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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神话-陈世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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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慧你去哪里了?” 
  “我走动了一下。” 
  “朱慧你为什么不回话?” 
  “你找我了吗?” 
  “朱慧,我怎么会不找你?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会死的。” 
  “……对不起,我忘了带BP机,手机没电了。” 
  “朱慧你以后出城告诉我一声好吗?” 
  “我没有走远,我就在城里。” 
  “朱慧我不能听不到你的声音。” 
  “我知道。” 
  可以想象朱慧在点着头,她满怀歉意。 
  方肃长长地吁了口气。世界重新有了暖意和光明。
   
  朱慧很忙。除了电话,他们的见面只有不多的几次在快餐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方 肃心里希望有一整天或一整晚的完整时间他们能单独相处,但他们认识快一个月,一直没有 合适的机会。晚上朱慧也总有应酬,有时是她做东,有时是别人。饭局、茶局、茶座、酒吧 、歌厅,绵绵无尽。有一次朱慧建议说,他也来坐一坐吧。方肃断然说:不,我夹在里面算 什么呀。朱慧马上就理解了他:那就等等吧,我会有时间的。她不勉强他,她知道他的骄傲 。 
  方肃凭直觉坚信朱慧是喜欢他的,甚至是爱他的,尽管这爱似乎没有什么可靠的基础和 过硬的理由。一个漂亮的富姐和一个穷酸的书生,突如其来地发生了爱情,这爱情证明的是 姻缘前世定。这样陈腐得不能再陈腐的故事,谁能相信它会在现代生活中重复演绎?但朱慧 是真心的,朱慧不像是玩弄情感的人,她还来不及有这样的世故。她也明显的不是那种风骚 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出现在生意场上是件很奇怪的事情,甚至是奇迹。 
  方肃一直自命为情场老手,先前他攻陷一个一个女人的城堡都倚仗的是胜券在握的炮舰 政策。作为征服者,他并没有真正领略爱情的全部景致。他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初恋 。 
  他要十倍、百倍、千倍地珍惜这初恋。不要轻薄、不要伤害、不要亵渎。 
   
