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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众人又一阵大笑。
众香客摇头散开。恰好杨悦与李愔刚刚走过来。
滕王正在半醉半醒之间,回头见到杨悦,冲口而出道:“向来以为隋国公主乃是人间绝色,今日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这小娘子当真是绝代佳人。”
杨悦为了方便,本是男装。被滕王一阵嚷嚷,不由引来许多香客回头看。
杨悦大是皱眉。偏滕王一时忘形,兀自大声叫道:“先前只以为若能娶到隋国公主,便是做神仙也不肯去换;今日才知,若这小娘子若肯嫁给本王,本王立时死了也是值得……”
大庭之下,被滕王如此胡说八道,杨悦不由微怒,抬腿向滕王脚面跺去。
众王见说,却不由同声奇道:“当真如此?能比隋国公主还要美法,是何等绝色,到要见识一番才是。”
说完,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不约而同的转身,向那小娘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滕王被杨悦一跺之下,脚上吃痛,却也顾及不上,忙追在越王与纪王身后,匆匆去寻那白衣小娘子。
吴王李恪暗暗皱眉摇头,李愔只笑嘻嘻地看热闹。尉迟洪道对女人最没兴趣,抹了抹大光头,引着三人往东侧院去。
正要转身,吴王李恪突然停了下来,向一侧行礼道:“陛……九郎,也来了?”
但见众香客中有一个白衣乌帽地年轻人走了过来,却原来是李治。
吴王原本要称“陛下”,但见李治乃是便装,想是不想被人识破,便又改了称呼。
再看刚才聚在此处的众香客,大多乃是大内禁卫化装。其中还包括了薛仁贵与王方翼。
王方翼出身太原王氏,是李治正妻的堂弟。原先因为同安大长公主之故,一直不得意。如今同安大长公主已逝,太子妃王氏也已晋升为皇后。王方翼作为外戚姻亲,到是颇受重视。与薛仁贵同为大内北门长上,守玄武门。
众人皆相识,纷纷上前行礼。
见说众王正要去吃斋,李治不由笑着向杨悦说道:“我也正好饿了。不知是否有幸能一同就餐。”
杨悦是做东之人,自然要去问她。既然碰上,纵是不愿,也不好拨皇帝的面子,便一同往东侧配殿去。
院中景致,原是李治参与规划,自然十分清楚。
东院是伙房,却与别处不同。不像僧院食堂,反似个极大的饭庄,还设有雅座。京中不少显贵家眷也来此吃斋,生意极是兴隆。只是这里的生意不是直接给饭钱,而是“随喜”。
杨悦随了十吊钱喜,即一万钱,按照一人一千钱的标准,然而饭菜上来却极是简单。不过一素菜一素食,外加素汤一道。每人一份,不多不少,一个模样。
杨悦见了,不由向尉迟洪道取笑道:“没想到玄奘和尚到是极会做卖买。”
尉迟洪道一笑,言道:“不是师傅会做卖买,你便是不出钱也是一样饭菜。实在是出家人一簟食,一瓢饮足矣。我师傅一日两餐,只吃饭喝汤,连菜都没有。今日这道菜还是我特意让人额外加上的。”
杨悦虽知他说的乃是事实,却也不免揶揄道:“花一万钱只给吃这些东西,当真一本万利。真不知你师父攒了那些钱来做什么。”
尉迟洪道反而笑着埋怨道:“还不是公主先前与我师父辩论,说什么和尚游手游食,白吃闲饭,是一群懒汉。所以师父对我们管教甚严,实在是清苦之极。”
“怎么反到怨起我来?”杨悦笑道,“我却不信你这个三车和尚当真也如此吃法。”
“我自然也不例外。”尉迟嘿嘿大笑,显是不尽不实,“你没看我满脸菜色,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你这和尚好不实诚。明明昨日我还见你偷吃了一只鸡来,怎敢当面说谎。”杨悦干脆假模作样,沉脸斥道,“先皇曾准你吃肉,你便是吃了,也没人能说什么。偏不肯承认,岂不是又破一戒。赶明让玄奘法师来,好好教训你才是。”
