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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恼自己,拿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奴婢这榆木脑袋。小姐,吴管事说村民叫它毛刺。说是它的外面还有一层壳儿,长了毛刺的壳儿,因而村民就叫它毛刺了。”
叫毛刺,也挺好。青舒笑了笑,转身进了内室,然后找出自己的记事本,在空白的一页上写下:明年秋,专收山货毛刺。若有其他发现,再做打算。
青舒把记事本收好,这才走出来,“走吧,去西偏厅。”收了毛刺上来,她可以放在自己的杂货铺里卖,也可以拿到外地去卖。不过,这只是现在的一个想法,一切等明年毛刺成熟的时候再仔细打算。
西偏厅里,吴管事和张管事已经在等了。青舒一到,两个人便先后禀报各自负责地的大事小情。
青舒离开的这段时间,田庄上一切如常,活计一个没有落下。该干的活儿都在干,该打的粮食都打了,现在只剩苞谷还没打。吴管事又禀报说,嫁到他们庄子上的新媳妇里,已经有三个确诊怀孕了。也就是说,庄子上有三个男人要当爹了。
青舒笑着说,要吴管事回去了代她向那三对夫妻说声恭喜。她心里感慨:等着吧!到了春节的时候,其他新媳妇估计也差不多都怀上了。和她想的一样,庄子上很快就会添一堆的小萝卜头。粮食啊,粮食,要多多的种粮食。张嘴吃饭的越来越多,要养活的人数不断增长,压力越来越大。不过,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荒地那边也不错。但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若不是张管事是行伍出身的、又是个下得去狠手、镇得住场子的人物,当时那种失控的场面下,很容易发生造成死伤的群体暴力事件。这样说也不全对,应该说当时差点就出了暴乱,让人给造反成功了。
原来,一个多月前,荒地上乞丐出身的那些劳力中,有人心里活泛了起来。有个叫油子的,私下里说动了一些人,组成了二三十人的小团体。然后,他带着自己的小团体找张管事要工钱。他们说了,他们辛苦地忙活了一年,什么好处都没有,一个铜板都得不到,这不公平。他们向张管事提要求,说是以后给他们每人每月必须发三吊钱的工钱,否则他们就不给干活儿。
张管事不是个冲动的人,见他们有备而来的样子,便没有做出激怒他们的事。他说这种事他说了不算,他得请示过主子才能答复他们,要他们该干活儿的时候干活儿,不要生事端。
油子便说,主子去京城游玩了,吃香喝辣的去了,谁不知道。张管事这是在糊弄他们,在拖延时间。于是,他鼓动身后的二三十号人只吃饭,不干活。张管事说了他几次,他不听,摆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还不时去煽动其他规矩地做事的人,扰的别人也无法好好做事。
张管事见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便训他们忘恩负义,训斥他们有了人模样便不干人事了。张管事还骂他们,忘了是谁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远离了挨饿挨冻的日子。他们就是那白眼狼儿。
张管事自是不会放任他们这样闹下去,便放下话来。要工钱,没有。想不干活儿,可以,他立刻把帮主请来,让帮主把这样的人领走。
张管事的训斥与警告起了作用。因着油子这些人的煽动而变得心浮气燥的那部分人安定了下来。他们跟着章叔,每日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油子这一伙儿人。当油子他们做的过分时,这些人都会站在张管事这边。
这期间,张管事也找帮主谈过了。张管事的意思是,油子这二三十号人是不能再留在荒地上了,希望帮主把他们领回去。再有,他对帮主放下了丑话。若是油子他们离开后心生歹念,做出不利于主子的事情来,赶到荒地上犯事儿,剩下的人他也不用了,全部赶走。不仅如此,他还会向管家禀明,并征得管家的同意,报到官府去,把这些人驱逐出康溪镇、驱逐出德县境内。在当地,让这些人连乞丐都当不成。
帮主替油子等人求情,尤其是没有闹事的那部分人。他说会找闹事的谈谈,若是听得进去劝,希望张管事再给他们一次留在荒地上的机会。若闹事的听不进去劝,便不再是丐帮之人,要打要杀要驱逐,任凭张管事做主。
张管事答应了帮主。
帮主到了荒地上,找到油子等人谈话。油子等人老实了,安生了几天。但没过七八日,油子这部分人旧话重提,一句话,不给工钱不干活儿。而且还威胁章叔等人,不支持他,他要章叔等人好看。
其实,秋收后,粮食收完,荒地上的活计也不是很多。每日大家都不怎么累,饭食上和农忙时一个标准。许多人都满足于这样的日子,能吃饱穿暖,五天还能吃到一次肉,还有暖和的屋子住。相对于过去的乞讨生活而言,这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没得比。就是那普通农户,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何况他们一个月吃六次肉。
因而,跟从油子的人依然是那二三十人,其他人并不加入。
因油子一伙儿再度生事,帮主再次来到了荒地上找油子等人谈话。不成想,油子再不是以前瘦弱可怜的乞丐,再不是那个感恩帮主与主子的乞丐。他瞧不起依然衣衫褴褛的帮主,说荒地上的百来号人以后得都听他的,他才是这些人的新主子。于是,他带着身边的二三十号人将帮主抓了,押到干活儿的其他人面前示威,向张管事示威。
油子大逆不道的行为,激怒了安生做事的那六七十号人。在这些人心里,没有帮主,就没有他们现在的日子。于是在为首的章叔的带领下,两方人展开了骂战。骂战解决不了问题,便动起了手。虽然章叔边人在人数上占了多数,但他们的帮主在油子等人手上,他们顾虑到帮主,因而处处受制,竟是落了下风的样子。
