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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采葡萄演不成了。”
林雨红和马金兰一脸失望。
更失望的是另一条路也被石头阵堵死了,大巴车的女导游这次面对的是两个穿
制服的人,说了半天对方也没同意放行,而司机说除了这两条路再也没第三条路了。
女导游率团愤然离去,声称要向市有关部门反映情况讨个说法。
“这太丢中国人的脸了。”
我们下车休息,我和司机走近那两个穿制服的人,向他们套近乎求情,刘荣只
买了两个西瓜,他把其中的一个西瓜剖开,递给他们吃。
“这样吧,我们车不去,人去。”我望了望还有二三公里的古阳关向他们求情,
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两人嘀嘀咕咕地好一阵商量。
“看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们走路去吧,但到那里后要买门票。”
“谢谢,太谢谢了。”
我向他们鞠躬。
路很难走,特别是爬山那一段,每走一步鞋子都陷人地面一半,热辣辣的阳光
烤得人直发晕。回头看看几个女模特,林雨红把自己盖得严严密密,头上还盖了一
条宾馆的大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跟电视片中见到的阿拉伯妇女没两样。马金兰
在集市停车时买了一顶大草帽,顶着它最为自在。左贵花最受罪,脚上的一双高跟
鞋在这沙石路上走得十分费劲,她没带浴巾,只好举着我给她们用来铺地上放东西
的一块塑料布,盖在头上抵挡猛烈的阳光。
这座山叫墩山,烽火台的残址就在这座山的山顶。它的周围有半人高的铁栏杆,
刻有“阳关遗址”四字的石碑立在栏杆前。
“朱老师,这能脱衣服拍吗?”
林雨红望着四处分散的游人,十分不解地问我。公路封了,也不知这些游客怎
进来的。
出租马匹、骆驼的农民围住我们,一个30多岁的妇女把一峰骆驼的缰绳硬塞给
我。本来按事先的想法是租马的,但大黑马、枣红马等颜色深、拍摄效果好的马已
被人租走了,剩下的白马不合我意,而且还挺瘦。
于是花80元租了那峰很高大、威武的骆驼。
今天拍照的背景不是烽火台,而是墩山对面那一望无际的“古董滩”。古阳关
城就建在那里,后来被一场特大的洪水冲毁了,而且是被夷为一片平地。如今在那
片滩上仍能捡到一些汉代的文物,如铜箭头、五铢钱、玛瑙珠等一些遗物。阳关古
道与“古董滩”是连在一起的,历史上出塞和亲的公主从这儿走过,张赛从这儿走
过,无数经商的驼队从这里走过,中华的文明从这里进入波斯。阿拉伯、古罗马、
印度,无数的商人僧们在这儿等待验证入关,等待放行的号令。
他们肯定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那么多世纪过后,他们走过的阳关古道成为我
大摆人体摄影的“战场”,历史及现代情结和人体艺术组合成一条长链,由脚下伸
向遥远的天际。
我们选择的地方没有游人,但右侧不远处却有一条公路,那条公路就是来时被
“劫匪”挖断堵住的那条,现在还没通车。
拍摄的照片就是以王维的那一句诗作题名的《西出阳关无故人》。
骆驼跪在戈壁滩上,那把长戟插在它面前,缰绳卷在戟杆上,赤裸的左贵花站
着,右肩扛着我们从市场买的酒罐,同样赤裸的马金兰举着一把酒壶,为身穿武士
服装双手捧着一只酒碗的林雨红斟酒,背景和前景都是戈壁滩。出塞的武士,劝酒
的亲人,画面十分的完美。
两个很好的拍摄角度,正片、负片、蓝镜、渐变镜……我不停地变换相机,也
不停地对她们提出要求:“阿兰,你的酒壶举高一点,胸转过一点,对了,突出一
些女性特征。”
“左贵花,你的背也扭转一点,左手扶稳酒罐,脚交叉站开一点。”
这个动作要做很长时间,因为这是西部的重头戏,而且成本太高了。
“朱老师,有车。”
左贵花忽然指着公路对我说,声音有点儿惊慌。
也许是当地农民与管理区的问题解决了,公路重新开通,几辆旅行车满载游客
沿公路向阳关景点的正门驶去。
没等下“命令”,左贵花放下酒罐,不顾地上刺脚板的小石子跑过去抓衣服,
马金兰一手捂着乳房,一手捂着下身也跑了过去,只剩下林雨红捧着只碗呆在那儿。
“跑什么?我还没拍完呢。”
我大声制止她们。
“朱老师,人家看得到,俺怕。”左贵花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
“公路离得远有什么好怕,就算他们看到也看不清。”我发火了,拍得好端端
的突然被打断,再拍要等到什么时候?租骆驼也是按时间计费的呀。马金兰听到我
的吼声停止了穿衣服,一只乳房在衣服里,另一只乳房还露在外头,她蹲在地上一
时不知如何是好,左贵花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穿完内衣又要穿裙子。
我放下相机快步走到她面前,气呼呼地一把扯下她正往身上套的裙子,也许用
力太猛或裙子太旧,裙子被我不小心撕烂了。
“朱老师,你,你。”
左贵花没料到我这一着,一急,眼泪就下来了:“俺,俺不拍了。”
“不拍可以,但这个动作一定要重新拍完。”
“小左,不用怕,公路上没车了。”林雨红走过来帮我劝她,“要不然这么着,
朱老师你让她穿武士衣,我脱衣服做小左刚才的动作。”
“不行。”我坚决地说。
左贵花哭出了声,但她还是脱去衣服,按我的要求重新扛起了酒罐,真不知她
此时的心理感受是什么?又见一辆中巴车沿公路过来,司机一定是发现了这“百年
不遇”的奇观,将车子停下来,十多名游客从车内走下来,站在公路和向我们这儿
张望。
左贵花看了看我。
我拿起相机,相机尽管刚才被我盖着,但还是有烫手的感觉,此时我顾不了许
多,又下命令让她们摆动作。
“左贵花,身子侧过一点,再过一点。”。
公路那边有东西闪亮,我知道那是游客在使用望远镜。
又一辆大巴车驶过来,这“奇观”也被他们发现,游客纷纷走下车,闪亮的光
点更多了,马金兰也发现了公路边的情况:“朱老师,你快点。”
开始有游客弃车朝我们这边走来。
“别动,最后几张!”我快速地按下快门。
“好了。”
“砰!”
