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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护院瞬间凝然僵住,各持刀剑仅存一尺间距就能劈砍进蒙面杀手的前胸,真教观战者扼腕叹息,但不明白他们为何不加把劲呢?
蒙面杀手把剑负背,雍容大度趋前一步,其身一袭黑色宽袍无风自飘,进出一股无形力道,那二名护院随之若枯叶般於两侧排开瘫於地上,早巳气绝身亡了!
护院人数愈聚愈多,虽然将蒙面杀手团团围住,见况却惊骇莫名鸦雀无声,人人皆背脊抽寒。
蒙面杀手顾盼自豪冷笑道:
“一群酒囊饭袋!尔等若想以众凌寡的话,简直是白送性命,徒废老夫的宝贵时间而已!”
王通州厉喝一声浪飘出剑,完全没有犹豫停顿,气贯剑锋,人剑一体银光流转化作长虹,横过三丈的距离,同时把剠、扫、挑、撩等十多种复杂的动作串成一个简单的整体,令人骤生玄之又玄的磅礴气势,人剑合一直飙蒙面杀手而去。
这一剑乃是王通州的毕生功力所聚,不但手、眼、身、腿配合得无懈可击,且快剑凝然全身全灵的力量,意透神聚,神随意行,除非功力、眼力、剑招都能全面远胜过他者,否则任谁都不敢硬攫其锋,只能采闪避之法。
蒙面杀手仍然挺立不为所动,其蒙面罩内双眼射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之闪烁精芒,罩定对方长虹射日般的剑招气势,冷笑一声,右手中宝剑迅速探直,再高举过头,剑尖朝天,左手亦握上剑柄,变成双手持剑之势。
重约三十来斤的宝剑却举若轻羽,显示出强壮臂力,凝然全身力劲贯注宝剑,激射一柱通天的耀眼光柱,竟是凌厉无俦,聚而不散的剑气。
剑光若浪翻般在他的四周翻滚不休。
蒙面杀手暴喝一声,如惊雷乍响,观战护院群众让其喝得心寒胆颤颠退几步方止,功力弱者竟一屁股跌地。
光柱剑气突然若烟花爆开,化为一丝丝的漫天银线,灵动般在十丈空间内状似互相嬉戏追逐,其态宛如缕缕温柔情絮,缠绕着团团包围的护院观战群。
王通州见状脸色煞白惊慌失措,飙射凌厉的雄姿顿然凝在半空中,双腿凌空翻踢几下,若虾弓般倒弹回去,於袁盎丞相的头顶丈余高,似扑非扑、若缓若疾,身法一变再变,玄奥非凡,本是倾力一击的厉烈剑气,化为一圈又一圈的防护网,挥阻漫天的缕缕杀机。
十丈空间的剑气化丝随即敛去,好似尘埃落定。
护院群若铁桶包围密不透风的阵势,瞬间瓦解,一个挨着一个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连枝头上雀跃的鸟雀都寂然无声,十丈方圆的一切生灵皆惨遭灭绝。
蒙面杀手好霸道磅礴的一剑!
王通州方才回剑力保方挽回了袁盎丞相及六名护院的生命,个个皆惊魂丧胆地望着庭院中尸横遍地。
王通州惊魂甫定:心力交瘁,声音沙哑沉重,喝道:
“撤!快撤进偏厅!”
偏厅里李探花见况脸色骤变,真料不到蒙面杀手的剑法已臻“凝气化丝”至阴至柔之境界,具此功力者,举世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猝不及防的变数根本来不及营救无辜生灵,真是劫难一桩!
人身麒麟兽霍沙宇也看傻了眼,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出神入化的剑法,堪称天下第一剑并下为过。
王通州守着袁盎躲进偏厅,六名护院誓死护主留在外头御敌,袁盎见了李探花慌然一拜,生死当头仍不失朝廷礼仪,将袋中一块“如朕亲临”的紫金令牌双手恭敬奉上,临危不乱,不愧一国之相。
袁盎看见李探花年纪轻轻即要陪死,老泪纵横良心不安道:
“钦差大人受惊了!卑职无能力保护您……死罪一桩!只能用这条老命奉陪了!”
