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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也暗恨粉黛是个不争气的,其实以夫人的性子,未必也乐意将这件事情扯出来。就算送粉黛出去,不要粉黛服侍,也不见得就要将这些个事儿说出来,还会给粉黛些个财帛。毕竟粉黛一贯也是服侍尽心。
可如今,她说出这么些个不知轻重的话儿出来。只恐怕夫人再好的性儿,也是容不得了。既然容不得,以后必定也是不理不睬。
可是难道说夫人是心狠的?若是真心狠的,那也还不是打杀了。虽然说害死了人命,那是有些个不好听。可是死了个丫头,随意寻了个理由,那也就遮掩过去了,外头说自尽或者犯了疾病,也都没有什么干系。
如此细细想来,却始终是粉黛自己作死。
粉黛浑浑噩噩的,只抬起头,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了。这样儿瞧来,越发无助可怜。绿绮也不理会,叫了两个婆子过来,就将粉黛扯走了。粉黛自然不肯甘心,嘴里也准备要叫,可还不曾等她叫出来,嘴里就被堵住了。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姚雁儿轻轻垂头,李竟却亦是伸手,将她手掌捉住:“我原本说了,以后也不必纳妾了。”
李竟清俊的面容上,一颗眸子却也是漆黑深邃,流转了几许光润。
姚雁儿不由得想起自己服侍李竟沐浴时候的样儿,心尖儿也是禁不住透出些个别扭的味道。原本自己倒也不在意李竟有不有妾,自己也不是他正经妻子。只她偏生又觉得,李竟若是不忌荤腥的,却也会心生嫌恶。
只李竟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有这般兴致。
平日里,言语熨帖,无微不至,便是个冷冰冰的一个人儿,亦是会被融了。
李竟这般孤寡的性子,竟让姚雁儿生出些个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时,姚雁儿那心亦是微微有些烦乱。
这府里,李竟可不就是天,只他欢喜,自己就被宠在了天上,出去了别个也是人人羡慕。可她却并不习惯仰仗别人鼻息,心下好生不自在。
姚雁儿心里亦是有些个不甚自在,她虽在李竟面前乖巧柔顺,可也好似被吸过去一般,竟总免不得在李竟跟前露出些个怯弱之态。以姚雁儿这般外柔内钢的性子,自也是不自在的。
只李竟手段也是极巧妙,每次似撩拨得恰到好处,虽让姚雁儿不甚自在,可亦总不至于触了姚雁儿的底线,让姚雁儿彻底恼怒。姚雁儿只觉得李竟手段却也好似驯猫儿也似,一会松一会儿紧,十分可恼可恨。
小巷子里,那小宅院儿里,女子且偎依在聂紫寒怀中,翘起了嘴唇。
她细细说起近来听的消息:“人家如今仍然是得宠,李竟护得跟什么似的,便是那婆母贺氏也不知被李竟用什么拿捏了,却也不为难。真是没趣儿!”
