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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一阵杂乱。
眼前一暗,渐渐地,杨悦失去了知觉。
风雪呼哨,阴云低沉。整个长安,整个大兴宫,笼罩在冷风暴雪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杨悦忽觉耳边隐隐传来颂经之声,越来越强。梵音缭绕,如梦如幻。
没死?还是只在大唐时代死去?杨悦记起当年也是听到一阵佛音,突然来到唐朝。心中一喜,难不成重又回到五台山的地下佛堂?回到了后世?
努力许久,杨悦才缓缓睁开双眼。但觉四面烛光闪动,似是躺在一个高台之上,四周围了一圈儿蜡烛。不似佛堂,反似灵堂。
杨悦暗惊。抬眼处却看到有一尊巨大的金身佛像,乃是如来佛祖。心中稍定,至少不是到了阎罗殿中。
只是并非回到五台山的地下佛堂。杨悦微觉失望,她清楚记的显通寺的地下佛堂,四面墙壁皆是金佛,足有上千余尊。但没有一尊如此高大。
这是哪里?杨悦心中暗奇。
“她今日可有起色?”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是李治?!杨悦心下一怔,原来不只不是在显通寺,而且未曾离开大唐。
“陛下但请放心,公主虽然没有起色,却也没有变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是窥基和尚尉迟洪道的声音。
他怎在此?杨悦再次打量左右,认出原来是在大慈恩寺的大雄宝殿。
“这《大云无想经》念了三天。为何不起作用?”李治烦闷说道。
三天?杨悦大吃一惊,李治与尉迟洪道在说,难不成已昏睡了三天?
“那日她只念了一遍,便解了僵尸之毒。你们,你们定是心不诚,所以不起作用……”李治忽然气恼地说道。
尉迟洪道忙道非是众僧心意不诚。只是。只是……这《大云无想经》或许只有公主念来才起作用。何况公主身子温暖绵软,与‘僵尸’完全不同,或许这《大云无想经》不能解公主之毒。”
温暖绵软?难道中的不是僵尸之毒?杨悦心中不由暗暗纳闷。然而武眉儿分明全身僵硬,怎会不同?
“是啊,这可奇了。太医也说奇怪,她与武才人明明中了同一种毒,不知为何武才人早已僵直。她却只若昏睡……”李治点了点头,奇道。“你等念经竟不起任何作用。她何时才能醒来。我。我……”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竟说不下去。
突然。吧嗒吧嗒有几滴水珠滴到杨悦嘴角。“哪里来的水?”杨悦暗道。不过她正觉得口干,不禁心喜。
有点咸!杨悦抿了抿嘴唇。
“呀!不好。”忽然杨悦暗叫一声,有点苦笑不得。试想这儿哪里会有水来,这水只怕是李治的泪水。
摹然,头顶忽伸来一支手,接着身子一空,竟是被人抱了起来。
“你干?”杨悦一急,大声叫道。不想喉间如被堵住,竟然发不出声来。想要挣扎,却竟然没有半点力气。
杨悦心中大急,忙睁开眼睛,见到尉迟洪道便在身边,急忙向他不住眨眼示意。
“陛下要做?”尉迟洪道突见杨悦醒来,心下大喜,但见李治抱起杨悦,二话不说向殿外走去,不由惊呆。
“朕要带她回宫。不管她能不能醒来,朕要守着她……”李治喃喃说道。
“公主,她,她……”尉迟洪道话未说完,突然住口。杨悦既然醒来,为何反装作未醒?眨眼又是意思?难道是不让告诉李治?
