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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也是个厉害的,纵然夫为妻纲,翠娘却也是将那夫君拿捏得死死的,手段可谓是厉害得紧。
曾军原本觉得这个庄子好,想要带着家里的亲戚住一住,翠娘却也是不许。每日翠娘忙完了庄子里的事儿,转头就回庄子外头去了。厨房里厨娘亦是隐约知晓了个曾家的家里事儿,知道曾军是个厉害的,曾经还非得进庄子去,翠娘却干脆让庄子里的人放了狗。不过曾军却不敢将他这婆娘如何,他手里没银钱,翠娘却为他弄了两个妾,那衣服首饰件件都是要花销。翠娘却也是没生孩子,乐得自在。曾家人里头,唯独曾军前头夫人留的那个女儿,让翠娘给带进来。
只是花儿却也是个懒散的性子,并不喜爱如何喜爱做事。
“到了这庄子里,我也是去侍候那夫人,指不定夫人还赏赐个手镯戒指,一件儿可也是好值钱的物件儿。”
花儿心里却也是在想好的,只听说了,那夫人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件件可都是极好的玩意儿。若自己能得那么一件,可也美的紧。
翠娘面色亦是微微一沉,她原本是并不如何搭理这个继女,却亦是担心这个女儿说出些个极不中听的话儿。
平日里留了这个花儿在庄子里头,倒也不算什么,如今夫人却也是来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儿家可是会说些个不好听的话儿,落个什么不是。
翠娘只冷冷的说道:“夫人身边丫鬟,可也不仅仅是需要几分的力气。她们个个都是伯爵府的家生子,不但容貌好,身子健康,且那琴棋书画,亦是会些个。放在外头,可也比些个小姐要厉害些个。你整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好吃懒做,要凑去做丫鬟,别人也还是瞧不上的。”
花儿听了,面颊亦是一红,只说道:“娘心里,可也是向来就瞧不上我了。”
“你整日里不肯做事儿,也还罢了,却不必再外头嚼舌头根,和些个不相干的人说庄子里的事儿。”
翠娘面色一沉,容色也是有些个不痛快。
花儿只凑一边,从自个儿兜里取了一把瓜子,慢慢的嗑瓜子。
“难道我们京城西郊,还能有土匪不成,我只是见到那等尊贵小姐,多说那么几句话儿。”
她牙齿清清脆脆的嗑瓜子,那瓜子皮亦是一片片的飞舞,落了一地,好生不好看。
“咱们这院子里,一贯也是清清静静,那里你与别人说了些个闲话,隔天就来了个管事,样子好生倨傲,只说要将庄子买下来去,却让我推脱了去。如今夫人只来庄子安胎,她肚子里怀上了,正是那等尊贵娇贵的人儿,你若招惹些个事儿,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翠娘倒是极少板着脸说话儿,花儿也是禁不住将那身子躲了躲,只觉得心下好生没趣。
“夫人虽然尊贵,可是到底只不过是新贵,我遇见的,那可是个世家女,人家不是说,世家可是好生有底蕴的,与那寻常新贵自是不同。夫人知晓有人要买这个庄子,指不定还自个儿送上去,巴结谁呢。”
花儿原本也是个村姑,这些个话儿原本也是她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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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救人
这花儿也不过是个村姑,那些个话儿,原本亦是她从别人那处听来的。
年前附近也添了新庄子,据说那家小姐是从江南来的,可巧是有些个事儿,却在天寒地冻时候到京里面去。
而人家那气派,却也是让花儿瞧花了眼了,有时候也禁不住凑过去,与那边的婆子凑趣说些个话儿。
原本人家也不乐意睬她,瞧不上这等村俗,只这附近也并无别的人家,倒也寂寞无趣,故此也挑了这个村姑说话儿。
最多,也不过说些个她们江南府邸之中的富贵事儿,只将花儿听得一怔一怔,并且心醉神迷。
原来那些个世家大族,果真是极厉害的,可比京里面的那些个新贵要厉害。
那些个礼仪规矩,吃喝用度、人脉生意,桩桩件件都是顶尖儿。
花儿也是个好吹嘘的,却也不由得吹嘘自己乃是昌平侯出生,也算是背后有靠山。
岂料别人听了,面上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几分鄙夷,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大约所谓的昌平侯府,在他们心中,还是不入流的。
花儿也是受了打击,回去之后,好几日和翠娘冷言冷语,翠娘只当做听不见。
如今花儿也不肯不去帮忙,只抓了把瓜子,慢慢的去嗑。
翠娘听了,却也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她原本并不如何乐意去理会自己这个继女,可是却也是没想到她说的话儿却也是越发的不好听。
这个蠢物,却也是不知道会招惹什么些个不好。而翠娘,自然也是容不得。
翠娘走到了花儿跟前,一扬手就重重给了一巴掌。花儿挨了这巴掌,顿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且眼里还有泪水,分明也是不敢置信。
“小小一个丫头,却也好生张狂,这地儿辱及侯府。不想活了?”
