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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紧绷着的脸顿时松了一松,笑道:“二郎不要怪罪。奴婢——奴婢只是方才看到了一条蛇——奴婢想多抓一条蛇给三郎补身体,所以奴婢便冲过去抓蛇——没想到这蛇进了这狗洞——
奴婢为了救三郎,便不顾生命危险,也不顾钻狗洞的难堪,便钻出去抓那蛇——”
她充分发挥想象力,编造了一个极为感人的故事。
“那么,蛇呢?”他笑道,一双眼睛上下审视着她,似乎早就看穿了她在编故事。
“跑了。”她双手一摊,连连摇头,深深叹息。脸上尽量装出一副惋惜之情。
“演戏演得不错呀。”他的声音冷到冰点,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既然被他看出来了,她干脆就不说了。
反正说什么都骗不过他。
“楚云还没好,你不要想离开这里半步!”他一收脸上的笑容,忽然脸色一僵,眼中闪出一丝狠厉。
“知道了。”她也没想过要跑了,外面的世界哪有这宅院里来得安全呢!
她跟在他身后,来到一间侧房,他转头看着她,见她好久没动,便指了指这房间,说:“这是你睡的地方。怎么,你连这个也记不起来了?”
原来她睡这里!
“知道了知道了!”她朝他笑笑,正要进屋,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他深深一揖:“奴婢告退。”
“回去好好练习下作揖的姿势。”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她窘迫极了,她其实已揖得很深了呀,都要九十度了好不好?
进屋刚拴了门,就听到身后凉嗖嗖地传来一句:“谁?”
她吓了一跳,握紧拳头对着黑暗一阵乱喊:“别过来!”“啪啪啪!”
好想是走路的声音,然后房间忽然亮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立在一个木几旁,点燃了油灯,正瞪着眼睛看着她。
“木香!”一声惊呼后,这个女孩闪电般飞奔过来,木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腾空抱起,转了一圈。
这个人倒是认识她的!
是谁?莫不是也是丫环?
房间里另外两个躺在榻上的女孩也纷纷起身,惊呼:“果然还没死!木香,果然是你!”
女孩放下木香后,捏了捏木香的小脸蛋,好像要将她的脸捏出水来一样,边捏边笑着对另两个女孩说:“木叶,木根,你看,不是鬼!是人!是活着的木香!”
晕!原来那两个女孩叫木叶与木根,怪不得她叫木香呢。
她过去看过历史书,知道古时的丫环的名字很多都是主人赐的,有时候为了好记,便都留一个字相同的。
看来她们也非丫环莫属了。
想到这里,她也对女孩们笑笑:“你们都睡了?我累了一天了,也要睡了!”
说着,便来到榻上,脱去外衣放好,将鞋一拖,便将脚伸到了被子里。
“别——”榻上那两个女孩急忙将她的脚拦在了被外,“你还没有洗脚呢!”
四个人是同睡一张低矮的木榻,两个人盖一条粗麻被的。
“不好意思。”木香只好将脚放回鞋内,笑道,“水在哪里呢?”
“就在屋外那口水井里呀?”三个女孩齐声说,十分奇。怪地看着木香。
木香一拍脑袋,“哦,你们瞧我这记性!这次误被人装入棺材,什么都忘光了!”
说着,开门走到院子里,就着一点点宫灯的光,来到水井旁。
古代的水井边上还有架杆,上悬着绳子,绳子上吊着水桶。
她吊了一桶水,朝脚上一淋,哇,这水真凉!
她不禁用手掌弯成一个碗的样子舀了水,尝了下,哇!
比农夫山泉还甜呢!
脚洗完了,她便进屋上了床,这会儿,她将脚伸入被窝内,全身放松极了,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却见那三个女孩正盯着她看。
“木叶,木根,你们为何不睡?”她问。
她不知道另一个叫什么,只报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你看起来不像是木香了。”其中一个女孩说道,“木香都是等我们都上了床,最后去吹灯的那个。”
原来这前身是这样老实的!
既然同是丫环,总不能每次总叫她去关灯吧!
哼,老实人就要被你们欺负不成?
更何况,她可是最怕黑的。关了灯,她还不一定能摸得到床呢。
于是她笑笑:“咱们还是轮流来吧,总得给大家一个机会去吹灯呢是不?”
她指了指最靠近油灯的那个,“今天你先吹灯吧,改明儿是你,然后是你,最后是我,一个一个轮流着。”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样也好,你这样计较,那我也不帮你带饭了。你平日里忙,总要我帮你带饭。”
一个小一点的撅着嘴不满地说。
带饭?带什么饭?
她才懒得管明天有没有人带饭呢!指不定明天都不呆在这儿了。
她打着哈欠说道:“随你。不带饭就不带了,这关灯的事就这样说定了吧!”
三个人脸上很是不满,不过也照着木香说的,由最靠近油灯的那个去吹熄了灯。
好累!
她困乏得要死,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的前身给她残存的记忆中,出现了这三个女孩的名字。
原来最先冲过来抱她的这个婢女叫木玉,是大郎的婢女,而那个最小的,就是嘟着嘴不乐意她的吹灯新政的,是府上唯一的小姐碧君的婢女,叫木根。
另一个叫木叶的,则是三郎楚云的婢女。
而她自己木香,则是老夫人的婢女。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十 空间乍现
三个人都是一等婢女。
纪家虽不算大,可是也算城里不小的商户,有些财产,所以买下了这么一个大宅院,收了一些婢女。
木香在梦里了解了这一切后,鸡鸣声便响起来了。
她揉揉腥松的睡眼,朦胧中看到三个婢女纷纷起床洗漱着。
窗外天还是黑的,只是透着一点白光,应该还不到六点吧?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去,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人人都视之为草芥的丫环!
