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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面色一冷,目光犀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话已经出口,俏娘就没打算再停下来,她抿紧嘴唇瞧着男子,“主子,你这么多年为了徐家付出了多少,可是徐兮之是怎么回报您的!主子若是真的恨她,今天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她一国太后几乎不出宫,要在皇宫里行刺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皇宫固若金汤,主子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若主子真的恨徐兮之,那么属下今天愿意请命去刺杀她!”
男子面色猛然一凝,目光锐利的盯着俏娘。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主子,属下都是为了您好!”俏娘据理力争,“有些事情必须速战速决,过了今天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您先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不是说过,徐兮之如此欺骗你,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吗!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能去杀她!”
“够了!”
“主子,我看您根本就是对徐兮之余情未了!她欺骗你和楚瑜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您难道还没有看清楚——”
“啪——”
一声剧烈的巴掌声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男子正是汪航远,他此时面色铁青,怒视俏娘,“我让你闭嘴!”
俏娘被打的一懵,脸部火辣辣的疼,头脑有瞬间的眩晕,她知道这一次是彻底惹恼了主子,这是主子都一次动手打她,她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瞧见主子这么生气的样子。俏娘捂着脸苦笑着看着汪航远,“主子,您的行为在属下看来完全就是矛盾的,您口口声声的说要报复徐兮之,可是知道徐粉黛的下落还是把她给护了下来,您所谓的报复究竟报复在哪里了?属下还记得当年在江湖中潇洒自如来去如风的主子,可现在的主子和当年真的差太多了。进宫做了这么多年的假太监……难道男子汉的自尊也随着这十一年的时间渐渐的消散了吗!”
汪航远的面色越来越冷,却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俏娘苦笑着退出房间,“属下先行告退了。”
汪航远身边的小丫鬟眸子微微闪了闪,“主子,我瞧着徐粉黛不像是个安分的,真的不用找人看着她吗?!”
“看着!”汪航远吩咐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徐粉黛没有逃走的念头也就罢了,若是她想要逃跑……处理掉!”
“是!”
……
菜市街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监斩台已经全部都置办妥当,百姓们水泄不通的把监斩台给围得密密实实,幸好提前已经安排妥当,身穿盔甲的兵士们用长枪把百姓们都给堵在外面,不让人群有冲进来的可能。因为这一次的灭门,整整出动了好几百的士兵,也幸好出动了这么多的人,要不然这么多的百姓还真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疏散百姓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要有人来闹刑场。
十五个头上绑着红布条的刽子手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大冷的天竟然只穿着薄薄的两层衣裳,个个人高马大,手中一柄雪亮雪亮的大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太后和楚瑜提前就到了,士兵们给安排了两张桌子,两张桌子并排放着,两个人一人一张桌子静静的坐在那里。
一处空地上,上百的囚犯们也全都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囚衣,囚衣的前后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徐大老爷和徐夫人还有徐傲三个人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哭的一片惨淡的丫鬟仆人。三个人没有哭,只是目光死死的落在徐兮之的身上。
已经是午时两刻。
犯人们一个个的被押上了刑场,人数太多,就是十五个十五个一起问斩,恐怕也要好一会儿才能行刑完毕。
徐大老爷和徐夫人包括徐傲都是第一批被押上去的。菜市街轰然作响,指着三个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三人面无死灰,他们都知道,这一劫是不可能逃过去了。
午时三刻!
百姓们先前还乱哄哄的,可是到了现在这一刻,竟然都奇异般的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刑场上的犯人。
徐粉黛站在最前面一层,人数太多,她站在后面只能瞧见摩肩擦踵的人群,根本就看不到爹娘大哥的身影。她的身前是一杆长枪,死死的拦住她的前路,她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刽子手们已经握着大刀,做了砍头的手势,只等太后娘娘一声令下就能下手斩人!
徐兮之握紧了拳头。
杜嬷嬷提醒她,“娘娘,时辰到了。”
娘娘这个时候不动手,只会让皇上身边的人抓把柄,到时候谁若是说太后娘娘不大义灭亲,也许会把太后娘娘也给牵扯进去!可是太后娘娘若是毫不犹豫的把徐家的人都给斩杀了,只会在百姓的心中留下无情无义的罪名……这是死局!解不开的死局!
“嗯……”徐兮之的手指微微发颤。
“动手吧。”楚瑜坐在她的身边,因为人太多,也不敢有出格的举动,只能深深的看她一眼,“今天这仇,我改天一定会帮你报回来!”
徐兮之紧紧的咬住唇,看上去十分不忍心的样子,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抬起手,从桌子上的一个盒子中拿出写了“斩”字的牌子,刚要扔下,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声。
“慢着!”
