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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像一尊岩石,有棱有角质地坚硬,内含着傲然,你可以说是一个塔,厚实不屈,
威武而且凛然。我觉得自己的长城人体摄影选择男模特加人这一着走对了,男人体
的骨。肌、键就是组成长城的砖、石、瓦,长城是力的象征,力是长城这条巨龙的
脊梁。
突然,我发现文超那张没有黑痣的脸突然“长”出了一块大黑斑,而且在画面
中那样的刺眼,连忙跑上几步前去看个究竟。
天呐,文超什么时候悄悄地往右脸上贴了一块黑色的电工胶布。
“扯掉,快给我扯掉!”
我气急败坏地吼道。
“朱老师,我怕你把我的脸拍得清楚让人认出来。”
文超沮丧着脸,十分不情愿的揭去了胶布。
一个小时后,三个男模特的“戏”拍完了(他们说是演戏),然而接下来五个
女模特的“戏”却差点演砸了。
我把拍摄点选在了离烽火台几百米有二片柳树林的沙丘上,柳树虽矮,但躯干
很粗,也许由于沙漠缺少水分,枝叶长得很疏,这边的沙丘很特别,一圈硬石子的
戈壁地后是一圈圈围着它的沙丘,沙子如面粉般细,被风吹成一个个波浪形,沙面
上有一种叫不出名的虫子在爬行,爬过后会留下一行美丽的足印,有的沙丘足印很
多,像一页写满甲骨文的黄纸。这儿的柳树林不大,忽东忽西到处都有,将翠绿与
沙丘的土黄揉合在一起,如果在这里拍日出日落的话景色一定很美。
林雨红和马金兰先到,马金兰说刘荣与三个西部模特在后面,她们三人磨磨蹭
蹭的,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
“我最看不惯她们了,走路慢得怕踩死地下的蚂蚁,三个人又不哼不哈、神神
秘秘,脑子好像有病呐。”
林雨红性子直,讲话不忌口,与三个西部女模特相处不到两天就瞧不起她们。
20分钟后,刘荣终于领她们三个人走过来。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但就是不敢面对着我的眼睛,偶尔目光一相碰便
赶紧低下头,那表情是恨不得地下马上裂道缝钻进去,一阵轻风吹动她们的衣裙,
她们顿时下意识地用手赶紧接住裙角,再也不愿松开。我知道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态,
林雨红拍过室内人体,马金兰在签约时在我面前裸露过,三个西部女模特更是有一
年以上的经验,但在这空旷的大自然中,面对着沙漠,面对着同性、异性的目光,
肯定都是第一次。
“你们都看着我的眼睛。”
我对她们下命令。
十道目光在与我对视的一刹那都很不自然地迅速移开,五张脸都在同一时刻变
得羞红。我笑了。
“你们不要想别的,把拍摄当成一个工作,思想和注意力集中到做动作中去,
把我当成‘隐形’。”
5 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让她们到柳树林里脱衣服,每个人要把头发盘起来,由于是第一次拍摄,我
叫刘荣还是去当哨兵,助手的任务仍由我兼任。
20分钟后,我大声地向柳树林里喊:“你们好了没有?”
声音在旷野中显得很弱小,但肯定她们能听见。
又过15分钟仍没见她们出来,看看表已是9 点20分,租来的“面的”超过时间
要加钱是小事,我们还要赶12点02分的197 次列车呢,如果赶不上就要耽误一天时
间,影响以后的拍摄计划。
她们会不会在柳树林里发生什么意外?
我顾不得想那么多,拔脚朝她们换衣服的方向走去。“啊……”
5 个女模特发出5 声刺耳的尖叫。
像炸营似的,林雨红和马金兰已脱了衣服,用毛巾捂着身子正站着盘头发,见
我突然而至忙不迭地蹲下,陈家梅、左贵花和邓小珍三个脱剩裤权、文胸,正蹲在
地下嘀咕着什么,一见到我就惊叫着站起来,转身抓起衣服要往身上套。
“再给你们15分钟时间,不出来的话后果你们自负。”
我掷地有声地对她们说。
“朱老师,俺们不拍了。”
陈家梅突然发脾气道。
我转过头,默默地盯了她一会,毅然走出树林。
沉默是一种力量。
五个人都穿着凉鞋,身上或掩着毛巾或遮着换下来的衣服,脸红红地站在拍摄
点上。七月流火,骄阳将沙丘上表面的沙层烤得很烫,我站在三脚架前不动都大汗
淋漓,可她们五人却像遭遇寒流似的蜷缩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咬着嘴唇发抖。
第一组女人体照片也是集体照,我将要做的动作示范一遍后坚决地打了一个手
势,示意她们将遮掩的东西去掉,将鞋子等放开一边。
耀眼的白光在眼前闪过……
我国著名的画家吴冠中先生在上人体课时,曾指着侧卧的女性裸体激动地对学
生说:“你们看,这人体的曲线造型就像连绵起伏的山峦,腰伸展得这么长,简直
是联结两座山峰的300 里大道,这300 里一定要画够,宁可画到400 、500 里,也
绝不可少画一里。这是气势,气势不可有一点削弱。”吴先生的话,让人体会到大
自然的气脉与人体韵律的沟通契合,他的生动比喻让人深刻地感受到人体之美。为
什么要拍人体?人体之美美在哪里?当五个人体女模特在大自然中“解放”出自己
的身躯,看她们身体的曲线优美得如沙丘起伏连绵;看她们肌肤中洋溢出来的健康
活力;看她们最充分、最真诚、最不隐蔽地表现出人的情绪和内在的面貌,你就会
释然,就会对追求表现人体美的画家、摄影家认同。
《平沙莽莽人黄天》,这是第一张集体照的题名,背景就是莽莽的黄沙,它无
