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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宋贤吊存孝挽诗云:
鸦谷遗蹀迹,英雄有将声。
威容赛夏育,风味若陈平。
常领三千士,破除百万兵。
宾州天命尽,谁不痛伤情。
第三十三回 晋王痛哭勇南公
却说晋王,正在宫中熟睡,宫人来报:“五车挣死存孝!
”唬得晋王汗流沾背,魂不附体,急跑出殿前来视之,存孝已死,挣为五块。晋王大哭数声,望后便倒,昏绝于地,左右急救,半响方苏。晋王问:“谁杀存孝?”左右细说前因。晋王曰:“存孝已死,只吾休矣!”此时,君利、存信逃去数日,晋王遣人追之,半路捉回,正欲碎剐,忽报刘妃还宫,晋王急令接入。原来刘妃与嗣源,径到黄河界口,绝无动静。知是二人用计,急回宾州,知存孝被挣死,直来见晋王。刘妃曰:“君利、存信如此无礼,罪不容诛,请大王剐此二贼,为存孝报仇!”晋王曰:“存孝如此,吾岂能独生哉?”
正在恸哭,忽见一彪人马,飞奔而来。众视之,乃存孝之妻邓瑞云也。瑞云知此消息,带领六将到来,放声大哭,昏绝于地,三五番几死,众军无不哀恸。瑞云再三上言曰:“今存孝死于不幸,大王念父子之情,早为报仇!”当日,具棺椁盛装存孝尸首,停于正庭,六将挂孝,军土举哀震地。晋王唤武士,将君利、存信二贼,倒浇一对照天蜡烛,在于柩前,请高僧做水陆大醮超度,复图存孝仪像挂起。晋王亲自设祭一坛。
祭文曰:
呜呼勇南!天下战士,古今无双。何天不吊,令死于奸人之手?使我恸伤。呜呼!吾今年八十,儿今既死,吾料随亡!
吾今取二人于市,熬油点烛,照尔幽光。尔冤既白,尔仇亦报,尔名孔扬。呜呼勇南!魂其有知,曷维尚享。
后人读史至此,有诗叹云:
存孝英雄独占奇,开疆展土定华夷,
当时恨杀丹青手,不画山前打虎威。
晋王伤悼不已,望棺前欲拜下,德威急向前止之曰:“不可!大王父也,存孝子也,岂有为父而拜子之理乎?”晋王乃止。晋王曰:“吾岂不知之,但以先死为神,吾之哀毁逾礼,不觉形于此耳!”后人有诗云:李存孝能文能武,灭黄巢盖世功名,是晋王不合拜子,也须知先死为神。
当时报入长安,昭宗知存孝已死,念存孝英雄冠世,有恢复之功,大加恸切,遂遣官具礼前来致祭。晋王请使者入见了,始知昭宗遣周德威代祭,德威就将祭品,摆列存孝灵前,亲自奠酒拜下,令赵文宗读祭文曰:维大唐天复三年秋九月上旬,祭主大唐昭宗皇帝,遣兵部大司马周德威,谨以清酌庶馐之仪,致祭于敕封镇守沁州地方协理军务飞虎将军勇南公李存孝之灵曰:呜呼!存孝不幸横亡,天高日短,无人不伤。伏念生居朔漠塞北之方,长自飞虎灵求之峪。灭黄巢,扶僖宗,复入长安,诛奸党,立昭宗,建都天下。官居一品,加为勇南公之职,势压诸邦,是飞虎将军之誉。
唯君正宜享富贵于高堂,岂期命早丧于奸谗。人之死没,自古难免。不料君父以酒误害忠良,将二奸尽行诛戮,与汝雪恨。
将军阳世不将金印挂,阴司多握鬼兵权。呜呼哀哉!尚享。
德威祭毕,泪流满面,哀动三军。晋王自叹曰:此事非于别人,只是我以酒误害忠良,致有此失。”遂自感叹一诗云:终朝饮酒醉醺醺,耳听谗言害好人,破巢之时用存孝,太平不见勇南君。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卓吾子评:
奸谗阴害忠良,何代无之?不特克用之于存孝而已。然则克用酒误太甚!