翠娘冷冷说道,眼睛里却也是透出了一股子煞气。
瞧着翠娘这样子,花儿心里的恼怒渐渐淡了,随机心尖儿却也是透出了几许惧意。
翠娘这个样子,倒也是有些个吓人。花儿心里害怕,亦是再无别的言语。
只那些个菜肴件件弄好了,却也是向着姚雁儿送了去。
姚雁儿亦是尝了下这些个吃食。
一道鲜蒸的白鱼,乃是附近溪里白鱼做的,别处却也没有。那鱼鱼鳞微微透明,却无骨头,与那乳酪一并蒸了,*四溢。
一份鲜鹿肉,却取那大腿内侧鲜肉切成条,以铁板烤制成熟,再佐以那香菜、果仁打成的酱料,极为鲜美。
一锅炖好的白果鲜狍子汤,却也是炖煮出了颜色,香气四溢。
除了这几般主菜,亦点缀了些个鲜美小菜,做得极为精致可口。
姚雁儿就着鹿肉,吃了小半碗胭脂米饭,鱼肉却只是稍稍吃了几口,再添了一碗汤喝。
这翠娘虽然只是在庄子里做事儿,却也是极会做菜,那饭菜比昌平侯府的菜肴还要鲜美几分,好吃得紧。
只这个时候,姚雁儿却留意外头有个丫鬟,朝着红绫摆弄了个眼神。
红绫自是去了,过了阵子倒是回来了,却并没说什么。
姚雁儿饭后吃了盏子消食的茶,只在榻上头休息,懒洋洋的,却又问起红绫到底生了什么事儿。
红绫只得说道:“好教夫人知道,方才外头有个不知事儿的丫头,却来院子里瞧,大约也是不知道规矩,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儿。”
红绫也是个性子温和的,素来不爱说别人的不是。
如今说起那个不长眼的丫头,亦是说得轻描淡写,开脱一番。
娇蕊在一边却也是禁不住捏着帕儿,噗嗤笑了一声,红绫面颊却也是红了红。
“确实是个鲁莽的丫头,见到红绫,人家还以为红绫就是夫人,还,还磕了个头。”
娇蕊只将这些个话儿当那笑话说,红绫却也是越发不好意思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庄子里长大的,一时瞧走了眼,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
娇蕊却是个不客气的,并不肯如此就饶了去,嘴里也是不由得说道:“只我瞧来,那乡下丫头却也好生不本分。”
这些个事儿,却也不过是些个不要紧的事儿,姚雁儿亦是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吃了口消食的茶,姚雁儿也是倦了,只睡了阵子了去。
且说那花儿退了院子,面皮涨红,心下亦是极为泛酸,发了阵子狠。
红绫虽然是个极厚道的人,娇蕊却少不得添了那么好几句话儿,说得花儿面上无光,心下亦是好生不快。
只是自己,方才可不就是被震慑住了,别的不说,她又怎么知晓区区一个丫鬟也是那般温雅秀气,遍体绫罗。
怎么一个贴身丫鬟,居然也是这般通身气派,瞧得自个儿都是呆住了。
若自己能去侍候,也能这般风光,也算不白活一场。
只可惜人家真正侍候的,瞧着自己时候,却也是一脸的高傲,分明也是瞧自己不起的样子,惹得花儿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翠娘和几个婆子出来,瞧着花儿,也是皱起了眉头。
