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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瞧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心里也是充满了怜惜。纳兰羽虽然已经添了子女,可是容貌仍然是极为俊秀,他身段儿挺拔,细细的腰身被镶玉的玉带束住了,凤目轻扫,有着一双桃花眼儿。如今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儿,却也是有些伤感。纳兰音、纳兰眉的眉宇间,似乎都有这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影子。人到中年,纳兰明仍然是极有魅力的,更有一股子毛头小子绝对没有的成熟魅力。
纳兰明眼睛里透出了灼热的光彩,缓缓说道:“我还没有谢谢公主,若不是你,我们家里恐怕也是会祸及满门。只是可惜,可惜我那个可怜的孩子。”
赵青心里充满了同情,虽然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点醒了德云帝,让德云帝适可而止,免得过分得罪了世族,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无论如何,萧玉和纳兰玉还是要死的。可是赵青内心之中,却也是并不怎么如何介意萧玉的性命。萧玉那个女人,又怎么配得上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虽然京中的人将纳兰明视为纨绔,可是赵青却是知晓,纳兰明也是有属于他的抱负的。然而如今,他眉目沉韵,那股淡淡的成熟风韵,却也是越发醉人了。
“却亦是我不好,只是我一时之间,竟也没有许多法子。”赵青语调之中,更添了淡淡的歉疚之意了。
“若不是公主,我纳兰明指不定已经落狱了。这,这都与萧玉有些干系。”
纳兰明嗓音沉了沉,低低的说道:“也是我不好,在外头故意放浪形骸,却又被萧玉夺去了玉儿。我身为父亲,却任由萧玉宠溺,才养成玉儿那个性子。如今他死了,是我的不是。他,他更是被他亲娘连累死了,若不是萧玉招惹了李竟,也不会这个样子。”
赵青手掌一热,竟然是被纳兰明情热,一下子就捉住了。
“公主,你也许觉得我薄情,可是我的心里,却也是从来没有喜爱过萧玉。我小时候喜爱的女子,是一个自幼认识的表中之亲。她性子温和,柔柔的,我也十分喜爱。可是家里为了笼络世族,偏生娶了那五姓子出身的贵女。”
纳兰明眼里亦是有淡淡的讽刺:“她心里,素来也是瞧不上我。”
赵青心下,亦是对纳兰明越发的同情。是了,这样子一个男子,因为生于古代,就连妻子也不能选择。而她穿越到了古代,且又是女子之身。然而若是她,却也是断然不容,自己婚事沦为别人手中,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爱的人。
纳兰明颤声说道:“而我也给她正妻的体面,却也总是喜爱不上她,更不怎么伤心她死了。公主,你可嫌弃我的无情。”
赵青并没有抽回手,嗓音却也是说不尽的柔和:“爵爷是个好坦白的性子,我却也是喜爱的。”
她心里亦是微微发疼,这样子男子,明明这般大年纪了,可仍然是纯真的性子。他说的那些话儿,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有什么可就说什么。
纳兰明捏住了赵青的手掌,捏得很紧很紧,捏得赵青手掌都是微微发疼了。可是赵青非但不生气,反而脸颊也是微微发热了。只因为纳兰明那个眼神,是越来越火热了。
纳兰明轻轻的说道:“青公主,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可惜我的年纪比你大,你的身份,又是那样子的尊贵。”