杨悦自然没见到尉迟洪道偷食,不过说笑而矣。然而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王方翼在一旁却是信了,不由吃惊地道:“向来听说三车法师不戒酒肉美色,原来果是真的。”
众人不由大笑。
王方翼不解地看向众人。薛仁贵笑着解释道:“公主不过是在说笑。昨日公主一直宫中议事,怎会见到三车法师吃鸡。”
王方翼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看向杨悦,心中嘿然一笑。想起在辽东之时,曾见到过杨悦,当时杨悦一脸黝黑,还曾跟薛仁贵大开玩笑。若非她赠薛仁贵白袍,薛仁贵没准此时还是火长一个。如今却已是游击将军,大内禁卫。这隋国公主当真如传说中一般,十分神奇,却原来是个趣人。
忽然又想起当时蜀王也在场,隋国公主似乎与蜀王关系甚是特别。去看蜀王,果然看到他看向隋国公主的眼神闪动,大是深情。若二人当真联姻只怕有些不妙,对新皇李治乃是头一号的威胁。
回头去看李治,发现李治看向隋国公主的眼神也尽是痴迷。不由又暗暗摇头。先前在终南山李世民有搓合太子与隋国公主之意,王方翼就在身边,自然也有所耳闻。李治若能与她联姻当真再好不过。然而,对自家妹子未必便是好事儿。妹子虽然被李治封为皇后,然而多年来,李治却一直宠爱萧良娣,如今已变封为萧淑妃。向来对妹子不闻不问。若再来一个隋国公主,以隋国公主的才智与身份地位,只怕妹子的皇后之位也难保……
如此这般思来想去,心头不免纠结。沉吟半晌,众人在说笑什么,反到没有听进去。
猛然间抬头,忽又看到正对面的吴王李恪看向隋国公主的眼神,不经意见一闪,也隐隐透出无限情意。王方翼不由又笑了。暗中反为杨悦纠结起来。
暗道自己若是女子,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才好?
吴王李恪最是英明果断,便是先皇在时,也对他极是赞赏。蜀王李愔虽然一向性情顽劣,这些年东征西讨,最是英雄本色。李治虽然性情柔弱,却也不是无能之辈,这些年处理国事也十分稳健,又是当今皇帝,实在是各有各的优点……
沉思半晌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想到杨悦如今还在服孝期间,又怎么可能婚嫁,又不由暗笑自己胡思乱想,没来由替他人担心,当真是母鸡想当鸭妈妈,乱操心。
杨悦到是没想到身边有个禁卫在为自己瞎担心。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勉强捏着鼻子吃了一半再也吃不下去。
去看众人,见只有尉迟洪道与李愔二人似是没有注意到饭菜不好,早已囫囵吃完。便是吴王李恪也有些吃不下去,李治更是正在大皱眉头。
望着李愔,想来这些年的军旅行生涯,早已令他变化多多,心下不由感慨。见他吃完似是依旧意犹未尽,便将自己的饭菜推到他面前,说道:“你吃饱没有,若没有我这份你也拿去吃吧,莫要浪费。”
李愔想也未想,笑着接过去,三下五除二又吃了下去。李治见到,不由又是羡慕又是落末,忙低头去吃饭,也想三两下便吃下去,然而吃得急了,反而差点咽着,一阵大咳,伸手抢了杨悦面前的素汤来喝。
然而,李治汤喝到一半,才想起有些异样。去看众人,见众人皆愣愣地望着他。李治看看自己面前的半碗汤,又看看手中端的杨悦喝过的半碗汤,不由大是尴尬。
众人眼神皆定格在空中,空气流动,传来阵阵微妙气息。一时间,座中骤然哑雀无声,落针可闻。
正在此时,“咣当”一下,房门突然推开。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一路闯了进来,高声嚷嚷:“新闻,特大新闻。那小娘子原来是陈家娘子,是南陈后主陈叔宝的玄孙。陈家出美人,果不其然。”