王通州一呆,刻下才明白李探花的身分,暗忖竟是个时运不佳的倒霉鬼,怆然感慨万千道:
“卑下不知者不罪!冀望钦差大人海涵。”
转身对着袁盎一拜,凄然道:
“我本是刘濞首席一等家将,承蒙您仗义收容,没想到竟惹来杀身之祸,卑下只有力拼而殆,望来世结草以报!”
情况危急,根本没有时间寒喧,当然不晓得李探花的来龙去脉,误以为是朝廷钦差大人而已。
不到几句对话的时间,屋外护院同时齐声惨叫,又是一片静谧寂然。
突然响起了蒙面杀手阴恻恻的冷笑声,道:
“尔等躲进屋里成了缩头乌龟了!人生难免一死,为何不乖乖出来让老夫替你们送终!”
李探花怀里的五寸霍沙宇蠢蠢欲动为其轻抚表示稍安勿躁,却为袁、王二人误会是因惊骇过度而抚心,更为慌然不知所措。
李探花对着门外若无其事悠然道:
“蒙面的老乌龟!凭你的绝世剑法却自称是名领赏的杀手,这种鱼目混珠讲法未免太贬低了自己身分!依我的判断,你一定是刘濞王爷的当家剑客,反正咱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如明白告知,是也不是?”
户外没有回音。
倏地蒙面杀手扬声大笑道:
“听你的声音居然如此年轻,却如此镇定,不愧是袁盎必须以命守护的大人物,是也不是就去问阎罗王吧!”
王通州双掌青筋如蚯蚓般暴突,紧握着长剑,凝聚浑身功力欲搏命一击,但在屋内只能侧耳倾听蒙面杀手的位置,居然回荡空间飘浮不定,甚感无奈及失望。
户外一股热劲,无声无息地透门而人。
李探花眉头一蹙轻喝道:“小心!”
“蓬!”
两扇大门爆开,破碎木屑强劲如矢箭般翻滚袭至。
王通州倾力划出一串串网状气剑,并舞得滴水不露,方守护住李探花和袁盎不受伤害,但己身旧力用尽、新力未接之间。
木屑弥漫之中——
剑芒光爆,银光闪闪,细碎剑雨骤然激射,充盈整座偏厅空问,光华璀殉灿烂,令人睁不开眼。
王通州知晓蒙面杀手施展绝剑奇招,全力而为,根本不留活口,面对太阳般厉烈炙热之剑气光华,气势沛然莫之能御,只能轻吟一声,闭目待毙。
王通州感觉一只手掌从背后穿透过腋下而出,精准无误地握住自己的右手,剑锋竟圈出一串串阴阳同济的剑光旋流,若无间太虚般吸纳凌厉炙热,如太阳般的璀殉光华,刹时,光华好像尽人无底洞,化之无形。
王通州睁大环目,不敢相信此时所见之景象,一方面清楚看见从腋下而来的手掌每一个动作,如此神速湛然,但对时间的感官更清楚地告知,所有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皆是一眨眼功夫完成的,这两种彻底在时间里对方的快慢极端,竟在一只白皙手掌中出现,怎教其不大惊失色,转而亢奋异常,是圣手!是神来之手!
光华一敛。
前方,蒙面杀手乍显身影,其手中那柄宝剑已然剌在面前一尺处,令王通州为之亡魂丧胆。
只觉右手铁剑一颤,飞扬而去。
“当!”
双方剑尖撞击爆出眩目火花。
王通州惊见自己手中铁剑竟然抵不过敌方宝剑,怱地从中裂开,两侧形成弯卷曲折状,有若撕裂丝绸般滋然脆响,不断快速逼近,眼看就要断裂了!
