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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悦心中狂跳,霍然从地上跳起身来,大叫一声:“孙思邈!看来只有找孙思邈问个清楚才成……”
“大哥要找孙真人问什么?”不知何时玄奘法师与尉迟洪道也走了进来。见到二人一个喜极而泣,一个状若疯巅,尉迟洪道不由诧异地问道。
“法师快告诉我,孙真人在哪?”杨悦顾不上尉迟洪道的疑问,一把抓住玄奘法师的手臂,使劲摇晃。
玄奘法师被她摇得莫名其妙,去看李二郎,李二郎又笑又泣,却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真人在哪儿,我如何知道?”玄奘法师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会不知?这次斗法不就是他暗中安排的么?”杨悦几欲发狂,大声叫道。
“孙真人安排?”玄奘法师奇道,“孙真人的确安排张天师来化解此事,不过是因为张仲坚先闹事儿……”
说了半截,玄奘法师突然打住,眼中疑惑大起,突又点头说道,“这件事儿的确有些蹊跷。大约半个月前,孙真人突然派他的徒弟来见我,说天师道要到五台山找麻烦,他本想阻止,却因‘道’不同不便出面。因而请我来此助五台山一臂之力,而且说若能向你借到《大云无想经》,定能化去这场危机。当时你去了哪儿贫僧却不知道,如何向你借《大云无想经》。那徒儿却说你也正往五台山去。没想到果真如此……”
“张天师!”杨悦见玄奘法师说到天师道,突然想起张天师说过的话,孙思邈让他助她什么,说了半截没说下去。显然张天师知道些孙思邈的行踪。
当下跳起身来,往门外跑去。差点与门外一人撞个满怀。定睛看时,却是悟能法师恰好走进来。
不待杨悦发怒,悟能法师早已一连串的道歉,将一封书信递给杨悦,陪笑道:“张天师一早带了天师道的人走了,让贫僧将这封信交给公主。”
“走了?”杨悦没想到张天师到是见机极快,不待自己去问,先自溜了。
忙打开书信去看,却只一句话:“欲寻真人行踪且往脑门上看便是”。
“往脑门上看?”杨悦不由大奇,抬起眼往自己脑门上看,却如何看得到。
众人看了,均都莫名其妙。
杨悦苦笑不得,这个张天师既然要告诉自己孙真人的行踪,却又打这个哑谜,当真令人爱恨不得。大叫一声,让人拿来一面镜子,仔细看了许久,却不得要领。
“张天师可留下什么话?”杨悦皱眉问道。
“张天师说……”悟能法师有点结结巴巴地干咳两声,道,“他说公主若猜不到,那是公主太……太笨,也不用去问他,他不会解释。”
“该死的张恒!”杨悦不由苦笑,却也无可奈何。
拿着镜子看自己的脑门,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气恼不已。
虽然不知去哪儿找孙思貌,但李世民明日便到五台山。杨悦如何会多待片刻。当下与李二郎商议,立时便要离开。
玄奘法师却道:“公主何必如此匆忙,明日见过圣上再走不迟。再说二郎既然已做回青龙,只怕圣上哪还要你亲自复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悦如何敢干。
李二郎虽然有些为难,却也拗不过杨悦,只好说道:“还是请师兄代为复命才是。”
“能否请李将军耽搁一日,听说刘侍中被罢了侍中之位,不知会如何处置。想请李将军为刘侍中说些好话。”众人回头看去,却是李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虽然他是与李二郎说话,眼神却不自主地看向杨悦。
杨悦不由皱眉,说道:“刘洎犯了什么事儿,圣上要处置他?”
*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何须多言
杨悦有“殿内侍中”之职,常到两仪殿“值班”,朝中不少重臣与她关系不错,李治当然知道。
特别是侍中刘洎。他与杨悦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原本在“曲江流饮”时,刘洎向杨悦挑刺,被杨悦击败。待后来得知长安公子乃是女子,对杨悦佩服得五体投地。二人平日时常一起斗嘴,私交到是甚好。杨悦那个“殿内侍中”的职位还是因刘洎而来。
同是“侍中”,杨悦听到刘洎犯事,不免相问。
李治正是要她关心。方才他见杨悦执意要走,甚至提到蜀王,杨悦依旧要走。心中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思前想后,竟然不知不觉中又来找杨悦,始终还是想要她留下。便是不能留下,能多耽搁片刻,与她能多说几句话,竟然也万分欢喜。
杨悦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却不回答,又问道:“刘洎怎么了?”
“刘侍中本来保护我北上迎接父皇,不想半路出事,所以获罪。”李治见杨悦果然关心刘洎,心中不由一喜。
“弄丢太子,的确应该制他个保护不周之罪,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罪有应得。”杨悦却似已看透李治心思,见说是这个罪,不由不冷不热地说道。
若只是因为这个获罪,杨悦到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毕竟太子李治的失踪不是刘洎所为,虽有关联,顶多也不过是个失职之罪,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不会死,最多不过是贬官一级,或许过不了多久还能官复原职。
门下省的“侍中”之位,虽然比上不尚书省的左右仆射、中书省的中书令,却也是省台最高长官,位同宰相。刘洎同时还兼任东宫“左庶子”之职,可见李世民对刘洎十分看重。
征辽之时,留下侍中刘洎与中书令马周辅佐太子,也可知刘洎并非无关轻重之人。李世民如此惜才之人,又怎会舍得杀他。
更何况岑文本病死幽州,他与刘洎同是萧梁旧臣,出自江南。他一死,朝中江南士族就数刘洎职位最高,李世民便是为了均衡朝中各方势力,也会爱惜刘洎。
杨悦在宫中行走多时,对朝中之事十分熟悉。因而见刘洎并非什么大罪,到也不放在心上。
李治听了杨悦之言,不由一愕,沉吟片刻,已明白杨悦之意。然而……
李治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其他人,眼中闪过一丝忧郁。玄奘法师等人会意,皆寻了个理由退出。僧舍中又只剩杨悦与李治二人。
杨悦不由暗自皱眉,见李二郎也迟疑一下,退了出去,心下不由好笑。
这才想到李治虽然不是皇帝,却是个未来的皇帝,皇太子之位的确有些权力。到也难为他这些天每日被自己捉弄,竟然没有发怒。
去看李治,却见李治一脸愁苦,有点拘谨地看看杨悦,说道:“刘侍中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还请公主想想法子救他。”
凶多吉少?杨悦听他说得严重,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并不像刚才李治说得那样简单,当下拧眉说道:“难道还有其它原由?”
