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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伊莲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核对着账目,手却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她突然觉得是她太傻,居然会相信迪克兰那样拙略的借口。明明公开关系对他的选票是没有影响的,但他却用这个借口堂而皇之阻止了她。他利用了她的爱。
伊莲心里觉得难受。早上父亲打她一巴掌的时候,她并不觉得什么,那只是一个被金钱蒙了良心的父亲面对女儿的质问时犹自反抗而已。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样难过。她相信他。她不是不知道公开他们关系之后会带给她的危险,原先她也是以为他是顾虑到她的安全,才作此决定。
她爱他。她可以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但是到头来却发现那个人并不值。
伊莲的手在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完这叠账目,然后伊莲起身离开柜台,疾步走到照相馆外头。
街道上人来人往,街边的树上还挂着人们庆祝工人党胜利而制作的彩旗,融融春日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伊莲慢慢地蹲下,大口呼吸着空气。但是她却哭不出来。
伊莲想,她的爱情还未曾见光,就这样死了,脆弱得不堪一击。细细想来,原是他有了新欢,所以才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是她自己傻、犯贱,一个个晚上就守在照相馆的电话前等他来电。伊莲又安慰自己,这样的话也好,她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到克莱尔联邦去读大学。她原先一直不知道应该怎样和迪克兰开口。
她就在台阶上蹲了好久。突然想起玛丽告诉她的,吸烟可以缓解疼痛。她便重新走进店里,向吸烟的女同事要了一根烟。没有理会同事惊愕的目光,伊莲自己拿过火机将烟缓缓点上。她很生疏地拨了拨打火机,点了好几下才将烟点燃。她拿烟的姿势也不对,一旁的同事频频纠正她。
因为照相馆里不能吸烟,伊莲便拿着烟重新到了外面。她将那张帕提亚工人党的党报端端正正地放在台阶上,然后坐了上去。她用两根手指不熟练地夹着烟,有些疑惑地看着缓缓腾起的烟雾。
玛丽偶尔也是吸烟的。特别是当她和赫尔曼吵架的时候,她便会整夜坐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地吸得凶猛。伊莲有时会劝她不要吸烟,吸烟有害健康云云,但是玛丽却告诉她,这个时候她除了吸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
伊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学着玛丽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却被烟味呛得咳嗽个不停。她不喜欢这种味道,便一直咳个不停,一直咳到眼泪溢了出来。伊莲突然意识到烟是多么好的一种东西。于是她狠狠地咳嗽,眼眶里的泪水便越聚越多,最后还是噼噼啪啪落在脚下的台阶上。伊莲一边咳嗽,一边执拗地去吸那根烟,然后抬手去擦眼泪。她就这样独自坐在台阶上,有些搞笑地吸着烟。路过的行人这样多,有人侧目看她,她却管不了多少。她只能以这种方式祭奠她死去的爱情。
伊莲今天遇到的麻烦是无休无止的。在下班的时候一向负责收银的吉娜顺手清点了一下账目以及钱柜里的收入,随即“咦”地一声,发出疑惑的声音:“怎么少了那么多钱?”
丢钱的事情可非同小可,更何况丢的数目不小。老板霍夫曼先生皱着眉头在一边,等待吉娜清点出丢失的数目。准备下班的员工纷纷放下了自己的包,站成一排。
霍夫曼皱着眉打量着这群员工,等待吉娜清点出丢钱的数目:“今天谁接近了柜台?”
“吉娜、莎拉……还有伊莲。”一个同事嘴快,一下子说了出来。
“伊莲?”霍夫曼疑惑问,目光投向伊莲:“你去柜台干什么?你不是负责洗照片吗?”
被霍夫曼这么一问,所有同事的目光都投向了伊莲。因为吉娜和莎拉本就是负责柜台的工作,所以她们看向伊莲的目光俨然已经是在看一个小偷。伊莲觉得很不舒服。她淡淡解释:“今天由于事务太多,我来得晚,便在柜台帮莎拉清点了一下账目。”
“可是我记得你午饭的时候也在清点啊!那时候就你一个人在柜台了。”又一个同事插嘴道。
经她这么一提及,其余的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始七嘴八舌地插话:“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连午饭都不吃,一个人在柜台那边干什么呢?”
