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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玩什么的?告诉我!”
“别说了,叫我安静一会儿!”他不耐烦地说,“妈的,看看,右眼这么快就开始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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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耐的沉默
…
车子在大街上飞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到家。生活了这么久,我对广州这个城市仍感到十分陌生,因为不喜欢它,所以拒绝融入。可是,这个曾经常进出的北京路口,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的。车子已经两次经过这里。
原来董骅是开着车在市区里转圈圈儿。
“被邱友南吓迷路了?”我靠在坐椅背上,斜眼看着他。
“不是害怕,就是心里翻腾得厉害……”他说。
“翻腾什么呢?”
“他刚才打我的手机,真是蹊跷得很。”
“就把它看成是巧合吧,他是你老板,随时可以打你的手机!”
“为什么偏偏在……关键时候?”
“难道他长了千里眼不成?”我咯咯地冷笑着。
“有可能!他这次打我的手机,绝对不是偶然的!”他说,“跟你说实话吧,我跟他的两个女人在车上做过……结果表明,没有什么地方比车子里更安全!”
这个可恶的男人,又一次在我面前谈论他和女人的事,谈论邱友南和女人的事,引起了我本能的排斥,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哈哈哈,你的意思是,对于邱友南来说,我,跟你做过的那两个女人不一样?哈哈哈……”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紧接着,又茫然地转过头,望着前方窗外的雨。雨丝在路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密集。尽管小了不少,却还在不停地下。车里的冷气显得有些过了,我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突然有种取暖的欲望,因为我们都是邱友南魔掌里的可怜动物。而董骅似乎不准备给我深层的关心,而是被自己锁在沉思默想里。
后来,他把车子开到海珠桥边,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邱友南的家,为什么把车子停在这里?”我疑惑地问。
“邱友南的小楼,可能已经不欢迎我了!”
“你就去试试,看看保姆敢不敢把你轰出来?”我挑衅地说。
“邱友南经常走马灯似地更换助理,这,你还不知道吧?”他说,“我是在他身边做得最长的,两年出头了。”
“那些助理们都跟你一样英俊潇洒?被他当成试验品,测试他的女人是否忠心耿耿?”
“可以这么说。”
“邱友南不会这么无聊吧!”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有时你觉得无聊的,在别人看来很有趣。”他又祥林嫂一样苦诉道,“唉,今晚,我是栽在自己的麻痹大意上了……”
“看来你很在意邱友南给你的这份工作!”
“哈哈,你也很在意。因为他有钱!如果他没钱,我们谁也不愿意靠近他半步!”
他叹了一口气,开启一线车窗。一股夹裹着风雨的清新空气很快便扑了进来,我禁不住做了一个长长的呼吸。
他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目光再落到我的脸上时,变得冷森森的。我和他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便怯怯地躲开了。
“邱友南的钱早挣够了!我只跟了他一个月,就发现他在广州的一切行为都不过是在坐享其成。我这个助理根本没什么业务可做,做的最多的就是陪着他的女人们吃喝玩乐,代他监视她们。因为他不能长期住在广州。他给我的薪水很丰厚,我当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林医生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同窗好友。”
“你竟然是学医的?”我几乎惊诧了。
“看不出来吧?外科医生,拿得动手术刀!”他苦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叫我回医院做医生,我肯定是耐不住寂寞了。”
“广州叫人变坏了!”我深有同感。
“应该说是钱叫人变坏了!”他说着,把烟头扔到了车窗外。
接下来,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在这种时候,所有的话都变得可说可不说了。董骅已经把一个念头种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和他的缘分到了尽头。——这就是结果。再说,我和他之间,本来也没有多少非说不可的话。身体已经适应了过量的酒精,刚才的醉意已经消散,醉意之下的冲动也跟着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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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被数不清的女人磨光了
…
“邱友南真不怕你和他的女人们勾搭?”我问。
“当然不怕,他可以随时踢掉旧的,再找新的。”董骅说,“他在意的是,花着他的钱的女人是否已经背叛。”
“他不在意女人的心吗?”
“这个,我不完全了解。”
“他不需要女人的感情?”