女子一脸不悦,面上浮起了一丝恼恨:“人家呆家里却也是无趣,只说动了夫君,要用自己手里财帛,赚些个脂粉银子。”
“还有个丫头,想要爬床被逐出去了。我寻人拿捏问过了,却是个愚蠢的,虽是在纳兰音身边贴身侍候,竟连个把柄也没有。别人将她逐出来,只说她沾染些了个脏物。她也可笑,口口声声,只说如今这个纳兰音,竟然是个假的。”
聂紫寒听得眉毛轻轻挑起,原本漫不经心的样儿,亦是生出些个兴趣。
他一贯亦是极为有耐心的,似曾经,以自己那般的出身,却也是委屈自个儿,委身和商人虚以委蛇。
故此,聂紫寒也绝不似怀中那小丫头那般急切。
那女子却暗恨:“我只道她有什么个证据,只身子没什么异样处,也不曾说错什么,她只说有女鬼附上身,故此什么都知道。瞧来那贱婢想要爬床,自个儿反而被逐出去。”
说到了此处,她眼波流转,也似想到了什么也似,只吃吃一笑:“不若请个高人,去给纳兰音算算。她婆婆不是不喜她?若知晓是个妖物附身,则更是有趣。”
听闻那贺氏,便是偏疼二房,并不喜爱大儿媳妇。若是闹将起来,倒也是有趣。
聂紫寒心里也只是一笑,心里也是不信,大约不过是个争宠失败的丫头说的些个胡话罢了。
“这等手段,也是不必使出来。便是那贺氏信了又如何?她这妇人在侯府里面,早无什么本事。李竟若是不信,纳兰音也不过是添了些个烦恼事儿,岂不是便宜了——”
说到了这儿,聂紫寒亦是轻轻一挑怀中女子下巴:“你只耐心些,不必如此之急。粉黛那些个话,只让我想到一个非常绝妙的计策。而这个计策,一定会非常有趣。”
那女子亦是有了些个兴致,扯着聂紫寒说道:“到底是个什么计策,如此有趣?”
聂紫寒轻轻按住了唇瓣,轻轻的嘘了一声,一双眸子水光流转竟也是透出了些个森森邪意。
每日,他都有留意姚雁儿的消息,这亦是让聂紫寒生出那么一丝极为兴奋的感觉。
“慢慢来,这个女子什么消息我都要知道。”
聂紫寒凑过去,只在那女子脖子间轻轻一舔动,眼里一丝丝的火光亦是一闪而没。
这妇人,先算计了自己一次,杀了赵宛,再让自己输了一次,顺利脱身。除了记忆力那个人,还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让他生出这样子的挫败感。
听说,这纳兰音却与生母并不亲?
弯弯亦是已然换了衣衫,面上伤疤亦是淡了。
如今的她和过去截然不同,清丽面容上,似隐藏一股子淡淡的哀愁,浑然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无邪。弯弯原本五官亦是生得好的,如今一打扮,更是比从前好看些。姚雁儿心忖,其实王果儿容貌还不如她。
“只盼夫人能替我复仇,以后弯弯什么都听夫人的。”弯弯颤声道。
这些日子,她除了学习侯夫人安排的那些个琴棋书画,亦还常寻月娘聊天。故此弯弯也知道些个事情。比如这一位昌平侯夫人,原本想做生意,想要个人在外头替她。可是为何会挑选中自个儿,弯弯心里却并不如何清楚。
“替你报仇?为什么?”姚雁儿极认真的反问:“我是要寻个人为我做事,可是却并不想挑个蠢的。若你能自己报仇雪恨,我倒是有心用用你。”
弯弯顿时愕然,自己能有什么本事?从前她连字也认得不多。况且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不懂,那是可以学的。”
姚雁儿只一笑,提了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秋儿两个字。
“你的那些个仇人之中,秋儿是最弱的。”
这个婢子,是个无耻的。她明明是弯弯贴身的丫鬟,可是却勾搭弯弯的未婚夫婿,最后更是出卖了弯弯。
这样子的女子,似乎也不配活着。
弯弯心里一股子恨意顿时涌起!
可是这个婢女,如今据说却也已经成为了张华的外宅,虽然还没有接到张府里去,可是却是迟早的事情。
还未正式纳入张家,是因为王果儿还没有进门,未免显得对她这个正气不尊重。
所以张小郎君还真是个虚伪的人,一边体贴正妻,一边故作深情。
弯弯垂下头,一时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秋儿有什么怕的。”姚雁儿循循善诱。
弯弯细细的回响,喃喃说道:“她胆子素来也大,我也不怎么管她。是了,她最怕鬼了。”
她禁不住伸手拂过了自己脸颊。不但秋儿怕鬼,不怕鬼的女子又能有几个?
