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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宜眯起眼,冷冷的看着苏尘,眼底深处,却也是隐隐有些个杀机。
容世兰已经是被惊得骇然大叫,少女的嗓音也是不尽尖锐。
只是忽而,许多道身影迅速掠出,动作矫健,竟也是训练有素,齐齐围住眼前少女。
容世兰小时候见过萧宜,如今却也是早就忘记了。
她的内心之中忽而又有一丝很奇怪的感觉。
实在也是不知晓,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容世兰瞧着涌出的侍卫,本朝太祖,曾经有令,世族蓄养私兵,不能逾越千人。
既然是如此,这些家族私兵,更也是锋锐无比。
苏家也是极富庶的,花的银子却如流水一般。
只是今日融融春光,眼前的苏尘却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容世兰心尖儿微微一颤,却又不由得慢慢的安慰自己。
没什么的,公子极有谋略,虽然一身青衣,却能叱咤风云,这是谁也比不上的。既然他早有安排,今日这个女子忽而就出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个会些武技的女子,又能有什么了不得的?
容世兰也是知晓这些世族私兵的战斗力,也是很是有信心。
然而事情却也是出乎容世兰的意料之外了。
只见那女子一身衣衫若雪,那锋锐的盾牌,长戈宝剑,俱也是抵不住她手中光润剑身一动,好似切割豆腐一般,轻轻巧巧的就被割破了去。
一股股剑气纵横,人的身体也是迅速被绞杀割裂,分割几块,又飞快被那剑气所激荡而开,简直是令人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一具具尸体交叠,好似血肉长城。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眼前的女子宛如天上的杀神,似乎随意一动,就能取人性命,令人不寒而栗。
容世兰是世族女儿,身娇肉贵,又如何见过这般血腥场面?
容世兰已经是生生的晕过去。
苏尘却没留意,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容世兰,瞧也不瞧容世兰一眼。
这般腥风血雨之中,苏尘忽而就拨动了琴弦。
只一下,萧宜似乎是穴道一跳。
身子微微迟钝!
一瞬间,萧宜身影却也是微微有些迟疑,一旁十数柄剑也是一并刺过来。
萧宜手指儿轻轻一动,似只有轻轻一下,那些个青锋剑也是尽数都断了去。
不但剑断,那十数人身躯也是被割成了两半。
那身躯迅速被割裂成几块儿,内脏血肉,散落了一地。
她仍然是人群之中极为鲜明的存在。
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却也是出现在萧宜身躯之上。
虽然不过是道小小的伤口,萧宜到底还是受伤了。
苏尘慢慢的抚琴,弹得极慢,这血光之中琴声,却分明有些不成曲调。
只是伴随这样子的曲调,萧宜身上的伤口,却也是越来越多。
萧宜身躯是他一手炼制,曾为药人为他杀了不少人,苏尘当然是明白她的身躯构造,更是知晓如何以琴音控制萧宜身躯之中的真气。
虽然如此,萧宜一步一步,虽是缓慢,却也是步步前来。
一步一杀戮,步步血花,步步莲花,却步步坚毅。
那一道道的血痕,也是不断的出现在萧宜的身躯之上。
苏尘抚琴到了此处,却微微有些恍惚。
只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萧宜时候,他年纪尚幼,萧宜却隐隐有些少女样子。
一身雪衣,眉宇清亮,凝定而柔和,似乎这世上的血腥,都是与萧宜没什么干系的。
他那时候觉得,这个污秽世界之上,萧宜是最为干净柔和的人儿。
可是如今,那少女一扬手,就取了数道人命,一身血腥,宛如修罗。
苏尘垂下头,瞧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自己仍然是干净的,只是似乎再也回不过去。
此刻女郎足尖着地,离苏尘不过十步之遥,宛如天外飞仙。
那一件衣衫也尽数被鲜血所染,染成了赤红,仿佛是浴血凤凰。
一滴鲜血亦是缓缓滴落,沾染在地面之上。虽只是遥遥相指,可苏尘却好似被锁住一般,喉头竟隐隐有些寒意。
苏尘却也是并不在意,眼睛轻轻盯着自己琴弦。
一道寒光流转,苏尘身边最后几位侍卫亦是尽数被斩杀。
萧宜身影如飞梭一般,一道银光掠过,直向苏尘掠去,那剑尖儿亦要刺入苏尘喉头。
苏尘蓦然手指一按,一声清脆的琴音顿时就响起。
如玉碎裂帛,凤鸣九霄。
眼见萧宜剑不过半尺,忽而身子就顿时顿住,且数道伤口不由得爆开,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苏尘身边又掠过了两道灰色身影,功夫更是极高。
萧宜只觉得那鲜血和力气也是不断消失,再不敢久留,就此离去。
苏尘慢有条理,掏出绸帕儿,轻轻的擦去了手掌上的血迹。
至始至终,他的容色也是极为柔和的,并不见半点波动。
容世兰幽幽转醒,也是隐隐嗅到一些薄荷膏的味儿,脸颊却也是不由得红了红。
及见苏尘无事,容世兰方才松了口气,且又是泪如雨下。
“公子,幸亏你无事,那女子实在也是凶残,若你有事,我实在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尘只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十分温润,有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容世兰本来是满心的惊惧,渐渐也是痴痴迷迷的。
哗啦一声水响,萧宜已经是缓缓从那水中起身。
她发现自己身体伤口虽已经不再渗出血珠,可是自己身躯却也是已经虚弱了许多。
她瞧着自己手掌,微微苦笑。
这些日子,诸般事情,好似也是做梦一般。自己却依稀记得,自己在梦中,手段狠辣,纵横沙场。
她杀了不少人,就算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可还是杀了人。
