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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无声的蚕食着她的领地,他像是一只十分有耐心的猎豹,可以一直潜伏,然后一跃而起,在猎物的麻痹大意中把对方吞吃入腹。
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安静的,不间断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用自己的雄性气息来侵占她周围的空间,一点点的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如影随形。
这种感觉并不好,总有一种时刻被人盯紧的诡异感,时时觉得背部发凉,却又让人发作不得,因为他没有做出任何落人手柄的事情。
谁也剥夺不了他出现在片场的权利,谁也剥夺不了他的视线追随欣赏的女子的身影的权利。
这是一个死局。
梅雨从影以来拍摄的诸多片子,从来没有哪一部能给她带来如此大的压力。
如果维安长相丑陋身材矮小,或许会让人觉得行为猥琐,让人反胃,偏偏他生的十分英俊,一身成熟男性的气息几乎无孔不入。
梅雨胃口也不大好,草草吃了晚饭回到了房中,拿过被子,盖住了身体,皱着眉头,渐渐睡了过去。
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中,梅雨疯狂的奔跑着,身后一个高大的影子不急不缓地跟着她,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筋疲力尽,摔倒在地上,那人反剽离她更近了,弯下身,眼睛异常明亮,薄唇弯起,口里的话却异常寒冷:“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梅雨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她一个惊醒,摸了把额头一手的冷汗,电话还在响,梅雨下了地,从桌子上拿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心中一宽,按了接听键,对面的声音从容不迫,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在做什么?刚才发了信息你没有回,所以打了电话。”
梅雨重新坐回到床上,拉起薄薄的丝被盖住下半身,声音难免带了些疲惫:“有点累,就早早的休息了。”
对面的男人有些诧异:“累?”
这个拍戏狂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以前联系的时候,也有晚上,也有凌晨,无论是什么时间,只要她还没有休息,总是神采奕奕。
这样明显的疲惫,却有些不像是她了。
梅雨却像是有了突然的释放,她难以压制自己倾吐的**,因为是电话,没有面对面的尴尬,更容易说出口:“我最近很疲惫,精神总是绷得很紧张……”
话到嘴边,维安的名字打了个转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梅雨轻轻叹了口气,这气息通过信号飞上天空,在卫星的中转下,又化做电流,最后还原成了一声轻叹,进入对面那人的耳朵。
他听得一清二楚,眉峰渐渐皱到了一起,眉尖之上异常锋利,如同两把离了鞘的宝剑。
“大概是拍戏太累了吧,你知道,这部片子很多场面都是水下拍摄,贝纳多导演要求又很高,呵,我对自己的要求一向也很高。”梅雨絮絮地说着,却连她自己也听的出话语里毫无诚意。
男人的眉间已经乌云笼罩,不对,她的状态很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但是,男人心一软,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声音越发柔和,低低沉沉的哄了她两句,话语里的宠溺也不知道她能听出几分,拍戏的时候,她的心很细,平时,她的心像是渔网,满是窟窿。
挂了电话,男人的手在手机上摩挲半晌,食指在手机背面轻轻敲击,终于下了决心,手机再次接通,简单地对话两句,“嗯,她有点不对劲,你没发现吗?”
“不,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了。”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容。
挂了电话,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星空,喃喃道:“维安?”
昨天晚上打了那通电话以后,梅雨睡了一个好觉,她早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做了一套瑜伽,又洗了个澡,顿时精神多了,蹬蹬蹬下了楼,一眼看到优雅的坐在餐桌旁的维安,小腹登时一阵抽搐。
她捂住胃,知道这家伙已经成了她的魔障了。
维安仲出手,对她欢乐地打了个招呼,梅雨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迈开腿,身后却传来了一股大力的拉扯,PETER拉着她的胳膊,到了餐厅的一角坐下,片刻之后,竟然端来了一碗小米稀饭。
梅雨吃惊地看着他,PETER把碗往前一推,“我早上弄的。”
梅雨捂住嘴巴,想笑又不敢笑,这可是太难得了,如果是艾米,那一点都不稀奇,可是PETER——
梅雨眉开眼笑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吃着稀饭,热粥顺着食管滑到了胃里,原本的抽搐顿时大为缓解。
吃到一半,江帆打着呵欠出现在了饭厅门口,看到梅雨,立刻大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她面前的小米稀饭,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哪来的?”
梅雨小口小口的吞咽,眼神向PETER飘去,江帆登时心中有了谱,知道自己没份,无奈地仲出手,揉了揉梅雨的头发,自己去端了早餐来。
维安一直望着梅雨,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饭,打了个响指,叫WAITER过来,低声说了两句话。
片刻之后,梅雨桌子上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顺着WAITER的手指,梅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维安满面笑容的对她做了个飞吻。
下一秒,维安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梅雨眼角的余光刚巧看到PETER面不改色的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今天要拍摄的戏份是梅雨和维安的对手戏。
伊芙尼和其他年轻的女孩一起,在神官大人这里接受教导,每个人面前一张半透明的皮纸,这是从鱼皮上剥下来的。
神官大人在女孩子们中间行走,声音温和:“因为亚特兰蒂斯是水中之城,虽然在圣光宝石的照耀范围内没有海水,城中依然比陆地上来的潮湿,一般的记录材料,纸张和布匹,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蚀,只有这种特质的鱼皮纸,可以保留的长久一些。”
伊芙尼坐在一个硕大的海螺上,而她的好朋友美娜则是坐在了一个张开大嘴的珍珠贝内,盘着她的双腿,露出了一对细小的足丫,伊芙尼有些走神,拿着手里细长的剑鱼笔的尖端去刷着同伴的脚心。
美娜的手悄悄挪了下去,一把握住剑鱼嘴尖,两个人争执中,发出了细小的笑声。
女孩子们的打闹吸引了神官的注意力,他不急不缓地绕到了女孩的身边:“当然,你们现在用的素色鱼皮纸是我们记录经文的材料,绿色的鱼皮纸用于商贸,蓝色的是普通的信笺······”
他的声音骤然加大了三分:“很多女孩偷偷制作粉色的鱼皮纸,我想这个就不用解释了,是吧,伊芙尼?”