第三十四回 梁兵劫夺勇南柩
当日,晋王令邓瑞云同六将带领三千人马,保护存孝灵柩,葬于灵求峪,安灵守孝。六将领命,径上去讫。早有细作报入汴梁,朱温大喜曰:“李存孝已死,吾无忧矣!”今又令军士护丧葬于灵求峪内,急遣尚让七将,领兵前去劫夺存孝灵柩,七将领命。正行之次,忽见前面一彪人马,尽打红旗,当头截住去路,为头闪出英雄,身长一丈,膀阔三停,赤脚蓬头,膂力过人,乃寿章人也,姓王名彦章。因存孝巡行河北之时,在淤泥河相遇,二人斗了数合,被存孝连人带马打落岸下。彦章誓言,存孝若在十年,吾十年不出,除是死了存孝,才敢出名。
径上寿章隐姓埋名。今探听存孝已死,引了人马欲来投奔梁王,正值七将兵至,彦章拦住大呼曰:“吾乃浑铁枪王彦章也!来的人马何往?”葛从周曰:“吾等梁王手下七将,今奉我王命,领兵前去灵求峪,劫夺李存孝灵柩。”彦章曰:“汝等错矣!
君子不念旧恶,人死不计旧冤,存孝亦是好汉,只因晋王恃酒误死,抢他尸首何益?不如引我去见梁王,陈说和解之事。”
七将从之,合兵一处,径到汴梁城来。
七将入见,朱温曰:“李存孝尸首如何?”葛从周曰:“不曾抢得,只与大王寻得一个前部大将。”温问曰:“是谁?
”从周曰:“此人真定寿章人氏,姓王名彦章 。”温曰:“闻名久矣!吾正欲见此人。”从周引彦章至殿下,温即欠身相迎,彦章下拜,温答半礼。温曰:“足下近在山东,正欲遣人来请为将,破灭李克用,共图霸业,今日得遇,三生幸矣!”彦章曰:“李克用死了存孝,其势已孤,臣视之,乃疥癣之疾,不足介意。大王欲取天下,不如先图了昭宗,再擒晋王未迟。”
温大喜,即封彦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设宴犒劳。席间便问彦章图昭宗天下之计。彦章曰:“臣见昭宗驾下,宠着一人,姓李名英,现任丞相之职,今在长安秤金卖官。大王亲将金宝贿赂他,只说长安是久反之地,汴梁是兴隆之邦,李英贪得,见利忘义,必奏准朝廷,赞成此事。先领旨到此盖造皇宫,然后用计,把驾迎上汴梁,那时以图昭宗,有何难处?”温曰:“此计甚妙,我若得了天下,富贵与汝共之。”
商议已定,次日朱温即自收拾金宝,带领数百铁骑,各带轻刀短箭,径上长安。不日,已至李英宅前下马,小卒人报,李英降阶而接,到堂上坐定,叙茶已毕。温曰:“丞相别来无恙!”英曰:“仰赖福荫,略得清安。大王久不相见,有劳车顾。”温曰:“恭惟大人!现居元辅之职,臣扶社稷,不胜至喜。今有黄金百锭,珠玉一斗,外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玉聪,某不敢乘坐,特来并献与丞相,以助虎威!”英听罢,便令带过来看,果然那马身上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头尾长一丈,蹄带项鬃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李英见了大喜。有诗单赞玉聪马云: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鞭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英谢温曰:“大王与此金宝龙驹,某将何报之?”温曰:“些小微物,岂望报乎?丞相肯为,只在数句言语之间而已。
”英曰:“请问其故?”温曰:“某见长安是久反之地,不及汴梁是地广人稠、永远兴隆之邦,丞相只须奏准朝廷,与吾领了旨意,到汴梁盖造皇宫,请驾建都,便是丞相大功绩也!”