张管事见场面失控,大喊住手,但没人听。张管事跑去抽了根扁担过来,连声大喊住手,震的人耳膜生疼。
章叔带人退后,可油子一伙儿不罢休,趁机追打人。
张管事怒极,暴戾的一面尽显。他挥舞着扁担对油子一伙儿下了狠手。他就怕出事,因而前两日便请示了管家,从府中和庄子上抽调了五个人过来。
张管事动了手,那五个人自然不会落下,拿了棍棒冲上来。李铁和古元宝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迅速找到家伙什儿,上来助阵。
一方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的男人。又是跟着青舒参加过几次群架的男人。比狠、比打架、比威慑他人的气势,那自是不一般。再者,张管事的长相平日里就能吓到胆小的孩子,更何况是暴戾的一面全开的现在。
另一方曾经只是普通百姓,后来就是个任人打骂的乞丐,能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两方人交手,谁胜谁负,很快见分晓。张管事他们人不多,但是打的油子等人哭爹喊娘地不停逃窜和求饶。
帮主已经自由了,已经被章叔他们扶到了一边去。他们看到张管事等人暴戾的一面,个个是噤若寒蝉,眼中的惧意毫不掩饰。
直到把油子等人全都打趴下了,张管事才带着人住手。他将染血的扁担往地上一支,“你们见主子心善,便不知好歹起来。”他一指躺了一地哀哀叫的油子等人,“限你们今日之内滚出康溪镇,限你们两日之内滚出德县境内。”他看向帮主,“麻烦帮主带人盯着他们,看着他们在限定时间内离开德县境内。往后,他们之中的哪个人再敢踏进德县境内一步,我张大自会要了哪个人的命。”
油子等人都以下犯上了,都要造反了,帮主自然不会再替他们求请。帮主当众宣布,油子等人逐出丐帮。帮主向张管事承诺,他自会让丐帮帮众将油子等人赶出德县去。
张管事趁势说,剩下的六七十号人,若是哪个对荒地上的生活不满,若是哪个有其他想法,这就跟着帮主回去继续过乞讨的日子。他还表明态度,他绝对不出口留人。而且,跟着帮主离开的,除了可以穿走身上的这一身衣裳之外,还可以带走一身儿换洗的衣裳。
谁又不傻。眼前有出力便能吃饱穿暖的日子过,又没人虐待他们,谁还愿意回去过那饱一顿、饥几顿的日子。因此,没人回去当乞丐。
这事解决了,张管事让人去收拾油子等人的屋子。这一收拾就收拾出问题来了。有人上炕去卷油子等人的铺盖时,突然觉得脚底板下硌的慌。大家觉得奇怪,便把卷起来的铺盖搬下炕,掀开了炕上的席子,然后呆住。
炕上居然被人挖了个小洞,洞里藏了两块儿五两的银锭和四两左右的散碎银子。就是这些银子硌到了人。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银子?谁藏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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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
☆、No。343不能对人太好
张管事听说有人在炕席子底下藏了银子,立刻前来查看。他的脸色很难看,有人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是他失职。他觉得这里有事,必须查。因此,他命人将油子这伙儿人住过的屋子进行了仔细翻查,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任何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翻查了一遍。
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却翻出了其他问题。有人竟偷偷收集了一些红果种子和辣椒种子藏了起来,而且很会藏,竟是缝进了枕头里。有人用布片缝成小袋子,然后把种子放进小袋子里系上口子,再缝进了枕头里。翻查东西时,有一人拿起枕头准备丢开时感觉到手感不对,感觉枕头芯里有一团东西。
他们用的枕头里面的芯是由麦子皮、高粱米皮、晒干的茶叶等物填充而成的。这是在没有荞麦皮的情况下,青舒问过农人家枕头芯的填充物后着人做的。这样的枕头芯里,怎会有一团东西。发现了这个异状,自是要报给张管事的。张管事命人当场拆开枕头,再把里面的枕头芯拆开,取了这小袋子出来。有人偷藏种子之事这才暴露。
张管事别提多生气了。他把所有人招集到一处,还让元宝他们盯着,让留下的人抱着自己的枕头一个一个排队站好。再把油子等人用过的枕头拿来推到前边的地上。他还派出人去,将油子一伙儿人追了回来。
一个枕头不放过,当众一个一个地全部拆开。油子等人用过的枕头里有六个是这样藏种子的。留下的人里有个青年见情况不好,准备偷溜时被当场抓住。拆开他手里的枕头,当场人赃俱获。留下的其他人的枕头都没有问题。
张管事还不放心,让自己人挨个屋子地重新搜查了一遍。除了油子一伙儿藏的银子和那六小袋子的种子,还有准备偷溜的青年的一袋子种子,没有其他发现。
可是,这也足够让人寒心的。油子等人被拖了回来,张管事和帮主没费多大力气便得到了答案。
刚入秋时,有个不知什么来头的程管事,通过孙家村的钱赛花认识了油子。这位程管事穿着体面,不比康溪镇上的富户老爷差。程管事给了油子一吊钱,说是想交个朋友,然后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走了。
过了三五日,钱赛花一扭一扭地到了荒地附近转了几圈儿。油子注意到了,谎称要方便,钻进了苞谷地里,而后在上次见面的旁边的一片高粱地里和钱赛花见面。钱赛花这次没带程管事过来,而是带了个长的如花似玉的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丫鬟。
这丫鬟叫小玉,塞给油