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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没有想到陆怡清会当着众人向她来这么一出,一下子愣住了,措手不及,手脚都有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穆晴动了动唇,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片刻方抬了抬手,忙道:“快起来,快起来吧!昨天,昨天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陆小暑也狐疑了,忍不住瞟了陆怡清一眼,心中暗道:这狡猾阴险的东西不知道又要闹哪一出!看起来倒不像是为了嫁妆银子……
“多谢大伯母!”陆怡清轻轻起身,感激道:“我就知道大伯母您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陆怡清说着,目光轻轻扫过众人,又向陆老太太凝了一眼,说道:“大伯母大人大量,清儿心中却惭愧难安。说到底,我才是罪人,母亲一步错步步错,弄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为了我!清儿决定,不嫁了!明日便竟佛堂陪着母亲一起抄经念佛,为母亲救赎罪过!大伯母,我母亲从前就算有再多不是,清儿斗胆,请大伯母再给她一次机会,原谅她这一次吧!清儿发誓,一定会好好的劝解母亲,再也不会让她犯这样的错误了!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
瞧着陆怡清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陆小暑顿时呆愣住了。
陆怡清,她打的好算盘!
说起来多好听呐,陪着她母亲一起恕罪,劝解她母亲向善,合着从前的一切都是她母亲的错,她反而成了大善人、成了孝顺女儿了!
不过说来也是,她陷害自己那些事儿,只有自家知晓,顶多李家略晓风声;包括在廖家出的事,在廖夫人的运作下,也变得模棱两可、含糊不清。
也就是说,自家人知晓她臭不可闻,外人可不清楚呐!
她如今又“深明大义”的闹这么一出,非但逃避了不光彩嫁为妾室的结果,还能够换得个孝顺的贤良名声!
至于李家那边,原先是秦氏非迫着要他们给个交代才勉强同意接她进门,如今她自己不肯嫁,人李家可巴不得!
过的二三年,等这些事情一淡,到时候还愁没有好人家等着她?
她母亲的!要不要这么会算计啊!到了这种地步,她都能想出这种法子来自救,陆小暑对她的佩服之情,已经没有什么词儿可以形容了。
“三丫头这是诚心的,我看就这样吧!”陆老太太不等穆晴说话,不紧不慢的说道:“也省得为了嫁妆的事情吵闹不休,简直不成个样子,传了出去没的叫人笑话!三丫头很识大体,很好……”
陆小暑心里暗骂:什么诚心的,分明就是成心的!这个死女人真是狐狸精投胎转世,一肚子的坏主意!
穆晴喉头噎住,叫陆老太太这两句明朝暗讽的话弄得暗生闷气。
陆小暑见娘吃瘪,便笑道:“到底是老太太,有见识,识大体,看的明白真切!明明有规矩摆在那里,偏偏就有人不按规矩来,非要生事不可!要是人人都像三妹妹这么懂事,那就好了!”
陆老太太也暗气,厌恶的瞅了陆小暑一眼淡淡说道:“二丫头说得不错,也是个识大体的!但只女孩儿家,总以贞静贤淑为主,太过伶俐了,也不是什么有福的呢!”
“孙女受教了!”陆小暑笑嘻嘻的道:“可是却觉得祖母这话有些不对呢!若论伶俐,谁比得过祖母呢,孙女看祖母就很有福呢!”
“你——”
“哦,还有三妹妹,不愧跟在祖母身边这么多年,更是伶俐,说的话、做的事,哪一样都不是常人所能及呢!”陆小暑笑嘻嘻的,浑然不将陆老太太的眼色放在眼中。
花嬷嬷等侍奉在穆晴身后,听到陆小暑这么说喜得心花暗暗怒放。
穆晴极少如此露骨的正面与人唇枪舌战,略略的感觉有些不自然。
毛氏则眼观鼻鼻观心,神情满脸的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看到,她见陆怡慧尚懵懂未知的努力听着、露出迷茫的表情,忙将她的袖子轻轻一扯,使眼色示意她低下头来别到处乱看。
“二姐姐这话,妹妹权当赞扬了!”陆怡清笑得真切,说得更真切:“二姐姐,从前都是我的不是,如今想来,我真是悔死了!幸亏二姐姐你没事,不然,我就是一死也难以恕罪!从今往后,我会在佛祖面前祈求保佑,保佑二姐姐平平安安、凡事遇难成祥!二姐姐,你能原谅我吗?”
“……”陆小暑顿时没了脾气,瞧着陆怡清简直以为她被人附身了。
“三妹妹如此不计前嫌,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陆小暑无不讥讽的笑道。
“那就好!”陆怡清柔柔的说道,姐妹两个相视一笑。
四目相对,迸射出火花两串。
陆怡清眸底含着冷意与快意,陆小暑则在心中暗暗冷笑:坏事做尽想这么容易便全身而退,做梦……
第二天,陆怡清果然素衣素服、素面朝天的高调进了佛堂,做出一副陪着母亲秦氏抄经念佛、忏悔过错的姿态。
李家那边的亲事,陆老太太也命穆晴斟酌着赶紧退了。
如果陆老太太速战速决,为避免夜长梦多自己就派人去跟李家交涉、痛痛快快的将这门亲事给尽快取消了,陆小暑想要做手脚就要费许多事了。
但陆老太太有心要恶心穆晴,故意将这件事情交给穆晴来处理,却是正中陆小暑的下怀。
穆晴虽答应了陆老太太,但事情一多,这件事情就排在了三四天之后。三四天的功夫,陆老太太觉得可以等,但却足以令许多事情改变。
陆怡清和陆老太太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冯婆子竟是落在了陆小暑的手里。
陆小暑气不过陆怡清使手段,这边陆怡清还没进佛堂呢,那边陆小暑已经派人去找冯婆子,如此如此的吩咐了一番。
冯婆子如今整个都拿捏在陆小暑的手中,巴不得有个机会将功折罪好讨陆小暑的欢心饶了自己的过往,听见她的吩咐哪有不积极去做的?
