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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秦医生都说我没什么事了,不用让妈妈白白担心了。”许晴晓含笑,扬了扬细胳臂上的肱二头肌。
“那好,我一会儿把你书包直接拿来,你好好休息,”顿了顿,眼镜姑娘唇线抿起,又“严肃”补充,“吃点东西。”转身对站在一边偷着乐的叶宸远招手,“这位同学,许晴晓已经没事了,你也可以走了。”
于是,“嫌疑犯”叶宸远被宣判无罪当庭释放,临走前还别别扭扭地对“被害人”许晴晓说:“你……小心点。”
等他们走了,许晴晓才侧头问何倩,刚才那位?
“班长刘盛。”何倩对许晴晓的记忆淡薄习以为常。
干净爽利的处事风格,有点故作严肃,但是丝毫不会惹人讨厌,有趣的姑娘,许晴晓对刘盛做出上述判断。
沉默许久的秦江忽然开口问:“你的中饭呢?”
“不小心洒了。”许晴晓下意识地揉揉胃,随口道。原来这就是饥饿的感觉,真是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
说的跟真的一样,何倩撇撇嘴。
秦江眉峰微微皱起。
秦海一直在旁边保持着一种沉稳内敛的风度,此刻面上也是一贯的和善笑意,只不过,眼中却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敏锐如他,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味。许晴晓这个孩子,在住院部的时候秦江就察觉到了,该怎么说呢,这个小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妙的特质,叫人很想接近但是又不敢太靠近的怪异感觉。就比如现在,素来怕麻烦的弟弟居然还会关心别人的午饭去向,唔,有趣。
等到医务室只剩下许晴晓和何倩,两只小老鼠开始悉悉索索吃东西。
“对了,你不用上课么?”许晴晓喜滋滋的享用医务室老师的私藏品。
“第三节自习课。”何倩也不客气的陪享,同样以友谊的名义推倒减肥。
(医务室老师:“…………………………………………”为储备粮默哀中。)
☆、番外:向晚的间歇性记忆:饥饿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荒年,是能吃人的。
这样的认知,在向晚还等于零。
只是那个墙角下虚弱到濒死的孩子,让向晚觉得好奇。
向晚在空气中绕着那个孩子无风周行三圈,孩子杂乱的发遮住了半边的眼睛,剩下的漆黑瞳眸随着向晚的飘荡左右移动,如一尾僵硬的鱼。
“你很难受么?”向晚确认“知交”,带着点喜悦轻轻地问。
孩子的眼神参杂着犹豫和无助,蠕动的唇溢出沙哑如破絮般的声音:“饿,我很饿……”
饿是什么感觉,向晚不知道,因为向晚是不需要进食的。
一墙之隔的屋内有人踌躇着起身,掀开锅盖,注入热水,颤抖的双手险些打翻了水桶。
灶内有火舌跳跃着,轻快的舔舐锅底,衬着一屋子的灰败,火焰的颜色格外浓艳,将女主人颓败的脸色都印染的红润。
于是,向晚告诉那个孩子:“你娘定是知道你饿了,给你做吃的呢。”
孩子没有因为向晚欢愉的声音透出同样的情绪,漆黑的瞳眸仿佛被什么轻轻击打了一下,在一刹的绝望之后仍旧是僵硬的麻木。
“不是……我娘……”
皲裂的唇颤抖着,似乎费劲浑身力气吃力的表达着,向晚认真的倾听着,然后明白了。
孩子想让向晚替他回家看看,他的爹娘,他的弟妹,还有一个年岁相近的小女孩。
向晚去了,然后回来告诉孩子:“你的爹娘和弟妹正在吃逮到的老鼠,是很肥的老鼠,那女孩子……女孩子藏在大水缸后面。”
向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闪烁,因为那是个彻底的谎言。
孩子的家同这里一样灰败,唯有那口锅是鲜亮的,锅里咕咚咕咚冒着泡,周围则是一圈绿油油的眼睛,热气蒸腾之下,犹如鬼魅。
水缸后面,确有一截发辫,是小女孩的发辫,只是连着头皮,被随意的甩在水缸沿上。
那个小女孩,已经被煮了。
饥饿,是能让人变成鬼的,向晚这么想,她已经知道,这是易子而食。
只是面对那个墙角下虚弱到濒死的孩子,向晚撒谎了。
他太瘦了,残破的布片之下,两排肋骨清晰如骷髅,深深的凹陷下去。
吃了他,就能吃饱么?
向晚只会五鬼搬运术,凭空变幻是太过高级的法术,向晚就不行。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消失在空气里,向晚看到他的口型,那是两个字——谢谢。
谢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向晚头一次察觉到自己的无力。
尽管那孩子的唇形停留在“谢谢”上,但向晚看得到,孩子的眼神里除了绝望的麻木以外,仍旧是无尽的饥饿。
向晚转身离开的时候,有绵长的烟雾升腾而起,勾连着划出一个奇诡的圆圈,慢慢散开,像那孩子渐渐涣散的瞳。有空荡荡的声音反复回响——
“我好饿,饿……”
远处的云长得像一个个的馒头,长得这么像,连向晚都要误以为自己饿了。只是,向晚是不懂得饥饿的。
很久以后,当晚成为许晴晓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饥饿是这么难受的事情,那还只是一点点的饥饿。
☆、九、谁说友谊是需要见证的!?
晚饭的时候,许晴晓嘴里含着丸子,清软的童音带着点含糊:“妈妈,明天不带饭盒了吧。”
方兰夹一筷子鳜鱼肉到许晴晓碗里:“怎么了?”
