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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阿美给我留下了她家里的永久地址。我没有家,就把张合锐的地址写在她的电话本上。
告别了阿美,我径直朝银行走去。
身上的零用钱花得差不多了,得去取些钱作路费。还有,我得去咨询一下,这个存折在武汉能不能直接取款。因为总是很穷,我对银行的业务极不熟悉。阳光还是很好,风轻柔地吹在我的脸上。这种季节,武汉已经很冷了,我得去附近的商场买件棉衣。如果今天买上飞机票,几个小时之后,我就能和张合锐见面了。
玻璃柜台后面,坐着的还是上次那个女职员。
她递给我一个友好的微笑:“今天来办什么业务?”
“取钱,三千。”我也礼貌地冲她笑着,把存折从皮包里拿出来,从小窗口里塞给她。
她接过存折,在什么东西上一刷,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色。她又刷了一下,疑惑也更重了,站起身,把存折拿给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他们研究了好一会儿,中年男人才对我严肃地说:“这个存折是假的,我们没收了。”
“什么!”我惊叫了一声,“上回刷新之后,我一直没动过它呀!”
中年男人是个主任,他转身对那个女职员说:“查查她的帐户里还有多少钱!”
女职员在键盘上敲了一阵子,很快说:“还剩十块……是分好多次取走的。”
听了女职员的这句话,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忙扶住了柜台,才免于摔倒。
“谁取走了我的钱?你们怎么能叫别人取走我的钱?”我有些歇斯底里。
“小姐,我们只认密码。”女职员同情地说。
“会不会有人玩了掉包计,把你的真存折换走了?”主任提示我道。
主任的一句话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我立即想到了董骅。如果我的钱真的被取走了,那么,犯罪分子除了董骅,不会有第二个人!可是,我实在回想不出,他是什么时候把我的真存折换走的了。因为银行方面不允许一次性取走五十五万,他必须分取,如果直接偷走存折,肯定很快就会被我发现……
“小姐,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除了报案,没别的办法。”主任又提醒我。
而这种时候,我的脑子已经没有能力进行理智的思考。我已经被怒火点着了,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董骅。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会叫他分文不剩地还给我,立即还给我!
我甩开主任的阻拦,飞一样地冲出银行,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催司机快点、再快点。我恨得牙根痒痒,如果董骅把我的钱祸害了,我一定会把他零刮了!他的面孔像电影特写一样,在我脑子里交叠着,比最可怕的魔鬼还要狰狞。
接着,我开始回想他是哪一回把我的存折换走的,可任凭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起来。我真后悔用自己出生的年月日做了密码,因为他曾去派出所帮我取过身份证。——他是个非常、非常有心计的男人,那种时候,他就认定要算计我了。——而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也许,犯罪分子总能成功地隐蔽自己吧。
坐在出租车上,我开始极度恐惧起来。他可能已经逃走了,卷款逃走,或者挥霍一空。既然犯罪了,难道还要等着被抓获吗?一刹那间,我感到天旋地转。如果真是这样,除了哭天无泪,我还有什么出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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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跳的左胸
…
来到董骅的公寓门口,我按住狂跳的左胸,好一会儿,才抬手按了门铃。
他竟然在家,门里的脚步很轻快,越来越近。很快,门开了,他穿着一身银灰色休闲装,看上去很精神,脸上的表情很明朗,丝毫没有罪犯常见的警觉和慌张。
“啊,你发现了?”他倒先发制人了。
“是不是你干的?”我激动地质问道。
“来,进屋说。别把劝架的引来了。”他笑眯眯地把我拉进门。
“你是怎么把我的存折换走的?”进了门,我甩开他的手。
“嗯……有次我去你那里做饭,叫你下楼买包鸡精。还记得吗?”
我竭尽集中精神,终于回想起他有次正炒菜时,叫我下楼买包鸡精的事。——那时我租到房子还没几天,他竟然那么快就对我下了手。事实上,真存折在我皮包里没搁几天,就被他换走了。
“你一出门,我就从口袋里拿出找人精心制作的假存折,把你的真存折给换了。以你的眼力,只要不去银行取钱,就是天天拿出来研究,也辨认不出它是假的。”他得意地说,“并且,我算准了,这个月里,你不会去取钱,你是个节俭的人!”
“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取我的钱了?”
“是的,慢慢取比较安全。”他动情地说,“锁锁,相信我!我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外面一直在逼债,我要是直接开口问你借钱,你肯定不借……”
“你现在是个罪犯,明白吗?”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你不会去告我的!”
“不把钱还给我,我就会去告你!”
