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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天灾而矣。”
当时的人,对地震等自然现象已经很能理解。不少人已点头响应。
杨悦又趁机说道:“《天下新闻》无论报道什么,最重要的是立场要公正、中肯。将真正的真像报给大家看,而不是成为谁的代言人,或者为某种言论推波助澜!如果不能站在公正的立场,一味求新求奇,《天下新闻》将走向志怪之言,它的存在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文如其人,文章的性格也便是一个人的性格。《天下新闻》要成为一个公正的人,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一个为真像而生存的人!
我们现在做的事儿,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就好比是一个言论的法官,而法官最重要的便是保持公平公正。
秉笔直书,是史家的品德。我们《天下新闻》记事儿也要以此为鉴,秉笔直书,不畏强权、更不能听信流言,一定要抓住真象,事实求是的报道……”
听了杨悦的话,众人如梦初醒一般,立时有人慷慨激扬的附和道:“对,不偏不移,公正合理才应是我们的立场。”
“打报不平,替受冤者申张正义……”
“不能人云亦云,推波助澜……”
“不能求新求奇,写志怪的手法来写事实。”
“公子说的好,秉笔直书,事实求是!”
……
见众人从一味追新求奇的八卦心态,升华到了“言论法官”的地位,杨悦欣慰地点了点头。
苏味道已面有惭色,向杨悦说道:“听公子一席话,味道始茅塞顿开。公子说得对,无论是站在洪道朋友的立场,还是站在事件公正的立场,这件事儿的报道上,我们一定要中肯公正。”
抓了抓头,又说道:“只是里巷的传闻,却也是目前的事实,我们应该怎样报道这件事儿?”
杨悦想了想,要劝大家不报道这件事儿,明显是存了私心,摆明了要维护尉迟洪道,终是不能服众。而且这件事儿如今在长安城沸沸扬扬,《天下新闻》视而不见,也不可能。
低头沉吟片刻,杨悦说道:“大家学会一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问题。一方面描述街头的现象。一方面展开讨论,将自然现象与蒙昧迷信两种观点都写出来,让大家自己分析选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好!”杨悦还未说完,众人已开始鼓掌称是。
见到众人拍手叫好,杨悦终于舒了一口气。心道:“《天下新闻》要想办好,还得慢慢调教。特别是要调教出一批职业记者。”
只是这些事儿以后再想吧。现在有更让人心烦的事儿,看了看站在一旁感动的一塌湖涂的尉迟洪道,杨悦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蜀王在哪?”
杨悦四下里看了看,西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蜀王竟然一直没来,的确有点奇怪。
“蜀王一早去参加朝会。”杨豫之说道。
“参加朝会?”杨悦有点不太理解,奇道,“今日并非塑、望之日,怎会有朝会?”
到了唐代,杨悦才知道,皇帝并非象电影剧中那样,每天都要上朝,说那句“众爱卿有事早奉,没事退朝”。而是每月初一、十五,五品以上官员才会在太极殿参加大朝会。其它时候,皇帝大多只与“高级官员”在两仪殿议事儿。
“听父亲说,这次临时召开的大朝会,似乎与这场雪有关。”尉迟洪道已经出离了愤怒,脸上反没有了表情,只剩苦笑。
“大朝会议雪?”杨悦看了看尉迟洪道的苦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说连朝**的议论也要将矛头指向尉迟洪道?”
二人正说间,却见李愔气急败坏的一路快马过来。一定出问题了,杨悦心中一惊,忙跑过去问情况。
李愔顾不上多说,只简略的大致介绍了一下朝会的情况。
李世民原本组织朝会,商议如何抵抗雪灾之事。没想到有人却提出“下雪与尉迟洪道有关”。虽然有不少人认为是无稽之谈,结果大部分朝臣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要传尉迟洪道晋见,看来圣上要亲自劝尉迟洪道为僧。
“这种无稽之谈,圣上也会相信?”杨悦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当今圣上可是千古明君,怎么会相信这种妖言。”
“父皇不一定真相信这种言论,不过众人如果都这样想,只怕是为了安定人心,父皇也不得不劝洪道为僧。”李愔见杨悦气恼,怕她情急之下当众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顾不上仔细琢磨她的话,忙解释道。杨悦说的“千古明君”,只能是后世人才会这么评价。这个时候李世民还没有经历千古。
“可是即使是皇帝也不能强人所难啊。”杨悦气恼归气恼,却也知道在古代说这些等于白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字是臣民最基本的品质。
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才能让尉迟洪道幸免于难。杨悦冷静下来,低头沉吟。看到尉迟兴道一脸绛紫,气得说不出话来。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洪道先别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法子逃过一怯。”
见杨悦没有发怒,反而出乎李愔的意料。望着杨悦点了点头,拍了拍尉迟洪道的肩膀,鼓励道:“对,越是此时越要保持冷静。看看还有什么对策没有。”
“我去找玄奘法师,他已答应了除非洪道自愿,否则不会收洪道为徒,不能说话不算。”杨悦说着边往蜀王府马厩跑去。
李愔拉住她说道:“只怕玄奘法师这会儿,也往大内去了。朝会已散,父皇传召玄奘法师与洪道一起到两仪殿晋见。”
“那到两仪殿门前去拦截玄奘法师,至少提醒他要说话算数……”
李愔见拦不住她,只好由她去。
等到杨悦取来马,三人一齐往大内走去。
一边走,杨悦一边向尉迟洪道出谋划策:“万一圣上非要你为僧,你不能正面否定,但可以多提些条件,让他们觉得不能办到,不得不放弃……”
李愔摇头,看她的想法跟孩子一样胡闹,有点苦笑不得。尉迟洪道听了却大大的点头:“好。可是提什么条件?”