那一日,她从悬崖坠落,有人拉起自己,给她吃了药,对方是苏尘——
也不能回归萧家,且不说如今自己声名狼藉,她可是曾刺杀德云帝。
就算并非自己所愿,到底也还是杀了。
苏尘那样子的人,必定也是会捏住了诸般证据。
萧宜身躯轻轻颤抖,蓦然一张口,呕了一口黑血。
自己这个身子,到底还是不成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行刺苏尘,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萧宜心中凉了凉,她又想起苏尘,当年的自己,是真心怜爱苏尘,喜欢他,爱护他。可是却没想到,苏尘居然是样子的人。
俊秀皮相之下,却隐隐有几股嗜血之意。
夜,已经深了。
一道矫健身影,却也是悄然到了暗道入口,并且处置了几个看守的侍卫。
萧宜抚摸着机关,忽而又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当年也是那样子,自己也是这般悄悄的,发现了那个少年的秘密。
少年容貌姣好,宛如处子。可是那些个秘密,实在也是太令人恐惧。
不错,就是恐惧。
很少有人能那般残忍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苏尘,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那样子的丰神秀润,那样子的狠辣黑暗。就好似一朵绚烂的罂粟花儿,明明是有毒的,可是却又是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萧宜唇角添了一丝淡淡的苦涩笑容。
若不相逢,若不曾相见,那也是好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为今之计,自己只能将苏尘秘密曝光天下。
只要别人知晓这些,世人也是容不下苏尘。
她推开门,忽而就屏住呼吸,简直不敢动弹。
萧宜见识原本不俗,更不必提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非人折磨。
可是就算是这样子,眼前的情景也是足以让她心神俱丧,几乎不能呼吸。
苏尘的黑暗,就算她隐隐能猜测得到,可是亲眼见到,却也还是另外一回事。
房间里早就焚了香,萧宜进来时候就隐隐察觉,她原本没在意,可是这静悄悄的充满了黑暗血腥房间之中却又忽而响起了淙淙琴声。
那琴声流转,也是极为悦耳。
苏尘那温柔似春风一般嗓音却也是在萧宜耳边响起:“你来了?我知道,你始终是要来寻我的,总是会来到我的身边的。阿宜,从你初见我时候,咱们就是生生纠缠不休的。”
萧宜深深呼吸一口气,忽而已经觉得身体酸软,竟似动弹不得。
苏尘嗓音仍然是这般温润柔和:“是了,这些年来,我给你吃了不少雪融丹,每天吃几枚。你是药人,不吃又怎么能行?吃了那丹药,你血液里也全是这药性的。和这天品香融合,你又如何能动?”
萧宜瞪着眼,瞧着苏尘向着自己走来,一双鞋洁白如雪,点尘不染。
一张宽阔的大床上,苏尘已经抱着萧宜让她躺着在上面。
苏尘眉宇是柔和的,眼底更有浅浅温柔,柔情似水。
萧宜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眼里却流转一丝刻骨怨毒与痛恨。
“阿宜,阿宜,为何竟这般瞧我,我记得你从前是很喜爱我的。你年纪比我大,我遇到你时候,你已经是姿容绝色,不知道多少人都喜欢你。可你一个都瞧不上,心里只有我。”
苏尘伸手,轻轻磨蹭萧宜的脸颊。
萧宜闭上眼睛。
“你要死了,我与你说说话,也许你就不怕了。事到如今,你是恨我的,觉得我当初在你跟前的样子,那也是假的。不过你可猜错了!从小,没一个人真心待我,父亲如此,母亲也是如此。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好似有会有人真心爱我的人。我很喜欢这样子的感觉,无论什么样子的人,都是会喜欢这样子温暖的感觉。可是为了不相干的你,你却如此待我。阿宜,也许你觉得这是所谓的正义,可是于我而言,我还是喜欢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是站在我这一边,和我在一起。”
“那日你快死了,其实你死了是很好的,没人会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可我舍不得,你虽然要我死,我却舍不得你带给我的温暖。那样子的温暖,是我从小奢望,眷念不已的东西。所以将你炼制成药人,实在也是因为我喜爱的关系。”
说到将萧宜炼制成药人,苏尘面上却无半分愧色,仍然是极为自然的。
他说这些个话儿,字字句句,好似从心里说出来一般,并无半点虚假。
“又爱又恨,这是当时的感觉,可是日子久了,那种感觉也是渐渐消息了。阿宜,我曾经确实非常非常的爱你的。”
苏尘取了鲜红的绫缎,开始慢慢的收紧。
他确实也是非常喜爱萧宜,更喜欢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所以才将萧宜做成人偶,留在身边慢慢体会那样子的感觉。
从小苏尘就知晓自己与别的人,那是不一样的。虽然他总是眉宇柔和,温雅可人,可是一个最普通的人能有的喜怒哀乐,他却很少能体会得到。当初萧宜曾经让他很伤心,可是伤心过后,苏尘又有点迷恋这种心中刺痛的感觉。
所以他留下了萧宜,还有点享受这样子的感觉。
不过一个玩偶留下来,玩了一年,也是觉得无趣了。所以那日宫变,已经玩得腻味的玩偶就被苏尘好似残缺品一样随意丢掉,心里也是没有觉得多有趣。
苏尘的手掌慢慢的用力,感受着萧宜的挣扎,渐渐这股子的挣扎也是微弱了。
曾经自己多喜欢她啊,可是现在就算亲手杀了她,苏尘也没一点儿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感觉,似乎越来越退化,越发显得麻木。
苏尘不由得想到了李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