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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燕也不放在心生了,心忖原来是这般原因。
只是那兰姨娘也是的,就来他们这里闹,可是这样子闹又能有什么呢?
那边兰姨娘面上却也是透出了狠戾之色,从袖子里掏出把剪子出来,就扔在几上。
“侯爷就是偏袒夫人,不肯为我那苦命的儿做主,夫人又厉害,如今我也是没什么盼头了,只巴不得就这样子一剪子扎死了夫人。这样也便大家都清净了,我也干脆一了白了。”
她就是想不透了,姚雁儿是连蛋都生不出一个的样子,谁知道侯爷却这般护着她,难道就是被夫人那张漂亮的脸蛋给蛊惑住了,连个子嗣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兰姨娘一抬头,就恰好瞧见了文姨娘一副被吓着样儿,心忖果真是个胆小的。
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兰姨娘心里亦生起几分失落轻蔑。要说文姨娘,情分也在那儿,又有个女儿,可是一贯都是本分守礼的。
原先贺氏还指望文姨娘去闹,只文姨娘就这样子不死不活的,贺氏见了觉得烦,也就冷落了去,反而挑了兰姨娘。
文姨娘也不由得劝道:“你便是作死,这般拿了剪子去,只恐自己也是落不得一个好。万一夫人有那些许伤损,这侯府你留还是不留。只说你年纪轻轻的,如今虽然没有了孩子,身子养好了再怀才是。侯爷也不是那等无情的人,府里也没那么多莺莺燕燕。如今你闹得厉害,动了一时之气,以后想起却是要后悔的。”
果真也是如从前一般,是柔柔弱弱忍气吞声的性儿。兰姨娘心里不痛快,只是这府里,倒是唯独只有文姨娘是不争不抢,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她来这儿,也是因到了别处去,总是会遭人笑话的。
文姨娘劝了一阵,又让水云倒了杯热茶和兰姨娘吃了。
兰姨娘心里倒是羡慕起来,文姨娘性子十分柔顺,一贯也是被侯爷喜爱的,又惯会调弄香粉,又有个女儿。这日子,倒似乎比自己要长长久久一些。
便这时候,二房那些个动静也是传了过来,文姨娘露出吃惊的样儿,就打发水云去瞧瞧。
另一头玉氏已经扯着李越去了老夫人处。李越面上也不见害怕之色,只是冷笑,俊秀面容之上带了几分讽刺。反而是芳情,且也是十分柔弱恐惧的样儿。
眼见芳情这般跪着,玉氏心里稍微舒坦了些。随即玉氏就又禁不住恶狠狠的瞪了姚雁儿一眼,大房定然是跟芳情这个小蹄子勾搭上了,故此方才弄出这么些个事儿。
“娘,你说情儿原本是要送去给大房做妾的,如今弄这样子,成什么样子?传出去也是平白让别个笑话。媳妇儿自己委屈就罢了,可是侯府脸面又往哪里去?”
玉氏眼眶红了,是真觉得委屈,脸上还顶着个巴掌印儿。她取出帕子,去擦面上的眼泪珠子,恼恨的瞪李越。
李越唇角勾起,似是笑了笑,心里却也不以为意。自己打了玉氏两巴掌又如何了?这女人也不是个柔弱的,也是凶悍得紧,比如自己这脸,可都是被玉氏抓了好几下。自己那脸上脖子上血痕还生生的发疼呢。
贺氏本来也是要睡了,此刻被闹起来,只觉得脑门疼。一旁的嬷嬷赶紧拿来薄荷膏,就替贺氏抹上去。嗅着那股子清凉味儿,贺氏方才缓过劲儿来了,心里也恼,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却也是闹得这般难看。
只如玉氏料的那般,贺氏一见姚雁儿安安静静在一边,就气打不了一处来,那股子火气儿也是冲着姚雁儿去的。
姚雁儿原本安静站一边,话也没添一句,只是就是这样子样儿,却让贺氏瞧着不痛快。这不就是站一旁看热闹?真可也是不省心的,家宅不宁。这般站着,可不就是看戏的样儿?这般样儿,瞧着就是不舒服。
“大房媳妇儿你是怎么处置家里之事了?我便想为大爷添个姐儿,你倒弄起这些个事情。”
贺氏竟也朝着姚雁儿发作起来,总之,那都是大房的错。
姚雁儿心忖又不是自己灌了药,将两个人那么一塞,只瞧芳情和李越这种样子,哪里有不情愿的?哪里又有被人算计后不甘愿的模样?
