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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球根好像没有问题啊。"
因为麻里绘曾经抱怨过球根去年被松鼠出来吃掉了,所以史贵笑着这么说了一句。麻埯驸听到哥哥的话后,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自从开始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之后,史贵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陪麻里绘说话了。至于他在波士顿的那段时间,更是只能通过电话和麻里绘说说话而已。
在养父死后,经常照顾她的戴安娜也不在了,现在因为害怕她被意大利人所侮辱,所以叶因一步也不肯让她离开大门,所以麻里绘反而成为了被软禁在这个大房子的状态。随着日益加深的纷扰,她那张雪白美丽的脸孔上的阴影也越来越浓重。
原本麻里绘的身体就已经非常苗条,但现在感觉好像更加瘦弱了。
电视和报纸上每天都在持续报道着双方组织抗挣的情形。因此尽管叶因他们已经尽可能让消息不会传入麻里绘的耳朵,但是她自然而也还是会了解到相关的信息。那些在哈勃在世的期间不可想象的血腥味道浓重的情景,让麻里绘只能一天比一天郁闷了起来。
"这个样子的话受凉的哦。"
在妹妹只穿了一件薄薄连衣裙的细弱肩膀上披上外套后,麻里绘小声叹了口气低垂下了眼睛。
"还是没有结束啊。"
"才刚刚开始而已,麻里绘。"
对于麻里绘的叹息作出了这样的回答后,麻里绘带着一种好像吃惊又好像是受伤的表情看向了史贵。
史贵也对这个下意识滑出了嘴角的回答感到了吃惊。自从事了一段组织内部的工作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史贵心中的看法多少也发生了改变。
他以前那种好像麻里绘一样,厌血腥味的纯真,多半已经逐渐在一步步消失了吧?
"我一直……在考虑。"
史贵坐在了将手放在膝盖上的麻里绘的身边,麻里绘用深思熟的口吻开了口。
"我想离开这个家……"
"麻里绘?"
因为妹妹突如其来的话而感到吃惊,史贵牢牢盯着麻里绘的侧脸。
"虽然以我现在的状态还有些勉强,但是在不远的将来……也许,现在的我有些过于依赖这个家庭了。躲避在这个家庭中,依赖着保护自己的父亲的影子。所以,不管过了多久,也还是无法摆脱这个严重异性恐惧症。因此就算是强迫治疗也无所谓了。如果不走上社会,用自己的双手赚钱,生活在他人中间的话,我一定永远都还会是这个样子吧?"
"可是麻里绘,你的症状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吧?何必这么……"
想到麻里绘在严重的时候会产生神经性的呼吸困难心脏手足痉挛的症状,史贵忍不住如此插口。麻里绘缓缓摇了摇头。
"你听我说,史贵。父亲他一直在考虑让我和叶因结婚。类似的意思他和我说过好几次。我也想过,如果自己干脆能爱上叶因的话……对周围的人来说一定是最好的方法吧?"
沉默了一阵后,麻里绘又好像独白一样开了口。
"史贵,我算是……女人吗?"
"麻里绘?"
一下子无法理解麻里绘话里的意思,史贵嘀咕了一句。
"我时不时会觉得,我算是什么呢?因为害怕男人就一直在这里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的我,完全不具备作为女性的功能,只是好像个活着的洋娃娃一样。我甚至于觉得自己好像个缺了什么部分的机器人一样。"麻里绘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史贵到,逐渐陷入童话中被捕捉的美丽公主处境的麻里绘,开始迷失了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存在价值。
叶因那种近乎执念,只懂得穷追猛打的爱情,好像已经成为了囚禁麻里绘,让她无法动弹的囚牢。
"可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觉得我傲慢也好,只有这点上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不光是不能爱他,我是真的害怕叶因。当然了,虽然我知道叶因想要的不光是我的身体。但是,有时候我也觉得,如果不是这种身体的话,哪怕能像普通女人那样干脆只把身体交出去也许还好些吧?"
面对叶因的强烈追求,如果不是精神上的问题的话,也许已经把身体交给了对方。对于麻里绘这样的觉悟,史贵非常吃惊。
"而且住在一起的话,就如同叶因无法割舍对于每天都要见面的我的执著一样,我也无法放弃对于阿莱克斯的感情。如果每天早晚都能见面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行,我无法忘记。我甚至于觉得,哪怕是阿莱克斯干脆和什么人结婚了也好。这样也就能够死心了。"
"所以你才要离开吗?"
史贵的声音让麻里绘苦地笑了出来。因为是如此美丽的女孩,所以这个笑容格外地让人心痛。
"可是,史贵……如果不能爱叶因的话,我对这里而言就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了。我又没有收入,又不能帮助大家的工作。而且,对于这个家庭的工作本身又抱有反感。我就是这样半调子的存在。我对叶因也说过,能不能作为普通的企业家前进下去呢?因为我觉得,他的头脑那么好,应该不是不可能做不到,如果是这样的叶因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爱上。但是,他说,那样的他就不是他了。他无法在那样的道路上前进。"
这恐怕就是,麻里绘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这也是她对于逼着承受爱情的叶因所提出的唯一条件。
"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都已经足够了吧。不论是伤害别人还是被别人伤害,这种毫无理由的悲伤和泪水,都已经太多了。但是,虽然嘴上说着讨厌黑社会,但是被这个家庭所抚养的我,并没有权利对叶因的工作说三道四。所以……"
麻里绘用湿润的黑色安静的目光注视着史贵。
"我要离开这里……"
虽然平时温柔平和,又拥有一付好像随时都可以折断的苗条身体,但是身为哥哥的史贵,非常清楚麻里绘内心的真正的坚强。
麻里绘直到现在还会发作的精神性痉挛,有很大的程度就是因为麻里绘在精神上的洁癖不能原谅自己眼看着朋友被杀却束手无措的软弱。麻里绘并不会因为那是不幸的事故就轻易地原谅自己。对于她的这份内心上的坚强,史贵时不时也会有种羡慕的感觉。
"史贵,一起走好不好?"
