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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眼神向着两边一扫,见旁边的两个调酒师都露出了向往和崇拜的神情,便知道谷开阳这个师傅一定很有两把刷子。
酒壶最后一次高高飞起,谷开阳伸出手,轻巧的接住了壶身,旋开壶嘴,一注带着白烟的酒水咕咕的流出,被他尽数倒到了杯子里。
神奇的是,原本青色的酒水到了杯子里后,很快变成了渐变的橙色,从下到上逐渐加深,谷开阳食指把酒杯往苏曼的方向顶了顶,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小师妹,尝尝这个,师兄刚研究出的新品种,日薄西山。”
这个,虽然颜色的确蛮像的,可名字真心不好听。
苏曼端起酒杯,随意的晃了晃,抿嘴尝了一口,鸡尾酒和旁的酒水最大的不同,在于这是一种调制酒,通常由两到三种不同的酒水组合而成。
所以鸡尾酒以入口后酒味的多变而著称,而衡量一个调酒师的水平高低的标准,就是入口后的层次变化。
如果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三种不同的酒味,那就是一名合格的调酒师了。
苏曼的双眼微微眯起,细细的品味着酒水在口中的变化,最先是絮絮的甜,带着冰爽的口感,接着这甜穿肠过肚后,又变成了微微的辛辣,从胃里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喉头,到了嘴里却又化做了醇厚的酒香,浓郁的在舌尖盘旋不去。
十分明显的三重变化,这种鸡尾酒,已经可以成为一种独立酒种了。
苏曼放下杯子,称赞道:“先甜后辣,最后是醇香,谷师兄调的真好,不过——”
谷开阳瞬间心花怒放,师傅对这个小师妹有多宝贝只有他清楚,正常酒吧都是从傍晚开始营业到凌晨的,可为了回家照顾宝贝女儿,师傅愣是只在下午教学,害的他那段时间天天睡眠不足。
得到了小师妹的赞扬,便仿佛得到了师傅的认可一般,尤其那句师兄,叫的他真是身心舒畅,甚至于连小师妹后面讨厌的不过两个字也被他大度的原谅了。
谷开阳挥了挥手,眉开眼笑的道:“叫师兄就好了,加个谷字多见外啊!”
苏曼讪笑两声,坚持着把话说完:“不过日薄西山的名字不大好听,火烧云怎么样?”
“火烧云?”谷开阳喃喃的念了两遍,越念越是顺口,这酒刚入口的时候,絮絮的甜味的确如同天上的白云,而后面的辛辣又如火一般,火烧云,不但形容出了这杯鸡尾酒的颜色,连味道的变化也贴切的道了出来。
不愧是小师妹啊,谷开阳眉飞色舞的赞道:“这名字好,就叫这个名字了!”
他身边的两个徒弟对望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谷开阳年纪虽轻,在调酒一道上却颇有天分,正如绝大多数天才,谷开阳恃才放旷,难得听进去别人的意见,更何况是把新调酒换了个名字的大事。
这个小师姑,还真是不一般。
谷开阳来了兴致,手里的酒壶活了一样从他手上钻上钻下,片刻功夫就调出一杯新酒水。
他这番卖弄,很快吸引了众多客人的注意,有熟客叫了出来:“是谷神!他不是很少出来了吗?!”
一呼百应,很快吧台周围围满了人,一干客人目眩神迷的看着谷开阳炫技,舞池里跳舞的人们也停了下来,这一刻,热情的音乐沦为了谷开阳个人表演的陪衬,酒吧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谷开阳身上。
两名年轻的调酒师一左一右,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他们家师傅虽然一向风骚,可是这般卖弄,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谷开阳当真是把一身本事都用了出来,转眼间,酒吧的吧台上便罗列了一排鸡尾酒,颜色华丽绚烂,酒气芬芳,看的人直流口水。
就有客人开始飙价:“我要右手第三杯那个彩虹颜色的,一百!”“两百!!”“我要左边第五杯,开价吧!”
熙熙攘攘中,谷开阳停下了手,一拍桌子,不满的咆哮道:“叫什么叫,这些都是非卖品!”
众人一片哗然,不满的抱怨声四起,不少人看向了吧台边的张浩南,老顾客都知道,这位是酒吧的老板。
张浩南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他说不卖,我也没办法。”
客人们的火气下去些,不满的声音却持续的响起,看的到吃不到,人世间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此。
就在这时,谷开阳端起最前面的一杯酒,喜滋滋的放到了苏曼面前,一脸谄媚的道:“来来,尝尝这个。”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苏曼身上,这个女孩瘦瘦小小,安静的坐在吧台边上,一开始真没人注意到她。
苏曼的同学们更是诧异,方才酒吧客人们的竞相叫价他们并未参与进去,只是第一次看到,感到新奇无比,但是现在,苏曼突然成了事件主角,一个个不由瞠目结舌,满是震惊的看着她。
对于出类拔萃的同龄人,少年们或许还会生起些许嫉妒,对于在成人的世界都能够占据一席之地的同伴,却只剩下了羡慕。
严宁则是满眼激赏,打从开学以来,苏曼就屡屡让人惊叹不止,这个女孩仿佛一座谜山,每攀爬一步,都有无数的谜等着人去解。
被这么多人看着,苏曼颇有些不习惯,她镇定了下心神,伸手稳稳的接过了谷开阳递过来的酒杯,小心的抿了一口,眯起眼,细细的品了品,苏曼赞道:“比刚才更胜一筹,多了一重苦味。”
话罢,她徐徐的放下了酒杯,那杯颜色漂亮的酒水,她只轻抿一口,酒水丝毫不见少,却不再喝了,众多的客人不禁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暴殄天物啊,浪费太可耻了!