“你好像要去克莱尔联邦读大学啊!那么到时候肯定会辞职……呀?不会吧!你居然想在辞职之前大干一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同事已经开始认定伊莲是那个偷钱的人了。
另外一个同事开始接话:“我听说你是被父母抛弃的……就算是免学费,但是生活费总需要吧!我们这里就你最缺钱了。”
“哎呀伊莲,你缺钱怎么就不告诉我们呢?非要手脚不干净,干这种事情。”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照相馆的女员工们素来八卦。此时议论起他人,更是句句不留余地。在事情没有认定的情况下,伊莲俨然就是那个窃贼了。
“我没有。”伊莲站在她们之中,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待她们的议论声低下去之后,她才轻轻地说道:“我没有偷钱。”
“偷没偷,检查一下你的书包,自然就一清二楚。”这时一个女同事提议道:“一万帝国马克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有人会随便带这么多钱在身上。为了免去你的嫌疑,你只需要给我们察看一下你的书包,真相立刻就一清二楚,如何?”这些同事都不是省油的灯,伊莲平日里和她们走得不近,工作又勤奋刻苦,照片的质量和业绩早已远远超过了她们,如今又了这样一个机会,怎么不借题发挥呢?虽是提议,却不容置疑,就要去抢伊莲手上的书包。
伊莲轻轻一躲,避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她看着霍夫曼先生,淡淡道:“我书包里确实有一万帝国马克,那是早上我父亲和继母给我抚养费,我还来不及存进银行。”
“丢了一万帝国马克。”这时一直在埋头清点数目的吉娜猛地抬起头,报出了这么一个字数。
而伊莲包里,恰好就有一万帝国马克。同事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伊莲身上,她们再次哗然,如果说刚才她们只是猜测,还稍稍有所收敛,此刻她们的议论声便是肆无忌惮:“原来真的是她偷的啊!”“偷了就偷了,还要抵死不承认,说什么是父母给的。”“她要是有这么有钱的父母,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连高中都读不起,要在这里打工?”“明明是偷了钱,死到临头还有垂死挣扎。”
伊莲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议论声。只是紧紧地抱着书包。她看着老板:“霍夫曼先生,我没有偷钱。我是穷,我是需要钱,我上大学需要生活费,但是我不会去偷,更何况是偷我工作了半年的照相馆。”她的声音不大,没有丝毫慌张,口齿清晰:“我做人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我即使是穷,也是骄傲的。包里的一万帝国马克,的确是早上我父亲和继母给的,你相信吗?”
霍夫曼注视着这个站得笔直的女孩。从好友喜欢上这个女孩开始,他便一直在想,是什么让好友喜欢上这个女孩的呢?即使最近好友和那个所谓明星缠在一起,他同迪克兰打电话的时候提起伊莲,他的语气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念,甚至带了一些落寞。
可是今天这件事情,在看似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霍夫曼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涩然道:“但是……那一万帝国马克确实不见了,而你的书包里确实有一万帝国马克。”
☆、第二十六章
伊莲原本充满期待地看着霍夫曼先生。她和霍夫曼先生接触的不多,但是凭直觉她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一个人相信她,也是好的。所以她充满期待地看着霍夫曼。可是最终的结果使她失望了。她转过身,冷冷地瞥向那群一味将她推向悬崖的人。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目光,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们突然觉得伊莲的那种目光太过于可怕,带着一种藐视和鄙夷。伊莲冷冷地扫了一眼,随即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书包狠狠地掷在了刚才起哄得最凶的一个同事的脚下。她神情冷傲:“你们自己打开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不等同事们动作,伊莲继续道:“里面只有五千帝国马克,是早上我父亲和继母给我的抚养费。你们说丢失了一万帝国马克,那么请问,剩下的五千帝国马克到哪里去了?”这时候她笑了一下,干脆一口气将身上的口袋全部翻了出来,近乎喃喃自语地自问:“莫不是被我吞下去了?”
她看着翻找她书包的同事们,眼里盛满了不屑的笑容:“你们看清楚,这五千帝国马克,是早上我继母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每一张钞票上的数字都是连号!每天照相馆承接的生意那样子多,从不同的人手里接过的钱,不要告诉我也是崭新的连号钞票!”说到这她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她的话音刚落,翻查她书包的同事不由“呀”了一声,目光跃过伊莲看向霍夫曼先生,有些心虚地说:“伊莲的书包里……确实只有五千帝国马克。”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同事不甘地说:“虽然你的书包里只有五千帝国马克,但是你也难以解释这五千帝国马克的来源,你还是有嫌疑的!”
伊莲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她们里里外外翻查着自己的书包。此时听到这一声质疑,她不由嗤笑道:“拜托,请你弄清楚,这是五千帝国马克,藏不了的!我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照相馆,难道我将五千帝国马克吞了下去,还是拿到外面花光了?”伊莲的话有理有据,饶是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同事,此时也愣住了不知应当如何反击。又听见伊莲笑了一下:“至于我书包里五千帝国马克的来历……”伊莲上前一步,蹲了下去,从被扔在地上的书包里掏出薄薄的一张纸,递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霍夫曼面前:“霍夫曼先生,这是早上法院的审判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判我父亲和继母支付我五千帝国马克的抚养费。因为早上我请假的时候您告诉我照相馆的事务繁多,所以我急着赶回来,就没有去银行存钱。这,足以解释这些钱的来历吗?”
“那或许是吉娜算错了,丢的是五千帝国马克呢!你想凭着这张判决书就洗清你的嫌疑,没有那么容易!”又一个同事叫起来。
听到这话,伊莲飞快转身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像手中判决书掷到那个女同事脸上,厉声质问:“五千帝国马克和一万帝国马克的区别有多大?在场所有人不用我说,都心知肚明。倘若真的丢失的是五千帝国马克而非一万,那只能说明我们吉娜小姐的清帐能力下降得厉害,让我不得不怀疑,以吉娜小姐的专业素质,是否能在这里工作?”此刻的伊莲没有了刚才那种平静与退让。她的眼底有一丝狠绝,冷冷地看着哑然无声的同事们。她一边蹲下收拾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包,一边继续反问:“为什么一丢了钱,你们全部人就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无非就是因为我不负责前台清点账目的事情,而剩下的两位,是平日里专门负责清帐的人员。但是你们却也不想想,我一个极少接触前台的人,如何在你们众目睽睽之下,在我所不熟悉的前台钱柜里偷出一万帝国马克?这样做风险未免太大。即使那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在吃饭,难保没有人会往前台这里过来。反倒是平日专门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