几个人分散战斗力。”想了想,帅望笑笑:“老扁去看看,要是唐三多,叫他过来吧。”
冷迪石化了一会儿,唐三多?你,你还通敌?这这……乱套了
帅望想,你们真觉得我就拖着病体跑到冷家山上来英勇了?我脑抽了?
哼,我是想,我这好大一块肥肉做诱饵,你要不来吃,算你聪明,你要来了,我不好把你立毙掌下,说出去不好听,魔教教主上次冷家山,回来路上把掌门给杀了。我可以成全你做英雄的,你不是说南国人没北侵吗?唐家人把你掌门宰了我看你们还冷静不?
他倒真没想到冷迪与冷清都肯讲这个义气,
这年头,舀自己脑袋来帮个名誉不佳的坏人的,不多见吧?
帅望淡淡地:“唐三多被我抓到了,不然哪来的解药。”
冷迪缓过神来:“啊,可是……”你抓到他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怎么又放了他了?他还跟着你!
帅望道:“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唐三多已经过来:“我看你身边有人,没敢妄动。”
帅望道:“怎么样?”
唐三多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适合太多。”
帅望道:“不用瞒他们。”
唐三多怒视他一眼,两手抬起,身后冷凡过来,扣上镣铐。
冷迪晕晕地看着韦帅望。
韦帅望道:“抓到他们了,不过他们宁死不屈,只得同他们做个交易,他们唐家还有点事要处理,我放他们去处理,也答应帮忙。”
冷迪继续瞪着他。韦帅望道:“这里面涉及到唐家的事,所以,不好细说。”
冷迪道:“那么……”
帅望道:“我又把唐家掌门炸死了,同唐门的事不好好处理,唐门会彻底去帮南国武林的。”
冷迪擦擦汗:“你又把……”呃,你,你,你弄死了唐家的掌门?还又?
韦帅望道:“所以……”帅望呆住,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他提起炸死时,嘴里好象尝到一股子腥甜的金属味,这种味道好象引起了一种有点痛有点厌恶有点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又象是刺破了塑料布的针尖,让他感受到一点真实的刺,又让他有点惊怕,韦帅望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炸死炸死炸死”想再召唤回来他这些天来的首次感觉,没有了。
没了,他又回到他的感觉牢笼里了,与这个世界近在咫尺又远隔万里的置身世外感又回来了。
冷迪轻声:“帅望!帅望!你怎么了?”
帅望慢慢松开拳头,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得发抖,他慢慢再次靠到冷先身上,目光疲倦沮丧:“我歇会儿。”
闭上眼睛,拼命回忆,泪水,拥抱,温柔的声音,含泪的眼睛,一个一个闪过,他还是没感觉,不,他有感觉,那就是惊恐而绝望。就象在异度空间醒来,发现世界仍在,自己却不在的感觉一样。
帅望颤抖,好冷,不,他也在,只是他同这个世界忽然没关系了。
救命,我不要一个人困在这个奇怪的身体里。
扁希凡极度不安,这病他没治过啊,对别人开的方子,他本来就不服,反应又这么古怪,他禁不住喃喃地:“冷良不会是想毒死你吧?”
帅望挥挥手,闭嘴!
我好想杀人!
这种想撞墙的感觉!
我他妈不想治了。
唐三多道:“他怎么了?你们在公主府没遇到打斗啊!”
冷先与扁希凡齐声叹气,谁也不出声。
唐三多这个不悦啊,装啥啊,好象我刺探你家机密似的,哼。
冷清还罢了,冷迪有点不舒服了,这是啥意思,韦帅望原来没伤这么重?那你是装的啊?你自己打的啊?这,这是啥意思?
嗯,不对,公主府遇袭了,他是在公主府同黄翎又打一仗吗?
唉,伤上加伤,真是惨。
不对啊,唐三多说没打啊!
冷迪问:“帅望,你……”这话不好说,你是诱杀吗?不能,谁会为了诱杀别人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帅望终于静静睁开眼睛,冷迪愣了一会儿,终于觉得,韦帅望确实不一样了,这双平静的眼睛,好象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却并没有放下之后的释然,相反,象是被冰封了的河水。
帅望道:“我没事,他抱着我,只是因为我的骨头断了。如果冷斐真的追杀我,有来无回。”
冷迪皱皱眉:“诱杀?”
帅望点点头。
冷迪后退一步。
瞪着韦帅望。
帅望道:“我真的没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只是,如果我坚持地拒绝你,恐怕你又会有什么联想。所以,我实话告诉你,我确实伤得很重,正面对敌没有胜算。如果来的人少,我会麻痹他们,一击毙命。如果来的人多,他们可能得尝尝暗器的味道了,只不过,这种时候,我不想再牵扯到人命官司里,所以让唐三多帮个忙……所以,你们送我到山下,这份情义,我欠下了。两位回去吧。”
冷迪道:“政治里没好坏吗?”
帅望道:“有啊,他不下来杀我,我不会去找他的。”笑笑:“其实这是没必要的坚守。我知道他是坏人,我也不用证明我是好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帅望皱着眉:“我为什么一定要等别人先动手,这原则是哪儿来的?”
冷迪道:“可能,你需要证实。”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更需要终止腹背受敌的状况,后者对我的生命威胁更大。生存应该是第一重要的事吧?”
冷迪愣了一下,这……“你听说过舍生取义吧?”
帅望皱着眉,很认真地:“听说过,为什么呢?义为什么比生存重要?”