于是,在冯婆子的传播下,陆怡清阴险陷害姐妹的种种所作所为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包括在廖府发生的事情,也被传播得绘声绘色。
陆怡清算是彻底的出了名,在整个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陆文珲在衙门里,也受到同僚们的窃窃私语。
陆文珲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冯婆子是秦氏的心腹,从前跟着秦氏出去办过事,在京城中同等打过交道的人家中,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她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陆文珲气急之下,哪里还肯将陆怡清留在府中?当天便命人将她从佛堂中拉了出来,原先定好的日子也不看了,就定在三天之后,要将她送进李府。
李府那边见陆怡清的名声已经坏透,哪里还肯要?推脱扯皮的打着马虎眼儿。可终究这件事情是李家的公子不对在先,陆怡清的清白就是毁在他的手中,李家想要推脱干净哪里能够?只得不情不愿答应了下来,却又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陆怡清也别想做什么侧室了,过去就是个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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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第317章 被偷玉佩的公子
陆文珲哪儿还管她侍妾不侍妾,只想着赶紧将她弄出府,省得将自己和儿子的名声也连累坏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陆怡清得知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猛的冲出门去要去找陆小暑拼命。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跟陆小暑脱不了干系。
但是悲愤难当的陆怡清朝着景明堂的方向奔跑到了一半,突然定住脚步不跑了。
她慢慢的放缓了脚步,朝景明堂的方向盯过去,冷笑了笑,漠然转身平平静静的回去。
总有一天,她会报这个仇!眼下,她忍了!
正如母亲秦氏先前所说,李光浩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能进李家的门,却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三天之后,陆怡清悄无声息的出了陆府。一乘粉蓝绣花的小轿将她从侧门接走。
没有媒人,没有迎亲仪仗队伍,没有鼓乐鞭炮,也没有送嫁的亲人和亲戚朋友。连大红的嫁衣都没有。
上轿前,陆怡清回头深深的盯了一眼熟悉的府邸,心中暗道:将来再次踏出此地,便是她扬眉吐气之时。这一天,她一定会努力争取到的!
随着陆怡清的离去,陆府终于真正消停了下来。众人算是看明白了,大房,是真正的回来了。不仅仅是大房一家子搬了回来,而是这个府邸真正掌控在了大房的手中!
陆老太太因为二房一败涂地之事气得病倒在床,整日寻医问药,气色恹恹躺在床榻上毫无精神。
不过,这一回她倒是识趣得紧,只管自己养病,没有叫穆晴过来侍疾顺便折腾。穆晴每日里不过过去看一眼也就罢了,趁机将整个府中的事务正式的接掌过来,与花嬷嬷、陆小暑等一起重新理了一遍。
至此,陆府已算是完全掌控在大房的手中了。
日子如水而过,转眼到了八月。
这日,陆小暑无事出门,往大前门一带逛去。走走看看,顺便买些特色吃食解馋,倒也悠闲。
忽见街头转角处人群聚集,及近前去一看,才发现是杂耍表演,惹来围观群众阵阵鼓掌叫好声。
陆小暑对这没什么兴趣,用她的话来说,这些都是她玩儿剩下的,没什么稀罕。
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眉毛一挑,眼底闪过有趣的笑意,不觉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要说在这种人群扎堆且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瞧着一个方向而顾不上其他的场合,是惯偷小毛贼们的最爱。
浑水摸鱼什么的,在这种时候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干两把简直对不起自己。
陆小暑此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名穿着半新不旧藏青色短褐,长得贼眉鼠眼的小年轻正在往一名年轻公子腰间的玉佩摸去。这位公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宝蓝色暗花团纹的交领长袍,身形有些单薄,长得倒是眉清目秀,面相老实,眉眼细长,看起来是个脾气很温和的人。
那小毛贼倒是有眼光,看准这种人下手,一般来说最安全不过。因为这种人通常是没有什么脾气的,即便被他抓了个现行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这小毛贼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他的手伸了过去,正要碰到那年轻公子的玉佩时,人群一阵推搡,又坏了他的好事;等他酝酿好再次出手,正要得手的时候人群又是一阵推搡,又被坏了好事。
接二连三好几回都是这样。瞧着他那气急败坏差点要抓狂的样子,陆小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便索性站在那儿看着,看他最后会不会得手。
小毛贼不甘心眼前的鸭子飞了,倒是锲而不舍,一次一次的努力着。
终于,人群再次汹涌而来之前,他手上一快,准准抓住了那块玉佩,有技巧的往下一顿,悄无声息的将那玉佩顺入袖中,眼睛骨碌碌四下一瞟,身子不动声色悄悄向后缩去,欲离开人群。
那被顺了玉佩的年轻公子,还在津津有味的瞧着圈子里的表演,浑然不知自己破了财。
原本,这件事情跟陆小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用不着多事。可是看到那年轻公子一副好脾气的温和样,她忍不住同情心泛滥,几下子挤到了他的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那快要退到人群边缘的小毛贼道:“那个人刚刚顺走了你的玉佩。”
陆小暑心想,她就做一回好人告诉他吧!至于他会不会去追回玉佩,那她可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