"啊?"
正在感叹着妹妹内在意志的史贵,对于突然被扔向了自己的问题感到了惊讶。
麻里绘在膝盖上交缠着手指,用安静的表情看着史贵。黑发在风的吹拂之下飘拂了起来。
猛然间,史贵觉得眼前的妹妹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成熟很多。
当然了,外表上她看起来还是年轻美丽的女孩,但是麻里绘内在的坚强所散发出的沉着氛围,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很多。
"如果史贵愿意,如果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话,我想要和史贵一起去。最近的史贵完全看不出喜欢着这个工作。而且你看起来也并不快乐。"
不是吗?面对麻里绘的询问,史贵点了点头。确实如同麻里绘所说的那样,史贵并不是自己愿意才去从事这么血腥的工作的。
"如果有史贵在我身边的话,我想自己应该就可以支撑得下去。就如同至今为止那样,就算多少有一些痛苦,我也一定可以变强。"
麻里绘湿润的黑眸闪闪发光,明明苗条的一阵风就好像可以吹倒一样,那双深色的眼睛中的色彩却并不属于那些弱小无力的女性。
史贵相信,麻里绘的这份坚强,这份积极,一定会让周围的人意识到,她并不是可以任意欺凌的小女孩。
"但是,我在这个工作中也已经陷得很深。"
为了从拥有自己已经失去的清凉氛围的妹妹身上转移开目光,史贵低垂下脑袋。
虽然史贵早知道麻里绘讨厌黑社会的工作,但是被那双沉稳的眼睛正面指摘之后,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过于轻易地进入了这个家业。
"有很多事情,我知道很过分,但还是做了帮凶。"
"只要史贵有决心彻底洗手不干的话,我觉得并不是不可能重新开始。"
麻里绘伸出手指抓住了史贵的手。
"嗯……"
史贵点了点头。
"嗯,一定,一定可以的。麻里绘……"
史贵如同以前为妹妹打气那样,平稳地点了点头。
"一起走吧,麻里绘。"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来临。明知道不可能有一起踏上行程的一天,史贵还是对于妹妹应该受到祝福的决心而点了点头。
"我爱你,麻里绘。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如同那个爱着阿莱克斯的自己是真实的一样,像这样爱着妹妹的自己也是真实的。
史贵知道,为了让麻里绘得到幸福,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第四章
对于这场以纽约为舞台,两大家族之间持续不断的战争,警方当然也不会好心到永远对他们放任不管。
而检察官方面更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拥有莫大势力的两大黑手党一网打尽,于是一起展开了对这两个家族的检举。
就如同以前芝加哥的大黑手党亚卢·卡波奈曾经以巨额的逃税嫌疑被起诉,而且最终被送进了监狱一样,他们也和财政部联手,一再地对叶因担任主要股东的企业展开了调查。
而每逢这个时候,史贵就作为顾问律师就当局霸道的非法搜查提出控诉。不久之后,他注意到自己也被人当成了黑手党的一员。这个时候,他终于领悟到了阿莱克斯当初一再向自己确认"这样真的好吗?"的意思。
格雷家在世人的眼睛中,早就等于了卖春、毒品贩卖、地下赌博、恐吓等等肮脏行业的代名词。阿莱克斯也好,叶因也好,甚至于连什么罪行也没有犯过的麻里绘也无法逃脱这种目光的洗礼。
虽然头脑中早已经理解了这一点,但是和只是作为黑手党的家人而处在内部的时候相比,实际作为犯罪组织的一员而工作的意义当然完全不一样。
阿莱克斯也是一样。就算对于自己而言他是最爱的男人,在普通人看起来,他也只是拿着枪支率领着无赖混混,重复着血腥战争的黑社会。
阿莱克斯多半应该很清楚被当成黑社会而受到他人指指点点的意义吧?
理解力出众,而且又很认真的史贵,很快就受到了自从哈勃时代就担任他们的顾问律师的卡佛伯的赏识。现在组织上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经交到了史贵的手上。
自从叶因改变了哈勃的方针,将力量集中到原本的黑手党行业上后,史贵的工作很快也充满了血腥味道。有的时候涉及到地盘扩张的交涉,有的时候则会和面向第三国的武器走私扯上关系。
为了避开警方的嫌疑,他们决定改变以前直通哥伦比亚的路径,而是先将毒品输出到香港,然后经由香港将毒品引进。当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史贵不得不和某个香港黑社会的干部进行正面交涉。
那个人就是曾经是史贵的室友,曾经是史贵最信任的朋友,但是却把史贵交给了温赛多的阴险男人,郭秀峰。
当知道为了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