冷迪想了半天:“如果,没有正义没有义气,没有这些,生存有什么意义呢?”
帅望道:“应该,还有其它美好的感觉吧?吃得好睡得香之类的。”
冷迪心里一直自问:我同他聊这些干什么啊?我都快被暗杀了,我同他聊这个干什么?
嘴里却不由自主地答:“吃饱穿暖之后,应该有点更高追求吧。”
韦帅望想了想:“可能那种义之类的东西,能让人觉得自己很高尚,带来一种自豪感?还是会让人觉得安全?不过,没有这些,依旧有其它好东西啊,非要最好的,不然就去死,不是太脆弱任性了吗?”
冷迪呆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想想目前的处境吧!”你有病啊!
帅望点头:“我都准备好了,你考虑下你自己吧。”
冷迪气结,对,他准备好了。我想想,我是把自己拣干净,还是掺一脚吧!
冷清看看冷迪,怎么了?我们要命的时候都跟进了,现在韦帅望声称他都准备好了,这样没危险白赚的义气你不要?
冷迪皱皱眉,诱杀!当然,我理解韦帅望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我不想参与任何高层间的斗争。何况,人家并不需要我帮忙。
冷清道:“怎么?我觉得韦教主做得没有错,他受伤了,那是杀他的正当理由吗?”冷迪你脑子秀逗了?这可能是我手刃苏西楼的唯一机会了!冷斐如果要派人来,苏西楼即是心腹又是高手,是可能性最高的选项。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冷迪沉默一会儿:“冷斐不会亲自来的。”
帅望笑笑:“冷迪,再不走,容易狭路相逢,到时我没法分出人手去救你,他们又是不会留下目击证人的。”
冷迪苦笑:“那么,我为了自身安全,也只得跟到底了?”我还是看着他吧,看着他放心点。小韦也有因为太危险把别人都哄走自己送死的不良历史。
帅望道:“我依旧领这个情。”
冷迪问:“你不怕因为我们在,他们放弃这次刺杀吗?”
帅望道:“那岂不好?我又不是杀戮狂,杀敌一万,自损一千,我也不愿意。”转头,轻声:“冷先,我还是冷。”
冷迪又气又急,一边解衣衣之,一边怒问:“你这到底是什么伤?看你一直抖,又不象假的!”你不是真的唬我吧。可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走了,你说得对,把人吓走了不是更好,难道我希望反围剿成攻吗?
帅望道:“不妨碍我杀人的。”
冷迪转头问扁希凡:“韦帅望怎么了?”
扁希凡道:“教主想告诉你,他会命令我给你解释的。”附赠白眼,什么韦帅望?你老乡啊?是韦教主!哼!
冷迪点头:“你真坦诚。”他早就被老扁给气得心平气和了。
愤怒地:“韦帅望,你倒底是犯了什么病?!”
帅望看他一眼,咦,这人的口气好象跟我挺熟呢,我不觉得跟他熟啊,他好象净找我麻烦来着。不过韦帅望目前对所有冒犯都没感觉,平静地:“撞坏了头,冷良给了我点药,这药让我一直发抖。”
冷迪盯着韦帅望看了半天:“你看起来智力没问题。”这下子,连冷清都觉得,咦,冷迪同韦帅望这么熟吗?这小子当众撇清果然是假的。
韦帅望点点头:“你也这么觉得?那就好。”
冷迪忽然间发寒:“帅望,你不认识我了?”
韦帅望道:“你不是冷迪吗?”
冷迪哭笑不得:“我!你记得我是冷迪,你同我说话的口气,好象咱们第一次见面似的。”
帅望有点苦恼:“我现在没力气笑。”
冷迪忽然间有点领悟:“谁打的你?”
帅望道:“贺治平。”
冷迪问:“后来呢?你不是又受伤了?”
帅望道:“我爹。”
冷迪大吃一惊:“你……”你爹?在你身受重伤之后?往你头上打?打成这样?骨头也是你爹打断的?这是不是亲爹啊!嗯,我忘了,确实不是亲爹!可是,小韦一贯表现得跟你亲儿子一样,多少次为你和你师门拼命吧?怎么下得去手啊你!
那你是又同你家人打起来了?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天哪,难怪你又露出这副孤寒脸来。
天地良心,韦帅望现在这表情,纯是因为他没感觉。
远处,一座小亭子,唐三多使个眼色,帅望道:“我们过去歇歇。”
冷迪目光明敏,立刻明白他们准备在这里狩猎了。
半山腰一座亭子。
有意思的是,它前面有树,后面却是一大片光秃的石头。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山顶埋伏着,视野可真开扩,如果有人在山下林子里,你看燃烧弹就用得上了。
冷先把韦帅望放下,把自己的衣服给韦帅望裹紧点,把冷迪的衣服给他盖腿上,韦帅望依旧缩着,苦着脸:“把药丸弄出去,等事办完了再治。”
老扁大惊:“那可不行,教主,这已经是耽误了!如果教主觉得这药不对,咱们立刻舀出来,如果是因为不好受,教主您,您忍忍。”
帅望无奈地扭开头不看他,然后:“好象有人上来了。”
冷先手按剑,扁希凡暗暗打开盒子上的锁。
帅望淡淡地:“放松,一个人。”
韩宇“哎哟”一声抬起手来,指尖一个黑点,当即立断,一刀过去,片下块肉去,血如泉涌,韩宇脸色惨白:“有埋伏!这山上有埋伏!”
韩琦忙过来看:“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