  三十七 
   
  初恋?嗤!李木子像看一个刚做了变性手术的人似的看着方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 了,还天真得这么可爱。你不是有病吧?不是有痴呆症了吧?初恋?嗤! 
  李木子围着方肃转圈子: 
  恋爱使女人变蠢,使男人加倍精明,这不是你的得意经验吗?什么时候角色转换了呢?初 恋?笑话!你对她了解多少?套用列宁同志的一句话,在市场经济时期,千百万人民一个星期 内学到的东西,比他们平常在一年糊涂的生活中所学到的还要多。生意场上还会有什么纯洁 的女人吗?一个漂亮的女人,漂亮本身就是资本。是资本,就要发挥最大效益。这样简单明 白的道理,你方肃先生会不懂?你以为朱慧还是小姑娘?她儿子都要上学了。你只怕是在玩味 ,要那么一点情调,就像法国妓,在嫖客和妓女之间营造情人幽会的脉脉温情。如果这样, 倒是像你。不过你也不能老是这样光在中场盘带,不射门。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不射门别人 要射门的。这年头男人们个个如狼似虎,怎么你反而成脉谦谦君子了? 
  你给我住嘴好不好! 
  方肃被李木子说得心烦意乱。他在李木子面前从来都是有优势的,从来都是他教训李木 子,哪里轮得到李木子来数落他。他是让这个朱慧弄昏了头。李木子的话打中了他的要害, 他对朱慧还几乎可以说是盲目的,爱情使他变得脆弱了,失去了判断力。 
  他根据什么认定朱慧对他的情感的真实性呢?朱慧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他的亲昵,就 不会同样轻易地接受别人的轻薄吗?一个人成天在道德的泥坑里打滚,怎么可能一尘不染呢? 对于一个追逐财富的女人,任何一种程度的高傲都是有限度的,那限度便是她期望得到的价 码。主原是市场的基本法则。从这个法则看,任何一个参与了市场角逐的女人都有可能成为 娼妓。不同的只是交易的名义有的直接,有的间接罢了。那朱慧有什么理由要像他想象的那 样必须玉洁冰清呢?她在他面前已经放弃了对她丈夫(方肃是从李木子这里明确了朱慧已经是 一个妻子和母亲)的应用义务,她又有什么必要坚守住对他们这样一种至今不明不白的关系 的贞操呢?她对他的接受也许恰恰出于一种惯性。在她,这只是家常便饭的一种。离开了他 的视线、他的电话追踪的那些时候,她完全有可能贴在另外一些男人的怀抱并感觉到他们的 性冲动,甚至干脆就同一个又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在一张又一张陌生的床上。 
  “你要从情人那里得到快乐,你就最好是瞎子和聋子,否则你就是自寻烦恼。”李木子 一眼就看穿了方肃的困惑,用历练情场的老到口气说,好像他有十打以上的情人。“中国人 就是这个德性,希望女人多情,又怕女人对任何人都多情,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又是口里骂 得恶毒的东西。一方面觉得传统妨碍了自己而诅咒传统,一方面又想用传统作为妨碍别的人 的工具。实际上这是自作孽。要紧的是你是不是得到了?花了多大的代价得到的?如果你花的 代价比所有人小,你就是赢家。这年头千万莫动真情。真情苦,何苦来哉。” 
  方肃呆呆地看着李木子,说不出话。脸上一点没有了平时的鄙夷和嘲讽。 
  李木子看出方肃头一次对自己洗耳恭听,很得意:“我的话没有错的,旁观者清。” 
  但是方肃一旦听到朱慧在电话里的那一声温文尔雅的“你好”,所有的疑虑马上就烟消 云散。朱慧的声音和朱慧的举止,就像一面没有任何瑕疵的镜子,一下就照出了他心里的肮 脏和李木子嘴脸的委琐。 
  真正下决心对朱慧实施实质性突破,是在接到朱慧的一个很突然的电话之后。在那个电 话里,朱慧告诉他,她打算去香港。 
  “去旅游吗,还是探亲?” 
  “先去看看。” 
  “‘看看’是什么意思?” 
  “觉得好,就是那里定居。” 
  “定居?!你想去就能去吗?” 
  “有一个朋友,答应帮忙。” 
  “朋友?” 
  “是个女的。她老板是香港人。我先去她老板的公司做。” 
  “她老板已经同意了?” 
  “那人到大陆来了,我们已经见过面。他对我印象很好。他给我看手相,说我是宝贵命 ,但是要到外面去发展,留在本地出不了头。” 
  “你就信了?” 
  “也不是信了。我觉得出去试试也不是不可以,或许比现在好。” 
  “也可能不如现在。” 
  “那倒是。” 
  “你真想走吗?” 
  “有一点点。” 
  “你就不管我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 
  “你怎么不说话?” 
  “你可以来看我。” 
  “去看你?那么容易!我在这里都不能常见到你。” 
  “那我常来看你。” 
  “你会吗?” 
  “怎么不会。” 
  “你走了我会死的。” 
  “你不要这样说。” 
  方肃的哀怨有些霸道。他对朱慧还没有任何权利,即使朱慧似乎承认了这并不存在的权 利。朱慧是他窝囊透顶的生活中惟一的一线希望。她对于他,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一样已经 不可以须臾或缺。他把他同朱慧的结识几乎看成了生存的一种依托。为此他甚至陷入了有睦 矫揉造作的浪漫情调的误区,似乎他们的情感方式只在于煞有介事的所谓高级的、非法欲的 、纯精神化的、柏拉图式的话语游戏。正因为这样他才那样小心翼翼,屏息静气。就像肩膀 上突然落上一只名贵的鸟,稍有差池、稍有闪失、稍有惊动,便会冲天而去。现在,他没有 一点差池,一点闪失,没有哪怕是最微细的惊动,它却自己振起了翅膀。他将永远失去朱慧 (肯定是永远),在还没有得到她之前就失去了她。 
  那么他的小心翼翼、他的屏息静气,他对她的不越雷池半步的珍惜,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本是一个爱好感官享乐的人,他的骨子里并不缺乏浪荡邪恶的疯狂。他原是因子屡遭挫折 而企图从一个有着修女气质的优雅女人那里寻找宁静与慰藉。 
  但朱慧显然并不是优雅的修女。 
  李木子是对的。生活就是享受,而不是从中获得某种道德上的自娱或迷人的童话。 
   
