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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中,屏风后面,一道紫色的身影静静站立。男子负手而立,却也隐隐有山岳沉稳之态,让人亦是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沉浮之意。而这样的男子,面容之上却也分明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遮住了原本容貌。
只那一双眼,却也是极沉极深的,深得几乎见不到底。
京中天机阁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原本也是众人困惑的不解之谜。只恐怕谁也没想到,那天机阁中幕后之人竟然是眼前这个气势沉稳的男子。周掌柜且自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身为天机阁明面上主事之人,他也是精妙能干八面玲珑的。只此刻周长贵也是收敛气息,眼观鼻鼻观心,好生恭顺。只虽如此,周掌柜心下也是添了几分疑惑处。
自家这个主子,那也是素掌大事的,且心狠手辣谋算无双,怎么今日竟然关心一单小买卖?
虽是如此,周掌柜亦是不敢怠慢,只在一边说道:“那昌平侯府主母纳兰音,确也定制了一枚发钗,设计可谓极为精巧,便是阁子里的老师父也是极称赞。只她定制这枚能杀人的发钗,小人自也不知道她是有何打算。只虽是如此,照着规矩,只要她给足了银两,这生意自然也是要做的。”
纳兰音在京中素有贤惠之名,亦有传闻,纳兰音性子软柔,故此才常常给自家相公抬妾。料不着,她竟然也是个面慈心狠的人儿。
随即周掌柜又奉送上另外一枚匣子,匣中一枚发钗却也是光润剔透,莹润生辉。
“小人见这钗设计得极为精巧,心里也是赞叹,就命师父多做了一枚了。”
天机阁主轻轻一点头,手指捏起这凤钗,眼中顿时添了几许浅浅光辉:“周掌柜,你难道不好奇,这一个深居简出的侯府夫人,为何要设计这等阴毒之物?”
玉珠轻转,光辉流转,越发的秀润剔透。
昌平侯府之中,姚雁儿也是打扮妥当了。她裤子乃是阔腿,只脚脖子处却收起来,如此一来行动之间尽显娉婷姿态,且又利落干练。这所谓秋猎,要外宿几日,自然是要行动方便的。姚雁儿手掌轻轻拂过衣衫,那上等的触感顿时让姚雁儿的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唇瓣欲言又止。
这上等的天锦果真是不俗的,寻常料子又怎么会有这般好的触感?只几个丫鬟心思却不在关键处,整日也就念着,自己可是得了李竟喜欢爱宠了,却没有想到过其他。这样子珍贵天锦,便是皇室贵族,也是稀罕物。李竟就算是侯爷,得个一匹两匹,也是不错了,他却是送了自己整整一个箱子。要知道,在外人眼里,李竟也不过是运气好些,方才得到皇上喜爱。甚至有人暗暗诽谤,李竟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宠臣罢了。
可是一贯低调的李竟,怎么就能寻得出这些个稀罕之物?便是花了万贯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的。姚雁儿真心觉得,自己如今这个相公,却也绝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只是话到了唇边,却又让姚雁儿给生生咽下去。她心知肚明,自己这几个丫鬟可以调教,最多不过调教得对自己忠心耿耿。而这几个丫鬟的天资,是想不透某些事情的。
☆、四十八 有孕
方才这般想着,李竟也就进了屋了。姚雁儿转换了神色,顿时一副柔弱惹怜姿态。姚雁儿心里自也有些自己心思的,面上却透出几分受宠若惊:“夫君送的这些个绸缎,妾身,妾身受宠若惊。”
姚雁儿本来柔弱迷离的眼中,又添了几分甜美欢喜:“而妾身心里,却又是极欢喜的。”
她容色转换间,几个丫鬟虽身为女子居然也禁不住生出几分心动之感,亦是不由得赶紧收敛心神。
而李竟清秀面容之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却也是透出一丝莹润光芒,本来平日里孤寡的面容,此刻竟然是生生透出了几分温润味道。
他只说道:“我原本便说了,要送礼物给你。”
姚雁儿娇嫩脸颊顿时透出几分红晕:“妾身,妾身好喜欢,也,也好欢喜。”
身为姚家女,姚雁儿初见那么多天锦是有几分震慑感。只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庸俗妇人,再如何珍贵的东西,也不会让姚雁儿当真萦绕于心。故此此刻这些个极欢喜的姿态,倒多半是自个儿扮出来的。这男人,不是就喜欢自己给予一点,他身边妇人就极欢喜极高兴?更不必提李竟送的这份礼原本也算是重的了?