杨悦动弹不得,眼见尉迟洪道欲言有止。知他误解之意,不由怒目尉迟洪道。尉迟洪道只莫名其妙,眼睁睁看着李治将杨悦抱走。
杨悦无奈,只能闭目养神,任由李治抱在怀中。
过了今日便是正元。春节来临,长安城却银装素裹,一片冰冷,不见半点节日气氛。自那日暴雪,天色便未一日晴好,半阴半阳,不晴不阴,一片阴霾笼罩。
如这糟心的天气一般,这些日子长安城头连连恶耗传来。当今陛下的一后二妃,竟然接连被害。便是隋国公主因为去了趟大兴宫,如今也生死不明……
大兴宫似是处处透着诡异。
李治的车撵跚跚而来,正元节十日假期今日开始,前朝内宫一片冷清。
李治抱着杨悦,心情竟是悲喜交织。若在平日,杨悦定然不会让他这般来抱。如今她能乖乖躺在怀中,却是再好不过……
一路上,李治半梦半醒,如痴如醉,不知说了多少呆话。只听得杨悦面红耳赤,只是苦于无法开口,又不能动弹,只好任其所为。
终于回到宫中,李治径直将杨悦抱到咸池殿的琴室。将杨悦放到床上,但见杨悦双颊晕红,面如桃花。竟情不自禁,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你,你敢轻薄于我!”杨悦心下大怒。张口欲呼,突觉唇上一热。李治竟然移唇到了她的嘴巴上。
软唇香腮,李治正不自禁的去吻杨悦双唇,突见杨悦怒目圆睁。倏然张开。不由骇得魂飞魄散。
“呀”得一声大叫,退后几步。忽然意识到,李治一阵狂喜叫道你,你醒了。”狂喜之下竟双手抓住杨悦肩头,拥在怀中喜极而泣。
半晌,不见杨悦应声。仔细看时,但见杨悦满面痛红。却是一动不动。只双目羞恼,怒视。
李治这才意识到无状,面上一红,急道我,我并非有意轻薄……我册封你为皇后!”
“皇后?”杨悦心下大惊,“我不是武则天。怎能做你的皇后!”
……
“陛下三思!”
正元大朝会上。李治要封隋国公主为皇后的旨意一出,太极殿中立时一阵哄动。
“隋国公主涉嫌杀了王皇后、萧淑妃,还有武宸妃也死的不明不白,陛下不问其罪,怎可反封她为皇后……”不待众人声响落下,中书令柳姡Ю浜咭簧境隼捶呷凰档馈
“要讲证据。”中书侍郎上官仪立时反驳道,“隋国公主如今也生死未卜。可能会是凶手?”
“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柳姡馈!耙晕仓卸荆隳芟赐炎锩矗俊
“你见过有谁为了洗脱罪名。连也一同毒死的?”不待上官仪出言,立时又有几人站了出来,同声怒道。
之人,乃是乔知之、裴炎以及王勮、苏味道等人。正元大朝会,长安城九品以上官员皆在,因而乔、裴等人也在太极殿上。
乔知之与裴炎等人虽在殿内,但排在后列,几乎在殿门附近。四人距离李治御案较远,时不免高声,四人同时高声,殿中立时嗡嗡大响。
班列于太极殿外的诸位臣子,更是一片大乱。大半正是天下书社之人,听到殿上所言之事,立时响起一片愤愤不平:“谁曾看到是隋国公主杀人?”
“隋国公主去了一次立政殿,王皇后与萧淑妃被害,便说隋国公主是凶手。如此拙劣手段,却称是‘再明显不过’之事。如今又说隋国公主手段高明。以柳中书之言,隋国公主到底是手段高明还是拙劣?”
“隋国公主一向归隐田园,最闲适恬静不过,怎会杀人?”
……
乔知之等人杨悦与李愔感情,更加不会杨悦为了入主中宫,而杀死王皇后等人。齐声为杨悦辩解。
“臣听说弥勒教中有一规定。”突然有人慢声细气地说道,“弥勒教一夫只配一妻。臣以为或许因此之故,才有王皇后等人被杀之事。”
之人乃是虞部郎中萧锴。宋国公萧鸡爪萧瑀次子。萧淑妃出身兰陵萧氏,正是萧梁一族。萧锴言下之意十分明了。杨悦与弥勒教之渊源,无人不知。萧锴此时说出此话,虽未直言,却也等于在说是杨悦杀了王皇后等人,令李治后宫一空,她好一人嫁给李治。
李治不禁一呆,此话的确不假。当日在三顾庐,杨悦曾因此讥刺李泰,拒绝与李泰联手。殿上诸臣虽然当日并不在场,但宫中禁卫不少人曾经参加,这话早已有不少人听说过。
一,人心头暗动,疑惑大起。
“何况隋国公主虽然貌似中毒,终是并未死…去逝,大有嫌疑。”柳姡Ъ腥讼嘀⑹被鹌八帜芩挡皇且怀】嗳饧啤H羲牙矗捕ㄒ惹粲谝赐ⅲ圩锎χ谩1菹略蹩稍街撇崃⒅泄浚
“你……”李治勃然大怒,“隋国公主中毒昏迷,此事有目共睹,怎会做假。柳中书无端诽谤,胡乱揣测,且免去中书令之职,回家思过!”