穿出腋下那只白皙无瑕的手掌,突然往自己的剑柄一拍,震得断剑离手,赫然弹出一根大拇指,精准地按住绞击而至的犀利宝剑锋尖,其变化之精妙,纯凭感觉即能判断剑势位置,令人叹为观止。
“当!”又是一响。
惊险万分的画面立告诞生。
大拇指撞击宝剑,竟然令剑刀为之断成了十截,随着剑劲四泄开来,余威未尽,寸刃贯入壁面而没。
蒙面杀手罩头的两个眼孔中,眼神激射出骇然及不信的困惑光芒,其握住已无剑身仅余剑柄的手掌,如触电般颤抖不已,已是吓得暴然抽身而退,闪出门外杳然。
“好小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快出来受死!”蒙面杀手於户外三丈之遥厉声叫道。
王通州吓出浑身冷汗,回顾后方,只见李探花神闲气定地微笑望着自己,於心力交瘁之下,一阵头昏目眩便瘫倒地上,什么事都下清楚了。
李探花身形一晃,快如闪电冲出门外,绝不让这名杀人不眨眼的凶手道遥法外。
第 九 章 意遵神幻变
露浓如水洒苍台,洞口烟梦密不开。
残月色低当户敛,晓钟声回隔山来。
春生药圃芝犹短,夜醮斋坛鹤未回。
愁是独寻归路去,人间步步是尘埃。
李探花伸手从怀中捧着五寸人身麒麟兽道:
“沙猪!户外那名蒙面杀手定然是当世武林中称圣称神之绝代高手,他在外头叫阵,就由我来应付,现在也顾不得暴露你的身份,快守护者袁盎及王通州以防有变。”
李探花顺手将人身麒麟兽往后一抛,便以侧身受敌袭最小的角度掠出门外,只听见室内袁盎若见鬼般的惊叫声扬起,其一国丞相之尊的气度及风范,这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不觉莞尔一笑,这是人之常情。
李探花望见蒙面杀手用脚尖在地上轻挑起一名护院尸体旁的一柄普通铁剑,倒掣着剑柄将刀身隐於背后,俨挺身躯稳如泰山的架势,确有一代剑术宗师之风范。
遍地尸体令李探花不胜唏嘘,哀叹道:
“阁下太过残酷不仁了!对武功平凡的护院赶尽杀绝有违天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迟早没有好下场!”
蒙面杀手见李探花如此年轻,头罩上的孔洞中射出一股疑惑光芒,瞬间转化为凌厉杀机,右手撩着宽袍左脚踩前一步,脚印居然深陷至足踝而止,显示其蓄势待发。
正准备全力一搏之态势。
“老夫仗剑纵横武林一甲子,头一遭被人断剑逼退,更料不到竟是一名后生小辈!但老夫偏不信邪,那只是一时大意所致,也不觉技痒,还要讨教一场!”
李探花揎拳掳袖再摩挲脸颊,啐一口痰满脸不屑,好像一派地痞混混的架势道:
“他奶奶个熊!我是满壶不响,你却是半瓶叮当,专找弱者挑衅还敢夸口?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若连‘天心即剑道’都不懂,一切再厉害的剑法皆是枉然,说到让你懂,我的胡子可都要打结了!”
蒙面杀手闻言浑身一颤,足下又陷地面寸余,整个人若石雕伫立,片晌问,宽袍猎猎飞扬,气劲滚滚泄出,扫得四周遍地尸体弹开丈外,立即清出一片空地来。
蒙面杀手并不为所激,反而心平气和淡然道:
“小辈!你挑一柄剑!老夫就试一试你所谓‘天心即剑道’的高明,或是老夫‘凝气化丝’上乘剑法的厉害,况且老夫练就一种神秘绝命武学,就先拿你来试招!”
李探花平举双掌摊开十根修长白晰手指“啪!啪”互击二下,神色倔傲笑得诡异,道:
“我的每一根手指头都是极其厉害的武器,然而却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救人。光是这一点你就落於下乘了!再可怕的神秘武学,对我而言如同儿戏,不足为惧,不足为奇!”
蒙面杀手的垂胸黑巾飘扬,状似暴怒,激动道:
“好个口出狂言的小辈!竟敢用肉掌迎战老夫手中三尺青锋,当世就属你最为狂傲,简直目中无人,等一会若不让你跪地求饶,老夫誓不为人!”
语音方歇。
蒙面杀手剑势在四周三尺之内翻腾变化十分诡谲,有若金光流转般紧裹全身,教人无法把握其下一剑的方位。
李探花双眉一蹙,发觉蒙面杀手并没有夸口,每出一剑都不重复。
蒙面杀手这柄三尺青锋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