边无际在阳光的反射下泛一层黄光,它忍受千万年的孤独寂寞,它任风蹂躏任冰雪
欺凌,岁月在它身上找不到痕迹,苍穹对着它沉默无语,我要用生动的人体去打破
它的荒凉,让生命的韵律勾画出它辽阔的胸襟。
三个西部女模特按身高排列—一仰卧在沙面上,先是身材最高的陈家梅,其次
是左贵花,邓小珍排在最后,身体丰满白皙的林雨红和马金兰站着,她们双手合在
嘴边向沙漠深处作大声呐喊之状。三个西部模特的动作总是不理想,特别是左贵花,
我讲了几遍后仍不见改观,只好上去指点她们,谁知左贵花一见我到她身边顿时慌
了,她下意识地把左脚抬起来压在右脚上想挡住最隐秘的部位,右手则想捂住乳房,
谁知垫在头下的手因触到沙面已是一只“沙手”,她的乳房顿时沾满了沙子,有的
沙子还滚落在小腹上,“啊”左贵花一个翻身坐起来,哪料一用力半个屁股陷进了
绵绵的沙子中去,这更不得了,她又是一声尖叫站起来,双手在周身使劲地拍,整
个人成了“沙人”。站在她身边的我也不顾多想,下意识地用右手拍她背部的沙子,
刚拍了一下,左贵花怪叫一声转过身来想格开我的手,可迟了,我的手一下子收不
回来拍到她的乳房上。
这下捅马蜂窝了。
“老师,你……你耍流氓哦。”左贵花大声地说。
“朱老师,你动动口就行了,咋能上来动手动脚的?”陈家梅也站起来指责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个劲地道歉,伸出右手看看,后悔极了。
左贵花干脆蹲在沙面上抹开了眼泪。
站在另一边冷眼观看的林雨红走到我们面前:“你们别误解朱老师,这过程我
看得比谁都清楚,人家好意帮你拍沙子,你不转身他也拍不到你的‘波’。”
“那你也不让他拍拍看?”陈家梅没好气地说。
“你们这是说什么话?”
林雨红涨红脸,欲和她们理论,马金兰上来把她拉开了。
“老师,她们不拍的话我们俩跟你拍。”
林雨红的倔脾气上来了,但最后那句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反正朱老师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什么没看过。”
10点30分,这出差点演砸的“戏”终于艰难地演完了,收拾器材时,刘荣跑过
来帮忙,他告诉我:“刚才那两个出租车司机差点闯进来了,先是说超过时间要我
们加钱,我说你在拍片,得拍完后再商量,他们一定要进来找你,我伸手拦他们,
那个瘦瘦的司机居然想推开我,我一用力把他的手握痛了,说你们敢进去我就不客
气,两个人看了看我很不情愿地往回走,还说拍什么见不得人的广告这样神秘。”
果然,当我们走近“面的”车时,那个瘦个子司机摸摸被刘荣握痛的胳膊又来
问我。
“我们拍的是新款内衣,这你能看吗?”
我向他透露一点“秘密”,并许诺每辆车多加30元车费。
“犯得着从南方跑到中卫的沙漠里来拍么?”司机还是一脸狐疑。
回到中卫火车站是11点30分,我和刘荣赶快到售票窗购买郑州至乌鲁木齐的197
次车票,谁知售票员说该次车的车票不售票,待列车停站后如果开门让旅客上车才
售票,因为现在已进入旅游旺季,到乌鲁木齐的旅客列车全部爆满并超员50%,昨
天197 次进站不开门,让许多买了站票的旅客退票,今天便吸取了教训。
从中卫到嘉峪关需乘13个小时,没座位怎么行,再说我们这么多袋子,模特又
有5 个女的,她们挤得上车吗?
正在这时197 次进站了,确实是全车爆满,车门关得紧紧的。
“大姐,你能不能给我们想个办法,我们有急事要赶到嘉峪关呐。‘我对售票
员大声恳求。
“你们坐今晚12点10分银川至武威的慢车吧,有卧铺票。”售票员双手飞快地
操纵电脑,又说:“明早9 点50分到武威,正好武威有趟10点30分开往嘉峪关的慢
车,到目的地是晚上8 点。”
坐慢车熬?
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赶紧掏钱买下11张卧铺票。
“小刘,你带他们到车站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洗个澡吃中午饭,下午休息。”
我只能听从售票员的安排。
灾难之旅
2000年7月27日,小雨
“朱老师,你今天的行为太过分了,我代表小陈她们三人向你提出警告,再有
第二次我们就罢拍了,后果你自个儿负。”
昨晚在餐厅吃过晚饭后,没等服务员收拾桌面的残羹剩菜,西部女模特的经纪
人老胡便大眼瞪小眼地对我说,也许是刚才喝了几杯白酒,他的眼睛有点红,说话
也带着酒气。
“乘着现在人齐,我也有几句话跟大家说说。”
我们是在包间用餐的,等服务员清理完桌面,给我们每人倒上一杯茉莉花茶后,
我叫刘荣把房门关上,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11个人来自不同的省份,一个‘缘’字使大家走到了一起,尽管大家的
目的不同,但有一个心愿是共同的,就是把这次拍摄活动顺顺利利地完成,不要出
什么意外。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大家应当像亲兄弟亲姐妹一样和和气气,团团结结,
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今天你们几个女的在换衣服时我闯进去是不对,但也是有
原因的,我们的时间安排得紧凑,每到一处都必须争分夺秒,拖得越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