姚雁儿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来,却也是眸色如水,十分柔和。
“弟妹是糊涂了,哪里有给侯爷纳妾之事?什么时候,这情姑娘还成了为大房挑的妾了?情姑娘不过是走亲戚,来侯府走走。我便是领着她走走,也不过是亲戚情分。只恐怕侯府下人喜爱乱说些个什么,传出些个不好听的。难道侯府还真认了不成?”
姚雁儿一番话,竟然撇得干干净净的。
李越瞧着姚雁儿,心里越发喜爱,就跟猫爪子在自己心口抓似的。要说这大嫂,不但美貌,也还是个聪明人,可就是比自己家里这个泼辣妇人要聪明得多。
玉氏听了心里恼怒,顿时便想,大房这位莫非是糊涂了,难道还当真以为是能这般轻轻易易的就能撇干净?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在婆婆跟前,就说将芳情收为妾的。
“音娘如今你倒是撇个干净,那里你在婆婆跟前也是说了,要将芳情纳过去做妾。你自个儿吃醋,却也是不肯,也还罢了,还将这妾推二爷跟前,让二爷名声难听。”
玉氏这般说了,更加在贺氏跟前添油加醋。
贺氏一贯是爱惜李越的,又不喜欢大房,定然不肯让芳情进门。
而玉氏也是狠狠的瞪了芳情一眼,这小蹄子,等这桩事情了了,瞧自己如何收拾她。
贺氏却不如玉氏所料想那般立刻发作,冲着大房发作一通。如今贺氏眼皮也不抬一下,似乎也没有听到玉氏那些个话,只冷冷瞪着李越说道:“二郎你也是个糊涂的,怎么就做出这等不尴不尬的事儿。”
李越一撩袍子,就这般跪下来:“母亲不是儿子糊涂,我年少气盛,讨要几个妇人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只家里有个母老虎,说到纳妾,就推三阻四,用些个手段。上次不就是云儿爬了我床,我想添个通房,没多久云儿就犯了个事,被打发庄子里去。当我这个儿子不知道,无非是不愿意我身边添个人罢了。却也是弄出些个这些事情。儿子念她有生儿育女功劳,且不过是个丫鬟,值什么?故此我也就不计较。可是我身边添几个服侍的又怎么了?如今儿子就一儿一女,也想膝下多些儿女承欢。一个妇人,还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约束起丈夫来。”
别瞧贺氏年轻时候也是爱吃醋的,可是如今,说到自己儿子纳妾却也是支持的。
“便是要纳,也要照足礼数,如今这样却又算什么?”
贺氏便出口呵斥,虽然看似严厉,语调里面却也有那么一丝松动味道。
芳情听了,顿时一喜,可是玉氏却也是变了颜色了:“娘,情儿原本是许给大房做妾的,如此传出去,名声可是不好听啊。可是不能让这个不知羞的小蹄子进门。”
让那小蹄子进门,自己颜面往哪里去?且那小妖精手段还多着呢,可也不知道会闹腾出什么事情出来。
贺氏面色却是变了,显得十分恼恨:“你也是个不晓事儿的,芳情什么时候说给大房了?不过是来走走亲戚,府里那些个下人乱传,你却是当真了。你自己短了见识也还罢了,这些话传出府外边去,让二郎颜面何存?”