清晨,秋儿起了个大早,带着小丫鬟云儿一并去上香。
听说那水云庵的送子观音是极为灵验的,只好好生求了,多半就能怀上。
如今秋儿只盼望自个儿能早日怀上,生下个庶出长子,那也是极为风光。
这天底下男人,呵,那几乎都是愚笨的,便没几个聪明的。
张郎一见自己甘愿受委屈,不先进门,不求妾的名分,只为了给正妻王果儿面子,就感动极了。自己在他心里,那也是个极为懂事的。
呵?她能有那么傻,居然让着王果儿?虽然自个儿原本也和王果儿合作过,可是那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此刻她进入张家,张家父母多半是不喜的。且自己若在张家,必定是要被灌避子汤,要等正室进后半年方才能停了药。倒不如自己寻个由头,干脆不进门,不吃那药,好生养个孩子才是。
秋儿按住了自己还平坦的小腹,眼里掠过了一丝算计的光芒。
自己就算要当一个妾,却也是要当个最风光的。
那张家公爹婆母,可不是个好的,一瞧就是个势力的货色。想到了这儿,秋儿却也是禁不住翘翘嘴唇,很有些不以为意。王果儿出身好,又是正妻,以后嫁进来还不是被捧着?
自己最好趁着张郎情热,肚子里怀上个孩子,以后也有了依仗。
那张家二老,也不是个好的,当初不就是为了些个财帛,就骗了弯弯,也没给弯弯个好脸色瞧。
想到了弯弯,秋儿这心里顿时也是沉了沉,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原本也是逃荒过来的,当时晕倒在了姚二家的铺子里。那那个小姑娘,给了她一碗姜汤,将她救活了。她原本面黄肌瘦,也是让姚二家的米粮将她喂得皮肤白嫩。
秋儿心里竟然有些个不自在。
随即秋儿又甩甩头,不过是因为弯弯蠢,既然蠢,那就活该被自己玩,被她出卖,活该成为她足下一块踏脚石。
进了门,奉了香,以瓜果祭了送子娘娘。秋儿出了门,一阵风吹拂,她却也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蓦然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瞧着水边那道身影。
那女子一身白衣,乌黑的发丝轻垂,那眼眉,那五官,都分明是应该死了的弯弯。
一股子寒气儿顿时从秋儿心头掠来,她死死的捏住一旁丫鬟云儿的手,尖声道:“你看那边,看那个女儿。”
云儿面上却也是透出了些许个困惑:“那儿哪里有人?我怎么瞧都没有。”
秋儿怒骂:“你这死丫头,眼珠子也是不知道生哪里去了,却是故意与我做对不是?”
一边说,秋儿还狠狠掐了云儿一把。云儿声音亦是轻轻颤抖:“姑娘,我可当真没瞧见。”
秋儿亦是面上没了血色,颤声呵斥:“你,你竟然还这般,这般说。”
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就是真的。她一身白衣,五官就是弯弯的样子。秋儿原本也听说了那些个冤魂索命的事儿,可她没有想到,这档子事儿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弯弯,死的也确实很冤枉。云儿看不到,是因为弯弯的死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秋儿一时心里恐惧之意亦是不断的攀升!
那女子蓦然一笑,唇角眼角就流出血来,可仍然瞪着秋儿。她转过神,那后背却都烂了,猩红一片。秋儿退后了一步,心里亦是想起,当时弯弯就是这样子死了。她被打得后背稀烂,然后没了气,再被推入个棺材里面。
那弯弯扭过脸红,面颊白惨惨的,唇角还有猩红的血珠一点点的滴落下来,还朝着秋儿笑。
蓦然她舌头伸了出来,还伸得老长,甚至长过了脖子。
秋儿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等秋儿醒了过来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自己住的那宅子里。
她送了口气,方才觉得自己背后出了冷汗。
可见自己必定是做了一个梦,然而实则,自己并没有去上香吧。
就在这个时候,云儿却也是进来,一脸担切的说道:“姑娘总算是醒了,方才你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