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声音处看去。就连苏慕锦也惊讶了一下。
她和楚离为了找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就站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这个位置极好,能把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尽收眼底。苏慕锦瞧着声音的来源处,微微诧异,喃喃道,“徐三老爷……”
来人正是徐三老爷以及妻子还有徐墨三人。
徐三夫人手中还拎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篮子,徐三老爷喊出一声之后冲破士兵的阻拦,走到了斩台上。他拱手看着太后和楚瑜,高声道,“太后娘娘,臣来给大哥送送行,望太后娘娘恩准。”
徐兮之点点头。
徐三老爷就蹲在了徐大老爷的身边,他接过夫人手中的篮子,揭开了上面盖着的红布,篮子里装着几碟子荤菜,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还有一壶上好的酒水。他一样一样的把东西从篮子里拿出来,瞧着被捆着跪在地上的徐大老爷,眸子微微一红,“大哥,三弟来送你上路。”
徐大老爷苦笑不已,他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来给他送行。
在牢里待了这么多天,他们三个人已经面无人色,蓬头垢面。身上白色的囚衣都染成了恶心的黄色,身上还散发着古怪的味道,因为冷的厉害,全身几乎都冻成了冰雕。
三老爷倒了几杯酒,让夫人和徐墨一人一杯端给嫂子和徐傲,自己则是拿着酒水喂着徐大老爷喝下,“大哥,喝点酒暖暖身子,以后投胎也要找个好人家。”
“你……怎么会来?”
三老爷手指微顿,苦笑道,“大哥,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然先前闹了不愉快,可是血脉相连是做不得假的,瞧见你们落到这个田地小弟心里也很难受,可小弟做不了别的,只能来送你们上路。”他掰下一个鸡腿让徐大老爷啃一口,“吃点东西,不做饿死鬼。”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小李公公催促道,“太后娘娘,别耽搁了时辰。”
徐兮之目光如电直刺小李子。小李子心中一慌,面色忍不住一白,却还是劝道,“……太后娘娘,耽搁了时辰不怕别的,就怕徐大人上路了会遭罪啊。”
“是啊,太后娘娘,这时辰都是算好的,千万不要耽搁了徐大人投胎的时辰啊。”
徐兮之的脸色这才微微缓了缓,吩咐兵士们,“让徐三老爷一家子都回去吧。”
徐三老爷一家人自然是被赶出了刑场。
刽子手们再一次举起了大刀,徐粉黛的心都提了起来,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叫停。徐兮之扔下手中的斩立决,闭上眼睛大喝。
“斩!”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
“啊——”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恐的尖叫。
十五颗人头咕噜噜的从台子上滚下来,尸体甚至还抽搐了两下才没了声息,徐大老爷的人头骨碌碌的从台子上滚落下来,直直的落在徐粉黛的脚边。他死不瞑目,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那目光中有深切的恨,还有不甘……直直的看着她。仿佛是在让她去把他没有做完的事情全都做完。徐粉黛白着脸退后两步,她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这一刻,围在监斩台外的上千百姓们竟然鸦雀无声。
房顶上的楚离及时的把苏慕锦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她却挣扎,楚离用了力气,“别看。”
“比这更惨烈的都见过。”
“不行。”楚离淡淡道,“我从书上看到过,孕妇不要见太血腥的东西,不好!”
苏慕锦听他这样说也不挣扎了,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徐三老爷一家子倒挺有良心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喝徐家沾上一丁点的麻烦,他们还敢来给大房的人送行……也不怕皇上怪罪。”
“皇上知道了只有放心的,哪会怪罪。”楚离拍拍她的肩膀,“若真是像徐兮之那样半点都不替他们讲情面的,皇上才会从心里忌惮她!”
“会咬人的狗不叫?”
楚离笑,“正是这个道理。”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东西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楚离一手抓住。
“什么东西?”苏慕锦看到楚离的动作,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就瞧见他张开手心,手心中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小的纸团。苏慕锦挑眉,从楚离的手中接过纸团,轻轻打开,瞧见纸条上的字,她微微一愣,却什么都没有说,抿着唇读出了上面的一行字。
徐粉黛在观刑的第一排!
没有落款,什么都没有,就几个清秀的小楷。
徐粉黛会来在苏慕锦的预料之中,她和楚离也说了这个可能,楚离已经让人在人群中注意着有没有可疑的人,不过他们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抓住徐粉黛,毕竟这么多的人,数千人群中要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
这人却在说徐粉黛在人群的第一排。苏慕锦挑眉,楚离已经很快叫来墨魇,“去抓!”
墨魇摩拳擦掌,十分兴奋,“这就去!”
“徐粉黛竟然敢出现在第一排。”苏慕锦摇摇头,第一排那样明显的位置,她怎么敢的。
“我们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楚离淡淡一笑,“既然我们猜想她会混在人群中,那么她就偏偏反其道而行,故意出现在第一排,我们谁也不会想到她的胆子那么大,自然不会想到要注意第一排的人,如此这徐粉黛也是有脑子的。”楚离瞧着苏慕锦手中的纸条,“我倒是很好奇,这个纸条是谁送来的。”
既然知道徐粉黛的行踪,肯定是早就知道的,要不然不会有时间还找出了纸笔写了这么一个纸条给他们了。
苏慕锦垂下眸子,瞧着手中字条上熟悉的小楷,沉默不语。
“你认识吗?”楚离方才就注意到她看字迹的时候愣了那一下。
“嗯!”苏慕锦点点头,靠在楚离的怀里,“还记得我们头一次在念慈寺见面的时候吗,那个想算计我的小丫鬟,她叫琴瑟。”
楚离默然。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琴瑟是要跟着刘氏一起毁她清白的,“她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这消息?”
“谁知道呢,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说不定。”苏慕锦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