“我今天都没吃到多少。”许晴晓乖乖吃了鳜鱼,咬着筷子“忧郁”的45度仰望。
“不好吃?”
“不是,太好吃了,一个个闻香而来,抢光了。”
“那妈妈明天多做点,你和同学一块吃。”方兰厨艺受认可,心情很好,但是又担心许晴晓没吃饱,再夹一大块排骨过去,“多吃点。”
许晴晓暗暗抚抚鼓起的小肚皮,中午没吃,晚上还真是吃多了,面上依旧挂着糯糯甜甜的笑容,一口口吞下方兰夹过来的菜。
“不用了,妈妈,早上准备太麻烦了,今天我吃了其他同学在食堂买的菜,味道不如妈妈做的,但是也还好,品种挺多,挺丰富的。我明天也在食堂吃好了。”
“可是你身体刚好,要补充营养,再说……”
“我都好了,今天我体育课跑步还拿了第一名呢。”许晴晓打断方兰的话,看她一听跑步又流露出担心,赶紧岔开,“对了,妈妈,我今天才发现,我们班上的秦江同学就是秦医生的弟弟,很巧吧。”
……
东拉西扯,许晴晓吃到小肚皮滚圆,才沉甸甸地回房间。好撑啊,撑得动也不想动,许晴晓这样一想于是就早早地洗洗睡了。想到什么做什么才是她许晴晓的风格嘛。
(但是,许晴晓同学,你的家庭作业呢……)
这一觉,许晴晓睡得不甚安稳,一整个晚上不是被拿着刀叉的肉排追杀,就是被从天而降的巨大肉丸砸头,还有长得像烟斗的茄子叼着烟斗在面前走来走去。Ceci une pipe。
……
第二天许晴晓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看她的目光都变得亮晶晶的,甚至带起一片整齐的掌声,像迎接凯旋的将军。
“许晴晓,你真厉害。”
“居然能跑赢男生,你是我们女生的骄傲。”
“许晴晓你太强了,跑1500米脸不红气不喘,呃,虽然后来晕倒了。”
“许晴晓,你现在没事吧?”
许晴晓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之间落差太大,还真是不太适应。因为那一场豪迈的跑步向前,就这样带着英雄悲剧色彩的,赢得了同班同学的普遍好感。人类果然是崇拜强者啊,许晴晓在一片赞美声中也有些飘飘然了。
可惜好景不常,第一节课没结束,许晴晓就被叫起来。
“许晴晓,你的英语作业呢?”范老师直截了当地问。
许晴晓脑子里想的是:作业?有作业么?好像是吃太饱忘记做了?(你不吃撑就能记得作业么?许晴晓同学)开口却是“范老师,我忘带了。”
这种明明是作业没做的惯有借口,偏偏许晴晓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说起来理所当然,假的也像真的,让一向严谨出名的范老师也没辙:“下次,不要忘记带了。”
一下课,许晴晓就掏出白白净净、纤尘不染的作业本,脸不红心不跳的问何倩,你还记得答案么?
这以后抄作业成了惯例,一般不是何倩就是秦江无私贡献知识产权。当然也不是全抄,比如语文,许晴晓的古文造诣直接可以追溯到金鼎铭文、简牍哀册;英语,拜当年某位传教士“知交”所赐,除了偶然书写会带出一些中古英语的习惯,其余听说读都是没有问题的,而数学,非欧几何的领域她都跟着“知交”涉足过(虽然那位“知交”死心塌地进入数学领域是为了证明向晚的不存在),初中数学应该不成问题吧?总之,许晴晓会在自习课的时候做些方便做的作业,做不完的就第二天早上找何倩或秦江copy,换言之,许晴晓是没有“家庭作业”的。
秦江倒没什么,何倩鄙视许晴晓:“你就不怕考试通不过?”
许晴晓幽幽的望着何倩:“我怕我用脑过度,旧伤复发。”
换来何倩更加鄙视的白眼球。
自从之前午饭被倒事件后,许晴晓就已经说服方兰不再带饭盒,每天和何倩去学生食堂吃饭,对于三人组的行为,当初“恐吓”过也就算了,并不想和她们继续纠缠。问题是,许晴晓放过她们,她们未必放过许晴晓。
“许晴晓,中午有空么?”陈娇娇笑的娇俏可人。
因着班上同学对许晴晓态度的180度转变,陈娇娇也变得友好许多。
许晴晓自然是笑脸迎人:“有什么事么?”
“前几天,就是你晕倒那一天,初二(3)班叶宸远他推你了吧?”
“他没推我,我自己……不对,我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前面拉了我一把,唔,这种感觉,叉腰女,你也有吧?”许晴晓又笑的有些魔王了。
韩娜娜的脸瞬间像刷了一层白漆,她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许晴晓气场不对了。
陈娇娇也有些尴尬,她本来是打算借着找叶宸远要求道歉的理由和许晴晓搞好关系,至少表面上如此。
姚艳在一旁没说话。
冷场。
陈娇娇整了整表情,再度提议:“许晴晓,我们以前的误会都解开了,今天开始做朋友吧。”见许晴晓笑眯眯的看着她,陈娇娇继续说,“击掌拉钩,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为什么?”面对陈娇娇伸过来的手,许晴晓眨巴眨巴眼睛困惑状。
“嗯,就像一种宣誓仪式,证明我们是朋友。”陈娇娇的手伸在半空中,因为没有回应显得有些尴尬。
许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