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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皇甫余一的脸,伤得太深,他也是从师傅那里,听到过缝针的做法,才将他面目全非的脸拼凑回去,整个右脸从上到下缝了一排的线,要想恢复以往的容貌,怕是……
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玉无情转身,离开了这个他待了三天三夜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守在外面的几方势力迅速聚拢了过来。太后、左相还有北辰的下属北极,花想容的侍卫花冰。几人看着玉无情,都颤抖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没人问出声,他们都在害怕,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毕竟他们都见过自己关心的人躺在床上人事未醒,鲜血淋漓的模样。
玉无情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一男子搂着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了院中。玉无情望去,竟是皇甫铭志和蝶依!
她醒了?心中泛过淡淡的喜悦,浑身的冰冷融化了几分,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见她脸色苍白,俊眉轻蹙,喉间涌动了一番,抓着皇甫铭志的手越发用力,指尖已是苍白。
“萧蝶依!”玉无情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怒火,可他就是无法自已。这一声怒吼,震得蝶依心中一凛,喉中的血再也压抑不住,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皇甫铭志自打来了这院中,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玉无情身后的房间内,这会儿手上滴上一股温热,才忽然回神,发现蝶依竟然吐了血。她为何会吐血,不是受了风寒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体被重重一推,倒在了一边,再回头,蝶依已经在玉无情怀里。
“萧蝶依,你想死是不是?明明知道自己心脉受损经脉尽断,你还让他用轻功带你?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嫌命长是不是?”
心脉受损、经脉尽断!
在场的人无一不面面相觑,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蝶依受了风寒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顾周围打量的眼神,玉无情将蝶依拦腰抱起,就往自己房内走去。边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将太后、左相和皇甫铭志震在了原地!
“是蝶依抵抗了狼群,为此她成了废人,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轰——太后脚下一个趔颠,几欲摔倒。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难怪萧招弟回禀的时候会说蝶依只是受了风寒,因为他要瞒下这个。一个没有资格做母亲的人,是不能成为皇家的媳妇的!甚至一个没有资格做母亲的人,已经与任何家族的当家主母无缘了。
蝶依听着这话也是急剧的一颤,喉间再次涌出一口血来。
“怎么回事?”左相锐利的眼睛扫向北极和花冰,据说他们当时是在场的。
北极和花冰对视一眼,将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太后、左相和隐在一边的皇甫铭志再次失了魂。
在四个男人都倒下的情况下,她以一己之力震慑了成百上千的棕狼,用一片叶子,引他们自相残杀,最后还不放心赶去救援的人,生生硬撑等待路寻欢的到来,导致喋血晕倒,生命垂危。
是她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他们四人!而他们却在怪她连累他们受伤!
“这件事不得伸张,若是有人传出蝶依不能为人母的谣言,杀无赦!”太后威严的声音在院中响起,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春风,去查查蝶依怀疑的那个人。”太后相信,蝶依不会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既然不让萧招弟的人靠近,就必然有她的理由。
正文 46 定心
“你说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能开口的第一句话,蝶依颤颤巍巍的问了这句。虽然她一直没心没肺的,可是对孩子却是真真喜欢的。因为她的童年不幸福,所以她幻想着有朝一日等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将自己没能得到的都给他。可如今……
玉无情眼神微暗,他说出这个消息,是因为知道太后和左相都对她心存误会,为她抱了不平,而更多的却是存了私心的。他想,如果无法生育,皇家就会退婚了吧。而他,是,他觉得自己想把蝶依留在身边了。无关乎爱情,就是想找个人陪。
打从在那破庙之中偶遇,她救了他,他就生出这种心思了。而后洗尘宴上见了她的狂野和孤单,就更坚定了想法。他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牵连。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他不吃葱花,怎么会知道他的生日?他确定,他们没熟悉到这个程度。
是萧蝶依落水之后就变了,也是那时候他也变了。他觉得身体中多出了点什么,虽然没有探究到,但却能感觉得到。而这种变化,和萧蝶依有关。他从此见不得她忧伤,时不时的会想起她,会觉得应该喊她萧小蝶。
他一直是冷心冷情的人,但想到的事情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如同他想要蝶依陪在身边,就说出了那样的话。至于多的,却是没想的,比如蝶依受了刺激。
“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玉无情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能治?”蝶依抱了些许的希望,却随即黯然了,如果能治,他大概不会在太后面前说这种话。
