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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靠着这副好身子,将李竟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便是这关头,赵青仍是难掩心中一股醋意。
赵青瞧了德云帝一眼,自己这个堂兄如今轻轻皱眉,似也是有些个不快。她知晓自己这个堂兄,心思也是有的,只是性子极为多疑。如今宫中多事,外头又折腾出这么些个乱子,想必她心下亦是添了些个怀疑处,既然如此,自己何不添了那么些个话儿,闹一闹?
“皇兄,今日宫中多事,只恐与那昌平侯有些干系。枉你如此信任,李竟却也是不知感恩。便是一个侯夫人,居然亦是能罔顾命令,跑来坤宁宫,说些个不相干的言语。既然今日之事,处处古怪,却无妨先将那昌平侯夫人给拿下,以防不测。”
赵青瞧了姚雁儿一眼,亦是如此说道。
若是往日,李竟得宠,便是姚雁儿有些个小小不得体,德云帝亦是放宽几分。
不过是个妇人,大约也什么要紧的,德云帝心下,大约亦是如此。
从前姚雁儿弑母的事儿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德云帝却并不如何乐意去办,归根究底自然也是瞧在李竟面上,如今却亦并不是这般。他如今扫了姚雁儿一眼,想到了李竟的无礼,心下顿时亦是有些不痛快,面上也是禁不住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厌弃之色。
赵青察言观色,自然亦是瞧出了德云帝的心思:“来人,还不将昌平侯夫人拿下。”
德云帝纵然听见,却也好似没听见一般,纵然赵青发号司令也是是有些个逾越的,然而德云帝既然是不言语,大约也是默认了这一桩。
几个内侍亦是顿时过来,口里虽然客客气气,却也是要对姚雁儿动手。
姚雁儿心下好生不痛快,却也是知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德云帝心里早就存了心结,必定亦是会不如何痛快,既是如此,若她忤逆不顺,只恐怕更加会碍了德云帝的眼。
想到此处,姚雁儿纵然不乐意,可是亦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忍下了这口气儿。
然而可巧在这个时候,其中一名内侍不动声色,却忽而悄悄击中姚雁儿小腿。一股剧痛顿时传来,亦是让姚雁儿站立不稳。姚雁儿耳边听到别人惊呼,身边内侍叫着夫人小心,似有人想要扶住自己,免得她摔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却也是不知道是谁,有意无意,一用力就在姚雁儿后腰重重一推,竟似要姚雁儿狠狠的摔下去。
若是平日里,姚雁儿纵然便是狼狈些个,也只不过是吃些苦头,当众损些颜面。然而如今姚雁儿若是摔下去,肚里却也还有一个孩子。想到此处,姚雁儿心中一惊!
另一边赵青却也是轻轻的吹开了茶叶,缓缓的品了一口茶水。今日诸般事情应接不暇,赵青自也是有些疲惫,然而如今她精神头却也是不由得好了些个。如今要处死姚雁儿,德云帝多半不会允许,可是若是忽而出了什么意外,那又能怪得了谁。李竟素来也是个聪明的,指不定有什么法子能脱了身,可是若是自家夫人没了孩儿,便是李竟能忍,德云帝心下亦是添了心结。想到此处,赵青亦是眼神悠悠,更何况李竟,素来也不是那等能忍之辈。
姚雁儿心尖儿发凉,下意识想要捉住什么,却也是徒劳无功。然而就在此事,一条有力的手臂轻轻搂住了姚雁儿的腰身,姚雁儿身子亦是靠到了一处有力胸膛。一股熟悉的淡淡檀香气息似也从男子身上泛起,亦是让姚雁儿禁不住抬起头,瞧着眼前这人。
李竟容色微微复杂,只当真垂下眸子时候,眼底却亦是流转几许柔和宠溺。乌黑的发丝轻轻柔顺的垂过了姚雁儿的脸颊,亦是越发显得纤纤柔弱,极为堪怜。方才无论如何,姚雁儿亦是眼里透出倔强的样子,然而如今,姚雁儿心尖却也是微微发酸,更禁不住升起了几分委屈。只因为如今,她已经躺在了李竟怀中。姚雁儿一双眸子之中,亦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朦朦胧胧。
赵青亦是没想到李竟居然会来这里,她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瞧见姚雁儿好似小鸟依人一般偎依在李竟怀中,赵青心里顿时泛酸。
这男人,可不就是喜爱那等柔柔弱弱的会撒娇的女子?装装柔弱,便以为对方好似白莲花似的,是好极了的人儿。
而这个纳兰氏可不就是会这些个手段,蠢得紧,帮衬不能什么,然而却也是会在男人跟前柔柔弱弱的装可怜。
一时赵青亦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恼怒,就觉得心口发闷,好似喘不过气来。那些个出色男子,哪个不将自个儿捧手心上,十分爱惜。唯独李竟却与这等女子纠缠,实在是,实在是可恼之极。赵青将这些个瞧见眼里,就觉得说不出的碍眼,心下亦是好生恼恨。
“皇兄,这个李竟确实狂妄!”