此刻他心里充满了苦涩,所以情不自禁的倾述自己的热情。
赵青瞧着纳兰明,心尖儿渐渐醉了。是了,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了,又是别人的夫人,可是有时候,那所谓的感情就是那么的不受控制。纳兰明大起胆子,去搂住了赵青的腰身,赵青并没有躲开,只是软软的倒在了纳兰明的怀中。她怔怔的想,自己和这位风流的爵爷,注定没什么结局,可是这样子春风一度,也算了然了心愿了。
纳兰明的脸颊越凑越近,最后吻住了赵青的唇瓣。阳光下,两道影子渐渐的纠缠在一起,花园里的花儿吐露出芬芳,又是那样子的醉人。赵青是个很小心的人,她带来的暗卫悄悄的散步在四周,谁也不可能打搅,谁也是不可能发现。赵青的手掌,也慢慢的攀附上了纳兰明的身躯。
这一日,纳兰明在自己妻子刚刚死了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另外一个美貌的情人。这个情人,身份是那么样子的尊贵,又已经嫁过人了。然而两个人,却是将那所谓的礼法浑然视若无物。他们只在意自己的爱情,肆意的享受这雨水之欢。这一段禁忌的爱情,就在这个院子里悄然滋生,绽放出了那恶毒的花朵。
赵青眼神有些迷离了,却也是情不自禁的用那些个丁香小舌舔动自己的唇瓣,她知道不应该的,她也很爱她的丈夫。可是谁让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呢?这个世上不但男人多情,女人也是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很多个男人的,比如她,就是这样子大气,根本不拘俗礼的女子。这些情人,一个个的,她都是喜爱的。
而在昌平侯府,姚雁儿坐在临水的亭子里。她淡紫色流云百蝠罗裙如流水一般轻轻撒落,整个人好似一朵极娇艳的话儿,显得那般的明艳可人。如今的她,发间轻轻插了一枚自己设计的金凤钗,那圆润的珍珠缓缓的垂落,轻巧的在姚雁儿的脸颊边晃动,越发衬托出姚雁儿面颊十分莹润,仿佛一块美玉雕琢而成,在水色阳光的映照下,竟然是出奇的美艳了。
就是一旁侍候的娇蕊,亦是瞧得呆了呆。
夫人最近,似乎是受了什么润泽,可也是越发显得美丽了。
之前可也还有些没长眼睛,不懂得瞧风色的,却说夫人已经失宠了,已经是不被侯爷待见了。可是如今,谁不知晓,侯爷竟然也是个痴情种,为了夫人,什么爵位什么名声,那可都是不要了。
娇蕊这般想着,心里也是很得意。除了姚雁儿,谁又能得到这样子的恩宠呢?
姚雁儿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轻轻的用银筷子夹了一块糕点,轻轻的品了一口。
那甜腻的糕点,在姚雁儿舌尖儿缓缓的化开,姚雁儿却想着昨日李竟那些个折腾。那般温柔体贴,那么温柔缠绵,她不但得到了身子上的满足,更有一种被怜爱爱惜的感觉。她面颊蓦然升起了红晕,好似明艳的海棠花儿一般,可是内心之中,却也是悄悄生出了一丝惶恐。
那样子的热情,让姚雁儿微微有些晕眩。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子的爱抚,也从来没有这样子喜爱过一个人。可是若太喜爱一个人了,就会十分不安,更是会隐隐有些恐惧了。那种不受自个儿控制的喜欢,确实也是极为可怕的。
她不自觉轻轻的伸出了手指,抚过了自己的眉毛。
娇蕊更是笑吟吟的说道:“夫人今个儿这双眉毛,可是画得真漂亮。”
娇蕊是知道的,今日姚雁儿这双眉毛,原本就是李竟画的。晨起慵懒,轻画眉毛,原本就是一件那么风雅的事儿,真是说不尽的情意绵绵了。娇蕊轻轻的笑着,有意让姚雁儿欢喜,故此就说这些话儿让姚雁儿喜欢。
姚雁儿想起了今日早晨,李竟搂着她的腰身,没有那么多甜言蜜语,却轻轻为她画眉。
那么一颗心儿,这般缓缓沉下去,竟然是这样子的感觉。正因为喜欢了,反而让姚雁儿的心里头有些个不安处。