贺氏这样子一番话,顿时让玉氏也是颜面无存。要知玉氏自打进门,那可就是与李越小夫妻感情要好。且平日里贺氏也是偏疼二房,所以更偏爱玉氏一些,总借着玉氏给纳兰音一些脸色瞧。如此这般严厉呵斥,却也是少见的。玉氏自然难受,心里却也越发委屈。
姚雁儿漫不经心的想,玉氏自然是要挨呵斥了。别的且也不必提了,从前贺氏对玉氏不错,那也不过是因为玉氏乃是二房媳妇儿。贺氏爱李越这个儿,自然也就爱屋及乌,待玉氏好些。只是她待玉氏再好,也不过是瞧在儿子面上。且再疼爱媳妇儿,总是不能越过儿子了去。似如今芳情,睡也就睡了,玉氏不肯依,难道还能默不吭声将个坏了身子的女儿家送回去,当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且府里上下,那早便是瞧在眼里,只恐也是遮掩不住。
且李越也是说得可怜,贺氏又觉得儿子没有个正经妾也说不过去,一来二去,心里必定还是觉得,还是让芳情进门了方才合算些个了。
只是虽是如此,芳情便算是进门,贺氏心里自然也有些不痛快的,心里有些不喜也是再所难免。
既然这般,就要瞧芳情自个儿的本事了,瞧能不能哄住了贺氏,好好的立足。
不过既然要容芳情进门,那么便不能说芳情原本说来给李竟做妾的。如此一来,李越名声也会不好听。既然如此,只恐怕也是让玉氏忍一忍。
且当初,芳情说来给李竟做妾,那也不过是嘴里说说,还没个定数。如今李越既有了这般心思,便是成全了也是好的了。说大了,也不过是个妾,多大个事儿。
贺氏一贯都是觉得玉氏是好的,瞧着也顺眼,如今心里却也是怨怪玉氏不识大体并不如何懂事。且只说一桩,这夫君便是出了些个丑事,就应该担当一二。哪里有她这样子的,就只顾着往外边儿扯,生怕别个不知道一般。
玉氏也是痴了,心里觉得自己算错了什么,可惜话到了唇边,竟然亦是说不出口。
芳情站在一边,妖妖娆娆的样儿,心里却也是嘲讽。要说大姐姐,在家里是嫡出女儿,可是在侯府又算什么,不过是个小吏之女罢了。没有婆母支持,自己要是得了李越喜欢,这腰杆也是能挺直的。
贺氏又指着李越骂道:“你便是个不争气的,外头胡闹也还罢了,还来府里胡闹。还闹的这般人尽皆知,以后若是传出去,我也只恐怕做不得人了。你便是要将我给气死了,方才是心甘的。”
听着是骂的,玉氏听了却好生不是滋味。随即贺氏语调也是放缓了些:“便是你喜欢这个,这个芳情,好好跟娘说,我又不是不许,何必便是这般急的。”
玉氏死死的咬住了牙关,喉头亦是涌起了一股血腥味儿,险险就这般晕过去。
李越却是面上添了欢喜,玉氏虽然面色苍白跟白纸似的,可是李越瞧也没有多瞧玉氏一眼,就唇角带笑欢欢喜喜的迎上去,还伸出手儿捏着贺氏的肩头。
贺氏绷着一张脸,却不肯笑。李越却在一边说道:“我就知道娘素来是疼我的,知道儿子糊涂,可是还是会随了儿子的心愿。儿子如今要了人家姑娘,自然是要负责的,明儿就纳她做妾。别人能说什么胡话害娘没面子?那都是些个谣言,不认了就是了。”
贺氏绷着脸终究也还是绷不住,终究噗嗤笑了一声,又伸出了手指头,就在李越额头上点了一下便说道:“你这个皮猴儿,从小就是个不省事的,可真是半点不给我省心。罢了,以后你若闹这些,娘可就不理会你了。”
玉氏喉头那一口血终于也是喷出来,她赶紧用手帕儿捂住了嘴唇,生怕别人瞧见了。
这里哪个人都瞧见了,定然是要笑自个儿的。
芳情心里却暗中得意,心里亦是一阵舒爽。
姚雁儿却是凑上前去,轻轻的将玉氏手掌捏住了,一派安抚的样儿。她唇儿却也是凑过去,轻轻说道:“我跟芳情说了,只说她生不出孩子。”
玉氏听得心中一凉,心忖难怪这小蹄子这般折腾。如此一来,可是惹下仇了。且大房还捉着个把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