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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笑容温和,目光却有些不善。显然不乐见齐王和慕念春独处说话。
齐王既觉得不快,又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敷衍的应道:“没说什么。”
容妃半信半疑的看了齐王一眼。这一看,顿时察觉出不对劲来:“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不是身子不适?”
齐王面不改色的答道:“我昨夜将被子被踢下了床,一夜过来受了寒气,所以有些不舒服。”
容妃一听顿时心疼不已,也顾不上再追问别的,忙说道:“绿萝。快去叫王太医来。”幸好随行带了太医来。
齐王清了清嗓子:“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就是爱逞强!”容妃嗔怪道:“瞧瞧你的脸色,又憔悴又苍白。”
。。。。。。那是因为郁闷懊恼的一夜没睡好!齐王迅速的瞄了强忍笑意的慕念春一眼,心里别提多怄了。
不管齐王怎么说,容妃依然坚持叫了王太医来。
王太医年过四旬,个头不高,其貌不扬。颌下几缕稀疏的胡须。他半闭着眼睛为齐王诊脉,心里暗暗奇怪。齐王的脉象十分正常,根本不像是受凉生病。。。。。。
“王太医,”容妃一脸担忧焦急:“齐王的脉象如何?”
王太医略一沉吟,正要张口,却见齐王不动声色的冲他使了个眼色。
在宫中做太医的。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之辈?王太医几乎立刻会意过来,正色说道:“齐王殿下确实受了些寒气,导致经脉郁结不通,面色泛白。好在殿下底子好,只消熬些驱寒的汤剂服下就行了。微臣这就开方子!”
容妃这才松了口气。含笑说道:“有劳王太医了。”
齐王也暗暗松口气。
慕念春站在一旁,忍笑忍的十分辛苦。
王太医很快开好了药方,齐王顺手将药方递给了郑喜:“你去最近的药铺一趟,照着药方把药抓来。”在说到“照着药方”四个字时,有意无意的看了郑喜一眼。
郑喜瞬间心领神会,领命去了。
。。。。。。
因为齐王“生病体弱”,容妃不准他随意走动,吩咐他在屋子里好好待着静养。熬药这样的差事自然轮不到慕念春。
慕念春优哉的回了院子。
石竹刚一关上门,就听到自家主子欢快的轻笑声,忍不住也抿起了唇角:“小姐,你可真是神机妙算。昨天晚上临睡前和慧如师太换了屋子。没想到,齐王殿下半夜居然真的来了。”
慕念春挑眉一笑。
她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妙计来。齐王果然“不负所望”,真的夜探香闺。估计这个美妙的回忆,足以令他终生难忘。更重要的是,以后他就落了话柄在她手里。看他还拿什么脸纠缠她不放。
“慧如师太的演技真是一等一的没话说,竟然把齐王也唬住了!”慕念春想到慧如绘声绘色的描述,忍俊不禁又笑了起来。
慧如昨晚根本就没睡,一直清醒的竖着耳朵。齐王推门的动静虽然轻,却瞒不过慧如。之后的一番作态,更是巧妙之极浑然天成。郁闷的快要吐血的齐王,肯定想不到真相会是这样吧!
哈哈!真是越想越愉快!
石竹见主子这么开心,也随着高兴起来:“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在容妃娘娘面前揭穿齐王的谎话?若是容妃娘娘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很生气。到时候齐王岂不是更难堪?”
“你这么想就错了!”慕念春笑吟吟的说道:“若是我真的说穿了,反而不美。他半夜翻墙,本是想到我的闺房来。说穿这一层,对我不利。这是其一。撕破脸皮,他就没了顾忌,这件事也就成不了他的把柄。这是其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因此惹怒容妃。”
石竹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追问道:“齐王若是和你闹翻了脸,容妃娘娘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生气?”
“儿子再荒唐,也是亲娘的心头宝。齐王被我这般戏弄,容妃知道了,心里怎么可能高兴?”慕念春眼中闪着慧黠和自信:“所以,此事就这样正好。我向你保证,接下来两天,齐王都会乖乖在屋子里‘养病’,绝不会来烦我了。”
石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石竹忙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尼。一脸皱纹,容貌平庸,老迈不堪。正是慧如。
慕念春忙笑着起身:“慧如师太,快些请进。”
论辈分,慧如甚至比妙云大师还要高一辈。不过,妙云大师自幼出家,潜心修行,佛法奥妙精深。慧如却对佛法没什么慧根。当年进慈云庵,是因为灾荒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狠狠心出了家。她的亲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个壮年的儿子。
慧如年龄大了,平日在慈云庵里做些洒扫的粗活。到了晚上,便在这处院子里守门。
慧如先合掌念了声哦米拖佛,然后才低声说道:“四小姐,贫尼这般捉弄齐王殿下。齐王殿下真的不会记恨在心吗?”
慕念春笑着安慰道:“当然不会。这么丢人的事,齐王殿下肯定不会和人提起,巴不得快点忘在脑后。怎么可能来找师太的麻烦?再说了,师太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我的屋子里睡了一晚。偏偏还‘闹了鬼’。从头至尾也没见过什么齐王殿下,不是吗?”