  三十八 
   
  兆头很好。 
  方肃事称并没有明确的选择,把票拿到手之后才发现这个星期六正好是六号。六六顺。 
  方肃蹬着自行车直接去了朱慧的公司。朱慧的办公室有好几个人,方肃在门口收住了脚 。朝门坐在大班桌后面的朱慧偶尔抬头看到了他,有些惊讶,随即就站起来。方肃趁房间里 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扭头走出了大楼。 
  “你好。” 
  朱慧从后面跟出来:“怎么不进去坐?” 
  “我来给你送票。”方肃没头没脑地说,“你这个双休日应该有空吧?” 
  “朱慧略略迟疑了一下,说:“有空。” 
  “那我们出去一趟。”方肃的口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朱慧什么也没有多问,就说:“好。” 
  “给你票。明天一早我们车上见。” 
  方肃半是蛮不讲理,半是心虚胆怯。上车蹬出一段路,他才回头,朱慧已经不在大门外 的台阶上了。回到办公室,他就给朱慧挂电话: 
  “你一定会来吗?” 
  “会。” 
  朱慧永远是平静得像水一样。 
  方肃想,这也许是她应酬所有对她有各种要求的人的方式。一个成熟的惟利是图的妇人 ,对于那些可以满足自己愿望的人的要求,有什么拒绝的必要呢?如果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地 方,那就是她对他或有些与天性有关的兴趣。她在感觉到他对她的狂热的时候,忽然说将要 远远地离开,多少有一点辜负了别人好意的歉疚。她还不失善良。这也正是方肃在她的完美 被李木子完全粉碎之后还是放不下对她的依恋的原因。这酿成了他们注定的悲剧。短暂的逢 场做戏成了长久的悲怆。 
  方肃在半夜就醒了,翻来复去地等着起床的那一刻。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却又迷糊了过 去。他做了一个梦:朱慧全身一丝不挂,匍伏着扭曲的身子横陈在他面前。屁股微微后侧, 半遮半掩地露出小腹部下的浓黑。乳房深陷在柔软的被单里,留下一弯饱满有力的曲线。头 枕在两只上举的臂弯上,卷曲的长发淫荡地披散开来,从乱发的缝隙之间露出的脸充满了醉 酒的血红,目光迷乱而饱渴。整个的表情恬不知耻却又近于天真。 
  方肃迟疑着向她走去,却被隔壁卜蘩的响声惊醒。卜蘩早上上厕所总是弄出一片刺耳的 乱响,拉尿拉得毫无节制,就像用高压水笼头冲刷蹲坑一样。
   
  方肃从床上一跃而起,发疯似的向外冲去。好在从家里列车站有一条路可以不必进站, 直接上月台。他匆匆赶到那个路口,却早已封死了。六六顺!他恨恨地一咬牙,只有回头沿 那条常规的路继续飞奔。等他进了站,月台上空空如地,只剩了一个人,那就是朱慧。穿着 鹅黄色短裙套装的朱慧,像他第一次见到一样雍容而挺拔。他猛扑上去,一把拉起朱慧,跳 上乘务员正在关门的火车。 
  这趟新开的旅游专列常常人少,车厢里乘客稀稀拉拉,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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