故此姚雁儿面上虽是娇羞怯弱无限,一颗心却也是冷若冰雪,宛若冰火双重。
李竟却是话锋一转:“我送你礼物,如今尚不曾真个给你。那几匹绸缎,原本也不配我郑重其事送你。”
姚雁儿抬头顿时露出诧异惊喜的样子,而她心里也真有些讶然。
只蜀地天锦,也算是极珍贵之物了,没瞧见铺子里纳兰羽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去?如今李竟话里意思,竟似这也不算什么。而眼前这个男子,却也是越发让姚雁儿瞧不透彻了。便是有了纳兰音的记忆,纳兰音记忆力李竟也是冷漠淡然,如冰山似的,便是纳妾了也不见得对哪个女人多怜爱些的。
只如今,这孤寡男子若真肯上心,却也是温柔缱绻,令人如沐春风,甚至让人觉得自己是被碰在心尖,被他好生怜惜。若寻常女子,只在这男子跟前,指不定就真动了心。姚雁儿心尖虽是微动,却并不入心。只她面上,却也是一副极感激欢喜的神色。
随即姚雁儿眼波流转,只轻轻垂下头去,脸颊一股晕红顿时油然而生。
“夫君对妾身,真是疼爱有加。”
几个丫鬟无不是心生喜悦之意,从前夫人被冷待时候,虽有伯爵府长女的名头在那处,却也是处处受制。明面上虽无人不敬,私下却也多不少闲言碎语。上次兰氏也不知被人撺掇了,做那出头鸟,别人手中棒槌。只如今,她们院子里可是极出风头的。只说侯爷整日里都留宿在夫人院子里,夫人有孕也是迟早的事儿。待夫人膝下添个丁,那些妾室也便没什么好猖狂的了。
及姚雁儿出了门,树后一道身影孤零零站着,却见文姨娘面色极不好,肌肤苍白竟似有病一般。紫燕只在一边打着伞,眼中也透出几分关切。文姨娘手掌轻轻扯着帕子,似要将这帕子扯碎一般。阳光明晃晃的,文姨娘面色却也是添了几分阴柔冷狠,全无平日里的温良柔顺之态。
方才喝了一盏子酸梅汤,却也仍然压不住胃里传来的呕意。文姨娘念及上次自己怀巧姐儿时候,自个儿身子尚不曾这般闹腾。且这次有人请了大夫替她瞧过了,说这次指定是个男的。故此文姨娘内心之中那一抹心思却也是越发坚定。
原本心中安慰,侯爷只是瞧着正室薄面,待姚雁儿好些罢了,岂料竟然也是这般上心。文姨娘跟了李竟许久,也少见他这般在意谁的。只姚雁儿虽得宠又如何?自己只要有腹中那块肉,就有许多把握,且让姚雁儿先得意几日。文姨娘手指轻轻发抖,一双眸子亦是透出了狠锐之色。只一旁紫燕心下也是好生不解,生出几分疑惑困惑。姨娘有了子嗣,原本也是该极欢喜的,却又竟自不肯说。
只文姨娘平日里虽是个温和的,紫燕心里却有些惧她,也不敢多言什么。
姚雁儿上了马车,与李竟坐到一处,竟又觉得添了几分暧昧尴尬。
她原道自己不肯侍寝,李竟总会失了兴致,自己只要正妻体面也就是了,大不了寻几个美貌的妾替自己应付李竟。岂料李竟竟不曾失了兴致,总往自己院子里去。若说贪腥爱色,也不见李竟真个强势逼迫。
姚雁儿心中也是通透的,身为女子,原本就有许多不公平处。谁让自己如今这身子,是能让李竟正大光明享受的。只虽如此,李竟竟也不曾强迫什么。且姚雁儿也知,李竟也不是个冷情的性子,虽然不曾强迫,私下一些亲呢的举止也是有的。越是如此,姚雁儿越发看不透李竟了。难不曾这位昌平侯爷,竟很有兴致,与自己妻子玩玩谈情说爱的游戏?只要一想到这处,姚雁儿就好生不自在。