赵青嗓音亦是微微发颤。
纵然德云帝亦是心下暗恼,可是听到赵青声音,还是微微一愕。
赵青胸口轻轻起伏,却也是将自个儿心里那些个恼恨尽数压下,面上转而添了些个柔婉,娇滴滴的说道:“李竟无礼,陛下已经是将他软禁在宫中,他不知怎么,却来这儿,真不知晓可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其实李竟亦是没什么实在对不住她的地方,从前亦是还有些个情分在。这次赵青回京之前,对李竟虽有不喜,可是却断然没这等恨之入骨的感觉。然而如今,这般感觉当然就有些不一样。她实在恼恨李竟那等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儿,很想李竟跪下来求一求自己。
而如今赵青言下之意,无非是暗示李竟来此,说不定有什么不善心思,甚至有可能有意对德云帝意有不轨。
赵青当然也是知晓,若是平日里,德云帝也是未必如此好挑拨,可是如今德云帝确实亦是有那般心结。眼前的李竟,确实也是碍了德云帝的眼。
故此德云帝纵然也是好奇赵青失态,然而德云帝的面色亦是禁不住有些个不好看。
赵青所言,确实也是句句都说在了德云帝的心口。
从前德云帝喜爱李竟,自然也是觉得他处处顺眼,很是喜爱,而现在却自然已经不同。纵然李竟什么话儿也没有说,德云帝瞧着李竟,心里已经是有了许多不喜。
“昌平侯确实亦是大胆了些,平日里朕虽看重你,然而你居然连这般分寸也是没有了。未经传唤,你却来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却见李竟已是换了一身衣衫,一身浅紫色百纹绣枝衫儿,扣着青石云纹玉扣腰带,仍然是那等清俊无双的好人物,纵然神色寡淡了些个,却仍然十分扎眼儿。姚雁儿从下面瞧着过去,李竟容貌俊朗,五官宛如刀削,越发深邃英俊,沉润得紧。这般人物,在灯光映衬之下,却亦是越发好似珠玉一般,散发出光彩。
德云帝却也是不由得轻轻侧过头去,这般出色的人物,纵然以那纨绔之名掩饰,也是难以遮掩他身上光华的。德云帝又何尝不知,李竟亦是吸引了许多女子目光,便是那诚王府的嫡长女赵宛也曾对李竟动了心思。若非他们瞧出李竟身上的光华,又何至于对李竟动了心思?而如此一个光华满身的男子,生出什么不甘人下的心思,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并不突兀。自己又何尝没因为李竟自污名声,生出了几分欣慰之意。从前这样子的念头纵然在德云帝的脑海里晃过,德云帝也是并没有细细思量,然而如今这些念头就一下子升起来。德云帝的眼神之中,甚至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杀意。好在德云帝素来是个心思沉稳的人,亦是掩饰得极好。然而他那宽大御龙纹白袖下的手掌,却亦是禁不住紧紧的握住,缓缓捏紧。
“陛下恕罪,臣只是因为事态要紧,故此亦是方才如此失礼,只盼能见陛下一面,澄清是非。”
李竟将姚雁儿松了松,却不动声色的轻轻的将姚雁儿手掌捏一捏,隐隐有些个安抚之意。
别人不会留意李竟这么些个不要紧的举动,就算留意了,也是并不会如何的放在心上。然而赵青却也是瞧在眼里,她不但留意,心尖儿还越发不快。