不少熟客下意识的看向了谷开阳,这位别号谷神的调酒师脾气可不大好,最忌讳有人点了他的酒不喝完,以往这样的客人都会被他列入黑名单,永不再为其调酒。
出乎众人意料的,预料中的风暴并未出现,谷开阳脸上的笑容更胜,若是生出尾巴,便说是在这年轻女孩脚下绕来绕去的卷毛狗,也说的过去。
他把第二杯酒又往前推了推,殷勤的道:“再尝尝这个!”
两杯,三杯,眼见一杯杯的调酒到了苏曼手里,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众人也都回过味来了,敢情谷神今天露了这么一手,就是为了这么个小丫头服务了?!
这一排十几杯极品的鸡尾酒,都是给她一个人品尝的?一杯酒就抿上一口,那绝壁是帝王般的享受啊!
众人高价求一杯而不可得,这女孩居然只尝了一口就不喝了!不少人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满是艳羡的看着苏曼。
张浩南眼见局面行将失控,适时的喊道:“今天晚上酒水半价,乔尼和安调的酒也不错嘛!”
那两个年轻的调酒师立刻往前挺了挺胸膛。
很快,看的见喝不到的客人们有些开始退而求其次,吧台里的三个调酒师同时忙碌起来。
一眼望去,三个人的手法同样的眼花缭乱,似乎没什么区别,可当酒水调制出来以后,就看出区别了,谷开阳调制的酒水颜色更加鲜亮动人。
苏曼知道,这是因为谷开阳对酒水的勾兑时间把握更精准的缘故。
第1卷 044 怕不怕
苏曼品尝到第二十四杯鸡尾酒的时候,舌尖微麻,满口酒气,人未醉,心已经酥麻了,她笑着放下酒杯,阻止了谷开阳最新递过来的鸡尾酒,笑道:“不能再喝了,已经品不出味道了。”
看到谷开阳讪讪的表情,苏曼眉毛一挑,笑眯眯的道:“我家,我家老爸说过,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让更多的人吃到他做的饭菜,调酒师也是一样的吧。”
好险,苏曼差点咬到舌尖,生生的把喂转成了老爸。
谷开阳睁大了眼睛,呆呆的问道:“师傅真这么说?”
苏曼特别诚恳的点了点头,反正她这段时间给萧凌和张扬做糖醋排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谷开阳瞬间豪气万丈,猛的一拍桌子,手指指着面前一排鸡尾酒,宣布道:“今天小爷心情好,你们想喝什么,尽管点!”
客人们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谷神现在专心带徒弟,已经很少自己出手了,今天居然会予取予求!
一帮客人早就被苏曼钓的胃口高高,现下登时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吧台蜂拥而来,转眼功夫,偌大的酒吧里变的空空荡荡,唯有吧台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苏曼安静的往后退了几步,顺利的退出了拥挤的人群,张浩南玩味的看了她一眼,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伸手抓起吧台上的车钥匙,走到了苏曼身边,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走吧,我送你回家。”
苏曼眨了眨眼:“我和同学一起来的。”
张浩南哑然失笑:“刚才我就叫人把他们送回去了。”
苏曼错愕的抬起头,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果然,熟悉的面孔一张都不见了。
苏曼没有再坚持,乖巧的跟在了张浩南的身后,出了酒吧大门,一股冷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张浩南皱着眉头把外套脱了下来,随手罩到了她肩头。
苏曼拢了拢外套,低声道谢。
张浩南叫她在门口等着,自己把车子开了过来,是一辆黑色的轿子,普普通通的上海大众,十分符合他低调的为人。
一坐上车,苏曼立刻察觉出不同来,哪怕此时汽车尚未开动,身下依然传来阵阵颤动,发动机的马力如此强悍,这辆车一定被改装过。
苏曼系上了安全带,张浩南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挺自觉的么!”
现在汽车刚刚兴起不久,私家车还不普及,像是苏曼这样平时没什么机会坐车的,一上来就知道系安全带,当真少见。
苏曼笑了下,“最近给山海居当品菜师傅,车接车送习惯了。”
张浩南惊讶的咦了一声:“品菜师傅?山海居?”
五星级酒店的品菜师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对身边的女孩再度刮目相看了,由衷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话说回来,你刚才是故意的吧,谷开阳那小子是软硬不吃,难得被你哄的出手,今天我的营业额要暴涨了。”
苏曼心中欢喜,就怕卖了个人情对方还不知道,张浩南确实是聪明人,她抿嘴笑道:“技精于勤,荒于疏,我也是为了谷师兄好。”
说话间,汽车启动起来,平稳的向外开出,就在黑色的上海大众离开不久,一辆沉寂在街边的北京吉普突然启动,两束耀眼的车灯直直的打出,笔直的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而车头的车牌,白底红字,赫然是军用车牌。
萧凌看着严宁慢条斯理的启动汽车,不满的叫道:“你老牛拉车呢?!”
严宁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离的太近了会被发现的,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
萧凌不再说话,探头向外看去,远远的看到上海大众如同黑色幽灵,和他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回过头,看了眼车后座的方烈,后者斜靠在座位上,右手搭在车窗外,指缝间一点红光闪烁,神情寥寂,忍不住开口道:“阿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方烈轻轻弹了下烟头,看着烟灰洒落,随意的道:“到此为止了,我很快也要满十八岁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四九城找老头子。”
萧凌一阵肃然,外人看他们三个,出身军门,父亲都是将衔,称得上天之骄子,却不知道各有各的烦恼。
说话间,严宁狠狠的踩了下刹车,萧凌看了眼前面的红灯,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