李治点点头。
“是褚遂良想置刘侍中于死地?”杨悦不由脱口而出。
刘洎出自江南,原是萧梁臣民,向来与关陇贵族不属一帮。特别是刘洎与黄门侍郎褚遂良矛盾由来已久。二人同属门下省,褚遂良向来以位居刘洎之下为耻。一向最是看不惯刘洎,心中难免不存了要取而代之之心,平日二人便摩擦不断,在朝中并非秘密,杨悦自然知道。
若在平日有李世民罩着,褚、刘二人只不过冷嘲热讽而矣。这次李世民出征,褚遂良也跟随太子李治在定州监国。二人的矛盾在太子李治面前只怕不会收敛,难免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此一来,问题只怕便要升级。褚遂良断然不会放过此次机会来打击刘洎,少不了会找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而大做文章……
杨悦看一眼李治,心中不免为刘洎担心起来。却见李治轻轻地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说道:“是舅父。”
“长孙司徒?”杨悦不由到抽一口冷气。
长孙无忌与褚遂良等人同属关陇门阀一派。褚遂良又是当日李世民上策将军府的文学馆十八学士之一褚亮之子,与长孙无忌等人同气连枝。而刘洎不仅出自江南萧梁,还曾任废太子李承乾春宫属官,与长孙无忌等人关系紧张,实在是由来已久。
如果只是褚遂良也还罢了,但若长孙无忌也掺和其中,只怕事情会更加复杂。
杨悦不由眉峰如聚,已知刘洎当真是凶多吉少。
“父皇出征辽东之前,刘侍中曾私下与父皇说:‘若有大忧,请诛大罪之臣’。却不知因何泄露出去,被人听去……”李治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这“大忧”自然是指李世民万一出征不利,不能回来。李世民出征之前当然知到世事难料,也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刘洎此说也不为过。
只是这“大罪”,却是指什么“大罪”?
杨悦不用多想,却也十分明白。非“谋逆”何来“大罪”。关键是这谋逆之人指的是谁?何以长孙无忌听了会深以为忌?
长孙无忌自然不可能谋逆。然而将来“权臣”之嫌,稍有见的之人早已不想而知。
虽然长孙无忌向来恭言歉和,但在太子李治面前却大为不同。李治这个大子之位原本便是长孙无忌一力保举才做上。又是李治的舅父,是李治最依重之人,常以长者自居。明眼人无不看得明明白白。
李治虽然是李世民最亲近的儿子,却不是他最理想的“接班人”。若依着李世民的性子,原本这太子之位不是李泰便是李恪。只是因为李泰与李承乾火拼,而李恪并非嫡子,被长孙无忌等人所排斥,所以左右权衡才选择了李治。
因而李治免不了要视长孙无忌为“大恩人”,加之李治性格向来性情柔弱,被长孙无忌所控制已隐显端倪……
刘洎向来与长孙无忌等人不睦,长孙无忌等人听了此话,怎会轻易放过他?
杨悦到是没想到李治会如此信任自己,连这等机密之事都向自己说了出来,不由暗自皱眉。此时到也信了李治并非只是为了留下自己,而是真心想帮刘洎脱罪。
御下之道,其中权力相互制衡最是关键。这个甚至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多党制度。李世民朝中各路臣子兼容并蓄。相互之间的矛盾与政见不合比比皆是。其中贵族与寒士、江南士族与关陇门阀以及山东士族等因地域不同而分出的利益集团……等等,这些矛盾也恰是“民主”政治的基础。当然更重要的是有李世民这个不偏听偏信,能明断圣裁的皇帝,才能令这种制衡良性发展。
且不说李治是否会对刘洎这个左庶子情深意重,最重要的是这种平衡不能被轻意打破。李治虽然依重长孙无忌,却也不得不顾及到将来被长孙无忌所左右,尾大不掉的危害。所以他想救刘洎到也不是虚情假意。
杨悦瞅着李治,上下打量一翻,心中不由暗道:这小子虽然好色,到也不是完全如传说中那样,只是脓包一个。看问题到是十分明白。
然而,连李治都能想到的,李世民岂会想不到?
李治见杨悦望向自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欣赏,心中一喜,不由暗暗期待。
不成想杨悦收回目光,突然冷声言道:“只怕我也是爱莫能助。”
李治不由怔住,不知杨悦怎会突又变卦,刚才见她明明对刘洎十分关心,此时却又一幅不冷不热,令人摸不到头脑。
杨悦说的到也不假,现在她更关心的事儿是自己为何与李二郎的女儿有如此多的关联,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还有心思理会李世民会不会真心处置他的臣子?!
见李治目瞪口呆,杨悦不再多言,抬脚向僧舍外走去。
李治心中大急,却也只能苦笑。
杨悦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步子,转头说道:“武媚娘,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李治不由错愕,莫名其妙地看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