“李竟,这亦是你的不是了,陛下英明,纵然你有什么冤屈,难道陛下还能冤枉你不成。陛下自然也是能为你查得清清楚楚,还你一个清白。可惜你却是不知晓宫中礼数,胡乱行事,甚至闯入了坤宁宫,冲撞了太后与皇后。那宫中纵火之事,却也是不知晓是否与你有什么牵扯。若是你肯守礼本分,就不会做出这等不将陛下威仪放在心上的事儿。”
赵青冷冷呵斥,一身红衣越发是灿烂辉煌,在灯光映照之下,却亦是好似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儿,十分的明艳。
今日赵青三番两次插话,原本也是并不怎么合那个礼数。然而她说的话儿又句句合了德云帝的心思,所以德云帝并没有阻止,反而觉得这个皇妹十分知情识趣。德云帝素来亦是以那等温和姿态示人,故此这些个话儿,也是不合让他说出口。他不合说出口的话儿,却让赵青说出来,德云帝的心里自亦是觉得痛快。
李竟自从现身,却也是瞧也没多瞧赵青一眼,听到了赵青这些个话儿,方才淡淡的扫了赵青一眼。
他目光亦并不算十分的锋锐,然而赵青被他扫了一眼,却也好似吃了一口凉水也似,不知为何心尖儿顿时也是凉了凉。
赵青心中一怒,面颊却也是浮起了一片嫣红之色,越发显得娇艳无双。
“臣似乎记得,本朝原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纵然昭华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先帝之女,到底也是女眷。既是女眷,又有什么资格代替陛下,呵斥臣下。臣更记得,多年以前,青公主就不知礼数,不合规矩,以一女子之身,效仿谏臣,上疏朝廷,针砭时弊。当时先帝大怒,是再不许公主出宫结交外男,亦是将公主禁在宫中,不许青公主妄议政事。如今先帝虽死,难道昭华公主就能如此不孝,不将先帝之命放在心上?这礼数两个字,青公主也是休要再提了,可端是羞煞旁人。还是公主欺辱当今圣上性子温和,不似先帝一般严苛,故此恣意冒犯,好生不懂尊卑二字是何物?”
李竟素来亦是沉默寡言的,料不到一张口,居然亦是这般毒舌。赵青听得心尖生恼,欲要辩驳,李竟左一个先帝,右一个孝道,又如何能让赵青回得了嘴?她平素在李竟跟前理直气壮,似是什么话儿都占了上风,好似李竟却反而无礼的样子,如今却也是想不到,李竟居然是这般言辞锋锐的人。便是德云帝,一时也是断然不敢反驳。
纵然德云帝也并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可是既已经承嗣,自然亦是要处处小心,反而是比旁人更加谨慎小心些个。他方才还觉得赵青的话儿处处说道了自己心尖儿上,如今却又觉得自己这个皇妹确实也是太张扬了,失了分寸。传出去一个女子如此行事,多半也是有些个不好听。
赵青张口想要说说话儿,却又不好开口,只得将唇中的言语生生的咽下去,心下却也是好生气恼。
李竟驳了她的话儿,也还罢了,可却不应该揭了了她的伤疤,说出她心下最为难堪,最为难受的事情。当时她软禁宫中,若不是靠着扶持德云帝,只恐一辈子亦是再无光华。然而李竟却全无旧情,竟然揭了她心下最为介意之事,又如何不让赵青心下恼怒。她却亦是浑然忘了,方才她字字句句,亦只恨不得李竟灭了九族。
如赵青这般性子女子,自然极少瞧见自己不是,纵然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