慧如会意过来,忙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是,四小姐说的是,倒是贫尼一时糊涂了。”顿了顿,又陪笑着说道:“四小姐,你昨晚和贫尼说的事。。。。。。”
“我答应的事,绝不会食言。”慕念春含笑说道:“你悄悄送个口信给你的孙子,让他过些日子到慕家来,到时候报一声我的名讳,自有人安排他在慕家做事。”
慧如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多谢四小姐。”
慧如人在空门,心却念着红尘。儿子家境寻常,自然供不起孙子读书,又没什么手艺。一直为生计犯愁,总想着为孙子谋个生路。
也因此,慕念春昨晚略一试探,她便仗着胆子提了要求。
慧如心满意足的走了。石竹看着那个伛偻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句:“慧如师太也实在是够苦的,入了空门还不得清净,整日惦记着子孙后辈的生计。”
慕念春微笑不语。
是啊,这慈云庵里不仅有善能那样的妙人,还有慧如这样活的卑微艰辛的人。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可对慧如来说,却是天大的喜事。
第八十五章 吃瘪(二)
接下来两天,齐王果然如慕念春所料,一直在屋子里安心的“养病”。
容妃每日除了抄佛经之外,又多了一项重要的事。亲自熬药并督促齐王喝药。一天三次准时准点,绝不耽搁。
这不,容妃又端着热腾腾的药来了。
齐王一见黑乎乎的药汁,便一阵阵反胃。忙挤出笑容道:“母妃,你抄了半天佛经,一定很辛苦。这熬药的小事,交给郑喜就行了。”
容妃不以为意的应道:“当年我还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每天早起晚睡,片刻不得消停,那才是辛苦。我这个做娘的,给自己的儿子熬药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辛苦的。”
说起当年,容妃的语气很平静。
齐王听了,心里却有些发闷,像什么堵在胸口一般,干涩沉重。
容妃出身卑微,宫中人尽皆知。当年皇上见她美貌,便动了心思。皇后顺水推舟,命她伺候枕席。说来也是她运气好,只短短几回便有了身孕。生下皇子之后,母凭子贵,被封了妃位。
别人看着风光,可只有母子两人清楚,这些年来,容妃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没有显赫的出身和得力的娘家,在宫中的生活委实辛苦。后宫的那些嫔妃们,没一个善茬。一个个明里暗里没少挤兑容妃。皇后大多冷眼旁观,极少出面维护。容妃凭着谨慎小心走到今天这一步,个中心酸,不提也罢。
齐王的日子稍微好过一些。生母出身虽低,可他毕竟是正经的皇子。又因为年幼最受皇上宠爱,倒是无人敢欺辱。可天家无手足,面对一群精明厉害的兄长,他这个幼弟,也只能做一个任性荒唐的纨绔皇子。。。。。。
也正因为如此,容妃才坚持要为他娶一个门第高贵的妻子。不管如何。容妃确实是一心为了他着想。
只是,他不想按着别人的意愿过活。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来,快些把药趁热喝了吧!”容妃关切的说道。
齐王随口应了,接过药碗却放在了桌上。
容妃无奈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药一冷就会少了几分药性。还是趁热喝的好。我站在这儿,等你喝了药再走。”
齐王自小就讨厌喝药,偷偷将药倒掉是常有的事。身边的人敢怒不敢言,根本没人管得住。
容妃清楚他这个毛病,因此特意盯的很紧。
齐王皱着眉头,端起药碗送到嘴边。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药入口,却并不苦,因为郑喜抓药的时候,特地命人放了许多甘草。只有几分中药特有的涩味。
即使如此,齐王还是拉长了一张俊脸。
容妃亲眼看着他喝了药。总算松了口气。见他绷着俊脸,忍不住有几分好笑,数落道:“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不喝药。身子哪能好。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省的我日日为你操心。。。。。。”
一张嘴,就念叨个没完。
齐王在屋子里待了两天,本就心情郁闷。被她这么一念叨,愈发觉得头痛,张口打断了容妃:“母妃,我在屋子里待了这么久。实在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容妃想了想,点头应了:“也好,我正好无事,陪你一起转转。”免得齐王一转身,就偷偷去见慕念春。
齐王对容妃的那点心思了然于心。却未说破,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其实,容妃真的是多虑了。
经过那天晚上的糗事,天不怕地不怕的齐王难得有了罩门。一想到慕念春那张笑吟吟的俏脸,既恨的牙痒又有些心虚。脸皮再厚。也得缓上一阵子才会去见她。
母子两人出了院子,沿着小路随意的闲步。
秋高气爽,天气微凉。树叶泛黄,一阵风吹过,便纷纷落了一地。小径上每天有专人打扫,依然遍地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淡淡的花草香气。深深的呼吸一口,将胸中的浊气尽数吐出去。
齐王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可唇角还没扬起,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五十多岁的女尼,身形伛偻,拿着扫帚缓缓的扫着落叶。即使只看到侧脸,也足以让记性极佳的齐王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那个叫慧如的老尼姑!
那天晚上的惊悚一幕顿时又浮现在了眼前。
。。。。。。
容妃走出几步才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疑惑的看了齐王一眼:“怎么了?”是他要出来散步,怎么才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脸色还有些僵硬难看。
齐王迅速的恢复如常,若无其事的笑道:“没什么,我不想走了,还是回去算了。”说完,便转了身。
。。。。。。别别扭扭的,怎么看都有些古怪!容妃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声,倒也没追问什么,转身跟了上去。
刚走了两步,迎面便走来了慕念春主仆两个。
要不要这么巧!随便出来转转,竟然也能碰上?!容妃略略皱眉,心里有些不快,因此忽略了齐王有些怪异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