众人不由大惊。虽然柳姡缘娜酚行┕郑膊恢劣诎罩懊夤佟@钪稳绱舜Ψ郑允桥本舅恕R皇敝谌嗣婷嫦嚓铮钪卫淄ゴ蠓ⅲ桓叶嘌浴R彩抢钪巫约涛灰岳矗餮陨餍胁辉绱舜笈0肷危钅谕庋迫肝奚
“先帝三年丧期未过。王皇后新丧,陛下也要‘齐衰杖期’一年。”许久,长孙无忌缓缓说道,“且隋国公主病体未愈。陛下提议立隋国公主为后,想来也并非立时使行,此事自可从长计议。”
“哦…”李治愣了一下,这才想到此时立杨悦为皇后,的确不合时宜。想了想道,“朕并非立时便要册封隋国公主为后,只是她如今身在病中,朕想留她在宫中养病。只怕名份不定惹人闲话,所以……”
“陛下皇恩浩荡。”长孙无忌忙道,“准许隋国公主在宫中休养。他人怎会胡乱猜想。老臣以为还是等隋国公主养好身子,再议名份不迟……”
众阁臣会意,连忙齐声称道皇恩浩荡。隋国公主病重,能留在宫中由太医医治,再合适不过。”
任谁都知这句“再合适不过”,其实是“太不合适”。只是既然不能同意封杨悦为皇后,只好说“再合适不过”。
事实上,这些日子杨悦生死未明,李治几乎天天守在大慈恩寺中。如今将杨悦移到宫中,反而省去许多麻烦。何况若是杨悦论罪,也是囚于宫中。不论是囚在掖庭宫,还是住在咸池殿,只怕对于李治来说,不过一个心思。
说来好笑,其实无论柳姡Щ故抢钪危档慕峁荒R谎罕闶墙钤昧粼诠小V皇且桓鍪且曰屎竺荩桓鍪且郧敉矫濉W钪战峁词橇秸哒壑校钤媚涿盍粼诠校捶腔屎螅址乔敉健
李治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勉强哼了一声,宣布散朝。一面三步并做两步往咸池殿去,一面自语说道果如你所料……”
咸池殿。室内腊梅开尽,室外的梅花却刚刚绽放,料峭迎春。
“陈娘子到了。”随着宫女的一声传报,一道白色身影缓缓步入琴室。
“你终于来了。”杨悦双目紧闭,心中暗喜。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凶手
杨悦被李治带回宫中,消息不胫而走,便如这早春飞飞扬扬的雪花一般,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不知何时布满阴霾的空中飘起雪花。然而终是春日来临,雪花落地即化,地上一片泥泞。
“阿难弟子”踏着泥水,望着雪中盛开的红梅,心中异样,缓缓步入咸池殿的琴室。
杨悦双目闭紧,如在酣梦。
一股寒气袭来,“阿难弟子”走近床头,见到果如传闻一样,杨悦一动不动,全无意识,掩在面上的轻纱微微一动,眼中闪出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古怪。
室中极静,想是李治怕人吵了杨悦,吩咐众宫人只远远站在殿外伺候。许久,才有一个宫女端了汤药进来,轻声说道隋国公主该吃药了。”
“阿难弟子”见了,眼中不由飘出一丝诧异,奇道隋国公主这般模样,怎能吃得下药?”
“隋国公主昏迷不醒,陛下甚是担心,因而想了个法子,每隔一个时辰,喂隋国公主些参汤。或许用不了多少时日,隋国公主便能醒。”宫女扬了扬手中的一跟竹管,笑道。
“哦?”“阿难弟子”一怔,口中“欢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