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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又是一阵腹议,你大爷的,以多欺少也好歹给个空子吧,不然怎么让人活啊!
剩余的内力不足以驱动音迷,音杀却是勉勉强强。趁着内力在北辰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之后的短暂空隙,蝶依先发制人,吹出一串音符,那音乐瞬时如利剑滑向众人,比起温子然的隐身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几个人均不曾见过这功夫,顿时便死伤过半,剩下的人更加谨慎,竟不再靠近,而是砸碎一块大石便往蝶依的方向砸。
蝶依眉头一蹙,连忙使出音盾抵挡。众人见此奇景更是心下诧异,却也更坚定了除掉蝶依的决心。他们都是温子然的人,若是温子然败了,他们也活不成。既然如此,还不如这时候杀了她,兴许家人还有好日子过!
几人相互颔首,接着是更加猛烈的攻击!蝶依眉头越蹙越紧,额头的汗珠也越流越大,音盾也是极为耗力的,长期以往,她怕是受不住了!
这边一急,给北辰输出的内力便乱了几分,蝶依心中一紧,连连调整心态,音盾却因此又薄弱几分,一颗带着凌厉风力的石子直直冲向她脑门,鲜血随即而下!
“妖法破了,上!”
一人大喊一声,随即腾空而起,身先士卒便是一掌拍向蝶依。蝶依心下大骇,反身就是一掌对上,将那个人拍飞的同时,另外几把剑却也到了跟前。情急之下,她伸出手直直握住那最近的剑尖,一个用力将剑夺过,往身后一刺,杀了背后之人,又一把抓过对面之人的脖颈,一用力便是一个咔嚓声,对方死不瞑目。
随即蝶依眼尖的夺过他腰间的毒药,狠狠拍碎了瓶子,向着另几人的方向丢去。一场刺杀悲惨落寞!
不多时,蝶依收回在北辰后背的手,他的毒已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她自己却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刚刚太惊险,太拼了,虽然没有走火入魔,却终究很是影响,内力已是大乱!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
蝶依脚下一个踉跄,几欲摔倒之际,却稳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闻到熟悉的味道,蝶依心下一松,他们总算是来了!
“弄月,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君弄月自然知道蝶依说的不是实话,看着蝶依手上还淌着的鲜血,那唇角的鲜红以及那一地的尸体和人事不知的北辰便可猜测一二。但蝶依不说,他也无奈,此刻他却是恨透了自己,为什么就不会武功,帮不上他们的忙,实在太可恨了!
“弄月,不要自责,我真的只是累了,抱着我,我在你怀里休息一下就好。”蝶依看出他的沮丧,对着他一笑便歪进了他的怀里。弄月虽然不懂武功,但对他们却极其重要,他们这一帮人马之中,只有他一人精通阵法,要是他没了,他们根本走不出这禁地。
弄月也知道蝶依的心思,此刻是既后悔又感动,当下将蝶依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尽量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见她闭上眼睛,更是带上十二分的小心,拿出袖中的金疮药倒在了她的伤口之上,又撕了一块衣裳包扎起来。内伤他治不了,但这简单的外伤,他却是可以处理的。
另一边,苍狼和邪狼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节节败退,加上温子然和齐国众人已然离去,他们也明白自己成了弃子,心知今日必定命丧于此,连抵抗也苍白无力起来。
哪只萧庭和蒙均并不急于杀他二人,反而是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就像猫和老鼠的游戏。在华国众多士兵的见证之下,他二人就像丧家之犬,任他们凌辱打压。身上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在流尽,身体的温度也随着越来越低,生命的气息也逐渐减弱。他们都明白,双方的恨深入骨髓,成王败寇,他们输了,便要享受这等死的乐趣!
最终,当太阳西斜,一天又将过尽的时候,萧庭两人停了下来。对躺在地上满脸鲜血已然分不清面目的苍狼、邪狼两人各啐了一抹口水。随即收起刀落,惨叫之声冲天而起,惊了一林飞鸟。
“哼,不是很能么?原来也会痛会叫?”萧庭举着剑一把刺进那肉团里,放在了苍狼面前,“你瞧,所谓报应,其实来的很快的!”
说罢,剑一甩,剑尖上的肉团瞬时飞了出去,落在林中不见了踪迹。苍狼看着那优美的弧线,原本冷汗淋漓的惨白的脸再度白了几分,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般咽了气。
另一边,邪狼也是战战兢兢,双腿之间的剑冒着丝丝的寒气,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滚下,见萧庭视线看过来,更是吓得哇哇大叫:“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参与追杀,我没有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蒙均一声冷哼,也是一个手起刀落:“放过你?就凭你是沈兰心的姘头,就没有放过你的道理!”
萧庭也是一个冷哼,二话不说摘了他那淫荡的脑袋,转身便走。他的仇,他手下一百来兄弟的仇,今日,总算是报了!
“将军,月公子在前面发现郡主和辰公子踪迹,他二人都受伤昏迷了!”
“什么?速速支援!”萧庭心下一咯噔,暗恨自己沉不住气,这林子里处处危机,他竟然只顾自己报仇,没有去接应郡主,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好在赶到才知道,北辰的伤势已无大碍,而蝶依也只是疲惫过度,但墨心邪又去了哪里?