伊芙尼如梦初醒:“啊?”
恰好对上了神官大人促狭的笑容,女孩子们则是一片哄笑。
淡淡的粉色的鱼皮纸,撒上海中的茴香贝的珍珠粉,带着甜甜的香气,是用来表白,给恋人写情书专用的信纸。
下了课,伊芙尼和同伴们一起嘻嘻哈哈的穿过半个城,在一座小巧的建筑物前停下,一眼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西蒙。
她把手里的鱼皮纸的本子换了个手,自然地挽住了西蒙的手臂:“哥哥,你在等我吗?”
西蒙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进去说吧。”
两个人到了屋子里,坐在了海床边上,这是亚特兰蒂斯特有的小玩意,像是以前陆上贵族家里的花园,只不过这边的海床是在院子里挖了一个深坑,里面装饰了珊瑚,长长的细带草,以及各种美丽的鱼类。
伊芙尼**的足伸进了海床里,西蒙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肩膀:“伊芙尼,父母去世以后,家里只有我和你相依为命了。”
女孩抬起头,目光柔和,轻柔地唤了句:“哥哥!”
西蒙地眼睛定定的凝视着女孩:“你相信哥哥吗?”
伊芙尼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当然,”顿了下,补充道:“哥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西蒙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一字一顿:“伊芙尼,我要把你嫁给执政官。”
梅雨的嘴角习惯性的抽了两下,清晰地感受到了肩膀传来的热度,维安的手臂像是两条粗大的藤蔓,紧紧的缠绕住了她的肩。
今天又晚了,郁闷ING,等下还有一更,然后明天继续二更。
556 以暴制暴(二更)
当导演喊停的时候,维安的嘴角抽动两下,那个动作,竟然和梅雨有几分相像,他松开手臂,梅雨的手自然地从他的腰间滑落,掌心握着一根针,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面对梅雨威胁地眼神,维安举起双手,示意和平相处,脸上的笑容依旧:“MAY,你生气的样子依然漂亮。”
话语里十分诚恳,这是一头专心致志的色狼。
梅雨抿了下唇,没有回答他。
维安的戏份紧锣密鼓的拍了两天后,他乘坐飞机回到了纽约,作为国会议员,他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
维安很早就起了床,在高级小区里跑了一圈,收获了女邻居的媚眼后,兴致勃勃的冲了澡,心里盘算着,事情还要办几天,想到那只小野猫,身体自然的热了。
他朝气勃勃的进了办公大楼,和每一个认识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作为一个偶像派的国会议员,他的竞选法宝就是强大的亲和力。
年轻,性感,旺盛的精力,这是英俊的国会议员身上最大的优点。
到了办公室,能干的助理早已经把早上接收到的邮件放到了议员先生的办公桌上。
维安手里一把拆信刀,一封一封的查看着。
这是年轻的议员的又一个优点,凡事喜欢亲力亲为。
铿锵一声,有什么金属从信封中滑落,维安弯下身子,在桌子底部摩索了两下,当摸到那小小的,尖尖的东西时,他的身体一僵,脑海里已经模拟出了那东西的形状。
他缓慢地伸出手,坐直了身体,摊开掌心,目不转睛的看着手心里的小东西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芒,一枚小小的子弹壳。
他看了一会,把子弹壳放到了一边,拿起桌上的信封对手很老到,一点线索都不留给他,这是一张很普通的信封,普通到完全是用一张64白纸自制出来的!
维安眸子一暗,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他的私人保镖很快走了进来,乔森把手里的箱子放下熟练的戴上了白手套,用镊子把子弹壳夹起,放到了白色的手帕上,信封也同样处理。
收纳好证物,乔森耸了下肩膀,看着一脸希夷地主顾道:“是个老手,您不要抱太大希望。”
维安身子靠到了椅背上,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仇人很多,可是最近他忙于拍戏,应该没有谁会特意的来问候他。
乔森犹豫了下询问道:“老板,要不要通知上面?”
上面,自然是BI,像是这种威胁到重要人物的生命的恐吓信,本来就是他们的处理范围。
维安摇了摇头:“再等等。”
对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第二天,他又接到了一模一样的信件。
这次,信封直接被带着手套的乔森拿到了手,他拆开信封,里面照样滑出一枚子弹乔森双唇紧抿,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这个家伙,信封和子弹上一点指纹都没有,信封很普通,无从调查来路,子弹也是量产的A3型手枪子弹,这种手枪我们卖给了很多国家,很难追查下落。”
乔森顿了下,看着老板不愉的面孔,忠实地继续道:“信件的来源也追踪了,这两封信件最少通过了七个快递公司,在查找当中很快断了线索。”
维安的声音有一些阴沉:“也就是说,一无所获了?”
乔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