是奴婢!怎么可以像小姐一样睡懒觉呢?
她急忙翻身,抓起昨天那件双脏又破的衣服穿好,下床来到那面铜镜前,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月牙牛角梳,将头发梳直梳顺。
三个婢女都梳了个齐整的双丫髻,可是她不会梳。
她于是笑着对她们说:“今日不知怎么了,手疼得不好使了,你们帮着我梳一下头,好么?”
木叶木根撅着嘴,将头掉了开去:“你昨日也没帮我们熄灯。”
不会吧,这两个小丫头还真记仇!
还是木玉大气,笑着上前,抓了木香长发在手里掂了掂,像掂货物一样,笑道:“木香妹子,我来帮你梳吧。怕是经过这场生死劫,你都忘记了怎么梳头了吧?”
木香傻笑道:“多谢你了木玉姐姐。”
木玉给她梳好发髻,头上光光的也没什么装饰,木玉便从自己的抽屉中,拿出一条红丝绳,说:“夫人公子们喜。欢红色的,头发太空了夫人们可不喜。欢的。”
说着在她的发瓣上系上这条红丝绳。
铜镜中的自己,桃花脸,杏核眼水灵灵的,花瓣一样的柔唇,青丝粉脸的,还真是美丽!怪不得大郎会看中了她,大夫人会妒忌她呢!
只是这一身破衣服——
木玉早就从自己的箱子里摸出一件桃花麻布袄,说:“妹子,你先换上这件衣裳吧。你原先的衣裳,大家都以为你出了意外,便全分掉了。以后想必老夫人会重新分给你的。”
木玉对她真好!
她感动极了,穿好衣裳,她便跟着她们仨去吃晨饭了。
虽是漂亮了许多,可是这身麻布袄穿在身上,刺刺的,怎么也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些棉衣舒适。
想到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制造出棉衣吧,贵族穿丝绸,平民穿麻布,可是这麻布浆硬得很,穿在身上重重的。
算了,入乡随俗吧!
眼前的事都不知怎么解决呢,谁有空想衣服去?
早餐的伙食不过只是小米加腌菜,还没有一点味道。
古代没有调料,这味道委实不行。昨晚是因为太饿了,吃啥都觉得好吃。今天可不一样,这白米粥和腌菜,淡淡的没一点味道,让她这个在二十一世纪品尽天下美食的厨师难以下咽了。
将就吃完,木玉、木根、木叶便都对服侍她们的主人了。
木香正愁没地方去,院子里响起了一阵琴声。
一看,墨云竟然也已起床,微弱的晨曦照在他淡然如水的脸上,他玉手轻抚古琴,琴声静静流泻。
见了她,他横指一拨,最后一个音符响亮地蹦了出来,音乐便止了。那两撇淡淡的竹叶眉下的晶亮眸子紧紧盯视着她。
她朝他挥挥手:“早呀!”
忽然意识到她现在是丫环,挥了一半的手立马便垂了下来,她欠了欠身:“奴婢见过二郎。”
“昨日叫你好好练习下作揖的姿势,到今日还是那样差劲!”他冷冷地讥笑着。
她一怔。
本姑娘给你作揖,已是很给你面子了!还这样评头论足的!
她压住升上来的火,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讥笑完毕,便起身,他身后的婢女书画马上为他收了琴。
对了,他的婢女书画怎么没在昨晚那个“奴婢房”一同睡呢?真奇。怪。
她跟在他身后,来到厨房,他没有进厨房,白衣无尘的,他是怕厨房弄脏了他的白衣吧!
王妈与几个婆子在洗洗刷刷的,一身石灰色麻布袄,上面还缀了好几个补丁,见她来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绽放着笑容:“木香闺女,又奉二郎之命做蛇肉么?蛇肉我都给你洗净切好了呢,你放进
锅内烧就行了。”
王妈真好!
初来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个年长的人对她这样好,她真的好温暖,好感动。
她想,要是哪天有能力了,一定让王妈穿上好的衣服,不让她干活了!
来到灶台边,翻看着调料,这个时代的调料不像现代的调料那样丰富多样,像这些一般的人家,除了猪油,便只有盐了。
连盐也是粗盐。至于辣椒什么的都没有传到中国来,能用的也只有生姜。
可是生姜的口味根本不及辣椒那样重,吃惯了重口味的现代人,可不能适应这样粗茶淡饭的。
她叹了口气,心想,若是能将现代那个厨房搬过来就好了,现在她是巧妇难为无调料之炊呢!
边说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腹竟然摸到了一个光滑的玉镯子,还没等看清楚是什么,忽然头一晕,身子好像滚动了几下,紧接着,眼前出现一片明媚的阳光。
她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有点像QQ农场那样的地方,阳光明媚,照着绿油油的庄稼。
庄稼里什么都有,番茄、土豆、果树,应有尽有。
庄稼那边是一个很大的牧场,隐隐可见到牛羊叫声。
这是在哪里呢?真奇。怪。
庄稼这边,是一间二层高的现代房子,房门微掩。
她推门而入,正门直对的房间,不就是一个现代设施齐全的厨房吗!
镀银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