早知道自个儿这个庶出的女儿是上不得台面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般蠢物,竟然是生生去冲撞夫人。花儿虽然不喜红绫,翠娘却觉得红绫是个厚道的,竟然将这桩事儿轻轻开脱。
“我原本与你提点,让你好生待着,可也不要招惹事儿。你却不肯听我言语,如今没皮没臊去夫人院子里冲撞,可不就是自己招惹没趣儿?往常你一个乡下丫头,却将那么些个世族新贵的话儿挂在嘴边,其实却也是当真没见识。”
翠娘却也是句句提点,只盼望这个继女开个心窍。
花儿面颊红了红,嘴里可也不肯服软:“我是没什么见识,只是那世家小姐,许也是尊贵体面得多。”
翠娘顿时眉毛一竖,正要发怒,一旁一个婆子却也是赶紧来打圆场:“我的好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夫人,你可没瞧见,那真是天仙化人儿,可是好似天上的仙子,我便没瞧过比她还要整齐的一个人。你方才瞧见了一个丫鬟,以为十分尊贵,可与夫人一比,那可什么也不算。那通身的气派,真真儿是不好说的。”
花儿眼见翠娘果真是被自己的话儿气得狠了,遂也是不敢再如何言语。
姚雁儿略略休息了一阵,待她醒了,一时又起了心思,想要出去走一走,瞧瞧这四处的景致。
她足上套了双用貂皮套在鞋子底的防滑鞋子,只这般出去了。
出去庄子也没多远,姚雁儿张目一望,可就瞧见了一片红梅林,云雾蒸腾,好似红霞,芬芳吐蕊,宛如仙境一般。
她贪看景致,也是走得远了些个。
只见庄子里的温泉由着旁支注入了冰河之中,原本上游不断有那冰块儿落下来,此刻却也是慢慢的被那热水给融化了,一片冰一片热,瞧着也是说不尽的瑰丽好看。
绿绮替姚雁儿撑着伞,那伞也是通红的,映着白茫茫一片,倒也是说不尽的扎眼。
姚雁儿不由得瞧了绿绮一眼,她身边几个丫鬟里头,性格却也是各自有些个不同。
红绫温顺体贴,而娇蕊却分明也是个炮仗脾气,绿绮平时却也是不招人眼的,行事也是不声不响,可却也是个狠的。
自己方才穿了纳兰音的身子,对付身边那嬷嬷,就是绿绮胆子最大,最敢动手。
姚雁儿原本也对绿绮好奇,若不是近日里生出了那么多事儿,自己也想要琢磨绿绮一番。
姚雁儿手里提着个暖炉,暖暖的,一股热意就顺着掌心缓缓传了过来。
只这时,姚雁儿眼尖,却瞧着那水里似乎浮起过来一具身体。
姚雁儿吃了一惊,那身子极为娇柔,似乎是个女子。说不定是这山上的女子,失足跌入河水之中,却也不知道死活。
“绿绮,若当真是个人,便救一救,可瞧着能有几分活气儿?”
绿绮也是点点,应了姚雁儿的话儿。
只那人近了,随即就被拉将起来。
却也是个冷冰冰的身子,身子娇小,果真也是个女子。
然而那样子,却也是触目惊心,纵然在冰水里泡过,也是能瞧出伤痕累累,身子是有些个烧伤的痕迹。
绿绮叹了口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