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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真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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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炕上,一次可孵50多只,如需要还会更多,方法很简单,每天用手摸一遍棉被里的鸡蛋,保持恒温,28天左右即可出壳。鸡出壳前的二十五六天最关键,温度高一点或低一点都会造成小鸡死在蛋壳里——这便是毛蛋。毛蛋放在灶膛烧,虽不如烧烤又加辣油、又放孜然好吃,但也很香的。
  小贩问我吃哪种?纯正的毛蛋应是浑身长毛的鸡崽儿,而还有一种经孵化,蛋内没有小鸡的蛋,俗称实蛋。精明的小贩常把实蛋假冒毛蛋价钱一分不少地卖给消费者,我从不上这个当,一定吃那种带毛的毛蛋。


第二部 死者对生者的叙述
  六
  ×月×日
  莎莎终于说出了我去陪客人她自责的原因,弄得我十分惊讶,她说她该提醒我做好防护措施,此方面她比我有经验。
  莎莎啊,莎莎你是不是太老道、太有经验啦。带那个东西做甚?有这个必要吗?我告诉她,那夜什么都没发生,夏总连手都没碰我一下。莎莎以一个专家的口吻分析说,天下的男人,特别是有钱的男人,没有不沾腥的,遇上动手动脚的,得格外小心。莎莎说她曾遇见过这样一个男人,初次见面,那男人礼貌、规矩,一点儿都没有越轨,这在她的小姐生涯中是不多见的。往下他们俩几次在包房里单独在一起,那个男人自然没碰她一下。她渐渐放松警惕,对他产生信任。在一个夜晚,那个男人约她出去宵夜,她毫不迟疑,随他去了。
  在一个很有情调的酒楼,莎莎与那男人慢慢饮酒,直至子夜,莎莎渐渐觉得头晕,想立马睡觉。那男人扶她到酒楼的一个小雅间里,将她安顿在一张床上,她神志不清,很快,什么都不知道了。许久,她才醒来,看见几个男人在饮酒,她听清楚了他们说的话:她昏睡的时候,这5个男人轮流上床来……原来那几个男人有种特殊的癖好,共同睡一个女人……莎莎以后和男人上床成为平常事,记不清在什么地方与多少男人做爱,但那次她总也忘不了,成了她一次深刻的记忆。
  我向莎莎表明我只是陪陪客人。莎莎的好心好意我还是要领情的,向她表示感谢,方式老一套是莎莎最喜欢的,请她吃羊肉串。
  莎莎说反正你别装哈(傻)。她还用四川话骂我一句:皮儿松(屁眼虫)。
  我心里感谢莎莎,终归她怕我吃亏。
  ×月×日
  莎莎今天被叫去陪客人,这是她从一楼因装修到二楼第一次上夜班,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认真地化了妆,穿上性感的衣服后在镜子前照了照,朝身上喷些香水,她向袜筒里塞进一个塑料小袋,我已猜着那是什么。
  没人来叫我,并非今晚没客人,由于“来事”了,向常大香告了假,也向安姐说明了。每次来潮停留时间都挺长,血又多,身子很倦,安姐叮咛好好休息两天。
  我有两个多月没见小慧了,真的有点想她。平素里酒店活儿累,几乎把她给忘了,闲着的时候,又想起她来。瞧一下表,快9点啦,这么晚了给小慧打电话也不太合适。
  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可不想小慧是做不到的。上次小慧问我愿不愿意到她那儿去,要来早点来。我回答的口气很坚决,不去!小慧说这是最后一次动员,以后不再动员我,愿来就来,随便好啦。
  小慧和彭三恋爱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该考虑结婚啦?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但现今的事情很难说的。未婚先同居、先孕,是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小慧妈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吞吞吐吐,绕来绕去,最终,在我连叫三声妈后,她才谈到忌讳的性,让我替她看着点小慧。我电话里答应了她老人家,放下电话,我根本不能干涉小慧的私生活。听说在某国,女孩和自己的男朋友有了第一次性关系,她的妈妈要送她一束花的,祝贺自己女儿的生活发生了一次转变。小慧妈如果知道小慧和彭三早睡在一起,非臭骂她一顿不可,气急了要掐她,小慧说妈掐人很疼的,比笤帚疙瘩打,疼得多啦。