“哈哈哈,对一个有钱的老头子谈感情?你还不如去找个老牛对着弹琴!”他说,“他的感情早被数不清的女人磨光啦。”
“他这辈子就没喜欢过一个女人?”我在这个问题上穷追不舍。
“难怪他对你另眼相看!”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酸酸地说,“邱友南的女人,确实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关心他的感情。”
在他的目光的笼罩里,我慢慢地垂下了头。我关心邱友南的金钱以外的东西,也许谈不上是一种靠近,我与他这样的两个人,相互靠近是非常滑稽的,也是非常艰难的。我之所以关心他金钱以外的东西,根本原因也许是我刚刚走出大学门,还没有学得像他的其他女人一样世故、冷酷。
董骅清了清嗓子,像是鼓着好大的劲儿说:“去年夏天,邱友南从香港带来一个女人,三十多岁,长得比明星还耀眼,认识的人都叫她邱太太。——她可能是邱友南最喜欢的女人,只有她被叫做邱太太。可邱友南说他只结过一次婚,妻子早就死了……”
“当时……邱太太……也住在这个小楼里?”我忽然感到了一份无形的压力。
“不,邱友南不会这么笨的。当时他们住酒店。”董骅说着,看看腕表,发动了车子。
车子只行驶了几分钟,就来到了邱友南的小楼前。我下了车,才感到了对董骅的恋恋不舍。望着车里的他,我仿佛感到在两个人之间有千万条藕丝,无论行走多远,都会被牢牢牵系。
他望着我,足足呆望了十几秒,才微笑着说,“我也算抓住了被你了解的一次机会。满意了。”
之后,他转过脸去,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门。车子随即呼啸而去,只有车轮飞溅出的水花打过来,湿了我的裙裾。
因心里装着事,第二天早上,我八点钟就醒来了。
下楼准备洗漱,路过餐厅时,我看见饭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刚做好的早餐,却没见保姆的影子。我有意在楼下转了一圈儿,她的房门紧闭,可能出去买菜了。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保姆,在主人不需要、不愿意看到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出现。
洗漱完毕,我连睡衣也没有换,头发也懒得梳理。反正没有人看,起码现在没人看。我就这样坐在饭桌旁,看了看那一缸永远在欢快游动的鱼,开始吃熬得很烂、很香的白粥。小菜有四个:酱牛肉、咸蛋、卤豆干和榨菜。可惜,我这被山珍海味误伤的肚子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么美味的小菜,却没有吃下去多少。
此刻,我想得最多的是,我那每天一万的花销标准会不会延续下去,而不是董骅和邱友南,我正在学习把与之交往的男人不当人看。——我确实正在慢慢地改变,钱在我眼里越来越重要了,我似乎开始学着认钱不认人了。
正在我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放下了手里的汤匙,脑子开始高速旋转。来人会是谁呢?邱友南有钥匙,不会按门铃的。再说,邱友南要来,一定会通知保姆,那个格外会讨好主子的女人,一定会早早守在门口迎接他。难道是董骅来了?也许他把邱友南估计得太神奇了?事实上邱友南还蒙在鼓里?如果是这样,我还担心什么每天一万的花销?
门铃又急促地响了一阵,我赶紧拢了拢头发,跑到了客厅门口,才看见来人是林医生。我望着他怔了片刻,不禁有些失望。如果来人是邱友南或者董骅,都能令我非常兴奋。我穿过院子,跑到大门旁,把铁栅门打开。
“怎么是你来开门?保姆不在?”林医生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可能是不在,要是在就来开门了。”我懒洋洋地说。
“早餐吃的什么?”
“白粥。”
“白粥蛮好,清淡。这几天都得吃清淡食物,还要坚持把我给你开的药吃完。”
“进来说话吧?”我忽然觉得两个人隔着一道墙,说话挺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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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猾里隐含着卑鄙
…
林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里面,迟疑地说:“不用了,我来的目的,就是看看你的身体情况,气色还不错……”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我还是在他眼睛发现了一丝防备。医生探望病人,按说没有不进家门的道理,何况他又是邱友南的私人医生?他一定知道我和董骅的“丑事”了,他们是多年的朋友。现在,我在林医生眼里,就是个害人的妖精吧?稍不留神,便惹祸上身……
“……邱先生叫你来看我的?”我试探地问道。
“应该说,邱先生没有不让我来看你。”他的嘴角浮上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是的,这两句话虽然相似,意思却截然不同。林医生真是太厉害了,我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接再厉地问道:“邱先生把董骅开掉了吗?”
“这个……邱先生开掉谁,没必要通知我吧?”他翻了翻眼镜后的小眼睛。
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我对这个矮个子男人产生了无比的厌恶,他比董骅更狡猾,并且他的狡猾里隐含着卑鄙。就算邱友南炒掉一百个员工,也不会轮到他倒霉。这个精明又冷酷的人,永远也不会像董骅一样丢掉饭碗。
“林医生,董骅可是你的好朋友!”我毫不留情地讥讽他道。
“陈小姐,我以为,董骅跟你的关系更亲密!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他也不甘示弱。
“不要多说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董骅是不是被炒了?”
“陈小姐问邱先生更合适!”
“你……你怎么能这样?”
“你要我怎么样?”
“把你知道的情况如实告诉我!”
“哈哈,你不是我的老板!”他讪笑了一下,转过身去。
“喂……林医生,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今后我的花销……”我朝他的背影喊道。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问错了。可是,舌头却像是受惯性支配着,停不下来。
“陈小姐不要忘了,我只负责给你看病。”他转身说罢,跨上了车子。
很快,林医生的黑色国产轿车就开走了,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林医生这辆国产轿车,使我想起了董骅开的那辆进口轿车。——连车子的等级都如此分明,看来邱友南确实是个重规矩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是有根有据的。
哆嗦着把铁栅门合上的那一刹,我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趴在凉沁沁的栅栏上,我怔怔地望着门外的行人。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恋人手拉着手,从我面前走过。他们一脸的稚气,好奇地望着我。都走过了,还回过头来看我。在他们眼里,我又是个什么东西呢?我也刚刚走出大学校门不久,在年龄上,跟他们差不多。可是,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