“能。”玉无情自然的用自己温暖的手握紧了痛冰凉的手,一股温润顺着指尖,直达蝶依全身。他说的很坚定,像是为了再给蝶依加强安全感,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柔柔的揉搓着,又开口道,“能治。只是缺一味药材而已。”
突如其来的温暖忽然就让蝶依眼中蓄势而发的泪涌了出来,她相信他,他说能治,定然就是能治的。只是那味药材可能比较难找罢了。
“他们,怎么样了?”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蝶依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无碍。”玉无情并不愿多说,给她盖好被子,又在旁边写起药方来。“你睡一会儿吧,你的身体如果不好好养,很难恢复。我让人去给你煎药。”
得到玉无情的准话,蝶依也算放了心,连日来的高烧内伤,她其实也是虚弱异常,放松下来便陷入混沌。
三日后,太后寝宫。
“娘娘,事情查到了。”春风一袭黑衣,出现在太后身边。
太后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春风沉吟半晌,开口道:“派出去寻找的人员分成四路走,每一路人员走哪里,是萧小将军指定的。最后也是萧小将军先找到萧小姐,当时他们听得到乐声,却没看见人,很多人还因为那乐声受了伤。据推测,当时他们是迈进了一个迷途阵法。”
“你是说有人在林中设阵,阻了他们的步伐?”太后眼光一眯,精光乍现。她问过蝶依,她之所以怀疑萧招弟,一是因为他们赶到的时间太晚,二是他们听了她的音杀受了伤。她以为他们是在旁边潜伏了许久才出来。可如今照春风的说法,他们不是潜伏,是被困。
萧招弟这么些年在萧家一向深居简出,低调行事。萧仁贵给他找个各种师傅,也让他去江湖游历行走,呆在京城的机会并不多。进入朝中也就这两年的事情。虽然担着小将军的名头,却并没有做多大的实事。太后对他并不多了解。
只知道他是在五岁那年随着难民进城的。但是萧家大夫人去寺庙上香,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和一群乞丐在争食,见他生的伶俐,气质颇好,便带回了府中。至于来历,却无从考证,因为他说的家乡早已在那场洪水中毁于一旦,一个人影也没留下。
也是因为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纵然成了萧家的养子,也一直没有给予重用。本想一直那么不高不低的晾着,可有了蝶依的怀疑,不免就关注了几分。但凡涉及到皇甫余一的事情,总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
于是太后向当时在场的人打听,萧招弟看见蝶依吐血,脸上的焦急是真切的。而看见宝儿和云鹤群躺在那里,他先靠近的是云鹤群。人的本能使然,如果当时他先担心宝儿,倒还真有些牵强,但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表哥,就是人之常情了。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打破本能的人,并不见得有多大心思。
综合这一切看来,萧招弟应该没有嫌疑。
“是。花公子和北公子的人也遇到了阵法,后来还是碰到了路公子的人,才找到路。”春风说的时候也有些迟疑,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在皇家园林中设阵法呢?
“路公子现在何处?”关于这个路寻欢,太后也是颇有兴趣,孙子兵法她虽然没有看过,但太子太傅她却是信得过的,能得他八百里加急传回京的,不会是凡物。
“额……”春风犹豫一番,面露难色,终是开口道,“无迹可寻。”
太后又是一挑眉,无迹可寻?
“据说那日是路公子带他们回来的,也是路公子将他们带到了神医的住处?”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无迹可寻,何况他后面就跟着北辰和花想容的人,要说无迹可寻,只有一个可能,他以其他人的身份,活在他们身边。
春风也是聪明的人,太后一点她也就明白了,恍然道:“是。春风会让人盯紧神医身边的人。”
“嗯,下去吧,加紧寻找易容大师。”说到这里,太后叹了口气,皇甫余一的容貌已经无法见人了,往后怕是要带着面具过活了。
春风也是脸色一暗,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太后,这几日奴婢还有另一个发现。”
太后见她犹豫的样子,吐出一口浊气,道:“说吧,还有什么比这些消息更遭的,但说无妨。”
春风点头,道:“二皇子每天都遛到神医那里去。”
“混帐东西!”太后闻言,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发冲冠,“他的弟弟在一旁生死挣扎,他倒是有心情去风花雪月,觊觎自己弟弟的女人。”
“太后。”春风担忧的唤了声,连忙过去给她顺气,“太后误会了,二皇子是每天都去看萧小姐,可大部分时间都在三皇子房中,只是他去看萧小姐的时候没有避人耳目,去看三皇子的时候却是避开了那些人的。”
“什么?他可有对宝儿不利?”太后一把抓住春风的手,担忧之色尽显。
春风摇头,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一开始她看见二皇子溜进三皇子房中,还特别担忧。可后来才发现,二皇子不但没有对三皇子不利,还在给三皇子运功疗伤,上药清洗。那些药,还都是疗伤圣品。
回想起那日二皇子带着蝶依进院中的情景,二皇子一来,眼睛就盯着三皇子的房间,眼中是藏不住的焦急担忧。而他身边的萧小姐吐血了,他都没有发现。若他是真的为萧小姐而来,断不会是这种情况。结合这几天的情景,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春风脑中成形,她觉得,二皇子那日就是为三皇子而去的。
可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向不对盘,什么都和三皇子抢,小时候的玩具、零食,到如今的女人,凡是三皇子想要的,二皇子没一样不伸手的。如今却忽然对三皇子这么好,到底是为哪般?
太后听后,也是沉思良久,二皇子娇纵任性,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时不时的就闹个离家出走,不想还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还搜罗了那么多疗伤圣药?
“去查查他。”太后忽然想起他送给皇上的礼物,群龙戏珠,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富贵,这个一直被她瞧不上眼的老二,比他的哥哥更有但皇帝的潜质。若是他这么些年的幼稚、无知都是伪装,那背后的意义就值得深思了。
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深受皇上宠爱,不像宝儿凡事步步为营,完全没有必要隐藏锋芒。若他隐藏了,就定然有着惊天的秘密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