酒罐被左贵花狠狠地摔在地上。
“朱老师,你干吗整天跟俺过不去?”往回走的路上,左贵花气鼓鼓地问我,
来的时候她走得很慢,在我们后面,现在生起气来却走得飞快。
“我今天是过分了一点,但你也为我想想,我这样出来一趟容易吗?如果遇到
意外情况就这也不拍那也不拍,那我们要拍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在广东挣钱容易?
告诉你,这可是我十多年的积蓄呀!”
“可俺们女人的身子也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呀!”
看到她嘴唇干裂,我忙将一瓶矿泉水递到她手上:“今天的事请你原谅,过去
就算了,以后大家注意点好不好?”
中午野餐后,出租车朝今天的第二个目标—一玉门关飞驰。
太阳炽热的光芒,加上拍摄的劳累,大家在车内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早上
出发时的欢乐气氛不复存在,大家也没有心情逗乐。车外还是戈壁滩或是沙阜,偶
尔会出现一片长满骆驼草的滩地。矿泉水喝得很快,40瓶只剩下十瓶八瓶了,没到
过这儿的人是感受不到因蒸发量太大干渴的滋味。我问林雨红要了只话梅,本来是
想望梅止渴,没想到那梅太咸了,反而更加口渴难止。
“停车,司机停车。”
左贵花在最后那排使劲喊道。
“什么事?”我忙扭头问。
陈家梅用手指了指嘴巴,她的脸色很青。
车停后,左贵花扶着她大吐特吐,我让邓小珍拿瓶矿泉水过去给她漱口,又从
袋子里翻出小药包,拿出一瓶驱风油让左贵花往陈家梅脑门上擦。
“能坚持吗?”
“行。”陈家梅勉强点了点头。
“带毛巾了吗?”我问左贵花。
“毛巾湿上水,给她盖在脸上。”
路边有块里程碑,上面刻着“45”,离玉门关还有17公里,我在心里为陈家梅
祝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倒下。
玉门关在当地称“小方盘城”,它呈四方形,墙身全为黄胶夯土板筑,屹立在
一个不高的沙岗上,它身后有一个碱湖,芦草丛生,野鸭成群出没。上次来时我想
在湖边选个点,以天空中的野鸭和玉门关做背景拍人体,没想到湖边的蚊子太厉害,
我们还没走近就被它们重重包围,脸上胳膊上被它们叮了许多小疤,可以想像如果
一丝不挂地拍人体会被盯成什么模样。玉门关的城墙很高,但门已坍塌了形如土洞,
顶上还有几条很大很深的裂缝,古堡内以前圈过羊,地上是厚厚的羊粪,后来才铺
上了砂砾。
“朱老师,怎么拍,快点吧。”
陈家梅一进玉门关古堡内便问我。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这儿一个游人也没有,
我们的司机在远处的一排屋子里休息,刘荣和马金兰守在了铁栏杆的入口处。
组照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及李白的《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邓小珍站着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拉着陈家梅,陈家梅双脚交叉右手伸向前方,
身体尽量往前倾。”
我亲自做示范。
第一次见陈家梅和邓小珍敢当我的面脱衣服,动作非常的快,跟在中卫和嘉峪
关的表现完全相反,不知是我的政治思想工作起到了作用还是她们自己想通了。
“西部在觉醒。”林雨红在我身边悄悄说。
“大家都在进步。”
我大声地表扬她们。
回到敦煌市区已是晚上8 点,但在这儿太阳还没落山呢。我看看陈家梅的脸还
是很青,便对她表哥兼经纪老胡说:“你带你表妹到医院看看吧,她在路上吐得厉
害。”
“钱!”老胡向我伸手。
我讨厌地盯了他一下,掏出200 元钱给他身边的左贵花:“你辛苦一趟陪她去
吧,有事打我的手机,我们等你吃晚饭。”
半小时后,老胡一个人从医院打的回到我的房间。
“你表妹好点了吗?”我问。
“朱先生,我们有约在先,你不能单独拉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出去拍照,今天你
可是违反了条约。”老胡瞪圆了双眼。
“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
我知道陈家梅和左贵花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了他。
“我谁都不相信,何况你今天还强迫小左脱衣服。”
我把当时的情况跟他解释了一遍,并道了歉,然而老胡却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一会儿说要罢拍,一会儿说要向派出所报警,一会儿说要增加拍摄工资,不得已我
向刘荣使了个眼色。刘荣一个箭步上去握住老胡的手腕,稍一用力,老胡便嗷嗷叫
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老胡,如果你想闹事的话,就算朱老师进了大牢蹲了监狱我第一个不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