“比如,吃肉喝酒之类,”杨悦看了一眼李愔,又道,“还有女人……反正和尚不能做的事儿,你都要求做便是。”
李愔见到杨悦看自己的眼神,知道她是捎带着取笑自己,更是苦笑不得,不过此时也无心理会。无奈地说道:“父皇也是不得已才会劝你为僧,没准备听了你的条件,不会再强人所难……”
可惜三人到承天门时,玄奘法师已进了内朝。尉迟洪道有传召,李愔有进出大内的鱼符铜牌,杨悦却是即无传召也无鱼符,无法入内,只好等在门外……
承天门前的横街上平日操练的方队,不知到哪里去了。杨悦信步走在这个足足有三百步宽的横街上。三百步有多远?唐代的步是以李世民的一步为距离。一举足为硅,两举足为步。一步五尺,唐代一尺大约相当于现代的三十点七厘米,三百步大约便是四百六十米。这条横街,宽四百六十米,长大约二千八百多米,也就是说长五里多,宽近一里。
更确切一点说这是一个广场,一个空荡荡地大广场,一片风雪飘飞的空荡荡地大广场,一个人独自在走在上面,渺小……孤寂……茫然……
望着风雪笼罩的承天门,这座威武的宫门,朱门红墙的身后是大内,一道门将内外隔开。多少人为了走进这道门,成为这里的主人,而暗流涌动?战乱征伐?
曾有多少皇帝在这里变换?
杨悦知道,这是一座年轻的宫殿。隋唐的长安城并非汉代的长安城,它是隋文帝时建成的新长安。原来的长安城因为紧挨着渭水,因渭水之患以及日益膨胀的人口和战乱的破败,使隋文帝下决心建了这座新城。这座新城叫做大兴城,这座宫殿叫做大兴宫,以后它还会改称为太极宫。不过现在更多的长安人还是习惯叫它“大内”。为什么?杨悦猜测大概是说它是“大家”的内宫之意吧,“大家”是人们对圣上的昵称。
这座宫殿里曾入主过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隋恭帝杨侑、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入主。
便是东宫也是血雨腥风,杨广与杨勇的太子之争,李世民与李建成的太子之争,李承乾的谋逆与李泰的逼迫……便是现在平静的大兴宫就十分平静么?
在杨悦的历史书中,太子李治继位成功。但并不说明,这个过程十分顺利。否则贞观二十三年,李世民在终南山去世后,秘而不宣,直到太子李治秘密回到长安,才公开消息。说明了什么?杨悦看着眼前这座笼照在满天的风雪之中的皇宫,却闻到一丝血雨醒风的味道……
自己想要武照进宫,想要武照走上女皇之路。然而别人便没有这种想法么?
三天前,弘福寺里李愔与玄奘的对话,渐渐地清晰起来。玄奘的故事很显然十分荒谬,很显然是有人想要尉迟洪道出家。尉迟洪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他出家?玄奘在和谁合谋?为什么玄奘会说尉迟洪道是李愔的人?难道李愔与尉迟洪道有什么图谋?而自己也被打上是李愔的人的烙印,李愔难道真的有什么密谋?
站在历史的高度,杨悦不难猜测得出,如果李愔真有所谋,那他所图谋的顶多不过是太子之位。至于他是为自己还是他在为吴王李恪图谋,不得而知。而除了他们之外,还会有谁在窥觎那个宝座?魏王李泰死心了么?柴令武一众人等不象甘心服输的人。而且历史记载,柴令武等人直到李治登极之后还在谋反。即使除了这些人,还有多少人在暗中捣鼓?据杨悦所知,永徽四年,李世民选的这个“仁弱”的太子,以为能保全自己儿子们性命的太子,很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政敌清除。其中一个是吴王,这个太子之位最大的竞争者,连李世民都褒将其英果最象自己的儿子,在一场不沾边的谋逆中死去……而另一个是什么王?杨悦有点记不清了,似是李世民的一个弟弟,房遗则的老丈人,也参与了谋逆……打听一下他是谁,应该不是难事儿,杨悦默默地想。
血雨醒风啊……
站在风雪中,望着这座宫殿,杨悦静静地思索着,忘记了时间,天地一片苍茫……
自己为什么要帮尉迟洪道?只是因为洪道是自己的朋友,他自己不愿意的事儿不应有人强迫?为什么与李愔走在一起,因为杨贵妃?因为要利用李愔?因为将他视为朋友?
而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武照?武则天?
杨悦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图谋……
突然,一支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想什么?”
杨悦猛然惊醒!
第七十九章 拜师(四)
风雪中的长安,风雪中的大兴宫,风雪中的承天门。风雪中的空旷横街。天地一片混沌。
承天门前的卫士百无聊赖。若在平时还可以看一看横街上训练的卫士,品评一下哪一队走得更齐。风雪中的横街,空旷得了无生趣。
突然,有一个卫士指前远处一个的一个点,叫道:“那儿好象是个人。”
“不会吧,一动不动……”
“不对,一定是个人。看,又来了一个……”
“怎么这么傻,在风雪中一动不动……”
……
“呵,都过了一个时辰,那俩人怎么还是一动不动……”
“我打赌,这俩人坚持不了一刻种了……”
“一酝‘西市腔’,若超过一刻种,算你输,超不过一刻钟,算你赢……”
“好!‘西市腔’一酝。这鬼天气不喝两口还真受不了,赢了酒,我请兄弟们一起喝……”
众卫士立时哄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