英曰:“大王见主上衰弱,时势已去,莫非要图天下否?”温半晌不答。英曰:“明日便奏朝廷,发旨意与你,领上汴梁盖造皇城。待吾指日把驾拐上汴梁,让位与你,有何不可?”温曰:“诚得如此,丞相富贵无比。”
二人商议已定,次日,昭宗升殿,近臣报言,今有梁王朱温,欲见陛下。帝曰:“可急宣来!”温人见,拜伏阙下,口称万岁。帝曰:“卿到此,有何见奏?”温曰:“臣见长安久反之地,干戈扰攘,不得休息。臣守汴梁已久,知是兴隆之邦,奏过陛下,请旨盖造皇城,完日请陛下迁都汴梁。”帝曰:“卿言须当与文武商议。”言尚未尽,只见班部中闪出一臣,面如红枣,突眼虬髯,威风凛凛,胆量过人,上殿奏曰:“大梁朱全忠,真忠君爱国之臣也!”此人是谁?乃丞相李英也。帝问英曰:“此奏可乎?”英曰:“大梁王所奏,金石之论也!
难得此人,忠于王室,既有如此好处,陛下急宜从之。”帝正在犹豫,群臣皆言:“不可!龙不离海,虎不离山,陛下安居大位,岂可远离乎?臣料汴梁万不及长安。怎见得长安好于汴梁,古人有诗为证:自古兴隆地,周秦汉代修。
三川花似锦,八水永长流。
起盖咸阳殿,凤阙对龙楼。
华夷图上看,天下最为头。”
朱温曰:“你众文武说长安好处,也只如此。且听我说汴梁好处。古人有诗为证:王气腾腾彻比霞,祥云缭绕照京华,宝妆楼阁侵银汉,玉殿亭台护绛纱,四时不绝山川景,八节常开琪树花,年年三月登高望,香满梁园百万家。
昭宗听罢朱温诗句,心下万千之喜,遂唤曹中书达填写旨意与朱温:“领去汴梁盖造皇城,朕即遣官军,将长安府库钱粮,都攒运至汴梁,选日,请朕建都天下。”温领旨出朝,暗思:“此等昏君,中了吾计,好似一盏孤灯,昏天晓月,算来活也不多时!”
温行了数日,已到汴梁,遂起民夫,搬运土木,唤良匠盖造皇城,雕梁刻栋,绘凤描龙,未及半载日期,工程已成,比长安宫室,华丽又加十倍。
却说朱温,盖造已完,便遣王彦章,先领人马三万,前至灞陵川界,以候接应,亲自径上长安:入朝见帝。帝曰:“朕差卿盖造皇城如何?”温曰:“臣领旨盖造,今已完备,特请陛下到汴梁建都。”昭宗大喜,当日聚文武于朝堂。帝曰:“唐室西都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朕观气色在汴梁,先遣梁王盖造宫殿,朕欲迁都东幸,汝等各宜促装。”学士陈辉源曰:“长安久乐之地,今无故损宗庙,弃原陵,恐百姓惊动,必有靡沸之乱。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望陛下明鉴!”帝怒曰:“汝欲阻国家之大计耶?”平章事朱朴亦谏曰:“陈学士之言是也!想祖公神尧高祖皇帝,东征西荡,挣成一统天下,亦不易得,今陛下至汴梁,必中朱温之计矣!”李英急上言曰:“这一起臣僚,有失君臣之礼,可以斩之!”帝闻奏即日罢朱朴、陈辉之官,贬为庶民。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卓吾子评:
朱温得王彦章为元帅,赂李英为腹心,请驾建都汴梁,社援可危矣!
第三十五回 唐昭宗迁驾汴梁
帝出宫上车驾,驾前二人跪下,视之乃尚书周侃、左仆射伍习,帝问:“有何事?”侃曰:“今闻陛下欲迁都汴梁,故来源耳!”帝大怒,曰:“朕心喜上汴梁,如何苦谏?”即令武士拽出都门斩首,百姓莫不垂泪。下令迁都,来日便行。此时装载金银缎匹玩好之物,数千余车,径往汴梁去了。
却说昭宗方才到了灞陵川,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阵人马到来。百官尽皆失色,帝大惊。大将军杜友年出马曰:“来者何人?敢拦圣驾?”绣旗影里,王彦章出马,厉声便问:“天子何在?”帝战栗不能言。群臣闻知,皆无所措。王搏向前叱之曰:“来者何人?”彦章曰:“大梁王前部先锋王彦章是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