什么情情爱爱的,她也不是很稀罕。姚雁儿垂头,又瞧见自己身上穿着的上等蜀锦,无论李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他对自己也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难怪人家都说女儿要养得娇贵些,不然被人些许示好就容易被蛊惑住心神。
及到了皇宫,下了马车,姚雁儿这等有品级的命妇被扶着进去,且与李竟分开。这男子女子,原各自有人从不同处入宫。宫禁之地,若非特殊身份,原也不允随意出入。
☆、四十九 清廉自诩
姚雁儿身子也是有些倦乏了,只养了会儿神,也不知这轿子抬了多久。第一次进入皇宫,姚雁儿心里竟也没多少忐忑之感。这抬轿的人换了几拨,总算到了下轿子的地方。两个宫女服侍姚雁儿下来,她们上身都穿着雪白短打襦衫,下撒齐了胸前的红色抹裙,行动之间衣衫舒展,又带了几分婀娜。
姚雁儿随意轻依,身娇若燕,美态逼人。便是一旁服侍的宫女,也是心中暗赞。从来只听说昌平侯府的侯夫人是个出色的美人,只也没亲眼见过,如今一见传闻也不是虚的。
“请夫人随我等前来,前去御花园中。”那宫女如此说道,面色柔和。
姚雁儿也随那宫女一并前去,凤尾珠子映着雪白脸颊,更添了几分娇艳。
御花园中,京中贵女也陆续来了一些,聚在一道,三三两两的说话。姚雁儿知原主因身子原因,也没个什么手帕交,又见无甚相熟的人,故此也只寻个花亭子坐下来。自有宫女备上香茶与点心。
姚雁儿也是个敏锐的,似也察觉有人打量自己。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掩住眸子,掩住了眼睛里几许光彩。
这御花园中有几个女子却是一身素净衣衫,竟是极朴素的,与周围女子锦衣华服是截然不同。然而她们个个都是深色倨傲,并不见半点怯弱之态。姚雁儿眼珠子一扫,心中也估了价,这些个女子身上穿着的,不过是二两银子一匹的湖锦。当然她们衣饰整齐,并无什么逾越处,只与满室的华服贵女比起来,又自是有些不同。
一名黄衫子少女走得累了,也入姚雁儿这边休息,却原是礼部陈家姑娘,在诚王府见过的,也算是面熟。那陈家姑娘瞧着姚雁儿身上蜀锦,眼里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几分艳慕之色,也凑着和姚雁儿说话。陈家姑娘吃了口清茶,又扫了那些个素服女子,眼中也是透出几许轻蔑:“姐姐不必在意那些个穷酸,左右也不过是是都察院、御史府出身,只爱清贵的名儿,便是家里的姑娘,也被教导得跟夫子似的,极为素寡。平日里一个个却是端起架子,目下无尘的模样,仿佛咱们都是些个俗物,只她是清贵的。”
这陈家姑娘大约是瞧见这些素服女子对姚雁儿留意,所以这般解释。而她言语间,似乎也本来就极为不喜这些个女子的。
“也不过是太祖开了科举,给这些寒门子做官的机会。只他们原本就是泥地里的人,也只靠会写文章才得势。与世家比起来,却无什么底蕴。为了自抬身价,倒是另辟蹊径,打着什么为民做主的牌子,自诩清烈而已。咱们都瞧不上她们,就装腔作势哗众取宠罢了。”
陈家姑娘白嫩嫩手指上染着红红丹蔻,脸颊白生生嫩得很,说话却有些尖酸刻毒。姚雁儿却是知道,这些个监察御史在民间名声并不坏,时有他们为民做主硬冲权贵的故事。故此朝中除了皇家、世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