  莎莎突然进屋来,显得有些急匆匆,我问客人走啦?她说没有,便钻进卫生间,放水冲洗的声音很大。折折腾腾些许时候,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在自己的那只皮箱里取一个塑料小包塞进袜子里,没和我说一句话,匆匆又出去啦。
  我看清了她塞进袜子中的是安全套,她在先前已经拿走了一个,这又拿走一个,干吗呀?青苹果的小姐不只常大香一人在陪客人,这个过去没有意识到的东西现在意识到了,莎莎今晚肯定不止陪客人喝喝酒吧。
  胡思乱想,我怎么也睡不着觉,完全是让莎莎搅的。没过多久,莎莎再次回来,仍然重复上次回来的行为,钻进卫生间,哗哗冲洗,出来后一头扎在床上,低声的啜泣伴随床的微微颤抖,我猜想一定出了什么事,叫她两声,她不答应,哭声反倒大了一些。
  这时,安姐出现,她很少到宿舍来,夜半几乎一次都没有来过。我想她是冲着莎莎来的,莎莎的反常行为和哭泣大概和安姐来是有关系的。安姐语言总是那样柔和,说:怎么啦,莎莎?客人找我,很是不满意。
  莎莎起身下床、站直,服务小姐同安姐讲话要讲究姿势的,如果工作期间,服务小姐要站直身子,背过手去,望着经理的眼睛回答问话,这规矩莎莎没忘。她说:我们做了两次,他还要做。
  安姐问:事先没谈好吗?
  莎莎说:谈了,一次100元钱。
  安姐说:既然谈好条件,那你为什么撇下客人,独自跑回来呢?
  莎莎说那个男的她实在受不了,像驴似的,现已做了两次,每次都是一个多小时,阿姐,我真的怕他。
  安姐是位通情达理的人,弄清了真实情况,没有责备莎莎,平静地说:你现在回包房去,编个理由向他说明你没有扔下他,例如说离开包房接个电话什么的。莎莎说他还要做怎么办?安姐说你委婉谢绝,总之不能伤了客人。莎莎你不是在一个酒店当过小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相信你能处理好此事。
  莎莎简单梳洗一下,朝脸上扑一点粉,盖住泪痕,脱下超短裙,换上一条牛仔裤,把全身包裹严实,尔后随安姐一起出去了。
  望着莎莎的背影,我的视线模糊啦,我将要面对的生活相当残酷。如果一个像莎莎遇到的客人纠缠我,我又怎么办?得罪客人,酒店绝对不允许,顺从客人,那将是什么样的结果啊!
  我关掉了灯,宿舍里愈加显得空荡荡,一种孤独感爬上心头,这夜我再一次失眠。
  ×月×日
  宿舍来了一位叫琴的小姐,年龄比我们都大,没有客人时,她便躺在床上,很少和同屋的我们说话。今早她没起床吃饭,我问她是不是病啦。她说是老毛病了,一来事儿就头痛,医生说是倒经。我说我过去也有这个毛病,后吃一个偏方就好了,偏方是我们家乡一位老太太出的,现在全忘了,等以后回去问一问,吃吃试试。她说偏方治大病呢!我们的话多了起来,闲谈中得知,她今年29岁,是位下岗女工,过去下岗期间领过一些失业保险金,后来就没有了。到劳务市场找活干,都没成,单位和街道做了几次推荐,最终因无单位接收,只好进了酒店。她讲了初进酒店的一次改变她一生的特殊经历:经人介绍,她到一家叫红蜘蛛的酒店当服务小姐。她不知道客人来了,老板把她们所有的小姐都叫出去,站在客人面前让人挑选,这场面她在一部描写妓院生活的电视剧中见过,嫖客来了,老鸨要唤来姑娘,任凭嫖客选中意的。同她站在一起的年轻小姐们,个个风骚轻佻,挤眉弄眼,故意挺着胸脯,而她哪会这些,很不适应这种受践踏和蹂躏的感觉,小姐们一一被挑走,最后只剩下她一人,没人要啦。老板叫她回房间去等,不多时,一个年纪不算轻的男人来了要找小姐,老板再次让她去坐台。客人见她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她给他倒杯水他不喝,削个苹果给他,他也没吃,冷冷地问:你是小姐?