三人追了一路,也未追上那小娘子,却好容易打听到小娘子的身世,才巴巴地回转来。皆跑得满面是汗,十分口渴,端起桌子上的素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见众人目光的投来,巴巴地盯着三人喝汤。三人感到异样,仔细看时这才发现李治也在,忙上前行礼。
经三人一闹,到是恰好冲散刚才的尴尬气氛。
“陈家娘子不知是何人女儿?”吴王李恪笑了笑,开言问道。
室中空气重又活泛起来。
滕王大笑道:“嘿嘿,原来连三郎也动了心。”
吴王微微一笑,并不多加分辩。杨悦却知李恪不过是为刚才之事打破僵局,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示意。
“听说是陈后主的太子陈琛之子,到也是贵族之家。”越王李贞说道。
“陈国太子陈琛乃是陈后主宠妃张丽华所生,张丽华神采艳绝,飘逸若仙。乃是天下第一美人。难怪陈小娘子此等貌美,原来大有来历。”滕王笑道。
陈小娘子?杨悦心中一动,忽然问道:“那陈小娘子叫做什么,你们可问明白了。”
“那是自然。”滕王笑道,“小娘子姓陈叫做硕真,芳名全称陈硕真。”
“陈硕真?!是她!”杨悦与李治不由齐声惊呼。
第三百一十章 陈家有女(3)
陈硕真,黑衣怪人阿难弟子正是叫做陈硕真。
当日在太行山河谷中,杨悦始才得知她的姓名,却没想到原来她是南陈后主的后人。然而,转念想到杨夫人本与杨贵妃转换身份,而杨贵妃的母亲陈娴正是陈后主之女。也即阿难弟子若是陈后主的玄孙,便与杨夫人有姑侄之份。难怪阿难弟子在弥勒教中身份极高,原来如此。
“怎会是她?”惊呼之后,李治奇道。
“果然是她!”杨悦却道。
刚才大雄殿前一幕,若是平常弱质女流,被滕王大力撞倒,没有受伤至少也会吃上一吓。然而那白衣小娘子不但不惊,且将滕王也撞翻在地。一般纤弱女子怎会有此般力道。
杨悦适才远远看到那白衣小娘子身影,心下已有些纳闷。后来又见到李治出现,更加证实了心中疑惑。暗中猜测那白衣小娘子是阿难弟子,果不其然。
阿难弟子喜欢李治,曾经舍命去救李治,对杨悦却因爱生恨,才有梅林暗杀之事。阿难弟子突然出现在大慈恩寺,被滕王撞倒看来并未无意。不是为了李治便是为了杨悦而来。
若借滕王之口,美名传播,到是一个不错的招数。杨悦凝神片刻,已明白其中关键。暗道一声高明,比之自己当日为了武照出名,先办了个“天下书社”,要快捷省事许多。更况李治恰在此处,宣传目的一步通达。
“陈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天生丽质自难弃,一朝选有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想到此,杨悦不由微微一笑,去看李治。
“怎么陛下与公主也认的她?”众人听了杨悦与李治之言,不由诧道。
“岂只认识,陈娘子当日还曾救过陛下,对陛下更是一往情深。”杨悦笑道。
李治见杨悦至今还不忘打趣自己,想起从前在太行山中,与杨悦、陈娘子一起历险之事,面上不由又是尴尬又是欣喜。
见说陈家娘子原来与李治大有瓜葛。滕王面上一黯,心下不由大叫可惜。
滕王好色不假,却也最是聪明。他平日的胡作非为,却也不无存了明哲保身之念。无论先皇还是新皇,对这个臭名昭著亲王虽然头痛,却也最无妨备之心。因而,滕王得知陈硕真与李治有关联,立时罢了刚起的色心,不敢再多言一句。
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听了,也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追了一路的白衣小娘子竟然与李治有关,心下不免惴惴。
偷眼看向李治,见李治面上微红,却痴痴望向杨悦。越王心下却又不由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