便这时候,红绫却也是来回了话儿:“回夫人,老夫人那边,如今正添了个慧安师父在。这位慧安师父,在京中也是有些名头,老夫人心里也是十分相信,正扯着她说话儿。且老夫人还请夫人前去,说有些话儿,原本要和夫人说。”
红绫是个很柔和的性子,她更是知晓规矩,十分本分。可是就算是这样,红绫面上也是添了些个不快之色了。
贺氏原本就不喜夫人,且更不必说原本闹得满城风雨时候,老夫人还准备让那方如月进门。夫人本来就是个孝顺的,自从做了李家的媳妇儿,哪里没有侍候好这个婆婆?却也是不想,贺氏竟然是这般性儿,如此苛待姚雁儿。
红绫心里,自然也是为了姚雁儿心里不平了。
好似方才,贺氏那说话的口气,却一点儿也不够柔顺。
姚雁儿手指轻轻一碰钗儿垂落的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隐隐有些个清音流转。她抬起头来,轻轻一笑:“既然母亲有召唤,我自也是要去的。”
一进贺氏的院子里,陪着贺氏说话的那女尼约莫四十多岁,虽然一身素色衣衫,却也是容貌姣好,眉宇之间更有淡淡的悲悯之色。
贺氏手腕上,原本就缠着一串儿佛珠,却也是信这个的人。如今那慧安师父面前奉了茶水,贺氏却也是待她十分客气。
“我们家里头,别的什么都好,只是子嗣方面,却也是有些短缺。我心里就有了盘算,不如让师父瞧一瞧,我这媳妇儿可有什么不妥处。她这身子,向来就是体弱的。”
贺氏不动声色的瞧了姚雁儿一眼,瞧着姚雁儿那娇嫩羞涩的面颊,心里就添了些个说不出的不喜了。
那武安伯府的事儿,她也是听了,果真却也是没教养的,故此方才也是闹出了这些事儿。只是自己那个大儿,却也是被眼前女子那几分姿色蛊惑住了,只将心思放在了姚雁儿身上,却也是极无趣的。这过继之事,且贺氏早就存了这个念头了。只是那日因那方如月之事,却也是被姚雁儿就这般搪塞过去了。
只贺氏心里,却也是不乐意干休的。当初自己心里头,分明是更为中意越儿的。她心里是念着,让自己的越儿承了爵位,更加风光。自己那个大儿,她仔细瞧着,就不像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了。
比起那个忤逆的大儿,自己的二儿子,方才是真心孝顺的,又讨得自己好生欢喜。
那慧安师父念了声佛,就替姚雁儿相面,更轻轻的说道:“夫人身子怯弱,眉宇间却也似有一股子风流之态。这是天生的一段风流,眉角上扬,颊泛桃花,这是命主风流,招惹桃花冤孽的。这等命格,确实也是凶煞非常。养在家里,这等冤孽,只恐怕也是会刑克父母,家人也是不能幸免。”
娇蕊听了,却顿时扬起了眉头,厉声说道:“师父说的,可也是好生没有道理。你既是出家的人,就该知晓,有些个话儿,原本也是不能胡言乱语的。”
贺氏轻轻一挑眉头,淡淡的说道:“人家师父说的,原本也是没什么错处不是?只说如今,音娘家里父母,可也还安好?”
贺氏却也是不惧,她也没做什么亏心的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便是李竟在这儿,原本也是应该乖乖听着。唐国原本就是素重礼数,所以姚雁儿那日亲口说了对萧玉的容忍,竟然也是没有多少人见疑。若是孝顺女儿,便是母亲狠辣,也是应当受着。
只这时,玉氏领着芳情却也是来了。玉氏一身蜜色袄子,下撒一条八幅绣花拼的长裙,整个人添了几分娉婷之意。那乌鸦鸦的头发下,一双眸子却也是鲜润灵动。玉氏原本因为芳情进门之事少了几分颜色,如今她却也是添了几分精神气儿,又如过去一般,亦是极为招摇的。而芳情则是亦步亦趋跟在玉氏后头,虽然有些个不甘,却也是低眉顺目,样子瞧来,却也是乖巧得紧。
玉氏咯咯笑着,眼里亦是添了些个讽刺的话儿:“慧安师父,你说的克不克的,我也是不太懂的,只是我们侯府,素来却也是最重子嗣不过了。我倒是想问一问,只说我们侯府大房,什么时候添个一儿半女。否则我这个大嫂素来贤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