“……就算我借你的,不出两个月,我加倍还你。好吗?”他的口气变成了乞求。
“你这个死骗子,我要你现在就把钱还给我!”我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嘴巴。
他下意识地捂住脸,脸上却还是带着笑:“锁锁,爱可能还谈不上,可起码你是喜欢我的,或者说是喜欢过我。对不对?从现在开始,咱们好好开始吧!飘了这么些年,我也疲惫了。你是个不错的女孩,等钱一到,咱们就结婚。跟着我,你不会亏的!”
下午的阳光已经残败,他站在客厅的窗前,背靠着西窗。他的身体被枯黄的阳光照出了一层边儿,毛绒绒的。在这层毛绒绒的边儿里,他的笑容显得很温暖,甚至有些羞怯。可能是“结婚”那两个字使他不好意思了吧?对于任何男人来说,对女人说出这两个字时,都会引起异样的情绪反应。
他说的“结婚”二字,自然而然地使我想起了张合锐,张合锐刚刚跟我说过这两个字。我这是拿张合锐与董骅比较吗?董骅跟张合锐一样使我动心了吗?不!我决不能被眼前这个罪犯的花言巧语迷惑,不能被他的漂亮和男性魅力迷惑。即便他现在把心掏给我,我也必须坚硬如铁。我是来要钱的,其他任何东西,和我的五十五万比起来,都一文不值。即便面前的这个人真的爱我,真的想跟我结婚,前提条件也必须是先把钱还了。
“少废话,把钱还给我!”我变成了凶神恶煞。
直到这时,他的笑容才慢慢消散了,似乎藏进了脸周的头发里。他可能绝望了,因为我一步也不肯退让。
“锁锁,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钱已经不在我手里了吧?”他非常认真地说,“现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就当把这钱借给我用两个月!”
“那我就去告你——”我嚎叫起来。
“好!你去告吧!如果我承认是我干的,我可能会坐牢。可我坐了牢之后,谁还你钱呀?”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到了一阵惊悸。我陷入了极度的焦躁之中,习惯性地产生了尿意。可跑到洗手间里,却一滴也解不出,小腹憋胀得酸痛。我在洗手间站了一会儿,下决心一定要把钱逼出来,其他的什么都是假的。
我出了洗手间,他马上凑上来,软商量地说:“锁锁,好好做我的人吧,很快我就会把钱还给你。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再说,我看得出,你起码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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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水果刀推进了他的胸膛
…
“滚开!我是来要你还钱的!”我打掉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一只手。
大约几秒钟之后,他脸上的温和不见了,腮上的肌肉失控地痉挛了几下。接着,他脸上又现出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啪”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
“你爱这么办怎么办吧,关于那五十五万!你可以告我,但你拿不到证据,告也白搭!”他变得冷酷无情,低着头,像是在跟烟头说话。
是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冷酷无情!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与我交往的根本目的,就是在我身上榨取利益。
我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竭力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能不能马上把钱还给我?”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他对我不屑一顾。
他的这句话提示了我,使我立即看见了一条复仇的出路。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它在枯黄的阳光里显得杀气腾腾。我上前一步,拿起水果刀,紧攥在手里。
“哈哈哈,你要杀我?量你没那个胆子!哈哈哈……”他笑得像黑夜里的猫头鹰。
如果他立即求饶,或者说些软话,我真的会不忍心、或者没胆量。可是,他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在一直不停地笑,如此夸张地轻蔑,如此肆无忌惮。他的脸扭曲了,像个智障患者,或者说像个白痴。他这分明是在挑逗,分明是在挑战我的理智。
于是,我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火球,将刀子瞄准了他的胸膛。
“笨蛋,应该对准这里,左胸!哈哈哈!”他操纵着我的手,将刀尖移向他的左胸。
这个恶魔,他还在笑,像疯了一样。他完全没把我的五十五万当回事儿!对我来说,这五十五万来得容易吗?它藏着我多少美梦啊。而面前这个恶魔,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把那些梦戳破了!
“来呀,这儿就是心脏,捅啊,往这里捅……哈哈哈……”
我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太阳穴上的血管几乎涨破,而他一点儿也没意识到。此刻,我真的非常害怕,害怕血,害怕伤害别人,害怕报复这两个字。
“陈锁锁,你今天不捅了我,我就把你强奸了,就在这里……哈哈哈……”
我暴怒了,终于。这个恶魔,把所有狰狞的面目都展露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对他喜欢的女孩用“强奸”这个词。确切地说,就是“强奸”这个词,支配着我,把水果刀推进了他的胸膛。
随着“扑”地一声闷响,一股热乎乎的血喷了出来,喷得我满身都是,喷得满地都是。而他的笑声像是刹不住车,惯性地在血光中回响。
几秒钟之后,我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红布,整个视野里的东西都变红了。胸口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董骅还在狰狞地笑,吓得我魂不附体、摇摇欲坠。当他的身体还死命挣扎着不肯倒下时,我先于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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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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