  她点点头,那位客人忽然发起火来,喊着,你去把老板叫来。
  她迟迟疑疑,老板是随便叫的吗?她看出客人对她不满意,知趣地说,您不喜欢我,重新换一位小姐吧。
  扫兴,太扫兴啦。客人还是大喊大叫,老板恰巧从包房门前经过,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进来,客人很挖苦地说:这人是你们酒店的小姐?啥层次吗?我要的是小姐,不是老妈子!
  老板一个劲儿地道歉,示意她马上离开,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支箭射中,很疼很疼。她曾试图将这支箭拔出去,只是没那力量。在这群年轻漂亮的小姐面前,自己是一只被同类打败的狼,要么离群索居而孤独死去,要么以实际行动拯救自己。她发狠,我要陪客人,男女情欢卿卿我我、缠缠绵绵这类事,我绝不照你们这些姑娘们经验少,决堤的水不可阻挡。从此她当上小姐,来青苹果也是坐台。
  她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她有一个7岁的可爱的女儿。


第二部 死者对生者的叙述
  七
  ×月×日
  服务小姐必然经历的事,我从今晚开始经历。夏总是独自一人来青苹果的,指名叫我陪他,不过今晚换了一个包房——幼果。
  夏总亲切地叫我小孩,其实他的年龄也不会超过四十岁,他问我不是汉族吧,我如实回答,母亲是汉族,父亲是蒙古族。他说:混血儿,好。唱一支歌吧。
  我问他喜欢哪一首歌,他说他喜欢《靠近你,轻轻说爱你》,问我会不会唱,我说唱唱看,希望你喜欢。
  这一个雨季分外想你/我和孤独在一起/听风声吹去/听雨声落地/点点诉说着秋意/为你擦干那发誓/让我靠近你说声爱你/嘴角带着你的甜意……
  歌声中我注意到夏总用绢丝手帕揩眼睛,他鼓掌,夸我唱得好,评价我一定读过很多书,我说读过一些,还写过几篇小说发表了。夏总告诉我,他原是一家地市级文学刊物的主编,因为单位让职工搞创收,编了两期有卖点的,新闻主管部门给收缴了,说是太黄,他受到行政记大过处分,一气之下辞了职,下海经商,现做装潢生意。我们海阔天空地谈,谈到三毛时,我们彼此都很投入。浪迹天涯、浪漫无比的三毛是我很小的时候崇拜的偶像,她给我们这些追求浪漫、美,追求高品质生活的女孩,提供了一种理想的生存方式和尽善尽美的人本范例,还提供了一种经典的感情模式。
  夏总说他在不惑之年读懂了三毛的美丽文字,更加读懂了三毛本人,他欣赏她的率直、顽皮、纯真和执著。不隐讳地说,我第一次被除二臣子以外的男人所吸引,三毛一生痴爱马,交织着雄壮、神秘又同时清朗的生命之极美。拥有这些很难。我的眼前,是一片撒哈拉沙漠,夏总便是一匹有诚实的眼睛和飞扬鬃毛的马,正如三毛所描写的那样,她要送给世界上每人一匹马,也送给我一匹,让它驮着我走出生存的狭窄空间,星月兼程别停下……我没拒绝伸入我衣襟里一只柔软的手,因激动而周身颤栗。他问:做不做?
  我猛然惊醒,拽出他伸进我胸前的手,说,我不做,不做!
  一切陷入了平静,音响依然低回着一支缠绵乐曲……夏总平静些的时候,自责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请我原谅他,他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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