“四处找找,看有无异常,把邪公子找回来!”虽然因为沈兰心的事情,萧庭、蒙均都对墨心邪颇有微词,但如今郡主连他的孩子都生下来了,当初的事情也确实有隐情,那些恩怨不是他们能追究的,他们所能做的,不过就是找到人,保证他们的安全而已。
另一边,温子然带着最后一批人在林间穿梭,沿途还留下不少记号。他派出了剩下近一半的人马,下了必杀蝶依的决心,也有那个信心一定能解决蝶依,这些记号便是给后来的人赶上他们用的。
然而走着走着,温子然脚步一顿,身后的众人也急急停了下来,他们都感觉到了,附近滂沱的杀气!
“什么人,出来!”温子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他感觉到这力量太过陌生。蝶依想杀他,带着的杀气却也是温和的,而司雪衣是残暴的,可如今感觉到的这杀气却是阴狠的,甚至带着滔天的恨。
他不记得曾得罪过这么强劲的对手才是啊!
“齐皇,许久不见了。”萧招弟笑意盈盈从对面走了出来,一脸的从容,在温子然眼中极为碍眼。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杀气也缓了下去,竟让他们几乎以为刚刚那是错觉。
“萧招弟!”温子然这一声可谓咬牙切齿。这里不止萧招弟一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如此从容淡定,说明在此等候很久了。他今日是来杀自己的!果然,那个传说,要从这里起步不成?
蓝色眸子,帝皇之相。
此刻,温子然认定萧招弟想杀他,是因为他在华国多年卧底,却因皇后和萧蝶依的搅局功亏一篑,于是,趁着武林大会,像他下手。然后萧招弟便可回去接管齐国,东山再起。毕竟齐国除了他温子然,那些兄弟多是无用之人,很好统率。只要萧招弟今日将自己的人杀个干净,再随便取个什么物什回去,装成是临终托付的模样,以他的手段能力,齐国的臣民都将臣服于他!
好算计,果然是好算计!
萧招弟自然也看透了温子然的猜测。论识人看心,他说第二,还真没人敢说第一。不过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是打算这么做的,尽管他真正的身份不是这样!不过没关系,他做事,从来都只重结果不看过程。何况,与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一声令下,身后林中一阵骚动,随即三十来个黑衣人站到了他身后,与温子然迎面而立。
“萧招弟,你忘了,齐国皇室的第一条规矩,不可互相残杀!”
温子然如此已然是在示弱,不为别的,只因他看见了萧招弟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兵符,是他安排在这里接应的人身上的兵符。此刻到了萧招弟手中,就意味着那些人都被萧招弟干掉或者收服了。刺杀蝶依的人又没有回来,如今他身侧仅剩下二十人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从来不介意在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低头的时候低头。所以这时候才会推出这样一条规矩,却不想这条规矩,越发让他死不瞑目。
他身后之人一听都是面面相觑,自相残杀从何说起?
萧招弟却是唇角上扬,心情大好,原本他还在想杀了温子然之后回齐国如何交代,毕竟在外人眼里,二皇子可是一直在寺庙养病的,他如何就到了普度山,得了皇帝临终的嘱托确实很让人怀疑。
当然,他可以说自己在华国当卧底,但温子然的武功本就不弱,他身边的人也个个不凡,要是他们都死绝了,自己却活了下来,难免惹人话柄。如果留几个活口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就不一样了。
而温子然这一问,很好的让他找到了借口。
“还真得多谢这条规矩,才让大哥对二弟我手下留情,不然上次弟弟我放着华国大好的将军不做,偷偷潜回国祭拜父皇就该死无全尸了吧!”萧招弟一句话便把自己在华国当卧底,以及曾经回国拜祭先帝却被阻拦的事情抖了出来,也为今日的刺杀,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温子然不让他尽孝,他杀他,虽然过分,但在特殊时期,也并非不可原谅。乱世之中本就能者居之,只要有一个可以发作的借口,迂腐的御史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也是他将来接手齐国时,几乎毫无阻拦的原因。
“你是在怪朕?”温子然脸色一黑,被当场抖出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光彩的。不让皇子拜祭先皇,也为不孝,他毫无疑问形象要打折扣的。
“是,所以,我来送你去给父皇赔罪!”萧招弟不想多费口舌,冷飕飕的一句话过后,双方随即战了起来。
温子然人数上就不占优势,武艺上也没超出多少,一时间胜负立分。温子然心中一急,对自己曾经的心慈手软悔青了肠子。随即向着萧招弟进攻起来,昨日犯下的错误,今日弥补还来得及。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萧招弟,这些人还不是一盘散沙,还不是被他收入帐下,哼!
对萧招弟就用不上什么隐身术了,他们都学过,没有优势,但有一点却是萧招弟不曾学习的,那便是分身术!
纵使镇定如萧招弟,看到身旁三个同样的温子然都不免吃了一惊。然而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温醇意对他们母子的狠辣令人发指,他死了,这罪自然由他儿子承担。今日,他是铁了心要杀温子然的,别说分出三个,就算三十个,他也别想走出这里!
他一个人打不过,便再唤人就是。什么单打独斗,那都是笨蛋才讲的原则,他要的,只是对方死!
皇甫余一将皇后手中的一万人马拨给他,他今日可是带了其中的五百精英过来,就算是车轮战,也要把温子然战死!
当萧招弟口哨一响,黑压压的黑衣人涌出的时候,温子然再度颓废了。果然,萧招弟是个很好的对手,是个强大的人物!
杀伐果断,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输在这种人手里,他也不算太没面子。好歹,这人毕竟是自己兄弟,这是他死前唯一的安慰了。
看着那把剑刺进心脏,感受着那跳动越来越弱,温子然扬起唇角,想笑,却抑制不住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